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般当皇帝的,都会防着身边权势最大的臣子的,为什么叶澜之会成为例外呢?
另一边,刚从宫里出来,一夜未眠的叶澜之,坐进马车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这时林桑掀帘进来了。
叶澜之睁开沉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问下人,“他现在在哪?”
“回爷的话,宿公子现在正在城内一个茶馆里听说书。”
“噗呲。”林桑忍不住讥讽笑道,“他倒是挺悠闲的,你一夜归为,生死难料,你看看你圈养的小妾,他倒好,听曲去了,好不快活!”
叶澜之抬眸,冷冷的扫一眼林桑,林桑怯怯的闭上了嘴。
忍了一会,林桑没忍住,又低声嘟囔,“这一看就是他干的!放在你书房里的书信,为何会被宿元思那老头提交给圣上?难不成你房里的书信长了翅膀,飞到了他宿家?”
“除了那宿白,还能有其他人能把你书房的书信拿出去?”
“王爷,宿白最近天天出去,你就没想过,他出去干什么?他真的是单纯的去听曲?”
叶澜之眼底划过冰冷的寒光,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因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
身着华衣的男子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寒意。
叶澜之想到,最近白白对他态度的转变,真是从他求自己让他出去前后开始的。
叶澜之眼睛用力的闭了闭,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堵得心肺都疼。
他用力的咬了咬牙,吩咐随从,“去查一查,最近白白有没有跟宿临见面。”
马车的角落,林桑缩着身子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王爷发怒起来身上的寒意太压人了,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上次领教过宿白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能看得出来,一提及到宿白,王爷就不一样的态度。
他只要稍微提点一下王爷就行,他可不想被王爷扔到哪个大营里去干苦力活。
茶馆门口,叶澜之的马车停在了这里。
叶澜之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那个身形挺立,一身儒雅和淡漠的俊俏男子,桃花眼微微眯起,折扇轻轻摇动,听得很入神。
叶澜之的心脏就像被锋利的刀子,猛地穿刺了进去。
以往他看看白白都是满心欢喜,不管白白对他的态度多冷,有多恨他,讨厌他,但他只要一看到白白,就满足的满足。
他觉得只要白白在他身边就什么都足够了。
但现在,叶澜之一身疲倦,刚刚从一场腥风血雨中回来,可白白去坐在茶馆里享受着听着说书,就像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对他的好不过镜花水月,都是伪装出来的。
叶澜之的心脏在滴血,他这一生向来冷情冷心,却为了白白伤心了那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伤的叶澜之如此深。
叶澜之用力呼吸了口气,空气像含着刀子画划得他肺部生疼。
林桑吞咽了下口水,悄悄看着叶澜之发红的眼睛,被他身上寒意逼得浑身发颤。
王爷这回正生气了吧?
他会对宿白怎样?
前几天叶澜之如何维护宿白的,林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想了想,林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然叶澜之会杀他灭口的!
林桑找了个机会灰溜溜的逃跑了。
这种大戏他无福消受,当个旁观者。
“公子,那个人你认识吗?从刚刚起就一直在那里看着你。”店小二害怕的看一眼立在外面的叶澜之,手紧张的攥紧了抹布。
这么大的阵仗他没见过啊。
而且这位爷一看身上的华服就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宿白一愣,转头朝小二看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叶澜之,宿白微微眯起眼睛,倒是不觉得意外,被叶澜之那双沉冷如冰的眼睛盯着,他还有闲心跟系统打趣说话。
“你看,我就说了吧,区区小把戏,怎么可能伤的了我们伟大的超级大反派呢。”
【……】
您还是担心一下您的人身安全吧。
好好保护一下您的菊花吧。
看这架势,估计你又要好几天下不来床了。
系统在心里默默吐槽。
宿白起身朝叶澜之走了过去。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叶澜之会到这里来找他,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书信的事了。
书信是他从他书房里偷偷拿的,宿临只要交给圣上,叶澜之就必定会知道。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啊!”宿白刚在叶澜之面前站定,就被叶澜之一股大力扯进了怀里。
叶澜之拽着宿白的胳膊,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动作近乎粗暴的将他抱进了马车里。
大掌扣住宿白的双手压在他的头顶上,叶澜之就像一只充满了攻击力的雄狮,匍匐在宿白的上方,看猎物一般俯瞰着宿白。
充满侵略性的眼睛落在宿白身上,大掌扣住宿白的下巴,猛地低头——
“你要干什么?”宿白心中慌乱。
“干什么?”叶澜之看着宿白的眼睛,残暴的勾起唇,“干……你!”
第42章宿白性命垂危
马车在行动,宿白躺在马车里,发晕的视线中一眼就能看到飘动的帘子,路上的行人只要往这里面一看,就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他虽然是个天生弯的,却受不了这种,随时可能别人看见的情况。
宿白想挣脱开叶澜之,但叶澜之的力气大的很,他挣扎了几下,丝毫都撼动不了他身上的男人。
宿白猛地喘息了几口气,“叶澜之,你如果敢在这里动我,明日我就让你看见一具尸体!”
“你敢!”叶澜之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宿白。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宿白冷笑着道。
反正这他妈又不是他的身子,他又不是没死过一次。
大不了再死一次。
他宁愿回不去了,也不愿被澜之之外的人碰。
宿白眼睛里的决绝叶澜之能看得出来,他如果在这里动了他,他真有可能会自杀。
叶澜之感觉自己快被气疯了。
被他背叛,被他戏耍,被他捧到天上又狠狠的摔到地狱里去。
想到因为他对自己的好而开心的自己,叶澜之觉得自己像极了个傻子,觉得讽刺又可笑。
他就像个傻子似的,被他戏耍又玩弄到鼓掌间。
他以为白白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对自己的利用!
真心被人狠狠的扔到地上,又狠狠踩了一脚,叶澜之感觉自己快气炸了,气疯了,气的想杀人!
叶澜之扯下腰带,冷眼扫了眼要把簪子的男人,抬手扣住他的双手,用腰带缠住了他两只手,绑到了身后。
叶澜之捉住宿白的下巴抬起,薄冷的唇再一次压了下去。
带着惩罚和残暴,没有丁点以前的温柔和珍惜。
宿白眯着眼睛承受着。
—边在意识里跟系统说话。
“喂,系统,说点话。”
【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话!】
“呵,不说点什么转移点注意力,我会忍不下去。”
“小系统,说点什么吧。”宿白又道。
【.....你,应该早就能猜到叶澜之会这样对你吧。】
“嗯?”宿白被叶澜之亲的大脑缺氧,大脑反应比以前慢很多。
系统沉默了一会,才又说话。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宿白忍不住好奇,小系统居然还有让他捉摸不透的时候。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才声音闷闷的说……
【你不在意叶澜之,所以不在乎他知道的反应,你早就知道叶澜之会知道你偷拿书信,还有害他的事情,也早就知道叶澜之知道后的反应,但您之所以现在这么淡定,是因为您不喜欢叶澜之,也从没有把叶澜之放在心上过。】
“我该把他放在心上吗?”宿白好奇的问。
系统突然无法反驳。
“你做任务,难道没有提醒过以前的宿主,千万不要把个人感情代入到任务中来,不要对里面的人物动真感情?”宿白道,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系统沉默了。
“小系统,说话。”
【.....一般,咳咳,一般宿主对书中人物产生真感情,才好将任务容易进行下去。】
系统它想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宿主,不动真感情,把任务做的这么出色的。
“以前的宿主遇到你这么个系统也挺倒霉的。”宿白还有心思吐槽。
【系统提示:由于宿主对系统进行人身攻击,扣除2点生命值,目前生命值33点。】
宿白:
这下彻底在意叶澜之干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唉,活着不易啊。
【系统提醒:叶澜之信任值为0点,宿主的生命值恢复到初始状态,目前生命值:8点。】
“草!”宿白只来得及骂出一口脏话,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宿白再次醒来,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掉了似的,虚弱的手指都抬不起来。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喘气都艰难。
宿白缓了好一会,后知后觉到房里还有一个人。
叶澜之站在窗前,窗户开着。以往窗户一直关着,因为宿白身子弱,受不得风。
而叶澜之比宿白更看重他的身子,这些方面比宿白更重要。
现在不知道是受打击太大没注意这些,还是已经不在意宿白了?
宿白倒是没想这么多。
小系统有句话说的还蛮对的。
他对叶澜之没什么感情。
正因为没感情,不在意,所以不在乎叶澜之对他什么态度。
哪怕用尽了算计,用到叶澜之身上,宿白也没有半丝愧疚感。
宿白很明白,他这是为了任务,只要能回去,其他任何东西他都可以不在意。
宿白此刻身体前所未有的弱,叶澜之对他的信任值降低到了零点,宿白现在的生命值只有区区8点。
换句话来说,宿白现在打个喷嚏都有可能把自己给打死。
“叶澜之……”宿白喘了好几口气,几句话几乎抽尽了他所有力气,眉头难受的皱着。
宿白喘息了好久,才又道:“说话!”
立在窗前的男人动了动,叶澜之看着宿白,眼神复杂,深邃的眼睛里像有刀子,想把眼前的人给杀了,一了百了!
可又舍不得。
甚至叶澜之只要一这么想,心脏就疼得受不了,宁愿那把刀子是次在他身上。
叶澜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起,复杂的眼睛看着宿白,他从一开始就输了,先把心交出去的人,注定了他对他的百依百顺。
叶澜之身体动了,他来到宿白面前。
宿白仰头看着他,眼睛艰难的睁开,深色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信,是你拿的?”叶澜之一瞬不瞬盯着宿白看了半晌,薄唇轻启,冷声问道。
嗓音里已没了半点温度,和温柔。
宿白闭了闭眼睛,心脏在胸腔里快速跳动着,眉心轻皱,忍受着心疾的疼痛,同时脑子里快速的算计着,赌叶澜之不会杀他的机率有多大。
“是。”宿白道。
他坦白的承认了,说完后忐忑的闭上眼睛,等着叶澜之下一步的行动。
其实他真不敢笃定……他不会杀宿白。
毕竟叶澜之他是个,会为了爱,变疯狂的人。
“宿白!”如冰冻三尺的声音,从头顶猛地砸下来。
与此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双掐住他脖子的手。
第43章宿白,你的心就这么狠吗?
宿白呼吸不畅,抬头对上叶澜之布满血丝的眼睛。
叶澜之手上青筋暴起,因为愤怒,掐着宿白的那只手微微发抖,暗含愤怒的血红眸子怒瞪着宿白,恨不能将他掐死一了百了得了!
这样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
“宿白,你的心就这么狠吗?是块石头也能焙热了吧,你的心怎么比石头还硬!”叶澜之声音发颤,感觉有口瘀血堵在喉咙口,口中一片恶心的铁锈味。
宿白大口呼吸着,眼睛微睁的看着叶澜之的,“叶澜之,这话你没资格对我说吧?石头能焙热,但要看用什么法子,害对我好的人,对我的家人下手,这就是你对我焙热的法子?
你做了这些事,凭什么还要拿我来撒气!”
叶澜之自嘲的笑了笑,勾着凄冽又悲恸的唇角,看着宿白,心仿佛在滴血,“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不一直都这么做的吗?”宿白反问他,“将我掳来这里,我父亲在殿前求了这么久,圣上为了包庇你视而不见,为了断了我想逃跑的念头,让我害怕,你又杀了元修。”
“叶澜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你?”
叶澜之勾唇,自嘲的笑着,“哈哈哈是,是啊是我自作孽,是我活该的。”
叶澜之用复杂又自嘲的眼神看着宿白,喉咙中堵着的瘀血的铁锈味越发的浓重,恶心的他胃里在翻腾,心像被撕成了一片片的,血淋淋的滴着血。
叶澜之身形晃动,悲恸又受伤的眸子看了眼宿白,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澜之一出来,随身伺候宿白的牧石便迎了上来。
叶澜之脚步微顿,回头用余光扫了眼紧闭的门,薄唇抿紧,沉默了片刻后,他又道:“照顾好他,他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活了。”
“是。”牧石忙应下。
牧石看着叶澜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屋里的人,疑惑的皱起眉来,这两人又是因为什么吵得?
爷一向宠着宿公子,放在身边都怕出什么事,他从没见爷对哪个人这般上心过。
宿公子做了什么惹爷这么生气?
宿白躺在床上大口喘着呼吸,摸了摸有点疼的脖子,有点怅然,叶澜之没用多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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