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 番外完结》TXT全集下载_35(2 / 2)

没辙 瑜辛 4808 字 2023-09-04

就算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晏江何打晕,用绳子捆起来绑架,他也不会放晏江何走。他情愿判个无期徒刑,巴不得犯死罪。他会将晏江何关起来,关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永远关起来。

他宁可晏江何厌恶他,恨他,因为他害怕,发抖。他也不能没有晏江何。

他不能。他受够了。

广播里传来标准的女声,在说登机提示。

晏江何站起身,听到张淙又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是这样的。”

晏江何从兜里掏出登机牌,去登机口排队:“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

晏江何忽然颇为认真道:“张淙,你听清楚了。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但我还是来了,我还是认了。”

晏江何随着队伍往前走,轻言轻语地再哄张淙:“你什么样都行。‘这样’‘那样’,怎样都无所谓,哥都疼你,宠着你。”

“这是你说的。”张淙赶紧说,语气很急。

晏江何突然想起了宁杭杭。他先前答应给小丫头蛋子买变形金刚的时候,她也是类似的语气。可惜晏江何耍熊,给人家买了个芭比娃娃。

但下一秒晏江何又否了。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张淙说话的时候,声音又有点轻。除了欣喜若狂,还能掂量出小心翼翼。他要更珍惜,更重视。

“是我说的。晏江何说的。”晏江何递出登机牌,出登机口上摆渡车。

张淙那头顿了顿:“我定下一班飞机回去。”

晏江何找见个位置连忙坐下:“想回家了?”

晏江何问:“终于舍得回家了?”

摆渡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渐渐繁密起来。

张淙说:“我舍不得。”

晏江何当然知道张淙舍不得什么。只是他深思熟虑片刻,没同意:“这两天先别回来。”

晏江何:“我后天要跟医院的医疗队下乡一个礼拜。今晚赶回去就是为了开会。明天又整天上班,时间太紧了。”

晏江何笑笑:“这样,你下周回来,我去机场接你。正好有休假,我在家陪你。”

“可......”张淙停了一秒,改口了,“好,都听你的。”

刚把人握在手里,张淙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晏江何嫌他烦,再反悔了,他能拉着晏江何同归于尽。

张淙又说:“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晏江何:“......”

车门口上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晏江何站起来让座位,凑去门边靠住,他无奈道:“祖宗,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给我打电话了?”

“哦。”张淙估计也是感觉到自己惊喜大发了,在语无伦次。他笑了一下,“我就是太开心了,得意忘形了。”

“你啊。”

摆渡车开了,晏江何观赏着外头的风景。雪停了。

“我给你打电话行了吧。”晏江何栽得任劳任怨,“全天下就你最会招我心疼。”

张淙乖乖应着,声音带笑:“行。”

晏江何哼笑一声。他嘴皮子功夫好,换腔利索,抒情的暖话才刚撩挑完两句,立马又吊儿郎当地调戏年轻人:“哎,淙淙,路上双手捂着屁股,回去别忘了洗衣服。”

张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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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小家子窄心肝,缺口镊子

全要赖昨晚翻来覆去的都在想张淙,晏江何一整夜都没怎么捞着睡眠,这下将张淙收妖,晏江何总算能暂时消停一会儿。

晏江何登上飞机,手机切成飞行就开始闭眼睡觉。他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飞机餐也没吃,连空姐什么时候往他身上披了条毛毯都不知道。

飞机落地的时候,晏江何才被颠簸醒。

飞机放轮,在跑道上狂奔卸速,耳朵被堵得轰隆轰隆的。晏江何张嘴打哈欠,揉揉耳朵,又搓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些。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等飞机停下,广播音乐响起来,同时拨通了张淙的电话。

“喂。”晏江何再打个哈欠,“我落地了。我可是一落地就给你打电话了,现在还没出飞机呢。”

“我听见了,你那边有广播声。”张淙说,“你是不是在飞机上睡觉了?”

“是。”晏江何掀开身上的毛毯,站起身转了转脖子,随着人流往外走。

“等会儿出去弄点热的喝,小心感冒。”张淙叹了口气,“你昨晚没睡好吧?”

“不能感冒。”晏江何走出去,下机的时候有空姐笑着朝他招呼。

晏江何也笑着对人家点点头,他眼珠子一眯,起坏心眼,故意跟张淙实话实说:“我睡着了以后,空姐给我盖了个毛毯,特别暖和。”

张淙那头顿了一下,语气明显黯下来,没什么滋味地应着:“哦。”

晏江何一下就乐了:“哎,醋精,你这无理取闹,闭着眼睛吃飞醋的毛病,是不是改不了了?”

“......什么?”

晏江何更乐了:“我呢,昨晚想着你,想得辗转反侧。然后被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

张淙轻声问:“什么地方?”

晏江何说:“我发现,你以前每次跟我发脾气,都是我身边有女人的时候。不管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你都要朝我甩脸子。”

张淙:“......”

张淙卡壳半晌,吐出一句:“你都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晏江何闹花哨揶揄张淙,“不过爱吃醋也不要紧,你好哄。”

晏江何穷不着调地说:“再说,你知道我吃东西的口味。”

晏江何的声音懒洋洋的:“我爱吃酸甜的。”

他这动静够作弄。将那头的张淙折磨个好歹,张淙愣差从宿舍床上一头栽地上脑袋开花。

张淙的五脏六腑好像瞬间被一只餍足的长毛大猫给蹭了,痒痒得不行。

张淙只好将后背靠上墙壁稳一稳:“你怎么......你别总拿我开玩笑。”

晏江何大笑起来:“又害臊了?脸皮儿这么薄,这才两句话就受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张淙抿着唇,压住嘴角的笑没吭声。

晏江何却不放过他。就听晏江何又提腔调:“嗯?”

“......”张淙闭了闭眼,一对儿小梨涡冒出来。

他落在晏江何手心里就是个完蛋,不过张淙本来也无意挣扎。

晏江何没完没了,欺负小年轻的瘾太大:“怎么不说话了?以后到底怎么办?不说话我挂了。”

张淙只能吃饱一嘴甜蜜,声音低沉着乖巧道:“别挂,随便你怎么办。”

“嗯。”老流氓满意了,但满意了也不做来灵长类。晏江何反将张淙,“你这不是挺会说话的么。”

张淙:“......”

张淙呼出一口气,嘴里有些干燥,赶紧岔话:“你先回家一趟吗?午饭吃了没有?”

“饭马上吃。”晏江何总算说了句人话,“我先回家,等傍晚再去医院。”

“那你赶紧吃饭回去休息。晚上你从医院回家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张淙问。

晏江何真心觉得张淙黏糊起人来非常要命,但他撇过嘴后又勾出一个笑,说:“晚上回家我给你打。”

“好。”张淙擎着电话,等晏江何那头挂断了才放下。

张淙将手机甩去一边,垂眼看椅背上挂的白色外套。后头的确是脏了一块,他准备等会儿拿出去花钱干洗。这件衣服得好好洗洗。

张淙坐在床上,神经病起秧子,竟然干杵着也能眉开眼笑,牙口都乐得露了出来。

他正犯病犯在兴头上,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张淙在吗?”

学校还在放寒假,学生特别少,张淙宿舍里的人也都没回来,敲门的是张淙的一位大四学长。

这学长是北京本地人,家里算是美术世家,从太爷爷辈儿开始就鼓捣画画。亲爹在北京开了间画室,他偶尔会拉张淙过去帮忙。

“在,进来。”张淙的笑根本来不及掩下去,他也掩不下去。

“张淙。”学长推门进来,“你有空吗?有空跟我去趟画室,一个老师突然请假,学生没人带了......”

学长愣了愣,笑起来问:“你怎么笑成这样,遇到什么好事了?”

“嗯?”张淙没接茬,只是答应上前话,“行,我等会儿换件衣服就跟你去画室。”

“......”学长也没再追问,“行吧,那我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半小时后校门口见。”

张淙:“好。”

说来张淙现在的心态很有意思。按理讲,他一门心意早已扭曲成畸形,全世界于他而言,除了晏江何再没有“好事”,此时一朝中的,欢喜到走火入魔并不为过。

旁些人遇到天大的喜事,都乐意敲锣打鼓,兴致起来了恨不得扭着彩带满世界展扬。

张淙不是。张淙属于最偏颇的那一类型。他好像从来没见过甘泉的沙漠难民,濒临死亡舀到口/活头,恨不得将宝贝藏起来,剖开皮肉匿进骨头里,不舍得让任何人沾上一点光。

他是小家子窄心肝,缺口镊子。

张淙也就这样了,烂泥巴扶不上墙面。而晏江何那头虽然嘴上便宜占得厉害,进气儿出气儿均见姿色,但他心里其实并非那么轻快。

晏江何晚上从医院出来,将自己关在车里吹空调。

空调吹过一阵,衣服里外都暖和透了,晏江何才将兜里的手机摸出来。

他看了下时间,九点多一点。晏江何翻开通讯录,先给周平楠打了个电话。

晏江何数着,电话响了四声就接通了:“妈。”

“你下班了啊。明天什么安排订好了吗?”周平楠在电话里说。

晏江何应道:“明天上午在医院,下午休息。后天就跟着医疗队下乡了。”

晏江何盯着前方,医院的停车场这会儿挺静的。黑漆漆,边角擎着两簇灯光,隔着拥挤的车辆,灯对灯,光对光。

晏江何:“妈,我明天中午回去吃饭。”

“行。正好明天周六,我跟你爸都在家。”周平楠答应,将电话挂了。

晏江何打完电话,沉沉叹出一口气来。

他跟张淙的事,必须跟周平楠和晏涛说。这种东西纸包不住火,早晚会露馅。等到时候漏了,指不定要烧得多翻天覆地,与其突然糟心,不如在火烧起来之前先自己泼一盆水,老实交代。

这是客观上。主观上,晏江何也想说,更应该说。

虽然很难,但他必须这么做。

晏江何总觉得,谈恋爱,但凡认真,偷偷摸摸就算可耻。躲一天过一天更是不负责任。

尤其晏江何早就过了瞒家长搞地下恋的年纪。更甭提他在那个年纪时,也是光明正大牵云蕾的手带回家。

张淙又怎么不行了?

张淙需要他更重视。张淙是晏江何三十而立之年,找到的人。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爱情作为个体,终归是独立的。不管张淙如何心思,晏江何明白他自己——他没奔风花雪月,没奔流水桃花,他奔的是柴米油盐,奔的是余生的日子,才转过头薅住了张淙。

很多东西,是晏江何需要去承担,需要给张淙的。何况张淙,他从小到大,鲜罕与温暖相庇怙。晏江何怎么舍得?

拥有这样一个人,没有多么惊心动魄,也不见得什么海枯石烂,死心塌地,摸不到高潮迭起,诉不出声泪俱下,不至于。

但晏江何想,旁人就罢了,如果不能名正言顺地拽着他一起到最亲的亲人跟前,自己就太不是东西了。

同样的,受父母恩,却朝父母千方百计瞒自己的真心,也该杀千刀。

他要说出来。

——这也是晏江何为什么编理由,短时间内不想让张淙回来的原因。

晏江何开车回家,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松松垮垮的软绒睡衣,全身冒着热乎气出来。

晏江何将擦头的毛巾扔去沙发背上挂着,又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竟然直接给张淙发去了一个视频请求。

晏江何将手机的声音调大,摸过一个杯子当依靠,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立好,又随手捞起跟脚趾头的晏美瞳,开始喂它化毛膏。

手机视频被接通,晏江何一边喂猫一边听张淙说:“你怎么给我发视频了?”

“怎么。”晏江何伸胳膊,将晏美瞳推一边儿吃嘴。他扭过头,“不乐意?”

“没。”张淙赶紧说,眼神瞬间直勾勾的。

晏江何这一扭头,脖子扯动,扭歪了衣领。亚麻色的V领睡衣软塌塌地耷在他的肩颈,露出了大半截锁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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