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望舒也不看他,只是轻轻将人一推,站稳之后又是一鞭甩了回去。
可燕惊寒原本就不想跟他缠斗,毕竟他也没想明白沈望舒为何会跟他动手,他的目标是崔离,眼见着沈望舒被别人绊住,他便乐得脱了身,又一头钻进人群。
他这一躲,沈望舒一鞭子又甩回了原处,自然是打不到燕惊寒,反倒要伤了旁人。萧焕见势不好,便将他的手腕攥住,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你这是作甚?
沈望舒终于乜了他一眼,浑身的戾气也消散许多,反倒是略略勾了勾嘴角,高声道:太华门勾结崔离,被我发现之后还想杀人灭口,此举与邪魔外道何异?此等奸佞,何不诛杀?
他这话说得正义凛然,若不是萧焕了解他的心性,只怕还当真要被唬住。
听见这话的人也不少,也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
多新鲜啊,魔教少主沈望舒,斥责太华少主是邪魔外道?
啊不对了,似乎沈望舒也不是沈千峰的亲儿子,他爹是松风掌门岳正亭啊,只是还在襁褓里的时候被沈千峰使了手段给换了,说起来他也是个受害者。虽说岳正亭年轻的时候做了糊涂事,可这么多年的松风掌门了,人家还是做了不少好事,单说方才他挺身而出让崔离不要牵连无辜
这般一想,众人的神色又有些微妙,不知道这沈望舒究竟是该拦还是不该拦。
燕惊寒气得面色发青,当即就沉不住气了,你血口喷人!
怎么,我说错了?沈望舒倒是理直气壮,脚下步子一动,便往燕惊寒所在之处逼近了,我师父方才拿出的东西,燕少主敢不敢找条狗来试试?若是狗吃下去无事,我立刻跪地向你道歉!
他只字不提叶无咎之事,就是不想让旁人觉着是他在借题发挥。若是说他一句小心眼也就罢了。
可他虽然没说,却也不是没人记起此事。柳寒烟一直都在怀疑燕惊寒为什么要拼命诬陷叶无咎引着崔离前来,这般前后一对照,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即眉头一蹙,从战圈之中抽身而出,也挺剑向燕惊寒那处逼近。
寒烟,你做什么?绿萝坊也是结阵的,而柳寒烟这样很受器重的弟子,自然也是踩在重要的位置上,她这一动,便出现了一个豁口,无怪绿萝坊主叫住她。
柳寒烟眉目罩霜,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绿萝坊主到底是个过来人,对柳寒烟的心思倒也清楚。她只略略思忖片刻,便果断喝道:退回来!擒贼先擒王,燕惊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做什么?拿下崔离要紧!
那么多人围着崔丽,而柳寒烟也不是个绝世高手,缺她一个并不算缺。只是绿萝坊主的心思,沈望舒与萧焕都猜得明白。
燕鸿死前虽然也没留下几句话,却也是学着岳正亭,只把罪责一力往自己身上揽,若是临终前还能说几句,他应当是会说,此事与燕惊寒,与太华弟子无关。而太华门好歹也是十大门派之一,彼此知根知底,倘若将他们就这样斥为外道,还得补回一个来,底下怎么争还不好说,最重要的是十大门派的格局与势力还会发生大变。
只是这时,茶堂堂主任雨疏却淡淡开口了,坊主,寒烟此举,也并非有错。崔离的确是恶贯满盈,只是燕惊寒也并不清白,若非他们勾结崔离将人引来,我们绿萝弟子又何至于
她这般一说,绿萝坊主又有些动摇,竟真的开始思索究竟绿萝坊弟子的人命官司,要不要算在太华门头上。
只这一瞬的疑虑,那剑阵便流转不畅,恰好崔离突围又到了此处,竟险些从此处伤人而走。幸而楚江流率萧焕等弟子及时赶到,又将崔离给挡了回去。
坊主,楚江流似乎有些不悦,纵然太华门有错,可主恶已死,何必在这个时候揪着一个晚辈不放呢?当务之急是什么,坊主不会不知道吧?
于是绿萝坊主又点了点头,高声道:结阵!绿萝弟子全都守好了,一个都不许稍离。
柳寒烟心不甘情不愿,只见着燕惊寒几个腾挪又杀入人群,只能紧咬银牙,从齿缝间憋出个是字。
却说沈望舒煽动绿萝坊不成,却还有其他门派对他的说辞动了心。毕竟如今太华门满身泥污,若不能拿出能一举翻身的证据,只怕要从此陨落了,此时狠踩一脚,十大门派会出现空缺;此时帮他一把,日后燕惊寒能重振太华也未可知,自己还可以落一个仗义出手的好名声。反正众人都心照不宣绝不能给燕惊寒靠近崔离的机会。
虽然各怀鬼胎,但毕竟目的一致,那就是要拦下燕惊寒,于是一些小门派的弟子便从十大门派的阵法中撤了出来,扭头追击燕惊寒。
这样一来,围攻崔离的剑阵倒是理顺了许多,倒把崔离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那燕惊寒知道自己远不能与崔离相比,别说是一众高手,便是一群普通弟子围攻,他也招架不住。仗着众人都没有杀他的意思,他且战且退,高声道:沈望舒,你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别以为叫我一声邪魔外道,你自己便能把自己摘干净了。从前做的那些坑蒙拐骗之事,你能说清楚么?
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我是坑蒙拐骗,却也没伤人命。可是您燕公子,却是一门心思想要了我的小命啊。沈望舒不把其他门派的人放在眼里,在人群中灵巧地穿梭,一把银鞭也使得越发得心应手。
燕惊寒越发狼狈,别说还手,便是躲避也躲得他气喘吁吁。也便只有躲闪的间隙,他才能抽空骂道:卑鄙小人!
沈望舒的情形并不比他好多少,内息一阵乱窜,只是他忍耐习惯了,面上还能从容不迫地露出笑意,卑鄙小人?燕公子可讲讲道理,令尊与您做的那些勾当,是我逼着你们做的么?
两边都打得不可开交,却还有一处显得清闲安静到格格不入便是重伤的岳正亭处。
自然是有许多松风弟子跟着楚江流围堵崔离去了,可到底是掌门受了重伤,门下还是有许多弟子留下来照看他,尤其是岳澄。
爹,您怎么样了?岳澄急得六神无主,却也插不上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因着伤重,岳正亭动弹不得,才总算是能松懈下来,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慢慢地梳理一遍。
他这才想起,这个叫了自己快二十年的孩子,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子,而是那个人的儿子。
而自己的儿子
真是不像啊。岳正亭慈爱地看了岳澄一眼,暗自喟叹一声。
这小子心底不坏,只是从小就被那么多叔伯兄弟千宠万爱的,本事不大,性子却不怎么好,和他自己的脾性其实并不怎么想象,只是和他的亲生父亲也不怎么相像。
倒是那沈望舒
岳正亭又望向那个咬牙与燕惊寒缠斗的少年人,眼前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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