《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25(2 / 2)

轻度偏执 起阿夏 4787 字 2023-09-04

gu903();“你好——,我叫宴听。”

宋苡一瞬又仰起头来,笑得几灿烂哦:

“我叫宋苡,”

她顿了一顿,侧过头给他指了指——

“我家就住你隔壁,你这套屋子空了好几年啦,不过——,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还请多多关照。”

宴听沉着声回她:

“好——。”

他也侧过身,给宋苡让出位置来,语气温和些了:

“要进来坐坐吗?我刚烧了热水,你可以进来喝杯茶。”

这个邀请也没什么突兀的,宴听也知道现在自己能装的很像了,就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绝不会吓到她。但他却不知道,面上装的再像,眼神还是会出卖他。

表现的再是温和无害,可惜眸子尽是粘稠的注视,宋苡看不懂,但她抬眼看着不太亮堂的室内,有一点点害怕,便婉言谢绝了:“不用啦宴先生。”

“我只是收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家的床单衣物都湿透了快要被风吹下去,过来提醒你一下而已。”

“那——,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啦,再见。”

毕竟第一天认识,还是疏离的,宴听脸上的笑不着痕迹地僵硬了一点儿,随即又立刻恢复原样:

“好,谢谢你,欢迎你下次再来,”

“再见。”

女孩儿还穿着棉麻的家居裙,趿拉着款式可爱的拖鞋,说完再见以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让宴听无端想起,当初她也是最爱穿绣有讨喜的小动物的衣服,上元节的兔子灯也爱,做成燕子样的纸鸢也爱。

——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

宴听还是没有立刻转身,直到宋苡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他才又变回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转身回屋。

屋里的灯有些昏暗,他不喜欢太亮,就这样的就很好。他可以一个人静悄悄的,喝点儿酒,做个梦。不用担心做噩梦,因为这么多年来,刻骨铭心的记忆盘踞在脑海里,他只会梦见当年,和今生遇到宋苡的日子。

只要有她,就都是美梦。

酒液倒进杯子里的声音哗哗作响,宴听眼前发直,没有注意手下的酒,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回放着刚才和宋苡见面说话的情境。

她应该注意到他了吧?

再等等,她就会发现,他不仅是她的邻居,还是她的助教,是和她坐一路公交车去学校的人,是和她拥有很多饮食喜好的人。

仔细看,他充斥着她的所有生活,无孔不入。

现在的时代管他这种人叫疯子,叫神经病。他知道自己很不光彩,和光风霁月这四个字再也挂不上边了,不过他甘之如饴:当年所有人都骂他是疯子,说他违背人/伦,没所谓,全都没所谓,他只要她。

现在也是一样。

酒液漫过杯壁,流到玻璃桌面上,宴听浑不在意,端起来一饮而尽。

手机“叮咚”一声传来提示音,宴听放在眼前打开来,是他的导师,叶教授发来的,一份文件加一段话:

“小宴,这是我们班一个女孩儿交上来的论文报告,我个人觉得这女生的观点还挺新奇的,所以想给个高分。但是这次的公开课一直是你这个助教在跟进,我对数据什么的也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发过来给你看看,商讨一下打分细则。”

宴听随手点开,系统自动下载打开,当看到正文前的班级和署名,宴听的眸子一瞬凝固起来:

——姓名:宋苡

学号:1821xxxx

是那串他背的滚瓜烂熟的数字,还有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的名字。

————————————————————————————————————————

延和五年,燕京。

宴听十五岁,少年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不似以前的温和少言,变得沉稳清冷了许多。

且这短短的一年内,借着皇帝的赏识和太子、华姒在背后的撑腰,宴听把他爹爹、后母等一干人等皆收拾了一遍,宴家人也终于认清了现实,没有宴听这个嫡长子,他们忠勇伯爵府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辱的空壳子,而今宴听又变了性子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也只得安分守己,仰人鼻息。

旁的倒没什么了,无非是宴听和华姒的情谊又深厚了些:这宫里都盛传,说这娇娇的九公主啊,也只有在宴小公子面前才会格外乖顺好说话往日可是一旦撒起泼来,贵妃娘娘都制不住的。

宴听于华姒来说,亦师亦友,他年长她七岁,知世故又温雅,博学多才不说,生的还那么好看,华姒很是仰慕喜爱他。

她最爱缠着宴听闲暇时给她讲各方志异,或是一些本也寻常,但华姒没听过的东西,太子宠爱华姒这个妹妹,但却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耐心,放眼整个皇宫,大概也只有宴听是真心纵容并极尽所能地满足华姒的一切要求。

华姒虽小,但她能感觉的出来。

时日久了,太子和贵妃等竟渐渐发现,华姒待宴听,亲如兄妹一般,早已越过了君臣关系。

但他们也不甚在意,华姒开心了,就由着她去呗。

那年九月,正值盛夏。

宫里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不明不白地死了个宫女。

宫里死人常见,冷宫里悄无声息没了的,私底下主子们动私刑活活打死的,都不在少数。

但巧就巧在,那宫女是死在御花园子的花丛里,华姒去御花园里玩儿,抱着的是贵妃娘娘养的猫儿,挣脱了华姒的怀抱,华姒去追赶,跟着那只猫儿,亲眼见到了尸体。

那尸体不知死了多久了,在花丛里被宫里四处的小畜生撕咬过,天儿又热,都有些腐烂发臭了。

华姒是头生见到这样的,当下就吓得瘫坐在地,旁边宫人瞧见了低低惊呼,随后赶紧去扶自家主子。

——晚了。

华姒自这时就开始癔症,高烧不退;像三魂失了七魄,眼神空洞,一个字都不说,俨然丢了魂了。

这事儿是随着公主受惊闹大的,御医直言说如果病情恶化,可能造成公主痴傻。

贵妃大恸,连带皇帝也龙颜盛怒,勒令彻查此事,铁了心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为他心爱的小女儿报仇。

宫里人人自危生怕被殃及池鱼时,贵妃和皇后的人在极力查明此事。闹得一团乱时,只有宴听捧了一盏自己做的花灯,还有些华姒爱吃的糕点,推开了公主殿的大门。

甫一进去,就看见华姒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周围有御医和宫人又哄又劝,想让公主吃点儿东西好喝药,但都无济于事:华姒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谁敢靠近就放声大哭。

宴听只觉心疼,他听闻这个噩耗就从侯府赶来宫里,今日原本是休沐,他可以好好歇歇的,若非听了公主出事的风声,又怎么无召突然入宫。

那些宫人拦住了宴听,怕他近了公主的身,公主再发狂了伤了他可怎么好?但宴听不顾众人的劝阻,仍是走到华姒身边,单膝跪下,把那盏花灯摆在华姒面前。

“公主你看——”

他甚至特意带了火折子,拿开灯罩点亮了花灯。

宴听声音很是温柔低沉,就像从前千万次哄华姒休憩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地:

“这是公主看了书里的样式,央求微臣给你做的,微臣昨日就连夜做好了,本想休沐日过了再带给你的,现在微臣带来了,公主您抬眼看看……”

令人惊奇的是,宴听靠近了,华姒竟然没有发疯,只是仍然没什么反应,眼神怯弱惊恐。

宴听看的心里一抽——

她如今和往日相比真的变了模样,说是大相径庭也不为过。

“公主……”

宴听凑近了些,去试探着轻抚华姒的头发,华姒也没什么反应,众人心里一喜,还以为有转机了,

突然,华姒疯了一般,抓过离她最近宴听的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嘶……”

宴听皱眉吃痛一声,却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强忍着,任由华姒死命地咬着他。

那些宫人都愣在原地,连上前把二人拉开的都没有,估计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去了,要做下一个被咬被伤害的人吗?

华姒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她也真的有使出全力去撕咬这个“侵入”她领地的人,众人都能瞧见,从公主嘴里,顺着宴公子的手流下来的血。

可宴听缓过来以后,竟然还能笑得一脸温柔,从容不迫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抚上去,轻声哄慰:

“公主……公主别怕,我是云裴,云裴哥哥啊,我在这儿,别的妖魔鬼怪都不敢来的……公主,那只是一个去世了的宫女而已……”

听到“云裴”两个字的时候,华姒怔了一下,眼睛已经稍稍清明了一些,咬着宴听的力道僵持着,没再用力。

越到后来,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她慢慢松开了嘴。

眸子里该有的东西好像在一点一点,缓慢地回归,惊恐委屈凝聚在一起,华姒眼眶里的眼泪也越聚越多,终于到了一个使其崩溃的临界点——

华姒抬起身子,飞扑着猛的抱住宴听,尔后嚎啕痛哭……

女孩儿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宴听一只手还滴着血,在半空中无措地举着,少倾以后,他双手放在华姒背后,轻轻拍着:

“别怕……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华姒也才八岁而已,经此变故,就算一个及笄的女子看了都惊恐万分,更别提她一个稚童。宴听自然万般理解,可惜旁的人不知从她心结入手,一味去找背后凶手对她的病情着实没有半点儿益处。

宴听侧过身去,摆摆手示意那些宫人和御医先出去,公主需要的只是倾诉和劝慰,人越多她越害怕。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华姒哭的直打嗝,宴听用那只干净的手摸索着给她抹眼泪,期间嘴上也没停地哄着。

“公主饿不饿?微臣带了你最爱的酥糕,公主用一点儿,把安神的药喝了吧……”

华姒却像一只婴孩一样死死挂在宴听身上,间歇抽泣着,就是不下来。

宴听正打算强硬一点儿把华姒抱下来,她却更紧地搂住宴听的脖子,低声地、不甚清晰地问他:

“云裴……云裴哥哥,呜……杀害那个宫女的人……找……找到了吗?”

“……???”

可还不等宴听疑惑,华姒却又嚎哭起来,但还是努力压着哭腔,和最信任的宴听哭诉:

“云裴哥哥,我好害怕,我以前不会跟着猫儿去趴花丛的,是我母妃……”

她声音忽的低下去,但带着一丝明显的怨怼:

“都是母妃她告诉我,说猫儿跑进花丛里,让我也跟着去就好了,我实在好奇,这才……”

宴听心里一凛,忽然想起刚进宫那会儿,听到的宫人小声议论着,说什么被打死的宫女,是襄嫔宫里的,好像是襄嫔最近怀了身孕脾气暴躁,动辄罚的重了,竟把那宫女活活给打死了。

但襄嫔是进宫没多久的新人,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办,就让别的宫女太监给悄悄埋了,许是处理这事儿的宫人蠢笨胆小,竟给往枝繁叶茂的花丛里一扔就不管了。

华姒的母妃知道。

她肯定知道,否则不会忽然把自己的猫儿给了华姒抱着,又指她去御花园里玩儿。这些小畜生闻见血腥味儿,是最爱冲过去嗅嗅咬咬的,贵妃娘娘早就料定了,这事儿能借华姒之手闹大。

到时候即便襄嫔再受宠,只怕也会因为华姒受惊而招致皇帝厌恶,比起贵妃她自己揭穿襄嫔,显然这样襄嫔付出的代价更大一些。

但宴听却越想越心凉。

贵妃是华姒的生母,却因嫉妒,想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华姒或许并不只是被那具尸体惊吓着了,她聪明得很,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愈加崩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因题材和其他客观原因,本故事由古言背景改成古今情缘,此章故事开头加篇幅描写了二人现代相遇,故事名改为《两世》,中间的古言情节变为男主自带的前世记忆,《两世》的第一章已经添加现代背景的篇幅描写,其他不变,劳烦大家有空了可以去看看,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还望谅解,谢谢

☆、第148章

两世六

华姒还在哭,宴听不愿细想下去,又伸手给公主擦眼泪,细致耐心,一边还在劝慰:

“公主别哭,都哭成兔子样了。整个眼圈儿都红了,再哭下去,明个就该肿了。”

但华姒年幼,执意要从宴听这里听一个解释,她的生身母亲,何至于要这样对她。

她不知道这叫谋划,她只是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以后,心里猜到了母妃大约是在利用她,很难过罢了。她也怨她的母妃,若非是她的怂恿,自己不至于看到那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她抱着宴听,揪着他后背处的锦袍布料,迟迟不松手:

“云裴哥哥……你为什么不同我说,你知道母妃为什么这样的对不对?她以前……她以前从不会这样置我的安危于不顾的……”

小姑娘还在抽泣,说话断断续续的,宴听费了些劲儿,才仔细听清她说了什么。

但宴听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着华姒把那股委屈想哭的劲儿压下去些,确定他回话了她不会起意又哭,这才摸了摸华姒的鬓发,复又开口道:

“公主还小,须知许多东西并非表面那么简单的,贵妃娘娘有自己的筹谋,但这样对公主的确是她不对,公主这委屈怨愤不是空穴来风,微臣也都能明白。”

他伸出指尖抹掉华姒眼角又沁出的眼泪,将自己心中所想皆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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