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2 / 2)

gu903();而后他去附近找了块木头,削削砍砍磨出一块木牌,扭头问道,“子卿,你母亲的名字是哪一个乔?”

无人应答,秦筝又喊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秦筝有些担心跑过去一看,苏子卿额头发烫,已经烧晕过去了,他吓得木牌一丢,把人往洞里抱去。这下小孩子晕了倒是不会拉着不让他走,秦筝脚底生风似的砍柴生火,去溪边弄清水,又撑着火把去林子里找能用的药草回来,本想先给他处理伤口,可人没吃东西恢复的慢,又不知道这荒山上会不会有狼出没,秦筝拢了下火堆让苏子卿挨着烤火,提着剑又出去了。

他也没想到这次下山本是看热闹的任务,现在居然黑灯瞎火地在树林里打山鸡和野兔,师父告诫过不要出头,可是这个头出在了别的地方,只能硬着头皮出下去了,一时半会无法回山,也不知道宿涵那家伙能不能把事先圆回去,等到了广寒山庄再据实交代,料想师父虽然生气最多就是责骂几句,等自己回去再好好请罪便是。

一身绝伦剑法,用在几只兔子和鸡身上倒是绰绰有余,秦筝一次性把第二天的都打完扛好了这才匆匆回到洞中。

苏子卿依旧在昏迷,烧得脸蛋红扑扑的,嘴唇也开始干燥起皮,秦筝把野味架在火上烤着,然后盘了个腿把苏子卿抱过来,让他头枕着自己的腿睡好,用叶子舀了一些清水润了润他的嘴巴。

手边能用的东西太少,别说锅碗瓢盆,就连个干净的丝绢都没有,秦筝有点焦头烂额的想,要是宿涵在就好了,他身上藏了好几块香帕,随便扯一个就能用,他想帮苏子卿降□□温,只得无奈地往自己身上撕布料,沾了沾水齐齐整整地盖在小孩儿额头上。

指望他能早些退烧,不然这么撕下去,没几日必然裸奔。

退烧的步骤弄完,该处理伤口了。

当他小心地把孩子裤腿儿挽起,膝盖处两条血淋淋的剑痕赫然在目,下手之人是想让他走不了也跪不了,要是再深几寸,恐怕苏子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眼下伤口化脓厉害,再加上之前苏子卿忍着剧痛还要爬去找他娘亲,一来一去更是加重了伤势。

秦筝顾不得多想,噼里啪啦扯下了自己一整个袖子,三下五除二找来木枝把苏子卿两条腿固定好,嚼碎了草药给他敷上。

草药可以镇痛止血,等他做完这些再去看苏子卿的眉眼,原先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喘气也顺畅了不少,秦筝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一股焦糊味飘到鼻尖,呛得他直咳。

完犊子,好好的一只野鸡,糊了……

秦筝手忙脚乱地重新串新的烤,一边还要以手扇风,不然这小孩儿没发烧烧死,也要被他乱烤东西给呛死。

“哎……原来下厨这么难啊,不是丢上去就可以,还要盯着,真够累人的。”他动动鼻子,“不过闻着挺香……”

香味一会儿就弥漫了整个洞穴,苏子卿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秦筝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在烤鸡,见他不但醒了,脸上也稍微恢复了些血色,大喜过望,“醒啦?是不是饿了,马上就能吃哦!”

苏子卿盯着秦筝光秃秃的一只膀子,疑惑道,“衣服?”

秦筝尴尬地笑笑,“要给你固定腿,只能撕了先用。你将就一会儿,改明儿你好些我背你下山去,找大夫好好给你治。”

苏子卿把那只光着的手臂往他怀里拖,然后用秦筝的衣袍盖着捂起来,怯生生道,“你冷。”

秦筝虽然不冷,但是这个孩子醒过来的举动让他着实又暖又心疼,于是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道,“有子卿捂着我不冷,你有力气可以坐起来吗,靠着我就行,不要动双腿,我喂你吃东西吧。”

苏子卿在他搀扶下,软绵绵地窝在秦筝怀里等着吃鸡。秦筝心细,大人可以抬着一整只吃,想着苏子卿现在恐怕连啃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耐耐心心的帮他撕成了鸡条,一边撕一边烫的直摸自己的耳垂。不过他发现苏子卿是真的很乖,吃东西虽然慢,给多少吃多少,而且会等着秦筝吃一口,自己再吃一口。

等二人都吃饱了之后,秦筝喂了他些清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接着睡了,烤着火倒也不冷,二人就这么依偎着睡着了。

夜里秦筝睡不踏实,怕有人追过来,也怕晚上火灭了苏子卿会着凉,昏昏沉沉到了后半夜觉着怀里一空,整个人突然惊醒。

苏子卿果然不见了。

秦筝心一惊,赶忙起身要去找,却在洞口见到了小孩儿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爬了多久,一点一点挪着笨重的身体,爬到他母亲的坟堆那撑着半个身子,身下压着一块木板,苏子卿手里还捏了块石头在上面刻东西。

秦筝喉头一紧,默默走到他身后蹲下,“原来你母亲叫苏峤,是这个字啊,对不起哥哥刻少了一个字,我帮你吧。”

秦筝把他扶起来坐好,拿石头接着苏子卿歪歪扭扭的字继续刻,而后稳稳地插在坟堆前。

上写——

苏峤之墓

苏子卿立

苏子卿伸着手要趴去地上磕头,秦筝扶着他,看他艰难地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愿起来。

秦筝又词穷了,看他难过自己也难过起来,“你娘亲在天上会保佑你的,外面风大,我带你进去吧。”

苏子卿静了一会儿,努力撑着地坐稳,盯着黑黢黢的坟包突然开口道,“谢谢……”

而后他转身扑进秦筝怀里,放声痛哭。

该是憋了许久,父母双亡之痛郁结在胸怎么都发泄不出来,这时终于彻彻底底混着眼泪鼻涕发泄在了秦筝肩上。他哭得伤心,全身都在颤抖,秦筝手足无措的抱也不是拍也不是,只能听着他凄厉地哭声越来越大,心疼地无所适从。

秦筝特别轻柔地揽着他,把自己的脸也埋在他肩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子卿哭成这样,闹得我也想哭了。你听我说,我在呢,你还有我呢。你如果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哥哥吧,多一个亲人照顾你,好不好?”

苏子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秦筝的话,缓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一抽一抽地放开秦筝,黑夜里看不清面容,月光照耀下他晶莹剔透的两串泪痕和水灵灵的眼珠子尤其明亮,愣愣地盯着秦筝。

而后,苏子卿像是认定什么一般,盯着秦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秦、筝、哥、哥。”

……

……

……

秦筝回过神,记忆里苏子卿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挂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模样鲜活起来,他一声“哥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笃定中尽是毫无杂质的信任,秦筝觉得只有孩子身上才有如此珍贵的情谊,自然珍之重之,哪怕豁出命也要好好保护他。

可是面前之人,跟当初造孽又委屈的苏子卿,当真是重合不上半分……

在拍案惊奇第一次见到温庭云,他沉稳中带着一丝嚣张气势,虽然嘴角弯弯笑着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和善,甚至有些冷意,只有一种情况秦筝觉得他是真的在笑,就是看着自己的时候,眼角也会笑得弯起,裂开嘴能看见一颗白白的小虎牙,这一点和苏子卿倒是很像。

那时候苏子卿披着秦筝随手带去的黑乎乎的外袍,空落落的拖着地,腿脚又不方便,去哪里都是趴在自己背上,如今呢,一人斩落几十个死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不是出去杀人只是游了个街回来,一身精瘦的肌肉紧实有力,秦筝忽然假想了一番要是他再让自己背,会不会把自己腰给压垮。

七年时间倏忽而过,男孩长成了男人,少年往事经过岁月蹉跎也该成了无坚不摧的心墙,足以抵御些风雨。秦筝实在不明白,他到底经历多少事,让温庭云人前威风凛凛人后委屈巴巴的说自己不好。

想到这里秦筝心里一揪,问道,“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我也不能怎么样,如今的我连活命都够呛,秦筝半句话噎回去有些丧气,没接着往下说。

温庭云瘪着嘴,眉毛皱成了八字,委屈道,“我想去找你,可是他们不让。谷里规矩大,我又没办法闯出去,一拖就过了好多年。等我能来找你的时候闲话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听见他们那样说你,我恨不得把他们舌头拔了下酒喝!”

秦筝睁大眼睛愣住,竟不知他委屈的是这件事,方才看他样子真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现在听来,这不是□□裸地撒娇吗?撒娇就撒娇嘛小时候是朝着他撒了不少,可现在长大出息了,当上魔教谷主了娇还撒出了新花样,怎么还要拔人舌头下酒呢,秦筝一言难尽地回想了一番自己喝的九丹清液里有没有什么怪味,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对面的人更好笑。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我也想找子卿,奈何……”

温庭云两眼发亮,“真的?你真的想过来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资瓷,鞠躬!

第16章

秦筝点点头,真诚道,“嗯,当时你一声不吭就往下跳,只说你要回去了,我又不知道跳下去会怎么样,看着着实心焦,地藏神教的规矩我也听说过,轻易也不会让外人入谷的,想打听你的消息又没有办法打听到。”

苏子卿当时腿脚刚好,俩人到达断水崖后,他便遵从母亲遗言,义无反顾跳下去了。只是入谷之路早已熟稔于心,并无生命危险,但在一旁的秦筝着实被吓了一跳,一直以为这纵身一跃必然是生死未卜了。

后来几年时间但凡有任务能离开广寒山庄,秦筝都留心打听着地藏神教的消息,可并没有听说过苏子卿的名字,而沉仙谷自云台山一役后,由其他人接手了谷主之位。

如今见他好端端的,秦筝一边觉得老天还是待他不错至少盼着苏子卿安然无恙的愿望是实现了,一边又有些责怪他不辞而别,毕竟这几年,他心里一直愧疚没有照顾好苏子卿,送人回家遭遇半路跳崖,给他留了好大一个心理阴影。

温庭云喜笑颜开,认认真真道,“怪我没有说清,只是教内之事秦筝哥哥若知道的太多,回去必然被人发难和魔教之人不清不楚,我怕给你惹麻烦才走得这么急。”

他说完又补了一句,“不知当日可有人怪你?”

秦筝摇摇头,云淡风轻道,“没有,师父只是说了我几句而已,连惩罚都免了。”

温庭云眉毛一挑,“不老实哦。”

秦筝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嗯……那个,罚了我面壁思过。就思了个过……”

温庭云显然把他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就想看看秦筝会不会跟他老实交代。他是希望秦筝实话实说的,事到如今,一肚子苦水憋着还能对几人说?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悲愤,温庭云想给他时间暂时不追问秦筝给自己扣死锅的原因,但求他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叫人看了心疼。

温庭云道,“思过都能思的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秦筝辩解,“估、估计……是思得太狠吧。”

温庭云盯着他,玩味地笑了下,“我只听说过思春能有这效果。”

秦筝噎住,偷瞟他一眼,心想果然是长成大人了,现在也敢无所顾忌地跟他开一点男人之间的玩笑了?可是秦筝还是当他是小孩,就算长大了也是个弟弟,当着小辈的面不好意思接这个话头继续胡说八道,于是岔开话题道,“还没有机会给我思春呢,你瞧我这日子过的,尽去思过了。”

温庭云嘴角笑容隐去,道,“你遭了罪,事后都当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过了?他打你打得这么狠,又是因为我,我可笑不出来。”

秦筝怕他介怀,安慰他道,“皮糙肉厚的打就打了吧,我一走半年连个信儿都没往回捎,师父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当真不怪你。”

温庭云一脸正经,“秦筝哥哥哪里皮糙肉厚了,明明很嫩,他打你哪了?留疤了吗?我给你看看。”

“都七年了早就看不见了……哎,别脱……”

温庭云一点不见外的把秦筝衣服往下拉了一些,之前趁他昏迷扎针只看了前面,没顾上检查后面,哪料秦筝为了自揭伤疤把衣服脱了,后背上那么多交错纵横的伤口,温庭云看见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找机会扒光了看,看完才好对症下药。

秦筝背对着他,半披着衣服,露着白嫩嫩的肩膀,脸有些烧,不好意思道,“真的看不见了。”

温庭云没吱声,秦筝只听见他在窸窸窣窣地找什么,刚要问便觉后背一阵冰凉,冷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温庭云有些严厉道,“忍着,好好上了药以后不留疤。”

秦筝一愣,闭了嘴,感叹起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带过的半大小孩如今都能唬自己了,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温庭云用手沾着药膏抹在他的后背,药膏是凉的,手指尖却是热的,一冷一热在背上这么揉搓,揉的秦筝后背发麻,加上温庭云那句“明明很嫩”,让秦筝有一种被调戏了的错觉。

可毕竟是温庭云的一片好意,他肉麻也忍了。

擦好了药,温庭云把他衣服拉起来,转了个面,还要帮他扣扣子,秦筝一急赶紧自己抢着扣,道,“多年不见子卿,倒和从前有些不同了。”

温庭云笑道,“扣错了。”

“……”秦筝尴尬地低下头,重新解开扣道,“如今当了谷主该是很忙吧,见到了我也放心了,以后若有时间我一定去看你,你……”

温庭云神色一冷,“你把子卿当成他们,也要轰我走吗?我不走。”

秦筝解释道,“待在我身边对你没好处,恐怕还会有危险。武林正道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我找出来,我不知魔教那边有没有恨我恨的牙痒,毕竟名声都被我给莫名败坏了,你又是谷主,真的别靠我太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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