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衍虽然一开口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为人傲慢,话不算多。
方才那个阴阳怪气喊他的,正是薛轻衍的师弟吴小山。
今日的薛轻衍穿了一袭玄衣,祥云纹束绣,马尾高高吊起,长眸淡淡,英俊逼人。
他步履沉稳向白衡玉走来,漫不经心地走到后者身侧,一双冷淡狭长的凤眸低垂扫过白衡玉手里拿着的书本,语气略显古怪道:你喜欢看这个?
白衡玉看见他心里就来气,虽然宗门不同,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前辈。薛轻衍装作没看见他也就罢了,看见了还这么不知礼数,分明是要当众下他面子。
他硬声道:与你何干。
薛轻衍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伸出手去拿起白衡玉手里拿着的同款书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眉心微微皱了皱,唇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
白衡玉一看他这表情就觉得不好,眉心一扭,低头翻开一看,发现自己手里头拿的居然是一本春宫图。而最要命的是,这里面画的居然还是白衡玉和薛轻衍的同人春宫图。
白衡玉登时怒从心起,恶狠狠地喊了老板。在柜台后打着瞌睡还不清楚状况的老板站起身来:怎么了客官?
白衡玉咬牙切齿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板的飞快答道:哦,这是时下卖的最火的画册,最近客人们都喜欢看这种相爱相杀的。他见眼前这几人衣容华贵,还以为遇上了贵客,忙不迭地又从身后抽出一沓画册,除了和薛轻衍的,还有师徒的、师兄弟的、和极渊魔尊的,只要你想,应有尽有。
在瞧见薛轻衍眼底的那抹鄙夷的戏谑时,白衡玉自觉又被轻看,彻底炸开。他一掌拍下,摆书的书桌哐当一下被打了个粉碎,不少画册瞬间化成齑粉。
他气冲冲地往外走,老板还不知道遇上了正主,半点不识相,追着出去要索赔。白衡玉忍无可忍,从袖中抽出长鞭就要打人。鞭子猛地落下时,却被薛轻衍中途截了下来。
白衡玉怒冲冲道:放开!
薛轻衍不悦道:你在此打人,有失妥当。
白衡玉道:妥当?我管他什么妥不妥当!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仙道的名声如何,人人都说他心气高、脾气差,行事冲动暴躁,那他也不必担心再差一点。
对峙之间,薛轻衍一双凤眸又深又沉,紧紧地盯着白衡玉。半晌之后,他突然松了手:小山。
是,师兄。
把这些画册都烧了,赔偿由我们薛家出。
白衡玉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态度半点不领情,他可不信薛轻衍这样好心。不过炫富罢了。
见四周围观的人多了,白衡玉不再多留,恨恨看薛轻衍一眼,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还在状况外的陆浔急忙追上了白衡玉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其他的临萧宗弟子寻来。吴小山指挥道:把这些画册都给我烧咯!
忽感背后一阵发凉,吴小山侧目一看,那些师弟师妹们烧的正是白衡玉与薛轻衍的画册。他忙阻止道:等等!不准烧!我的意思是,当街纵火有伤风化,还破坏环境。先搬回客栈再做销毁。
是!
这时候,薛轻衍指着白衡玉与其他人的另一堆画册道:那些,就地给我烧了。
一名不懂事的小师弟道:可是三师兄不是说有伤风化,破环环境吗?
吴小山恨铁不成钢看他一眼:大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吴小山小心观察薛轻衍的神色,暗下揣摩一番。想明白后,他一把揪住还坐倒在地的客栈老板的衣领,恶狠狠道:以后不准再卖白衡玉与其他人的画册,听见没有!
见薛轻衍没有吭声,他心里有了数:至于白衡玉与我大师兄的画册有多少进多少,直接给我打包送到薛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堆一屋子画册的小薛露出了变态的微笑
感谢落落罗罗诺的一颗地雷!
感谢随意的3瓶营养液!
谢谢!!!
第5章
陆浔见白衡玉一路都闷闷的,也不敢开口说话,目光动作都十分小心。
白衡玉气过了头冷静下来,感觉身侧的少年没有跟上来。
陆浔道:师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没过一会儿,陆浔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头拿了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脸渴望地看着白衡玉: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娘就给我买糖葫芦串吃,吃了糖葫芦穿就开心了。我想让师父也开心一些。
白衡玉已是化神,早就辟谷,并不需要吃凡间的食物。而且要命的是,他每次一吃凡间的食物就过敏,浑身上下都起红疹子。
面对清秀端方的乖顺少年渴望期待讨好的眼神,任谁都会心软。
白衡玉没有:不吃。
......少年的心意碎了一地。
陆浔眼神划过一丝失落,整个人都讷讷的没有生气,正暗自神伤的时候。
白衡玉突然转过身来,轻轻掀开幂篱一角,伏下身子,从他手里咬下一颗糖葫芦。
吃下一颗,末了嘴巴有点黏滋滋的,伸出舌尖在唇上扫过一遍。甜甜的,至少目前感觉还不算坏。
走出几步,察觉到身后的人又没有跟上来,白衡玉不悦道:愣着做什么?
陆浔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白衡玉如仙人一般的身姿,脑海中不断闪现白衡玉舔舐红唇的那一截粉嫩的舌尖。
再低头看着那串被咬过一颗的糖葫芦,心跳猛地加快:师父吃过的糖葫芦.......
回到客栈之后,陆浔跟在白衡玉身后:师父,这些东西放在哪儿?
白衡玉奇怪的看他一眼,又拿出一个储物戒,将东西都装了进去,又将储物戒交到陆浔手中。
陆浔后知后觉,这些东西都是白衡玉买给他的:师、师父.......我.......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反而哭起来。
白衡玉面色疑惑,伸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这回,陆浔连哭都忘了,只怔怔地看着他:除了我爹娘,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过。
白衡玉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道:你是我白衡玉的弟子,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你若真想报答为师,就好好修炼。然后捶爆薛轻衍那厮的狗头,把临萧宗摁在脚底摩擦。
陆浔:师父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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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大会十年一届,由仙道榜上排名前十的仙门联手承办,然后承办的十个仙门中,可以依照自家的财力物力申请主办。
举办仙门大会虽然荣耀,但是费钱,而且是极其费钱。上一届的主办方白鹤门,在办完仙门大会后直接宣布破产。迄今白鹤门的镇山宝剑,还在典当行里挂着。
而这一次主办方乃是这几年的后起之秀玄机门,玄机门别的没有,就是财大气粗。除了沧州薛家,再无其他宗族门派敢与他们比有钱。
为了突出表演效果,每回的仙门大会开幕式都定在晚上。
此次的主办方玄机门门主李时御在会上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与其他九大仙门的掌门一同落座。
天际放出一枚礼花,上一届仙门大会魁首薛轻衍身着银线绣白鹤的劲装,马尾高束,雪白脸庞被夜色衬得更加英俊非凡。长眸冷冽,御剑当空俯身冲下。在暗夜之间划出一道白色流光,似流星坠落,俊挺如九天神祗下凡。
薛轻衍御剑停在半空之中,而后前十甲选手分别从不同角度飞来,绕在其身侧。
临萧宗、玉仙门、百花门、玄机门......等其他十大派弟子以薛轻衍为中心布阵摆列,纵剑归位。
只闻整齐划一的一声清喝,薛轻衍带头演练,纵剑穿梭在浮云夜空之间。千百条流光纵横交错,五光十色,美轮美奂。四下一片拍掌叫好。
剑阵一字排开,布列出一条康庄大道。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四匹长着翅膀的飞马拉着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从大道一端奔驰而来。
gu903();倏尔,马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