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攻略手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2 / 2)

gu903();思及此,楚月兮在心中难免对长盛帝有些怨言。为人臣子,尤其是这种手握三军的臣子,楚月兮不是不能理解君王对于自己的忌惮和猜忌,也能接受他为了巩固皇权而对边境布防动些手脚,只是……何至于到如今这个局面呢?

一旦开战,必然生灵涂炭,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胜了倒也就罢了,若是败了,且不说割地赔款,倘若是直接被攻进了京城,最后亡了国呢?到那时,长盛帝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得不偿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楚月兮一想到遍地战火,满眼废墟,将士们血流千里,百姓们无家可归的画面,她握着帅印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待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楚月兮感受到白暮词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后知后觉失态,心知解释无用,索性抬手在白暮词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许是我杞人忧天了,阿词这些日子辛苦,快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听着楚月兮故作轻松的语调中难掩的疲惫,白暮词眼眶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怕楚月兮看见了更加忧心,便连忙依着她的话退了出去。

白暮词心中有事,一路走过去心不在焉,便被帐外候了许久的人给吓了一跳,她正要一掌挥上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军师,您可算是回来了,看见您安然无恙属下便放心了。”

是李衡。

白暮词默默撤掉掌上的力道,轻轻落在了李衡的肩上,原本打算拍两下化解尴尬,谁知竟瞥到那小孩儿红红的双眼,不知是站在这哭了多久了。白暮词将李衡当亲弟弟看待,见了这一副凄凄惨惨的画面,暂时放下别的事,倒是心中一软,不由的哄了几句,“我同将军回来时你们不是都见着了,你跑我帐子前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见御北将军了。”

不过是几句哄小孩儿的玩笑话,却像是触了李衡的逆鳞,他瞪着白暮词看了许久,竟“呜呜”哭出了声,一边哭还不忘抽抽噎噎地说:“军师,军师不要乱说,您定,定能长命百岁的。”

“哈哈哈哈哈。”白暮词彻底让这小孩儿给逗笑了,见他一副得不到保证就不走的固执样,白暮词只好做了个没什么把握的保证,她笑言:“行,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

李衡闻言,才终于朝着白暮词行了一礼,走了。

“哎……这傻小孩儿,行军之人,偏偏给自己添这么些不必要的牵挂。”白暮词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李衡的心思,只当他是在军中难得找到个亲近的人,所以多了些依赖,便也就没往心上放。

虽是一句无心的碎碎念,白暮词的话却并没有错。

两军交战,当你和敌人面对面的时候,心中牵挂越多,动起手来顾虑便越多;顾虑一多,出手就没有那么干脆利落,而沙场之上刀光剑影,眨眼间的犹豫都可能是致命的。因此,楚月兮时常将士们说,若是都想好好活着,全须全尾的回家去见妻儿父母,在作战时便不能有一丝杂念。

话是这么说,做到却并不容易。

楚月兮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偏偏还是会想到尚在京城中的那人,偶尔得空,她便望着京城的方向出神,心想,这次来北境来的匆忙,都没能同他好好道个别……那一面若真的是最后一面,她还真是有点后悔的。

还有那些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们……楚月兮叹了口气,牵挂这种东西,果真任谁都是躲不掉的。

上沅如白暮词所言,并不敢真刀实枪的和御北军对上,接连十多日,要么缩着不动,要么虚晃一招——除了恶心恶心御北军,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效用。

“真是够了。”楚月兮刚刚送走一同商议战术的将领们,终于忍不住抓着白暮词抱怨了两句,“阿词,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我看简直就是病的不轻!”

“明明根本不敢打,却又不肯撤兵停战,整日就这么跟我们耗着。”楚月兮一想到上沅连着用了十多天的战术就头大,“每日晃悠一圈也就算了,这都多久了,换一招总行吧,天天这样,他们不烦我都替他们烦……”

第69章

不同于在边关的紧张萧索,京城内的众人还沉浸在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安康盛世之中。

连陌和谢婧宸先后从侧门溜进太傅府的时候,温子酌正在收拾东西,见到探头探脑的二人,放下手中的活,笑笑迎了上去,“我这府里还算太平之地,还请二位宽心。”

相较于府邸主人的从容,已经手握大权的七殿下显得尤为不淡定,他上前几步,伸出抖如筛糠的手指,指向温子酌已经整理了个大概的包袱,“太傅啊,我的太傅大人啊,你确定真的要去吗?如今朝中人才凋零,你这一去,我九夜社稷堪忧啊。”

温子酌抬手拍了拍连陌的肩,正想出言宽慰两句,一旁的谢婧宸接上了连陌嗷嗷叫的话,“我同七殿下的看法一样,此去危险,还请太傅三思。”

“二位不必……”

“谢大人说的对啊。”见温子酌丝毫不为所动,连陌也顾不得往日里的种种规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御北将军殉国,楚将军临危受命,不远千里前去稳住北边军心,控制北边的局势,现在还没回来,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放你去了西边,楚将军如何还能安心领兵作战?”心知轻易劝不动,连陌索性直接搬出了楚月兮,试图打消温子酌请命去西边的想法,说完还不忘朝着谢婧宸挤了挤眼睛。

后者迅速领会其中深意,在连陌话音刚落之时便接上了,没给温子酌半句插话的机会,她说:“我也许不懂你们心中的那些家国大义,但是我知道月兮的父亲战死于沙场,兄长亦是战死于沙场。若是温大人此去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月兮怎么办?”

楚家原本也不是人丁兴旺的那种大家族,到了楚月兮这一辈,家中更是只有兄妹两人,现如今,也只剩她和尚在府中的夫人了。

谢婧宸所言不无道理,连陌所说也并非完全处于私心。现在的九夜看着是一副四海清平的模样,了解其中情况的才知七殿下口中的“社稷堪忧”究竟是什么意思。

长盛帝执政多年,一心揽权,早已经把原本可以睥睨诸国的九夜掏成了一个易碎的空壳,以至于到了如今这般境况之下,朝中那么多人,竟找不出可以披甲上阵,收复西境的人。

当然了,这些都还不是最要紧的。

几人心中都清楚,最可怕的是长盛帝现在的所作所为。如今社稷将倾,一国之君却虔心修仙,一副不问凡尘俗世的样子,京城众人如何能不上行下效,以为四境皆安,惶恐了一阵子之后,便开始日日花天酒地,过的潇洒恣意。

朝中众人对于西境情况多少都心中有数,不敢前去,便以定西军是楚家一手训练出来的为由,联名上书,请旨让楚月兮重回定西军。

连陌让那群人气的七窍生烟,若非温子酌拦着,恨不能一挥手将他们全部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倒也有个别几个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一咬牙,目光坚毅的就要请旨上阵。这自然不是坏事,奈何请旨之人不是年迈老者,就是文弱书生。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平日里之乎者也倒是没什么问题,真说要让他们领兵上战场,不如说带着将士去敌营送人头更加贴切一些。

长盛帝一开始还在早朝上露个面,近些日子更是连面都不露了,算是直接给连陌放了权。被迫接手这破败江山的七殿下表示:父皇您也不怕遭天谴。

自打长盛帝关了殿门不出来之后,宫中就开始传言,长盛帝有传位的打算。连陌在心里骂了句爹,最后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和温子酌议事。

放眼朝中,除了已经在边境的几人,只有连陌最适合去西边补缺。

只不过这个提议刚刚出来,就被温子酌毫不留情地否决掉了,他说:“七殿下领兵的本事臣自然不怀疑,只是现在,七殿下如何离得了这京城?”倘若真的让他去了,莫非还要把这朝政大全交给整日修仙的长盛帝?更何况,连翊被罚,连深戍边,在京城的皇子只剩下连陌一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去。

就在连陌焦头烂额之际,温子酌递上了他的折子。

字数不多,上面写着:臣温子酌自请接掌西境,在此立下军令状,不成不归。

连陌打开折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匆匆扫了一眼过后只觉得是眼花,忙揉了揉眼睛,凑近烛台重新看了一遍。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这个字迹他也熟悉,连起来看了几遍之后,脸都白了,第一时间就幻想出了楚月兮提剑朝他走来的画面。

他二话不说拒绝了温子酌的请旨,开始在九夜地方官员中寻找合适的人。谁知随后几天,每日都能看见温子酌请命的奏折,大有一副不允不罢休的架势,于是,忍无可忍的连陌找到了谢婧宸,二人秘密商议了许久,然后一起出现在了温子酌的府邸中。

他和谢婧宸商量着,劝不住就把楚月兮搬出来,只可惜效果好像并不好。

“有劳七殿下和谢大人挂心了,二位好意我都明白。”温子酌给焦躁的两人倒了杯茶,说:“楚将军心中有我,同样也有九夜的千万黎民百姓。”

“当初我说过,她在外征战,我会为她守好京城。定西军的将士现在拼死守边境,有朝一日防线被破,沧澜就会一路打到京城来,到那时,我又如何兑现承诺?”说到这,温子酌停了一小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暗,而后又收敛了心思,笑道:“二位放心。楚将军的性子你们是了解的,即便真的有什么,她也不会怪罪任何人。”

温子酌这话并非是为了哄他们安心,而是对那丫头知之甚深。

他没见过儿时上房揭瓦的楚家大小姐,但是很早就听过大敌压境,从父亲手中接过定西军的楚月兮。彼时他尚且年少,除了感叹少年英雄之外,还有些不能理解至亲离去却能冷静如斯的心境。经历过后来的种种,他才终于明白,像楚月兮这样将门出身的姑娘,一开始就注定了与寻常人家女儿不同的命运。

征战沙场,本就是在生死的边缘讨生活,楚天和了解自己的君主,当年必然是已经预见了朝中情况,怕自己死后戍边无人,才把儿子女儿通通当做将帅之才去培养——哪怕他知道,此举会引起长盛帝的猜疑。

他何尝不想安安稳稳呆在京城之中,等着那姑娘凯旋归来,然后他三书六礼将那姑娘娶回家来,二人过幸福美满的的日子。

只是,没有国,何来家呢?

楚家四人,从军三人,战死两人。温子酌抬头向北边看了一眼,若是边关将士搭上去那么多条性命,最终却落得个国破家亡的结果,只怕故去的人泉下有知也不能甘心。

温子酌虽是个文官,但是有幸读过兵书,对于排兵布阵也懂一些,最主要的是,定西军认识他。当下情况,他去了即便不能扭转战局,至少可稳住军心。

“七殿下,还请您准许微臣之请。”见二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温子酌一撩衣摆,跪在了连陌面前。

“哎哎,太傅你这是做什么?!”连陌还在搜肠刮肚的想着要如何说服温子酌,转眼间就看见他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整个人都惊了一下,慌忙伸手就要把人拉起来,拉了两下却发现拉不动。

连陌:“.…..”险些忘了他的武功有多高。

“罢了罢了,你去就是了。”温子酌为人素来和善,平日里作为太傅教导学生都是春风化雨,连陌从未见过他这般固执,心知劝不住了,只得叹了口气。

“谢殿下。”得了连陌的首肯,温子酌这才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走到书案旁翻了翻,转念间又想起了宫中的传言,说:“七殿下,皇上若是传位于你,还请殿下千万要拒绝。”

连陌摆摆手,道:“这是自然,皇位这东西给谁都轮不到我,太傅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答应的。”

温子酌闻言找东西的手顿了顿,摇摇头说:“殿下误会了。”

“温太傅你也不用安慰我……”

“殿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见连陌越说越离谱,温子酌叹了口气,截住了他的话,说:“皇上这些年一直都想把权力收回自己手中,为何现在态度大变,殿下心中想必比谁都清楚。”

连陌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他自然明白,自家老爹那是想着趁现在看起来形势还好把皇位传出去,日后就算九夜亡了,至少也不是亡在了他的手上。再过几百年,后人翻看史书,亡国之君的那一笔,史官自然也不是记在他长盛帝的头上。

“殿下看看这个。”温子酌从一桌子的纸中翻出了一封信递给连陌,说:“这是我前几日收到的,周边几国计划着趁传位引起民心动荡之时,一举拿下九夜。”

第70章

温子酌是趁着夜色出京的,整个京城除了连陌没人知道,就连谢婧宸也只是在早朝上看不见他之后,才猜到一二。

满朝文武此时犹如惊弓之鸟,连着几天没看见温子酌,已经开始慌了,不过一日,满城流言。有人说太傅提前得知了沧澜攻城的消息,已经收拾好跑路了;有人说见大势不妙,太傅躲在家中求个安稳;更有甚者,居然信誓旦旦地说太傅已经遇刺。

走在街上的谢婧宸顺便听了一耳朵,面上缓缓浮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脚步一顿,转身进了茶楼。

小二十分热情的把谢婧宸引上了二楼雅座,然后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还请客官稍后,我们的说书人正在后面换衣服,马上就上台了。”

京城茶楼有不少,为了吸引客人,各显神通,说书的话本子自然也都是捡着最新的来。这也是谢婧宸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听后续的原因,她余光瞥见小二放光的双眼,为了套话方便,心想还是配合一下吧,便故作好奇,问道:“敢问小二哥,今日讲什么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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