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你最好别喜欢我 驿使 2170 字 2023-09-04

他残忍地说:湛柯,我说我们要分开,你听清了吗?他说得很用力。

湛柯摇头,别说了,快睡吧,很晚了早点睡吧。如果我打扰到你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你不要再说了。

他语气变得强硬,大概是自四月份以来从未有过的强硬。

可陈砚一点脾气都提不起。

因为他听到的满是乞求。

陈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眼中滑出,越过了鼻梁,沾在了另一只眼睛的睫毛上。

他难受地闭上眼,埋头在枕头上用力按下去。

别这样。陈砚说:我是想敞开跟你说的,我们公平一点,你也要敞开听我说。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之久,久到陈砚以为他睡着了,湛柯哑着嗓子开口:这些天,我们相处得很好。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真的好起来,对不对?

陈砚很轻地说:不会。

湛柯咬牙坚持说:会的。

陈砚笑了一下,重复道:不会的。

你这样我会突然觉得,我不能死。我一边想着我不能死,我不能自杀,一边控制不住往慢性自杀的路上走。

他说到自杀两个字,湛柯霎时身子僵直,他缓了缓,又一次将陈砚紧紧按在自己怀里。

不自杀,不能还有很多人都很挂念你,你不在,他们会很难过。

我也会。

但我难过的时间会很短。

我会陪着你一起。

湛柯没敢说。

他怕陈砚出事。

陈砚快要压不住自己哭出声的冲动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晚上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梦里你一边告诉我我有病,要治,一边说爱我;刚一出现你说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弄死我的画面,紧接着就是你抱着我,说特别想我;你还会一边说同性恋不对一边红着眼睛求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真的特别害怕,我总睡不着,我也不敢睡。我怕做噩梦,更怕哪天分不清梦和现实,会醒不来。

梦里湛柯的冷漠,湛柯的残忍,湛柯的淡然,以及湛柯的温柔,湛柯的隐忍,湛柯一次次地低头退让。

一切交织在一起,反复切换着画面出现。

陈砚根本不敢睡。

这太恐怖了。

湛柯听到他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颤。压抑不住的哭声伴随着那一句我真的特别害怕。

他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天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是什么时候滑落下来的,无知无觉地爬满了整张脸。

他只顾着摸了摸陈砚的脸,然后凑过去吻掉他的泪,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乖,不要害怕。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不哭了。

而后就是陈砚泄了洪一般不绝的泪,和湛柯一句句的不哭了。

陈砚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湛柯的下颌,吻了上去。

一个不见血却满是血腥味的吻,预示着终结的爱情。

掺杂着接连滚落的泪,分不清是谁的。

陈砚发了狠地吻,在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时才缓缓退开。

暧昧地银丝断裂得悄无声息,怪夜太黑。

陈砚终于放肆地哭出了声,不再压抑,不再是轻不可闻的哽咽。

他抱紧湛柯。

这一瞬间就像回到从前,混混陈砚死皮赖脸地凑在湛柯怀里撒娇。

小声说疼。

小声说委屈。

我真的,特别害怕。陈砚声音颤得厉害。

太疼了。

我爱你。我一直爱你。可我只会悄悄地爱你,大声的爱太疼了,真的太疼了湛柯。

他压抑了多年的爱,养成了被压抑的习惯。

我很矛盾。

爱你很疼。

不爱你也疼。

折磨你也疼,对你好也疼。

我见不得你过得好,更见不得你受委屈。

湛柯觉得夜是在这一刻才降临的。

天突然就彻底黑了。

他怀里的人儿时隔多年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

他却疼地快要撑不住了。

他分不清是被刺痛的疼,还是对陈砚的心疼。

似乎是后者占了上风。

他疼不疼无所谓了,他早该疼习惯。

可他还哪里舍得陈砚疼。

他目光都呆滞着,但听到陈砚的哭声还是会在他后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们在不在一起也都没关系。不用给自己压力,不用在意我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委屈。委屈了你我才会难受。

他低头在陈砚额上轻吻,我爱你,我也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他在心里自嘲着想,只要自己不再出现,大概就是陈砚最好的未来。

陈砚怎么会害怕。

陈砚真的在害怕。

总是敢大胆说爱的男孩子如今成为爱情里的胆小鬼。

现在他要保护这个胆小鬼了。

最好的保护是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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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chapter69

那天晚上陈砚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大概是哭累了,被哄睡着了。

只记得后来他们很平静地聊

要离开这儿,还是?湛柯依然保持着那个将陈砚抱在怀里的姿势,手还是轻轻地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拍。陈砚当时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哄小孩子了,真的很舒服,积攒了许久的睡意向他倾泻而来,上下眼皮忍不住打架。

陈砚说:也许。

如果要走,走之前会跟我道别吗?湛柯问。

陈砚又说:也许。

湛柯很轻地笑了一下,陈砚被这声笑苦得难受。

以后某天突然想起我,还会来见我一面吗?湛柯问。

陈砚思考了很久,又说:也许。

湛柯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顺了顺,说:那就好。

那你会听我的吗?陈砚问。

湛柯说:不会。

陈砚笑了,为什么不?

湛柯不回答了。

陈砚问的是结婚。

隔天醒来的时候湛柯已经不在了,陈砚难得睡一次好觉,睡得脑子都懵了。

他以为湛柯走了。但也只是像往常一样打了一上午游戏。

一直到中午,门铃按时按点地响了,他推开门就看到湛柯熟门熟路地端着两盘菜走进来,又出去,过了一会儿又端着两碗饭来。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摆好筷子,然后叮嘱:快吃,等等凉了。

陈砚从他第一次进门起就站在门边,一个人型路障。

被招呼去吃饭时才动了动,原来还是活着的。

吃饭时湛柯问:什么时候醒的?

陈砚根本记不得时间,索性随口编了一个。

gu903();湛柯说:还以为你能睡到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