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 番外完结》TXT全集下载_31(2 / 2)

没辙 瑜辛 4818 字 2023-09-04

晏江何没捉晏美瞳回来按摩脑袋,更不屑去管手机。他站起身,眯缝起眼睛对上张淙,已然气成狗血喷头。

晏江何满嘴火药往外喷:“你在跟谁说话?张淙,我今天怎么对不起你了?你用得着这么给我摆脸子看?”

晏江何着实是抱屈衔冤。他钱也花了桌也摆了,新电脑更买了。要惯着要心疼,他自认对张淙浑无二话,到头来他的心肝竟被这狗玩意给啃了。他现在气得,巴不得抡拳头和张淙打一架。

张淙却比晏江何更加白热化。垂死挣扎太累了,什么时候才到头?他看着晏江何,忽然就不想活了。

于是张淙抬起手,猛地将晏江何推沙发上。

下一秒,张淙压着晏江何,吻了上去。

第81章“你看见了吧,他逃了。”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于张淙来说却是慢动作。慢到似乎能绵延过他的一辈子。他这一生,好像只有这一个吻而已,其余的年华打马而过,他的过去和未来,均在白驹的蹄下被踏成碎泥,乘寒风失散,混乱于人世间,消弭殆尽。

晏江何质问他,怎么对不起他了。张淙知道晏江何从来没有对不起他。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对不起晏江何。

他憋了这么久,一朝接连三刺激大发,终于歇斯底里疯了个彻底。

张淙的唇贴在晏江何的唇上,碰触比想象的柔软。他看见晏江何在不可置信地瞪眼。

张淙不喜欢晏江何用这般震惊的目光对待他,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舌尖强势地撬开晏江何的齿关,品尝到一股清香的薄荷牙膏味。

晏江何刚才洗澡的时候该是顺便刷了一下牙。

张淙贪婪地强占晏江何的气息,一寸一寸侵略。而他攻击性极强的这个吻,却并没持续该有的粗暴,“焦躁”在彼此唇齿磕碰的瞬间便猝死,反倒逐渐衍生出深厚的温情,甚至罕见丝缕颤抖的小心。

自始至终,张淙都不在乎粉身碎骨,在时间的暗流里颠沛。所以,他对人间褒榜赞颂的所谓“救赎”,更是未曾正眼看得上。他不过是想要晏江何这个人。想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张淙不后悔找死,以至头一回得到了一份视死如归的勇气。保持现状死在“温柔乡”里,已然成为张淙自欺欺人的理想。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人。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晏江何头皮发麻,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张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晏江何根本接不上招。他吓到忘了推搡。直到张淙滚热的舌尖勾扫他的上颚,晏江何才猛地打个激灵。

晏江何一口气倒不上来,好悬没将气管岔裂。他这才伸手,用力推张淙。

张淙被他推得紧皱眉,拼劲全力不肯起来,死皮赖脸趴在晏江何身上不动。最后他被推烦了,终于恼了。张淙就想:“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于是张淙一只手往下探,似乎是恶意报复,在下面重重揉了晏江何一把。

这一下等于要了晏江何的命。一股热火即刻从张淙掌心冒出来,烧去晏江何全身。

晏江何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膝盖死命朝上一顶,直接怼上张淙的腹部。

张淙生挨一击,牙齿磕破了舌头。他疼得嘴角一抽,忍住没吭声,口腔里立刻溢出血腥味。

张淙总算被晏江何一巴掌掀开。

张淙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嘴角有血色缓缓渗出来。他身后背着阳光,直勾勾盯着晏江何不放弃,用手背抹了下嘴。

他的手背上,白皮肤衬托一道晕抹开的鲜红血迹,格外扎眼。

晏江何喘着粗气,嘴里也有白眼狼的血味。他惊得动脉堵塞,浑身僵硬,一脸懵地瞪向天花板,瞪了几十秒才找回神智,缓缓爬起来。

晏江何看着对面的张淙,以及那该死的生理反应,活似见了八百辈祖宗,恨不得扑上去将这大逆不道的混账手撕成片,扔油锅里滚出一层酥炸外皮。

可惜他死活都扑不动。晏江何这把年纪了,就算他再迟钝,再意想不到,也足够清楚张淙刚才那饱含情/欲的吻,以及逾矩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何况他对同性之间的爱恋并非从来闻所未闻。晏江何不会打听他人隐私,但钟宁作为他的好朋友,他早些年前便已经知晓了。

“你......”晏江何哑口无言,一个“你”字崩出来,立时弹尽粮绝。

他平日那套摇唇鼓舌的本事定是被废了,整个人业已完蛋。

晏美瞳又开始裹乱,一颗光荣负伤的头基本无可救药,初步诊断是被一下砸出了智障。

它的眼睛也仅剩观赏作用,屁的气氛都不看,竟还胆敢一高蹦晏江何腿上跺蹄子。

要不是肉垫子踩腿,尚存软乎乎的触感能唤醒人性,晏江何就要一脚将它踹张淙脸上。左右两个都是畜生,让他们贴个脸儿算了。

张淙入定一般观察着晏江何的反应,口腔里的血气也愈发浓烈。

张淙张开嘴,舌尖疼到没知觉,血液将他寡淡的唇色染红:“我......”

晏江何登时又受到惊吓,手比脑子快,飞快薅过茶几上的整包纸抽,对着张淙挂血珠子的下唇就扔过去堵话:“滚蛋!”

张淙面无表情,堪堪伸出手,五根手指像铁抓子,一把掐住了飞过来的纸巾。然后张淙又看了晏江何一眼,将纸巾轻轻放回茶几上,起身去卫生间洗嘴。

晏江何猛瞪张淙的后背,巴不得将眼珠子瞪脱臼。晏美瞳终于被他拿脚尖戗去一边,倒霉猫崽子揣了一肚皮委屈,破落脑袋拱进了沙发缝。

晏江何再瞅一眼,沙发扶手的皮面上还落下一滴晶莹的血珠子,是从张淙嘴里掉出来的。

再看张淙那边,他正歪着头,就着水龙头冲洗。水池子里有稀释过的红色血水,在底部逆时针盘旋几圈,颜色更淡,才消失流走。

张淙冲了一会儿,关上水龙头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他对着镜子张嘴看了看,伤口虽然不算浅,但是创面不大,养几天喷点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淙感觉到了一种疯狂后的冷静。如同暴风骤雨摧毁过温柔的热带雨林,留下尘埃伏地的安宁。他胸腔里存放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却还顽强地活着,它还是热的。

张淙缓缓往肺底沉进一口气。他刚转身,往卫生间的门槛外迈出一只脚,门口就传来了“咣当”一下关门声。该是裹挟着盛怒,声音非常响,几乎在客厅荡出两层回音来。

张淙愣了愣,认识到晏江何居然没等他出来就跑了。

张淙在原地杵了一会儿才出去,晏江何果然已经无影无踪。张淙又走到沙发旁,打眼看过一圈,将晏江何早前扔沙发背的毛巾搓干净晾好,又给沙发扶手上那滴血珠子收拾了。

他眯起眼睛盯晏美瞳的尾巴,拽过晏美瞳,对猫眼说话:“你看见了吧,他逃了。”

张淙了解晏江何。所以他认为,晏江何这会儿选择摔门走人,可能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是最坏的情况。

按照晏江何的脾气,张淙刚才已经做好被他揍成头破血流的准备了。或者晏江何会冷着脸扫他出门,叫他从此死去天涯海角。晏江何对事,从不会主动让自己为难,更不会畏畏缩缩。

张淙最怕晏江何一动不动,正面迎战,甚而压根大手一挥,不屑一顾舍了他。如果这样,张淙会打开窗户,脑袋朝下跳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但如果一共一百步,哪怕晏江何不前进,反而后退。张淙爬也愿意爬去他脚下。

晏江何后退的姿态其实不太雅观,有悖于他一贯的装模做样。他逃得仓皇,窝囊得像一块干巴巴的窝窝头。

晏江何这会儿坐在一辆出租车里,司机刚扭头问他去哪。

“啊......”晏江何喉咙咽火,犹豫了一下,说,“师傅,你先随便开吧。”

出租司机:“......”

顾客就是上帝,这位司机属于职业素质比较优秀的那一类。他闭好嘴没说话,只从后视镜瞻仰两秒晏江何这位神经病,便默不作声开车了。

晏江何打量过两趟自己,他现在上身一件T恤,下/身一条大裤头,真可怜了他长的一副潇洒底子,一套打扮不修边幅,像极了粗糙土夫。再扫一眼鞋更不得了。

当时出门的时候,张淙马上就要从卫生间出来了。晏江何又怒又急,搁门口随脚蹬了一双运动鞋便走人,眼下才发现这双鞋还是张淙的。

晏江何:“......”

晏江何越看越膈应,不得不浑身癔症地想:“丧天良的是那狗崽子,我走个屁?”

晏江何被惹气得够呛,从大裤头的兜里摸出手机——幸好走之前还抠出点精神,能把手机捡起来带上,不然他可真要蹲路口摆摊要饭,一穷二白。

晏江何打开微信,发现先前他给蒋蕊回一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竟然发出去了。

只是发得万般不堪入目——“没关系,这事儿用不着qingchgsn”。

蒋蕊在下面给他顶了个问号,和一个晃狗头的表情。

晏江何:“......”

晏江何闭了闭眼,默默又给蒋蕊回了一句:“刚才有点事,抱歉。吃饭就不用了。”

回完了他没心情再管蒋蕊说什么,翻开通讯录,给钟宁去了个电话。

钟宁那边好像在睡觉,接电话磨磨蹭蹭,声音也迷糊着:“喂,江何?”

“你在哪儿呢?”晏江何老气横秋地问,“在Azure吗?在的话我现在过去。”

“我在。”钟宁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晏江何会说来Azure,“你怎么突然要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儿?”

晏江何没好气儿道:“到了再说吧。”

“.......行吧。”钟宁说,“我刚在办公室睡觉呢。去四楼吧。给你弄瓶好酒?中午刚喝完,你行不行?”

“别了。”晏江何现下这一身衣装,穷像个跳梁小丑,他并不准备去酒吧丢人现眼,“你就在办公室等我吧。”

钟宁仍旧一头雾水找不见北,但还是应了晏江何。

晏江何挂下电话,仰头往车椅背上一靠,对驾驶座的司机说:“师傅,掉头去Azure,钟水西。”

第82章狗爪子出圈儿八千米

钟宁被晏江何一个电话扰乱清梦,再没得睡。他不得不起来搓一把脸清醒清醒。

晏江何这个时间要来Azure,还真挺奇怪的。钟宁琢磨着,先不说他们几个小时前才散桌,今天晏江何明显很高兴,替张淙摆升学宴摆得非常舒坦。但钟宁刚才听晏江何电话里的语气,却九成九是出了什么捣他脾气的事。

钟宁还是去四楼折腾了一瓶洋酒上来。他回来坐沙发上又风凉地想:“晏江何这会儿应该在家宝贝他的混蛋弟弟,瞎着眼玩‘兄友弟恭’,跑我这来,难不成是吵架了?”

新鲜了,张淙还有本事惹晏江何生气?钟宁想着想着突然心头一抖擞。

——该不是那倒霉玩意眼见要去上学,终于坐不住了吧?

钟宁越想越觉得靠谱,但瞧张淙那副样子,能继续憋住才怪了。钟宁手掌啪得一下拍大腿上,哎呦一声来发愁用:“倒霉孩子啊。”

而等晏江何到他眼前,钟宁又有些愁不动了。他知道身为朋友这样不好,但他实在忍不住。

钟宁看晏江何尊仪堂堂,从头到脚不对付,再加上一张撞丧的脸,差点没笑出齁儿来。

晏江何瞪钟宁一眼:“你笑够了没有?吃含笑半步颠了?”

“不是。”钟宁摆摆手,捂肚子搁沙发上坐下,“你怎么单穿条大裤衩就出门了?这套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他又来回看晏江何,仿佛见到了笑话:“咱就算不是花枝招展,起码也算玉树临风吧。要出门,怎么也得金玉其外啊。”

晏江何顿了顿,在钟宁身侧坐下:“一时着急,出来没换衣服。”

“......你急什么?”钟宁眯缝起眼珠。

晏江何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嘴皮。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长这么大,三十年等同吆五喝六,唯我独尊,从来不记得曾被强迫着做过什么。如今竟然被一只没长熟的狗崽子给压着啃了。“强吻”这玩意,你情我愿才是惊喜,他这一下纯属惊吓。

晏江何想想就来气,转念又寻摸起张淙那舌头,也不知一口咬成什么德行。他在医院也见闻过吃饭咬舌头的憨皮,最后血流不止,去口腔科缝针。

晏江何于是更气了,他还顾这个做什么?张淙那种混犊子,活该咬舌自尽。

晏江何张嘴骂道:“张淙这个王八蛋,狗爪子出圈儿八千米,还装大尾巴狼,我真该掐死他。”

“那你就掐死他。”钟宁叹口气,懒得打听张淙做了多大壮举。他只小声感慨,“他总算是憋不住了。”

听了这话晏江何一愣,他分明屁都没说清楚,钟宁话里竟不对劲了。

晏江何猛地扭头看钟宁,整颗脑袋都跟着躁得慌:“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他......”

钟宁瞅了晏江何一眼:“废话,我跟他是一类,当然看得出来。你当我瞎啊。”

晏江何好悬没把茶几掀了:“你知道你不跟我说?你就在一边看着他犯神经病?”

“你这话说的。”钟宁皱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家的事儿,你要我怎么说啊?跟你告状嚼舌头,说你的宝贝弟弟是个同性恋,对你图谋不轨?”

钟宁:“再说了,他喜欢你,不是神经病。”

“......”晏江何艰难地搓了把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钟宁抬手将酒开瓶,倒了两杯。

“什么时候的事?”晏江何又问。

钟宁挑起眉梢,实话交代:“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我发现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

“......”晏江何再呸出一句,“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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