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光明神终于注意到聿徽阴郁的脸色,惋惜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黑魔法□□》,见缝插针地推销:“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按照海神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急需一本《黑魔法□□》,由黑暗神编纂,专门与我光明一系的魔法相克,有了它,再也不用怕可恶的光明魔法坏你好事了——只要两万八!黑暗魔法带回家……”
他说得天花乱坠,神态和语气却毫不出错,仿佛他真的有那么好心,要为海神鞍前马后,排忧解难。
可南姝知道,这个神不过是欺海神实诚善良,想从海神那里恰烂钱!
简直可恶至极!
南姝压抑着满腹火气:“光明神冕下,你很缺钱吗?”
光明神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苦笑:“说来惭愧,在下负债累累,只能靠倒卖东西换钱。”
他轻咳一声,偏过头:“怎么样,海神,买吗?”
聿徽垂眸不发一言,在南姝逐渐变得绝望的目光下拿过了《黑魔法□□》。
光明神眼中迸发出非同一般的光:“那价钱……”
他本以为聿徽又会砍价,已经做好了被砍一半的准备,没想到聿徽只是随时翻了两页,然后冲南姝伸手:“姝姝,把魔杖给我。”
“哦。”南姝一头雾水地给他。
聿徽默念了一句黑魔法咒语,冰蓝眼眸中有暗色闪过,下一秒,他出其不意地对光明神动了手。
光明神完全没想到海神如此阴险,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
“噗——”
黑雾散去,光明神蹲在地上,整个神都傻了,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凄厉喵叫:“喵——”
“哈哈哈哈!”南姝没忍住笑出声,为海神的操作鼓掌:“对!没错!就是这样!”
干得好!
“喵!”光明神抓狂。
为什么海神能用黑魔法,为什么!
他本来是想坑海神的,因为黑魔法不像光明魔法,除了暗元素外的所有元素都能当作力量之源,黑魔法需要特定的暗元素支持,灵魂中还要有一定恶意,理论上只有黑暗神域的人才可以用。
按照他的设想,就算海神买去也必定使不出来,因为海之神域大部分都是水元素或木元素,只有很少的暗元素。
可现在,海神第一次使用黑魔法,展现的力量竟然就直接把他堂堂光明神弄成了这个样子……
海神究竟怎么做到的,太邪门了吧!
细思极恐!
光明神:“喵……喵喵!”
魔镜翻译猫语:“你……你究竟是谁!”
这种黑魔法的水平,似乎只有黑暗神能做到吧!
莫不是黑暗神披了海神的皮,专门在这蹲他……
聿徽不急不缓地翻了几页《黑魔法□□》,抬眼瞥他一眼,缓缓道:“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光明神:“……这种时候,海神你就别搞笑了好吗?还有那个谁,小鸟,别摸我猫毛了好吗?”
南姝缩回手,摩挲了一下手指:“这不是摸着挺舒服嘛。”
“男女终究有别。擦亮眼睛,看看海神杀人的眼神吧,小鸟。”光明猫拆穿海神。
“有吗?”南姝抬头,发现聿徽正专注地看书,不由深吸一口气:“光明神冕下,就算你嫉妒冕下比你富有,也不必如此吧。”
光明猫:“……”
一谈恋爱就昏头的两个憨批!
他喵喵叫,控诉着海神的无耻行径。
聿徽冷冷丢下一句:“现在黑暗神在追杀你,我不想他来我神域的时候,把你找出来。”
然后在他神域里大打出手。
光明神被黑暗神打残了不要紧,怕的就是他们弄坏了他给南姝造的神域。
看出了海神脸上的冷色,知道这事没转圜的余地,光明猫举起两个爪爪,敷衍地回手掏了一下:“好好好,那就多谢海神冕下收留了。”
南姝蹲旁边,暗戳戳摸它爪爪。
聿徽皱了一下眉:“姝姝,别摸它,脏。”
南姝就要摸。
聿徽直接把光明猫变成了光明蛇。
光明蛇在地上游走,半抬起身:“嘶嘶~”
魔镜翻译蛇语:“兄弟,你尊重一下我好吗?”
可可爱爱的爪爪没了,南姝叹了口气,把光明蛇拎起来,转身要走。
聿徽问:“去哪?”
“把他放生。”其实是想找借口不跟海神呆在一起。
聿徽颔首,倒是没再说话,带着《黑魔法□□》离开。
光明蛇悲痛欲绝:“我的两万八!”
这次海神连原价的四分之一都不给他,直接顺走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
拍了拍它脑袋,南姝叹气:“恰烂钱,遭报应了吧。”
光明蛇满心怨念:“嘶~”
南姝带着光明蛇在岛上随便逛逛,到了流光堇花田,南姝被惊呆了。
流光堇枯死了一大片!而且地里的水都干掉了!
南姝不禁想到她之前放出的火球,难道是因为那个?
光明蛇缠在魔镜上,自然也看到了,不同于南姝的朦胧猜想,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流光堇这种花本来就需要适宜的气候,水分更是不能少,而朱雀是火属神兽,所在之处,温度都会上升许多,所以她在的地方,绝对养不活流光堇。
之前朱雀受了重伤,对海之神域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可现在她恢复了几分实力,身上的火行灵力便引得海之神域温度上升……流光堇自然枯死了一大片。
南姝愣愣问:“这个用魔法能修复吗?”
“能。”光明蛇扬起脑袋,吐了吐红信“不过你身上最多的就是火元素,修补死物便罢了,要想救活这些花,需要水元素和木元素。”
然而,南姝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水元素。
最终还是舍不得流光堇,跑回去找海神,蔫儿吧唧地认错:“我把花烧坏了……”
本来就是种来讨南姝欢心的花,坏了便坏了,聿徽没有在意,靠着椅背子的脊背微松:“是它们太娇气了,与你无关。”
“枯了一大片……”南姝一只脚蹭着地,暗示他。
“?”聿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我让人鱼把枯掉的都拔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南姝看着他,欲言又止。
正打算说话,她目光忽而下移,落在衣摆处,他不慎露出的一截雪白脚踝上。
墨绿色的玄妙花纹覆盖其上,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背,被雪白的衣角半遮半挡着,无端多了几分魅惑。
咋一看,她还以为是纹身,然而再仔细点看,她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古朴典雅的脚环。
南姝眉梢微扬,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脚踝上的火红色脚环,掀起眼皮,像是被勾去了魂,忍不住去看海神的脚踝,目光几近直白放肆。
聿徽似乎注意到她的注视,不动声色地用衣摆掩住,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那些花。”
南姝抿了抿唇,目光中多了一丝异样,侧身挡住他的路,仰头:“那是什么?”
聿徽退了一步,躲避开她的目光:“没什么。”
南姝拉高裙摆,露出自己那只脚环:“那这个呢?冕下认识吗?”
聿徽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摇头:“不知道。”
他们这两只脚环这么像,一个绿的一个红的,说完全没关系,她会信?
南姝把兴奋地看热闹的光明蛇从魔镜上摘下来,丢出窗外,反手就关上了窗,见聿徽趁此机会快步离开,形色实在可疑,赶紧追上去挡住他的路:“冕下,你跑什么?”
聿徽目光复杂:“我没跑。”
南姝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心中的疑惑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她急于从他那得到答案:“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聿徽否认,却不多说别的来证明。
“你骗我!”他这种态度,反倒更可疑。
南姝逐渐着恼,焦躁地问:“你之前在南神兽山,到底为什么捡我?”
聿徽被她逼问,反倒沉默了,抿紧嫣红的唇,一副抗拒回答的样子。
南姝简直要抓狂了,伸手拉他袖子:“你说啊!很难说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你一直知道,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
遗忘过去的感觉很好吗?当然不好,还很糟糕,她忘了自己爱的人,也忘了有没有人在哪里等她,正因如此,她每天对这个世界都有一种近乎恐惧的茫然。
怕错过那些人,又怕自己真的只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如今终于找到一个跟自己的过去有所关联的人,她自然不顾一切地要弄个明白。
可海神就是不说话,她拉了他袖子一会儿,始终不见他松口,又气又委屈,索性木着脸不再理他,转身朝门口而去。
不知哪来一股大风,从身后追上南姝,她几缕长发被吹得往前一飘,就见殿门被那股子邪风带动,“砰”的一声关紧。
南姝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大力按在了那扇紧闭的殿门上。
殿门因这股力道发出一声响,伴随着南姝后知后觉的闷哼声,她被抓着肩膀翻过身来,唇上不容抗拒地压来一片如霜般的冰寒。
“唔!”
南姝瞳孔剧颤,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神。
他双目泛红,里面像燃着一团炙热的火焰,模样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漠寡欲,而是带着一丝凶狠,如同平静多年的死火山突然喷发,让他这整个人仿佛冲破了某些束缚,瞬间拥有了七情六欲。
他在咬她的唇,近乎恶狠狠的模样,一头束得雅正的银发已经散了,衬着他波澜四起的一张美人脸,竟然显得他越发妖异,本就过甚的美色也越发惊心动魄。
南姝一时间看愣了,竟然忘了做出些反应,傻愣愣地,任他不容抗拒地亲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要推他。
聿徽不让她推开,伸手握住她两条细胳膊,带着点思念和发泄的意思,狠狠亲她。
她还敢怪他?他都没有计较她遗忘他这件事,不仅陪她演戏,还要忍受她无端的疏远和抗拒,一路被逼到这个份上,她还要抛下他离开。
她委屈,他难道就不委屈吗?
这只渣鸟!
南姝被亲得喘不上气,终于被他放开唇,突然见他偏头,咬住她脖子。
南姝惊恐:“做什么?!”
聿徽抬眸看她一眼,眸中翻涌的满是暗色:“神交。”
淦!他们吵着吵着,怎么突然到神交那步了!
她中间难道又失忆了!
南姝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听到他冷冷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把你捡回来吗?就是因为这样。”
南姝:“……”
可问题是,我那时还是只小丑鸟啊!
海神他口味还挺重。
南姝推不开他,还发觉他要来真的,顺水推舟的念头出现了一瞬,顿时被她否决了。
不,她要做一只有道德有羞耻心的好鸟!
南姝下定决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
第26章
聿徽正噬咬着南姝的脖子,忽然怀里一空,南姝原地变回本体,失去支撑的衣裙落在地上,把她埋在了里面。
有着华丽羽冠的朱红色小鸟从衣服堆里探出头,怂怂地瞅他一眼,抖了抖蓬松的翎羽,小声啾啾:“冕下!有话好好说!”
聿徽没听到似的,白皙手指蹭过变得鲜红的唇,他眼尾泛红,哑声:“变回来。”
南姝梗着脖子:“我不!”
变回来神交吗?她有那么傻?
她说着,探头探脑,似乎在找地方逃走。
她也不是怂,她是怕一不小心没控制自己,真的渎了神。
毕竟,这个模样的海神实在太勾人了。
聿徽不让她走,还要伸手抓她。
南姝无路可退,双翅紧贴身后殿门,因为受惊过度,她炸了毛,好几根鸟毛飘飘忽忽地落了地。
光明神要是见到,怕是会肉疼到吐血。
见聿徽俯身,伸手过来像是要抓她,南姝一闭眼,一不做二不休,闪电出击,啄了一口他的手指。
聿徽动作顿住了。
南姝眼睁睁看着他完美得宛如艺术品的手指上冒出了金红色的血珠。
再看海神,他似乎怔愣了一下,一张美人脸上显而易见地闪过受伤,目光沉沉地和她对视着,眸中好像酝酿着某种风暴。
南姝忍着心虚和心疼与聿徽对恃片刻,终究是聿徽先败下阵来,他披散着一头银发,拖着宽大的长袖和衣袍,赤着脚回到案几边上,不发一言地坐下。
因这个动作,他脚踝上戴着的墨绿色脚环再度露了出来,衬得他皮肤越发雪白,因它色泽古朴,在光线下还散发出了一种诡异而美丽的华丽质感。
南姝定定看了那脚环一会儿,从衣裙堆里钻出来,拖着尾羽走到他脚边,尖尖的爪子扒拉了一下他衣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聿徽偏过头,不想理她。
这是闹脾气了。
南姝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模样,有点幼稚和孩子气,新奇的同时还有点陌生,但她竟然没感觉有什么违和感,仿佛这件事其实十分寻常。
南姝心里那点抗拒和惊惶竟然就这么消散了,一下飞到桌上,走到他视线范围里,晃了晃色彩艳丽的尾羽,吸引他注意力。
聿徽假装看不到。
南姝给他表演小鸟开屏。
她的尾羽自然状态下是垂落的,但它们其实可以竖起来,具体控制方法比较复杂。
南姝潜意识里觉得将它们竖起是求爱的意思……但现在哄海神呢,她就没管这么多。
海神似乎真被她哄住了,目光落在她扇子般展开的美丽尾羽上,盯了一会儿,终于伸手,轻轻抚过。
大概是原谅她的意思吧,他动作很轻柔,神色缓和了许多。
南姝被摸得浑身不自在,将尾羽放下,偷偷瞅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没有再度闹脾气的迹象,胆子也大了,整只鸟飞进他怀里,蹭了蹭他胸口,撒娇似地啾啾:“你就说说嘛~”
聿徽反手抱住她,垂下眸子,看模样已经冷静下来了,眼角眉梢那点绯色也渐渐散去。
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南姝身上的翎羽,垂眸,纤长的睫羽微颤,哑声道:“乖,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别问好不好?”
南姝仰起头看他好看的下巴:“那你什么告诉我?”
“很快。”聿徽眸光沉了沉,捏住她爪爪:“我与现在南神兽山的陵光神君并无关系,你不要多想。”
gu903();“哦。”南姝转了转眼珠,索性翻过身,让他摸鸟肚子,有意无意多问了一句:“什么关系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