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2 / 2)

不贰臣 桥松 4639 字 2023-09-04

“呸呸呸!”

姚小姐急了眼,跑了。

此后越执便鲜少再见到她。

“她去告了状。”

许伯容道。

越执点头

他知。

“不是告你。”

许伯容又道,越执不解其意,却是听出了诸多八卦意味。

“那是谁?”

他问。

“左将军姚近武。”

“后来她被赐婚……”

许伯容未言,然而越执却已然什么都知了。

那姚小姐生得一副好容貌,家世也好,提亲足矣踏破门口,可赐婚对象却是赵无为这不知名的小人物,越执当时只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如今才觉是许伯容的功劳。

“太子倒是有一颗成人之美之心。”

他说道。

许伯容低头看了他一眼,敛去眸中异样神色。

“走吧,先去吃饭。”

他道。

越执点头。

越执喜肉喜辣,许伯容却喜清淡,越执原想着回了客栈便叫些素食,然而入了大堂却不见有别的客人,他心中有疑,许伯容则看出他的疑惑道:“这是我在营城的产业。”

越执了然,刚坐下,小二便立刻布了一桌的好菜。

大都合越执的口味。

他欲要说话,许伯容却道:“食不言,寝不语。”

他嘴上答应的快,心里却更加疑惑许伯容是如何知晓他的口味。

一顿饱饭越执摸了摸肚子起了身要出门,然而临着出门时身子猛然一沉,眼前突然一暗,他隐约听得许伯容的声音,然而脑海中却闪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百年执念。”

他也道出这句话,许伯容愣了愣,然而惊讶也不过一刹,他便抱起越执冲了上楼。

小二只一眼便去寻大夫,然而待人急匆匆的来时,那大夫只一眼便道:“公子何故要拿一具死尸来寻老夫开心?”

许伯容面色惨白,只看着那大夫,他伸手探向越执鼻息,小二看出他手似乎有些抖,只道:“还是麻烦先生再看看吧,这小少爷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呢!”

大夫闻言微诧,忙伸手为越执把脉,又是一番查看,这才道:“分明是死去多日的未腐尸身,公子莫不是撞了什么邪祟?”

小二闻言大骇,却不是因为大夫的这番话,他仔细的看了看许伯容的表情,将大夫打发走后这才回来。

许伯容面色仍旧惨白,表情却无多大变化,只是他握着越执手的两手却克制不住力量。

“主子。”

他道。

“去取信号弹。”

小二未有动作,只看了看许伯容这才又道:“信号弹前些日子受了潮……”

他还未说完,便低了头不敢再看许伯容。

许伯容许久不言,然而到底是随他许久的手下,总归能看出些许端倪,他这副珉唇不言牙关紧咬的模样分明已是气到极致。

可是人为?”

良久,他才言道。

小二拱手。

“属下这就去查!”

第100章越执之身

许伯容心中已然生出诸多不安,他从不惧死别,然而却怕极了生离。

信号弹被人动了手脚一事他看的透彻的很,无非是要他留于此地,依着表面来看想要牵制他的不过一个许伯川,然而他却料定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俞句在三县之后,地处尴尬,可偏偏营城便是那软肋,许伯容转头看了眼越执,心中烦躁消去几分,转而一声口哨,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蹿出,只听得一声沉闷的问安,许伯容挥手免去繁杂礼仪。

“许伯容可有动静?”

黑衣人眸中仰慕之色更甚。

“已出东都。”

果真是他。

“飞鸽可还在?”

他问。

“在。”

许伯容闻言,回头取出一小卷纸来,黑衣人一接过便又消失不见,许伯容转头,案桌上置了一部兵书,许伯容移开那部书,不知在何处按了按,案桌便露出一小口,他自期间取出一瓷瓶来,指尖抵在瓶口微微倾倒,红色药液粘上他的指尖,又被他点在越执眉心。

百年执念,他心底不安更甚,自那日无名那番模棱两可的话后,他便开始忆起许多与越执有关的事来,恰如越执的身体是他特意寻来的,而这药是固他意识到。

只是这身体虽是按着无名要求,可不知为何却与越执本身产生排斥,最严重的便是他无法长大。

“你倒好,合上眼便不知烦忧。”

他这话依着责备的语气,然而其间却是十分的欢喜。

“莫要再说自己是我的狗,我哪里要狗,不过是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你……”

他又低语,越执心跳猝然快了几拍,他有直觉,听得见,却动不得,仿佛那身子已然不是他的。

许伯容未能察觉越执反应,只看着眼前这人眼珠动了动,然而人却始终无法醒来。

“百年执念,原不是一段回忆那么简单……”

许伯容轻叹,越执突觉心口似要被人生生剜去一般。

百年执念是何物?

一段回忆又是说什么?

仿佛有什么将他的意识开始剥离,他如置身温水,一点点浸没,然而许伯容却是抑住他呼吸的痛处,叫他在混沌中不得不清醒。

“百年执念,我来收它。”

只听得一声女声,他再无意识。

“许伯容,不见。”

女声如回荡于空谷的一声轻叹。

越执心跳已然停止,许伯容守在他身侧,尚不知他心上的人儿已经西去,他只手撑着头,还想着待这些琐碎事宜完结,便带着越执去风花雪月。

“殿下……”

他被竟迷迷糊糊的睡了去,待被叫醒时日头渐落,他只匆匆看得越执一眼便出了门。

一路直奔县衙。

“许伯容,许久不见。”

呵。

倒是客气。

许伯容看着眼前这人,眉宇间没有分毫的动容,只是目光扫过他腰间那双龙戏珠时开了口。

“那蓝田玉原是十弟的东西。”

他道,眸色沉沉,却似逼迫而来的滚滚黑云压人心魄。

默然。

那许伯川竟也会觉恐惧,他别开眼神,只摘下腰间佩玉故作不在乎的模样,自欺欺人的做出气势。

“不过死物,你要,拿去。”

他原要抛开,那许伯容不过蹙眉,许伯川便又顿了手,只看着眼前这人,见他没有上前的意思这才默默收了手。

“活物也好,死物也罢,既拿不牢靠,就不要多手。”

许伯容道。

“大哥现在有心了?”

许伯川倒是话里有话。

“于你何必用心?”

许伯容道,许伯川不过是他随意挑出的一枚旗子,承的是他许伯容的业,担的却不是这天下的果,生为享受,他还不知足?

“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倒也难怪十弟死的干脆利落,原不是被伤透了心,而是怕成了你的累赘。”

他这话着实刻薄的很。

许伯容不由得蹙眉,许伯山的死并非他所谓,先帝九子,独许伯山虽胆怯懦弱却也信极了他这兄长。

东都祸乱前日,他赤脚跑出他的寝殿,一路奔波脚下被碎石磨出口子,也只为告诉许伯容莫要轻信谗言。

“哪里是什么谗言?”

许伯容看着小十弟那天真模样心想着,随手掏了枚玉佩给他。

“多谢皇兄!”

小孩笑的天真,却温暖不了许伯容那心,倒是听说他“死”后小孩哭着闹着要将寻他尸身葬于皇陵时他心头再道了声天真。

那郑氏前脚才寻了一个“许伯容”回来,小十弟便不顾母意,不顾大局,不顾天下。

“我只要一个交代给皇兄!”

许伯川见许伯容面上露出几分动容,便觉改趁热打铁,只一转眼珠又立刻道。

“我们兄弟九人,只有小十受尽了宠爱从未受过太傅责骂,也只有小十一个成了父王心意的王,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为牵制……

许伯容猜测。

可已经有了越执,又何必再牵入小十?

他不解。

小十不是他的软肋,从不是。

“可这位置,你终究没有握在自己手上。”

许伯川笑。

“你扪心自问,是为何?”

许伯容见他如此急迫,反而心中有疑,忽而想起被他安置在客栈的越执,他今日心中一直不甚安宁。

这许伯川怕是自一开始就在胡说八道。

“十年过往,百年执念。”

待他终于要走,却听闻许伯川朗声道。

“你以为这天下只有无名一个人会那妖术?”

“你敢动他?”

淡漠在他脸上一点点裂开,目眦欲裂。

“我哪里会动他,不过是为人指了路。”

他低声,却又上前,在许伯容极度愤怒的眸光中只道。

“你爱他不少,可你伤他更不少,何不成全了别人?”

许伯容不说话,只看着他,片刻。

“奇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悔么?”

许伯川道。

许伯容不言,只急匆匆的要走,许伯川看着许伯容的背影心中畅快无限,脸上笑意更深,然而不过瞬间笑容便定在脸上。

“你这根,便是最留不得的祸患。”

暗卫抽出手中刀刃,在许伯川袖口上擦的干净了,这才离开。

第101章痛彻心扉

“我不懂人,却也知因爱生恨,若有一天许伯容负了你,你该如何。”

“功成弗居,我付出从不是为了从他那处得到什么。”

人心这种东西,哪里是付出就能得到呢?

许伯容的预感终于成了真,屋中香料燃尽,他揭开衾被一角,只摸了摸越执的手腕便迅速收回了手。

身体已然发凉。

许伯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步子却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触到了香炉,他停下,心中竟不是大悲的痛彻。

他略一迟疑,迈出了玄关,仿佛越执还活着似的,他亲自端来热水,一点一点温暖越执的身子。

无济于事……

许伯容并未发觉自己的都手在抖动,只定定的看着越执,仿佛他一眨眼就会错过能证明越执未死亡的瞬间般。

暗卫在屋檐上漠视这一切,他心知越执已经死去,也只许伯容心底该有个答案,只是看着这个向来淡然的男人突然乱了方寸,他便知不该道破,只暗暗收起佩剑便离开了。

“曾是得他不拥,如今却又拥他不得。”

他摇头。

夜色撩人,许伯容不知温过多少水,可越执却再为给过他片刻希望,他知越执是死了。

可心里又觉他不该就这么死了。

他合上眼,脸颊感到些许温热,竟是泪水。

他是有多久未哭过了?

屋内淡淡的熏香大抵有安神的功效,他伏在越执身侧,看他面色红润,看他模样安然,然而他偏就是不睁开眼,偏就是……再不与他说话。

他的心口有些疼。

那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奇怪的感觉,想有人捏住他的心脏,只狠狠插入一刀,再又转动刀刃,他疼得仿佛要窒息,此事他终于想到那堆信号弹。

发了潮的信号弹已然是废物。

可他心中却想着自己并未亲眼见着那信号弹发潮,兴许是手下错了也说不定,又或者……

他一路奔去,发潮的信号弹早已被清理走,他无顿顿的将守卫一顿好骂,心底却清楚与他们无关。

许伯容疯了。

他的手下皆道。

小二送来几坛梨花醉,他便又想起越执,他越想,心里便越加酸疼,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心被挖空的感觉。

然而暗卫却在此事急匆匆敢来。

“殿……殿下……”

暗卫面上露出纠结之色,他低着头并不敢直视许伯容。

“说……”

许伯容了无生机道。

“越将军的身子……”

他抬头暗看了许伯容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般。

“不见了!”

什么?

许伯容上前。

“你说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许伯容已然临近崩溃,却要作出无所谓的姿态。

“越将军的身体被人盗走了……”

心……

空了……

他没有去看,也来不及再入那件屋子,只一转身命人封了这个据点。

封条被贴上时他尚在漫无边际的游荡,怪不得他会忆起诸多事来,原不是不记了,而是都换了越执道命数,如今越执不需要命数了,他的记忆也回来了。

越执死的那日,俞句却是一反常态的热闹。

鈅国原就不安的很,初初上位的新王又险些命丧营城,百官不闻朝政,只将心思用于勾心斗角,故而那俞句虽被流寇所占,却无人管治。

地方不报,故中央不知。

然而这里百姓确是乐的自在,奇叶虽为寇,心中到底是向往一片安康盛世的,他不为难别人,所谓无为而治,这俞句的百姓反倒能安居乐业。

“这是何处,我为何着这种衣裳?”

少年生得剑眉星目,容颜硬朗,身段挺拔只是皮肤透着毫无生机的白。

他初醒来,脑子里乱哄哄的,细碎的回忆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闪现,而他却觉自己如一个走马观花的旁观者,始终分不清记忆中的谁是谁。

“越执。”

奇叶道,他亦着大红的衣裳,只是那边角的花纹越执看了却十分的不喜。

“那是凤么?”

他道。

“你左臂生三角痣,乃天生的凤命,凤凰凤凰,我这衣裳与你是一对。”

越执又低头,只撇了眼自己。

“太子……”

奇叶面色略有紧张,越执低着头。

“当今太子是何人,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好像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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