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陈情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1(1 / 2)

见他提及往事,金光瑶瞬间来了兴趣:“可你不是说,忘机小时候被叔父教成了小古板,每天皱着眉头埋首苦读,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吗?”

蓝曦臣道:“那是六岁以后随叔父听学听傻了,六岁之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多可爱啊,缠着我要兔子,要竹蜻蜓,受欺负了还会哭着找哥哥。”

“结果叔父一套之乎者也,外加三千条家规教下来,修为高了、话也少了、人也孤僻了。父亲还在世时,常常愁得睡不着觉,说忘机再这样下去,就得和叔父一样打光棍,哪有姑娘会看上他。”

金光瑶被逗笑了,“你父亲真这样讲?”

蓝曦臣笑道:“父亲本不是什么严肃的人,他虽然不常见我们,但是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也都记在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着。你不知道,当初我跟父亲说有个云梦来的小子看上忘机的时候,父亲都乐疯了,自己半夜偷偷跑出去瞧了几眼,直到千妥万妥之后才回来,迎头盖脸就是一顿夸,自此再不担心忘机的婚事,还催我将江宗主请来,尽早将两个小不点儿的事情定下来。”

金光瑶道:“青蘅君好像很喜欢魏无羡。”

蓝曦臣道:“无羡多多少少有点像我母亲,有时候连我看着也像,难怪他借人思人吧。父亲这一生凄苦,未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所以总希望将这份缺憾,完完整整地补给我们。”

金光瑶忽然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父亲不在了,那我们的事情......”

蓝曦臣笑道:“你别胡思乱想,父亲走之前特地将叔父叫到床前,嘱咐他少骂魏无羡,还让他别逼着我成婚。父亲说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就直接带回云深不知处,至于叔父,他顶多问一问,并不会多管。”

说着,蓝曦臣将阿苑抱在腿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这个弟弟生来就是讨债的,什么事儿都往我这边推,改天寻个机会给他俩安份儿差事,别整日瞎胡闹把人都养散了。”

金光瑶将阿苑吃剩的橘子塞进嘴里,逗他道:“蓝宗主,你几岁了?比阿苑还小呢!”

蓝曦臣道:“也不多大,你别光顾着哄阿苑,要不也哄哄我?”

金光瑶却道:“今日是没法哄了,蓝宗主多担待些吧!屋里多个小大人,回头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学坏了,魏无羡还不找我算账?”

蓝曦臣道:“无妨,我罚他抄家规。”

金光瑶道:“你就吹吧!”

不管怎么吹,在阿苑借宿的那几天夜里,蓝宗主都没能如愿以偿地被“哄哄”,甚至着急上火,特别想砍树泄愤!

“既然如此......”

魏无羡摸着下巴,思索道:“不如将阿苑抱给叔父?”

蓝二公子有一丝丝心动:“也好,反正叔父无事。”

魏无羡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定啦!”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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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魇魔

时届季春,天一日暖过一日,江厌离因时气所染,又咳又烧,病卧在金麟台,一天药石针刺灸疗不断,但就是不见好转。魏无羡觉得他师姐这场病起得突然,前些天还好好的,一觉睡起来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莫不是师姐被人诅咒,中了厌胜之术?

魏无羡越想越急,越急越乱,最后竟是坐立难安,一刻也等不了了,他拽起蓝湛便慌慌张张地向江厌离的屋子跑去。

江厌离如今同金子轩住在一处,夫妻合房而居,如此柔乡幽谧之地,就算魏无羡心急如焚,也不能直接硬闯进去。为了查出师姐染病的原因,他只好厚着脸皮找那“金光璨璨”的姐夫行个方便。

爱妻突染重疾,金子轩自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没过几天就瘦了一大圈,连那股娘胎里带的大少爷脾气,也收敛许多。他本想将妻子染病的事通知莲花坞,可谁知江厌离死活就是不肯。

话说出嫁的女儿,哪有不希望生病之时父母和弟弟能来探望的,但她又怕母亲会将自己染疾的事情怪罪到丈夫身上,千舍不得万舍不得,终究不肯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

“子轩,我觉得今日比昨日身上又舒服了些。”

江厌离靠在软垫,吃了颗蜜饯,压下口中的药味,“你一晚上没合眼了,快躺我旁边睡会儿吧。”

可金子轩却是不肯,他一把拉住江厌离的手,红着眼睛道:“阿离,昨夜里的咳嗽好些了吗?”

江厌离奇怪地盯着他瞧,问道:“昨夜?”

金子轩见她不记得,便没有继续深问,而是岔开话题,温柔道:“我命人热了你爱吃的莲子羹,一会儿就端来,要不要吃一些?”

江厌离轻轻点了点头,又躺下歇着了。

原来昨夜江厌离在睡梦中发了高热,面红目胀,身燥如火,伏着枕头大嗽了半宿,哭得抬不起头来。金子轩见了这般阵仗,也慌了起来,无论他怎么摇怎么叫,江厌离皆无知觉,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落泪,哭喊道:“羡羡,我的羡羡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害你!”

金子轩扑过去抱住她乱动的手脚,谁知一向孱弱的江厌离忽然发了狠,竟然挣脱开来对他又踢又打,口中还嚷道:“你们!都是你们!这群狗货!沽名钓誉的小人!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着我弟弟的血!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见了这般光景,屋内伺候的婢女都慌了神,正闹得不可开交时,江厌离忽然睁开眼睛,抚着金子轩的脸,哽咽道:“阿羡,我的心好痛,你不要怪师姐,师姐曾经怨过你,也怨过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

“但是羡羡,我的羡羡......”

哭完这几句,江厌离忽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倒在床上昏死过去。金子轩伸手探她鼻息,发现已是气若游丝,连手脚都冰冷了。

登时,金子轩如遭焦雷劈了一般,对着跪了满地的仆役大骂道:“都是死了吗!快滚去请医首!快去!”

药医首耄耋之年,却驻颜有术,除了偶尔犯困之外,容貌与双十年纪的俏公子并无差别。老爷子大半夜被折腾起来,火急火燎地让家仆们抬去了内院,悬丝切脉一诊,顿觉事情有些蹊跷:“金公子,少夫人除了发热咳嗽之外,可有其他病症?”

金子轩不好把刚才江厌离说的梦话全抖落出来,只得避重就轻道:“阿离在梦中说胡话,大哭大闹,都发糊涂了。”

药医首道:“少夫人发热乃风寒所致,你照着我的方子煎药,不出半月即可痊愈。不过梦中发糊涂说胡话,恐怕老朽治不得,还有劳公子亲自出马,方能药到病除。”

金子轩听了,心如刀刺,哑声道:“到底怎样才能救阿离?”

药医首笑而不答,只是命人研墨润笔,留下第二张药方便离去了。

待众人走后,金子轩屏退左右,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医首塞给他的那张方子,只见纸上工工整整写着四个大字:

厌胜之术。

话说厌胜之术,乃游方术士、散修所推崇的一种古老巫术,善以诅咒来克制人或物,夺其生命。因这一术法卑劣诡谲,亦被称为下三滥的手段,历来为仙门百家所不齿。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金麟台?

正苦思冥想之间,书房的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从外向内踹开,魏无羡冲进屋子,竟破天荒地叫了一声姐夫。

姐夫?

金子轩懵头懵脑地看着他,问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果然一句下去,原形毕露,魏无羡提着他的领子,左右摇晃,急切道:“金孔雀,带我去看师姐!师姐可能中了邪术!”

邪术?

金子轩顿时来了精神,管他金孔雀还是银孔雀,只要能救阿离,当花孔雀都行!想罢,一扫颓色,翻身跃起领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回到了自己的院内。

正值江厌离刚用过饭,才歇午觉,众人不敢惊动她。金子轩先进了趟里屋将帘子落下遮严,才敢请魏无羡进来,而蓝忘机则在门外守着。

谁知魏无羡一进屋,就觉得一股邪煞之气迎面而来。若是寻常的邪气,金子轩自然能发现端倪,可这股邪气来得古怪,它对旁人并无影响,完全是冲着江厌离一人来的。

魏无羡左手掐诀,右手掏出一张朱红色的符篆,对金子轩说道:“你去护着师姐,我要除邪。”

金子轩神色一凛,执起岁华,守在江厌离床前,压低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

魏无羡冷笑一声,道:“有人想要师姐的命。”

话未说完,魏无羡突然一掌将符篆拍向面前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只见那观音像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发出女人凄厉的哀嚎声。一大团一大团的黑气从瓷塑的观音里喷涌出来,向着门外逃去。

“想跑?!”

魏无羡大喝一声,追出门外,忽然前臂一伸从他手中飞出五根琴弦,牢牢地将黑气锁住。

他拼力扯住那团邪煞之气,转头喊道:“蓝湛!”

焦急间,琴音泼刺,泠泠弦响,只见白衣一舞,灵气涤荡,霎时间,黑雾灰飞烟灭。

蓝忘机收了琴,快步走到魏无羡面前,执起他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埋首细观,果见白皙的掌心内有几道血痕,蓝忘机正要替他包扎伤口,就听睡在里屋的江厌离突然惊声一呼:“子轩救我!”然后翻身呕出一口鲜血,再度昏死过去。

“阿离,阿离......”

金子轩顿时脸色煞白,抱着昏迷不醒地江厌离,吼道:“给我把金麟台所有的人集中起来,不论主仆,一律弄到斗妍厅。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阿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金麟台撕×大戏第一回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师姐只是昏过去了,没事的哈~~

第128章鬼胎

当下金麟台两处主人不睦,父子互相猜忌,各忙各乱,早已是整个兰陵人尽皆知的事情。

虽说金氏仍在金光善的执掌之下,但金夫人哪里是肯吃素的,自从金光善不念夫妻二十余年情分,大摇大摆地让金光瑶认祖归宗,害她在娘家丢尽脸面,她便彻底死了这条心。

常言道“天下老鸹一般黑,哪有猫儿不偷腥”,金光善这只发骚的老猫荤素不忌,香臭皆闻,不管好女赖女都要拱一拱,东淫西贱南荡北色,真是恶心死人。

既然这个老王八不仁不义在先,就休怪她暗中抄了兰陵金氏的底,在某次花宴之际,金夫人偶然探得金光善曾与下属的爱妻有过一段私情,那□□不是别人,正是金麟台第一干将秦苍业的发妻秦夫人。

而这对狗男女,竟然还背着她生出个女儿来,如今也二八年纪,出落的温婉秀丽,真是遗传了那条老狗的好皮囊。

金夫人一面吃着花糕,一面看着秦夫人和秦愫这对慈孝母女,越想越气,睡了她的男人还敢在这儿装贤妻良母,真是有够死皮不要脸的。待秦苍业宴罢来接爱妻与爱女回府之时,金夫人盯着这一家三口的背影瞧了半天,不禁冷笑三声,转眼间一条毒计便浮上心头。

于是,花宴后没过几天,秦苍业便收到一封化名为“碧头巾”的人寄来的密信。

所谓“碧”者,绿也。

旧时娼妓隶于官者为乐户,又为水户,国初之制,绿其巾以示辱。而寻常人家的男子谁带绿头巾,无非嘲笑他秦苍业管不好自己家的淫蜂浪蝶,教她有那闲心出去勾搭野男人。

秦苍业急急拆开信笺,细细一读,勃然大怒。据信中所言,秦夫人曾于十几年前红杏出墙,不仅背着丈夫和金宗主私通,还生下个孽种,而那个孽种正是他的独女秦愫。

原本秦夫人想保全名节,抵死不认。奈何信中所举的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她辩解,秦夫人也只得认了命,伏在秦苍业的足边,大哭道:“老爷!老爷!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到愫儿身上!十八年前在金麟台,老爷喝醉了酒,是金宗主将老爷送回来的。当时屋内只有我和丫鬟两人,他贪图贱妾这身好颜色,如若不从便要剥了老爷辛苦得来的一身功名,贬入奴籍!最后、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委身于他......”

提及这段不堪的往事,犹如万箭攒心,秦夫人声泪俱下,痛诉道:“金光善拿老爷威胁我,逼迫我,断断续续维系了一年多光景,直到怀上愫儿!我知自己罪无可恕,也不奢求老爷原谅,只盼老爷能看在你我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对愫儿网开一面。”

一语说完,秦夫人忽然“啊”的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当着秦苍业的面,一头撞在柱子上,当场触柱而亡!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秦愫看见,当即扑在秦夫人的尸体上,哭叫着“阿娘、阿娘”昏了过去,登时秦府乱作一团。

秦夫人出殡那天,金光善不知滚到何处鬼混未归,迟迟不出现,反倒是不施粉黛的金夫人打点好奠仪,携子前来吊唁。

“秦夫人与我多年相知,谁不知道她最温柔大意,贴心的很。如今她伸腿儿去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就像戮了一刀似得难受。”

金夫人边说边落泪,泣道:“可怜愫儿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我看着心里怪不落忍的,不如让愫儿搬到金麟台陪我住,从今往后她就是子轩的亲妹妹,我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断不会让外人欺负了他。”

也许金夫人说者无心,但秦苍业听者有意。要理论起来,秦愫还当真是金子轩同父异母的妹妹,于是秦苍业回绝道:“多谢夫人照拂,小女秦愫福浅命薄,他母亲刚走,我也舍不得她常住在金麟台,夫人的美意苍业心领了。”

金夫人忙道:“唉,瞧我这个脑子!总是好心办坏事儿,愫儿如今还得给她母亲守孝,如何能远行?看我出的这馊主意!”

秦愫刚没了母亲,见金夫人和善,便跪下来磕头谢了孝,说道:“多谢夫人惦记着,母亲若是知道,一定会......”

一言未说完,她便被金夫人拉起来,后者紧紧握着她的手,拿着绢帕替她拭泪,宽慰道:“傻姑娘,今后就拿我当你母亲,金麟台当自己家。如果在外面受欺负了就来找你子轩哥哥,横竖以后金麟台都听他的,叫他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