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白》TXT全集下载_7(2 / 2)

即白 舒雀乘 4776 字 2023-09-04

gu903();梁敬飞手长腿长,瘫坐在副驾驶,原本宽敞的位置,一下显得拥挤起来,他伸了个懒腰:“不用,我有地方去,你把我送到后海湾。”

后海湾是州城房价最贵的地方,那边住宅区和商业中心连成一片,近海,或者说那边的房子,后花园就是海。

冬青不再追问,有钱人,哪里都有房,她一言不发地启动车。

冬青驾照是工作第二年考的,上路经验不多,一路开得四平八稳,被不少车超过。

梁敬飞也不催促,坐在副驾刷着手机,手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手速飞快。

下车时,梁敬飞头从外探进来,调侃了句:“你这车速,我还以为要明天才能到。”

冬青面不改色:“梁先生玩的开心。”

“明天来接我出去玩吗?”

冬青婉拒:“我可以来接您参观我们公司。”

梁敬飞觉得乏味,转念想了下,嘴角斜勾:“也行。”

冬青走后,梁敬飞还站在原地,身旁那个黑色行李箱一动不动。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街面上的沥青路面被太阳晒的热烘烘的,偶尔有踩着高跟鞋的女性走过,看到他,步子慢下来,多看他两眼,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梁敬飞眼皮都懒得掀,热得狠了,拽着行李箱走到阴凉处,整个人坐在行李箱上,手肘撑在拖杆上。

手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话筒贴着耳朵,电话很快接通,那边还没出声,他先开口:“师哥,我在州城啊。”

电话那头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感情:“嗯。”

“你怎么一点都不诧异。”

“你在州城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敬飞呼吸一滞,很快又反应过来,胡搅蛮缠道:“你是不是住后海湾,我在你家们口,你快回来,我要热死了,怎么会有州城这么热的地方!”

“那你等着,我下午五点下班。”

电话被无情挂断,梁敬飞张着嘴,喘着气,看着手机屏幕。

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打开备注为裴即白的聊天窗口,想都没想就发了过去。

手在屏幕上一顿乱摁:

「不回也行,我去找冬青。」

这次那边不装死了:「随你。」

梁敬飞在心里默数,数到二十的时候,电话响起,他拿乔,晾了半天才接过。

他还没出声,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你来南区,我等会发定位给你,我现在走不开,或者你自己找个酒店开房也可以。”

梁敬飞暗自得意:“师哥,你都不问我怎么认识冬青的吗?”

电话那头的裴即白有一会没说话,躲避这个话题,而是问:“老师知道你来了吗?”

梁敬飞拒绝回答,裴即白立刻就猜到他是偷跑出来的,蛇打七寸,威胁道:“所以你在州城最好安分点,不然明天我就能送你回京市。”

电话被挂断,自以为摸到裴即白命门的梁敬飞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他起身,拎过箱子,南区自然是没去,他才不想去感受裴即白的工作氛围,他自由懒散惯了,与其去见裴即白的脸色,不如找个酒店睡觉。

睡醒后的梁敬飞从床上翻身起来,睡眼惺忪地打开手机,看到裴即白的讯息,从箱子翻了套衣服,进了沐浴间。

冲洗过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踏了双鞋,出门。

打开门的那刹那,热浪席卷全身,湿热的空气透过毛孔,钻进皮肤里。

梁敬飞低声骂了句脏话,总感觉自己是来找罪的。

在冬青那没问出什么,回头在裴即白这还要吃瘪。

酒店离裴即白家不远,他照着微信上发的地址找过去。

大抵是裴即白同物业打过招呼,安保人员没询问过多,登记后就放他上去。

裴即白住高层,他摁响门铃没多久,门被打开,里头的人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是湿润的,应当也是刚洗过澡。

裴即白掀起眼皮瞧了眼门外的人,松开门把手,将人放了进来。

梁敬飞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弯腰顺了个桃子放在嘴里啃,裴即白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捧起电脑。

被无视的梁敬飞,盘腿坐着,问:“师哥,你都不欢迎我一下吗?”

裴即白对着电脑看得认真,压根没理他,梁敬飞自觉无趣,从沙发上下来,在窗户边看到窗外的海景,挑眉:“你那点工资,够买这里的房?”

裴即白合上电脑:“所以是租的。”他拿过桌面上的水抿了口,“你来干嘛的?”

梁敬飞趴在窗户边,随口答:“也没啥事。”

裴即白盯着他的背影,梁敬飞感受到身后的眼神,也没转身,嘴角上勾,露出坏笑,继续说道,“就来看看你白月光长啥样?”

裴即白手上的水,重新放回桌面,发生清脆的碰撞声,他语调沉冷:“你什么意思?”

“就想看看你藏着的的照片,真人长什么样?”梁敬飞别过身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裴即白,嘴角笑意更深,“跟照片上长得不太一样,可又能一眼认出。”

第20章晋江文学城独发

裴即白原本冷的跟冰块似的脸终于有了松动,只是这松动的脸上,神情也不怎好看就对了。

梁敬飞心底泛憷,却又疯狂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长得不赖。”

裴即白起身:“少把你那些公子哥的习惯带到这里来,我不是老师,不会凡事都惯着你。”

梁敬飞乐了,他就喜欢看裴即白这种表情,不然素日理冷着脸,跟什么错都不会犯一样。

提到冬青,他身上终于有了点人性。

裴即白越不开心,他就越开心,惹毛他,是他认识裴即白这么多年里,最爱做的事情。

他本就是个聪明孩子,加持家境又好,人生前十几年过得可谓一个舒坦了得。

自他爹收了个关门弟子,样样都胜他一筹,他的那些小聪明忽然就不够用了生活也开始变了味。

原本只是自家爹喜欢就算了,毕竟他家挣钱多的还是女性,说话有分量的还是他妈。

谁知裴即白这人生得一张哄骗女性的脸,性格又靠谱,他家那个妈没俩天就倒戈,天天指着他太阳穴骂,他要是能有裴即白一半省心就够了。

最开始他还有逆反心理,逮着裴即白就是挑衅,或者捉弄,谁知人压根只把他当傻子看,他挖的坑,不跳,挑衅的话,不听,梁敬飞那些年可被气得够呛。

好不容易等裴即白出国,清净了几年,谁知人又铩羽而归,回国的头一件事就是登门拜访出国前器重他的老师。

梁敬飞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清净日子,现在耳边又开始泛起了唠叨。

裴即白不让他好过,他就一定不让裴即白好过,是他奉行的原则,所以他来州城给他找点不愉快。

“我什么习惯?”心情变好的梁敬飞半躺在沙发上,脚踏在茶几上,一副大爷样,吊儿郎当的样子,“美人,君子好逑。”

裴即白起身,身上灰色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梁敬飞泛起了嫉妒,人比人气死人。

他单腿抖得勤快,挑衅道:“我明天去她公司,你要不要一起。”

裴即白弯腰拿起搁在沙发上的电脑:“你爱怎样就怎样,不要惹事,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还能这么周整的回去。”

梁敬飞听这话的意思怎么都是威胁,可他偏偏不是个受威胁的人。

裴即白也不管他,直接回了房间,留梁敬飞呆着客厅,一时不知去留。

梁敬飞和裴即白在较真,冬青却忙着加班,店铺被职业打假人士盯上了。

打假人士姓顾,名叫顾根,一连在店铺拍了几万块的酒,拍时商品品名是十五年陈酿。

客服聊天时,被顾根三言两语绕了进去,承认了是十五年,这一承认,就被顾根拿住了把柄,发货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发十五年的,不然他会投诉。

到此时,客服这才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个正常顾客,急忙报给了店长。

店长一看聊天记录,认准了这就是职业打假,但凡对酱香型白酒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酒虽说是十五年,其实都是用十五年基酒加陈年老酒盘调的,但客户的话里行间认准的都是灌装日期。

店长没这么大的权限处理,只得交给冬青拿主意。

冬青第一时间嘱咐客服在旺旺上同客户沟通,解释。

客户油盐不进,一口咬死如果灌装日期不是十五年前,他们就是虚假宣传,他要上工商局投诉。

说到上诉工商局,冬青确信了就是来敲诈勒索的。

冬青这才开始回忆顾根这个名字,去年也是有这么个人,也是姓顾,至于叫顾什么,她记不太清。

去年年底,店铺也遇上过一次打假,只是上一次,他咬死的是详情页上的配料表只有高粱和水,可实际他们的配料表是高粱、水和小麦。

当时临近过年,他们早就放假了,最后这件事是留守公司的副总赔了点酒,了结了这件事。

想必是去年尝到了甜头,今年又来了,冬青对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有着生理上的厌恶。

尤其是,今年他还不止自己来勒索,还带上了自己的朋友,连话术都一样。

其实这事也不难解决,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临近年中晚宴的同时是618年中大促,冬青的意见和上级出了分歧。

领导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间点,马上就要年中答谢晚宴了,把工商局闹过来实在不像话,被客户见了也会心存芥蒂。

冬青会上虽没立刻反驳领导,却在会后敲了刘总办公室的门。

她认为这件事不能再纵容下去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第二次也妥协,之后就会有无数次,所以这次必须处理干净。

刘总沉吟,同意了,要求是等答谢晚宴过后再处理,所以冬青需要拖时间或者是提前解决这件事。

冬青不想拖,店铺也不能拖,马上就要618了,越快处理越好。

从办公室出来,她从客服那拿了平时联系客户的手机,给顾根播了电话。

冬青自报家门,表明来意,那头话说得直白而又谦虚,却又无比可耻。

“我也不像其他人,要很多钱,我就想搞点酒喝喝,你们酒这么贵是吧,想必利润也不低,你们也没必要替老板省这个钱,该给我的给了,我自然就不会去投诉了。”

冬青强压着怒火,安抚了几句,那头以为她妥协了,傲慢开口:“早这样不就结了?整这么久,不是浪费时间吗?时间就是金钱,你这可浪费了不少钱啊。”

对方挂断电话,冬青将电话录音保存,回到工位上就和平台小二联系上了。

那边答复给得很快,这算是恶意勒索,只要工商那边没问题,这笔订单是不需要遵守七天无理由退货的。

冬青将所有举证提交上去,才算结束完这天的工作。

生活从不不会给人喘息的时间,第二天她依旧得去公司。

人刚到公司,不少人就上来道喜,还有人冒着酸味开口:“冬青,看不出来啊,闷声不吭拿了个这么大的客户。”

冬青步子顿住,没有与来者不善的同事寒暄,到工位上,发现个眼熟的人瘫在她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她放在桌上的摆件。

冬青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敬飞感觉到冬青的视线,将手上的摆件放回桌上,转过凳子,冲冬青招手:“嗨。”

冬青心底飘过句脏话:嗨你妈个大头鬼。

心里能发怒,面上却是礼貌的微笑:“梁先生,早。”

“不早了,我都来了二十分钟了。”

冬青看了眼腕上的时间,笑着开口:“我们九点上班。”

“那是我来早了吗?”

冬青面对他的找茬,依旧微笑,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梁敬飞突然觉得无趣,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裴即白的影子。

她是不管他人说什么,任人怎么刁难,都是副笑脸,而裴即白是不管你怎么挑战他的耐心,他都是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你只是个跳梁小丑。

两人都是对外界不在意的人,没意思。

无趣,乏味,虚伪,这是梁敬飞对冬青的评价。

他起身,任绯背着包风风火火闯进来:“wifi怎么还连不上,冬青你打卡没?”

再一看冬青的工位,坐着个男的,冬青站在工位前,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冲梁敬飞露出个标准的笑容。

梁敬飞眼皮一掀,瞧了眼,没给任绯好脸色,他心底给任绯盖了个章,趋炎附势之人。

他起身,长腿一迈:“带我参观下你们公司啊!”

冬青公司不大,只有一层而已,简单的介绍完公司后,她带梁敬飞进了茶室。

州城人喜茶,因此冬青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培训茶艺,当时冬青虽不懂为何线上人员还要学习这种礼仪,秉承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她学得挺认真,因此看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

梁敬飞关注点不在茶上,直盯着冬青看,不假丝毫掩饰。

冬青被盯得久了,不自然起来,放下手上的茶,诚恳地问:“梁先生,您不是诚心购酒的吧。”

梁敬飞有种被戳穿的心虚,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仰起头:“怎么不是诚心的,要不现在就签合同。”

冬青叹了口气,她总觉得梁敬飞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他身上有股孩子气,如果是她刚进工作那几年,她肯定不会想太多,毫不犹豫的把合同拿出来给他签了。

可是这两年,她圆滑了不少,钱她想赚,可她更想把酒卖给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花着家里的钱,去做无谓的事情的人。

她递了杯茶给他,开口:“梁先生,我们的酒圈层小,虽有升值空间,可如果你用不到,就是坛死物,封坛后,酒是要在茅源镇存放一年的,一千斤,大概有960瓶到1000瓶左右,按照您说的,5坛,约在5000瓶上下,你确定你有这个需求?”

梁敬飞听出她话里赶客的意味,眉一挑,道:“怎么,你不想做这笔买卖?”

冬青抿了口茶,大红袍,清甜之中泛着涩意,她放下茶,手搁在桌上:“梁先生,钱谁不喜欢,我自是想做成的,可是如果客户没有这个需求,一年后您要怎么处理这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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