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姝瑜“哦~”了一声,“您眼神真好。”话落,又忍不住悄悄往后躲了一下。
察觉她的小动作,楚固钰失笑,俊颜夺目,一个挥手扇飞了那只鹰,又伸手把谢姝瑜往前一捞,“跑了。”
两人不再说话了。
到了杞安侯府,楚固钰放下了人,方才的轻松一扫而空,运功离开前神色郁郁,忍不住叫住谢姝瑜,抱着最后一点期望,俊脸上带着点急色,“……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嫁给韩思林。”
谢姝瑜只是摇头笑笑,催着他走,“小侯爷别来了吧,不合适。”
她其实很想说句:雨女无瓜。
楚固钰闻言俊颜乌云遍布,黑发垂在肩上,唇角虽是微微上翘,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优雅转了转手腕,“……你嫁不成的。”
语气一如既往地懒懒散散,却难得带了点认真。
谢姝瑜皮笑肉不笑,“小侯爷可别咒我。”
“你若真嫁给了韩思林,我自不会再叨扰半分,若嫁不成,你便……”
楚固钰几步凑近,弯腰垂首,俊眉微扬,音色沉沉,“你便同我姓。”
谢姝瑜感觉有一道雷自头顶劈下来,雷得她外焦里嫩。
浅一点,这种“赌赢了跟你信”的赌注只有小孩子才会神气活现、一本正经地宣之于口吧?
深一点,便是这话里的意思,按古代的说法,谢姝瑜莫名就把这句翻译成了“冠以夫姓”,不想还好,一想谢姝瑜已经有点难以直视了。
幸好,他也没给自己直视的机会,已经离开了。
“喵~喵喵~”
猫头探了出来,白团子朝着谢姝瑜软软叫唤。
谢姝瑜走过去,蹲下把它抱到怀里,指尖抵了抵团子嫩嫩的鼻子,“小怂货,小没良心的。”
白团子伸出柔软的舌舔了舔她的掌心,撒娇示好。
谢姝瑜忍不住笑了,“痒……”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
“……毛病吧,那人。”
“喵喵~”
“你也觉得是吧?还是你懂我,真乖!”
知道自己得了夸奖,团子蹭了蹭主人的滑滑的小脸,继续“喵喵喵~”
这下谢姝瑜是真的乐了,算了,理他作甚,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男二,你对女主犯二去吧!
“团子,我带你坐飞机~”
谢姝瑜抱着猫儿的腋窝,高高举起,在头顶绕了好几圈,又轻轻放下。
“姑娘,您怎么玩这么疯啊?夫人知道又该说了。”
“好了好了,不玩了,我们团子去和阿贵玩吧。”
……
半月后。
姚氏高高兴兴去仲基伯爵府,却是铁青着脸回来。
她身边的李嬷嬷脸色也不大好,谢姝瑜猜测,必是仲基伯爵府有什么事,这事,还牵扯到了她。
“韩思林这竖子好大的脸,伯爵府的家教当真好得很哇!”
姚氏气得有些兜不住嘴,“定了我家阿瑜,还敢在婚前搞大女人的肚子,怎得,我阿瑜嫁过去给人当后娘啊?”
她越想越恨,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竖子!我绝不让阿瑜受这等委屈,还没成亲呢,就这般不知收敛,落了未来主母的脸,这要是成了亲,那还了得?”
“仲基伯爵府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等事都料理不好,不过是个下贱的通房,都能翻出这样的浪花,可见内里的龌龊!”
姚氏发泄了一通,也感到心累不已,她疲惫地摆摆手,“去把姑娘请来。”
李嬷嬷有些不赞同,“夫人……”
“不必多说,阿瑜有权知道,我不能瞒着她。”
半晌。
谢姝瑜这才知道仲基伯爵府上演了一场怎样的“好戏”。
韩思林的通房,哦不,应该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伺候到大感情非同一般的通房丫鬟,冲撞了前来做客的姚氏,跪在地上磕头求姚氏“救救”她腹中的孩子。
谢姝瑜倒不觉得仲基伯爵府有意添堵,可能是措施不到位,韩思林不小心让通房中了喜,又“恰好”今日事发,伯爵夫人做主要打掉这小意外,却被不甘心的通房逃了出来,又“恰巧”冲撞了姚氏。
这下好了,家丑彻底外扬了,杞安侯府不膈应才怪。
先不谈那么多“巧合”,就这个通房的动机而言,也是说不通的。
无论未来的主母是谁,只要主母没进门,她腹中的孩子都很难保住,她此举仅仅是膈应了杞安侯府,难道是意图搅黄两家的亲事?
搅黄了亲事,也不会轮到她一个丫鬟出身的通房上位转正,韩思林迟早要娶妻的,即便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大宅院里生活了十几年并成功让伯爵夫人安排在儿子身边的人,应该是安分识时务、认得清事实衡量得了利弊的,这通房不惜自损让伯爵夫人厌弃又是为了什么?
谢姝瑜知道,事情虽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未必没有转机,姚氏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现在的关键,是伯爵府和韩思林的态度。
伯爵府自不用说,无论是为了哪方的考量,都不会放过那个通房。
那韩思林呢?韩思林会怎么做?
谢姝瑜不确定了。
她静静坐着,面上没什么表情,神色微微漠然,就好像一个旁观者和考察者,仔细衡量着各种利弊。
韩思林应当是有点喜欢她的吧,谢姝瑜想,但他同时也是个很典型的古代大男子,少年人总是一腔热血,满腔热忱,总觉得自己能够拯救世界,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那韩思林,他又会如何权衡呢?
谢姝瑜揣摩着,思量着,静静等待宣判。
她不知自己是等待被宣判的人,还是等待做出宣判的人。
这场戏,也快落幕了吧。
“阿瑜,你是个什么看法?”
谢姝瑜抱着姚氏的胳膊,枕在姚氏的肩膀上,软言哄着,“母亲,这事不值得您动那么大肝火,他们如何咱们先别管了,上赶着掺和那些事旁人还道我们是赖上韩家了呢,你女儿我就这么愁嫁呀?”
“我们阿瑜当然配得上最好的二郎,”姚氏气也消了大半,“母亲还不是怕你受委屈,理亏的虽不是咱们,但你毕竟是女儿家,这事不能善了退了亲,你名节难免受损,这事善了了,我是又膈应又怕你日后再受这些鸟气。”
“仲基伯爵府还有那韩思林,必须把这事处理得干干净净,挑不出一点儿错,若不然,我怎么舍得让你嫁过去?”
谢姝瑜看向窗外,树枝都展露了新芽,露水还挂在嫩叶上,轻易就压弯了半截叶子。
她眼底慢慢地,慢慢地,渗出讽意和自嘲。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阿瑜也是很无奈的,她那么聪明,应当是猜到些什么,这时候,她会悲哀吧。
第59章
半夜,谢姝瑜睡得不安稳,她梦到自己被一条毒蛇盯着,追着,梦里的她僵着身体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那毒蛇张开嘴巴,露出狰狞的獠牙,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她活活吞下去,她惊得一下子就醒了。
还没舒口气,就猛然发现床边多了个黑色的人影,冷不丁站在那儿,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谢姝瑜瞳孔睁大,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出声喊人。
下一秒,那黑色的人影伸手定住了她,她别说动了,连话都说不了。
黑衣人原本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她,现在一下子放肆起来,掀了掀袍子坐到她床边。
谢姝瑜还保持着坐的动作,双手撑在床上,和他四目相对。
少女娇颜微仰,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楚固钰夜视能力极好,贪婪地描摹着少女展露的全部,曼妙的眼,挺翘的鼻,红润诱人的唇,精致的下巴,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还有漂亮的蝴蝶锁骨……
越往下,深色的瞳孔越来越黑,里面露出渴盼,一双桃花眼里全是隐忍和克制。
还隐隐有些自暴自弃的疯魔。
半月不见,他要疯了。
黑夜里,他肆无忌惮,修长有力的手捧着少女如玉的脸,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和微微的热意,谢姝瑜只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痒得不行。
偏偏那人竟像是讨了乐趣似的,捻了捻她垂在颈间的一缕发丝,发梢带起一阵痒意,谢姝瑜难耐地皱了皱眉,发出细细的闷哼。
楚固钰动作一僵,热意更甚,垂着头凑近她耳边,鼻尖全是那熟悉又诱人的少女馨香。
他刻意压低声音,哑声道:“你别叫,我给你解开。”
说罢,又凶道:“你若叫唤,我便堵着你的嘴。”
低醇的声音带着丝丝隐忍,谢姝瑜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秒,她试探着发出音节,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人堵在了喉间。
少女红润的唇开开合合,楚固钰眼神一暗,魔怔似的将唇凑了上去,四瓣唇紧贴在一起,他滚了滚喉结,在少女怔愣的眼神中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只感觉这数月的疲乏一扫而空,一股清泉将他的心房填满满的,他胸口发烫,忍不住拥紧少女,一辈子也不要放开。
直到少女感觉到窒息呼吸紊乱,楚固钰才不舍地放开作恶的手和嘴。
他声音更哑了,面具下的脸涨得通红,也不敢看眼前的人,气力不太足,“……我让你别叫,你自找的。”
谢姝瑜气得说不出话来,叫你个大头鬼啊!
她捂着胸口喘气,只当自己被狗啃了一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硬扛只能吃亏,只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大侠哪条道上的?”
楚固钰看她的样子,既好笑又忍不住气闷。
这女人当真想得开,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看似温柔和软,骨子里却冷透了,很难捂热,对人永远都比对畜生冷漠,他不就是个可怜的例子么?
楚固钰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故意逗她,咧着嘴自我介绍:“采花贼。”
谢姝瑜冷静着试探,“有主的花也采吗?我有未婚夫的。”
楚固钰嘴角一秒下拉,眼里是藏不住的暴戾,恶劣地靠近她吓唬道:“采啊,怎么不采?小姐国色天香,莫说是还没成亲了,就算是成了亲,我也照采不误!”
为防止自己还没娶上媳妇就被这冷漠的女人气死,楚固钰甩袖,翻窗离开,用肆虐的风来平息他胸腔翻涌的怒火。
瞧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和姿势,谢姝瑜莫名有种熟悉感。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人没有什么恶意,也不是什么采花贼。
连着几日,黑衣人似乎对“偷香”的戏码上了瘾,回回夜里跑来撩骚。
不管谢姝瑜安排了几个丫鬟值夜,都能被他溜进来。
甚至有一次,谢姝瑜借口做噩梦让芸枝陪她睡觉,半夜醒来,芸枝还在她床上,谢姝瑜却整个连人带被子结结实实睡在那人的怀里。
谢姝瑜生生气得想锤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天她试探着这人的底线,多多少少也放肆了起来,语气也不怎么客气了。
那人懒洋洋勾着她柔顺的发丝,仍旧笑得不正经,“说了啊,采花贼,偷香贼……”
谢姝瑜不厌其烦地试探,“我有未婚夫的,我们快成亲了。”
楚固钰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勾着发丝的手微微用力,谢姝瑜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捧着谢姝瑜的脸颊亲了亲,“你真是,我不爱听什么你说什么,知道我不爱听还说,我们好好的,不提其他人好不好?”
谢姝瑜呵呵,“你的意思是要我背着未婚夫和你偷情?”
未婚夫未婚夫,又是未婚夫!这是楚固钰心中的刺,每每刺得他的心鲜血淋漓,恶狠狠嘲笑他的无能。
怒意当头,楚固钰有些口不择言,“未婚夫?你把他当未婚夫,他不见得把你当未婚妻吧?”
“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他背着你搞大女人肚子也不介意?”
伯爵府死死捂着,生怕被人知道,这么隐秘的事他却知道。
心中的一个猜测隐隐被坐实,谢姝瑜扭头避开他的手,故意自嘲,“男人嘛,哪有不偷的,便是你,不也忍不住出来‘偷’了?”
心头怒意翻涌,楚固钰擒住她小巧脆弱的下巴,猩红的眼斜睨着她,“该说谢大小姐是真‘大度’还是真‘痴情’呢?”
他微微低头,在谢姝瑜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哄道:“听话,去退亲,我也不来恼你了好不好?”
楚固钰埋在谢姝瑜的颈间,贪婪地嗅着令他心安的气息,谢姝瑜也不像以往那样推开他,只镇定吐出了让楚固钰遍体生寒的三个字:“楚固钰。”
那一瞬,楚固钰只感觉自己被打入了阿鼻地狱,面具下的脸煞白,这几日的种种放肆行径在脑中闪跃,他突然没了面对少女少女,面对现实的勇气。
楚固钰僵着身体躲避,“……我不是。”
谢姝瑜语气笃定,“楚固钰。”
他的指尖还绕着少女的一缕发丝,鼻间还残留着那抹让他贪婪汲取的馨香。
被人剥开那层面具,露出阴暗的一面,楚固钰像濒临渴死垂死挣扎的鱼,心肝都被架在火上烧。
“我不是……”他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动作却不敢肆意妄为了。
僵直着身体地撑在少女上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想逃,却知道一旦逃了,他在这个女人心里就彻底被判了死刑。
谢姝瑜原本也有几分试探,瞧着他的反应,猜测坐实了个十成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伸手推开身上这人,却牵动了自己被他牵在手心的发丝,头皮一麻,疼得她瞬间飙泪。
身体一落空,又被楚固钰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不敢有任何放肆。
谢姝瑜被他放开,站直身体,脸色微红,是被气的,她退后一步,直勾勾看向躲在面具下的人,“那么,现在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吗?楚小侯爷。”
“……好,我摘。”楚固钰摘下面具,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彻彻底底袒露。
脸还是那张脸,面冠如玉、清俊昳丽,却少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多了丝颓然灰败。
就连一贯懒散的姿态也有了些许紧绷,眼帘微微阖着,薄唇紧抿。
委屈的模样好似受了欺负敢怒不敢言的人是他。
谢姝瑜心里滑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一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屈辱感。
多日的紧绷压得她神经敏感脆弱,如今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了出来。
“楚小侯爷果真出息得很!无怪乎旁人总是道你离经叛道,不可一世,什么走鸡逗狗、横行霸道,那都是客气的了!我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你堂堂楚小侯爷,行事如此无齿,活该人人喊打,怪不得做一辈子舔狗也没能得到心上人半个眼神……”
谢姝瑜说着说着,猝不及防被人扑面紧紧拥住,卡在喉咙的话说不出了。
楚固钰头枕在她的颈肩,嗓音嘶哑暗涩,“是,我是活该,我活该被所有人厌弃,被你厌弃,我不懂,没人教过我,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被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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