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输掉三千万的挫折感,让一直以来他对云漠在自己面前傲慢态度的忍耐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
忍耐积累下变成了恨意,而心怀恨意的节骨眼上,他得到了鑫源的消息。
他以为那是他的转机,是他可以把云漠踩在脚下的开端。
云漠对他的轻视与不屑,贯穿于他们交往的整个过程之中。
一直以来,那轻视都如一根心头刺,每每让他耿耿于怀,敢怒而不敢言。
他对云漠的恨意,在得知鑫源的消息后,便变得更加强烈而急切。
更在得知谢省和云漠的关系后达到了顶峰。
他对谢省有种奇怪的痴迷。
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大约是因为求而不得的原因,让他总也无法甘心放手。
谢省与云漠的关系,成为了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他的恨意,在投资决策这么重大的事情中,起了主导作用。
感情与事业皆处于下风的打击,更是让他在与复云的竞争中胜负欲爆棚。
在对鑫源的竞购过程中,双方早已将其他竞争者远远甩开,鑫源的收购价格也在彼此的较劲中步步高升。
苏氏几乎拼尽全力,能处理的资产,能借的钱,甚至合作对象的资金,能挪用的他也毫不犹豫地挪用……
因为竞购成功之后,苏氏将会有更多的资本来向银行借取贷款。
而银行贷款,也会彻底终结苏氏的所有困境。
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期前行,包括银行贷款也顺利的不像话。
苏氏在所有人眼中成为了最终的赢家,而苏涛也几乎得意忘形。
为了炫耀自己最终打赢了这场战役,他还特意打了一通电话给云漠。
操,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志得意满的声音,以及要取代云氏在新能源产业方面的地位的豪言壮语。
更记得云漠当时清淡的笑声:“恭喜啊,苏总,好好享受。”
不过一个周而已,一切天翻地覆,苏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他甚至能想象到别人看他既同情又好笑的眼神。
从头到尾,他一直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为了借用云漠的资源靠近他,获取了云家的商业机密,疏远他,拼尽全力与他竞争,将他踩在脚底,羞辱他。
却从来没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从头至尾,每一环,甚至具体到他的情绪变化,都在云漠的算计之中。
他吊起他的贪婪,践踏他的尊严,不过是为了激起他强烈的恨意,到最后做出致命一击。
他甚至在他竞购成功后,让他享受了一个周的喜悦之情,让他飞到云端,再将他重重拉下来。
只有这样才足够惨烈,足够痛。
苏涛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中大刘副行的电话,只是铃声响了几遍,就被对方直接摁断。
他身上的冷汗一层层地爆了出来。
随后他拨通了刘予青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苏涛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这些年自己一直理直气壮地出的轨玩的暧昧,在这一刻都变得虚了起来。
刘予青还在剧组,听声音是在喝东西,他的声音十分愉快:“苏哥?”
“予青,”苏涛吞咽了一下,努力把声音放的和平时一样:“之前那几套房产,能不能先变现?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暂时借来用用,之后还你份更大的。”
刘予青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好,没问题,我回头找相熟的经纪先挂上。”
“好。”苏涛松了口气,由衷地感叹:“宝贝,还是你最好了。”
“不过,”刘予青又说:“这么高端的房产不一定好出手啊,苏哥。”
“便宜点处理吧,”苏涛说:“价格低总能出的快一些。”
刘予青冷冷地笑了笑,但声音依然很温柔:“好,没问题。”
瀚海顶层,UNC船东张权女儿的婚宴上,除了亲友,大多是商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互相恭维,借着参加婚宴的机会拉资源,谈合作,其乐融融。
张权更是笑开了花,满脸喜色,不停地招呼着到来的宾客。
只是这一切,随着苏涛到来,发生了短暂的停顿。
不少以前相熟的人都尴尬地转开了眼睛,也有人匆匆打个招呼,便即离开,去和别人攀谈。
苏家就要败了,没有人比商场上人的嗅觉更为灵敏,
张权看到苏涛到来也是暗暗头疼,下请柬时苏家还是另一番光景,谁能想到局势变化竟然这么快?
问题是,云漠也在被邀客人之列。
张权揉了揉额头,生怕两人在现场发生点什么,把他宝贝女儿的婚宴搞砸。
好在他临时调整了位置,苏涛在宴会大厅里,而云漠则被安排在贵宾包厢里。
苏涛寒着脸坐在座位上,满桌都是他以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小虾米,问题是,现在他比他们还不如。
他咬着牙,紧盯着宴会厅入口处的礼台,除非他不来,只要他来的话,就一定会到礼台那里签字。
这几天,他尝试着联系了云漠许多次。
不管是让他抛弃尊严,求得合作也好,是找他出一口恶气也罢,对他而言都是一个出口,他需要弄清楚,云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只可惜云漠根本没再接过他的电话。
复云的大楼他倒是去过,但由于没有预约,直接被前台小姐礼貌地拒在了门外。
云漠居住的小区更是外来人员无法入内,一时之间,他想见云漠一面竟然比登天都难。
好在不久后,那个高大笔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宴会厅入口处。
张权满面笑容,狗腿地迎了上去。
苏涛也整了整衣领,努力控制着表情,向云漠走去。
他看着云漠弯下腰去,握着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唇角含着清浅而礼貌的笑意跟上前攀关系的人寒暄着。
他真恨不得扒开这人的外皮,让人看看他骨子里究竟有多么阴险。
肩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云漠偏头看到了苏涛。
苏涛最近大概都没睡好,一双眸子疲惫而浑浊,像被饿疯的狼。
云漠略笑了笑,眉目间依然和以往一样,有一点高傲又有一点不屑:“苏总,好久不见。”
“那不是云总贵人事忙?”苏涛阴恻恻地说:“像我们相见也见不上啊。”
云漠笑了笑,也伸手搭了搭苏涛的肩:“我们出去说?张总今天办喜事,不好扰了人家。”
苏涛被云漠勾着肩膀,向电梯走去。
张权松了口气,提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去。
只是不知道云漠附在苏涛耳边说了句什么,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他看到苏涛向云漠举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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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云漠气定神闲地搭着苏涛走向电梯,轻轻一笑:“苏总现在不是见到我了吗?”
苏涛挣了挣,但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却千斤般重,牢牢地将他掌控住,让他只能跟随他的脚步。
“为什么?”他如一头困兽,在惶惑中想寻求一个理由,想找到困境的突破口:“我苏家顶多是……”
“你苏家顶多是想撬人的墙角,顶多是想用不正当手段竞争。”云漠笑笑:“所以这些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事儿,对吧?”
“那也不至于此。”苏涛低声怒吼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那么针对我?因为谢家?可是你别忘了,把云家打压下去的可不是别人,恰恰是谢家。”
“的确不至于此,但谁让我愿意呢?”云漠勾起一边嘴角,笑的有点邪气,他显然并不想向他交代什么前因后果,只淡淡道:“具体为什么,你就当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电梯门徐徐合拢,苏涛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他如被激怒的野兽般,失控地挥起拳头向云漠砸去。
云漠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愤恨的眼神里笑的让人绝望:“苏总大约不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练过一点防身术。”
苏涛牙关紧咬,双眸血红,半晌后他终于无力地妥协了下来,声音沙哑着道:“放开我。”
云漠轻笑一声,放开了他的手腕,然后后退一步,靠着轿厢站住了。
他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略带嘲讽地看向苏涛:“如果拳头可以用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苏总以为,自己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苏涛喉结滚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年被当做资本炫耀的战绩,当年暗算别人后的洋洋得意,背后其实都有一个或者一群,和今天的自己一样绝望的人在垂死挣扎。
连他时时挂在嘴上的成王败寇,自以为是的问心无愧,在今天也全部都变成了对自己最强烈的讽刺。
所有自己亲手射出去的箭,最后都调转箭头笔直地射向了自己。
随着电梯下行,显示板上的楼层数字越跳越小。
云漠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后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
他的动作惊醒了苏涛,他怕离开这道电梯之后,就再没有和云漠谈判的机会了。
“现在能救苏氏的,只有复云的新技术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乞求:“算我求你,只要你发声,鑫源那件事我认栽,甚至我可以分文不取地将之拱手相让,但求你先让我度过这个难关。”
这几天里,以前的一些朋友,合作伙伴,他都有联系过,但大家要么嘴上说的好听,却对实际问题避而不谈,要么直接对他避而不见。
他实在是被逼狠了。
“难关?”叮地一声,电梯下到最底层。
云漠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在梯门打开前的一瞬间,他嘲讽地挑了挑眉:“这就难关了?大约你对难关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他笑意冰冷地继续说下去:“事实上,现在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我劝苏总还是抓紧时间再好好享受几天吧,以后大概没有什么机会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
电梯门即将打开,云漠语气里冰冷的威胁,让苏涛既害怕他就此离开,失去机会,又害怕他的威胁会成为现实。
难道他们苏家现在还不够惨?还能有什么新的难关?
他的头蒙蒙地发疼,扯着云漠的衣领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
梯门打开,几名安保人员冲进电梯,强行将两人分离开来。
在他们上梯之后,就有人通知了安保人员,对方早已侯在了这里。
苏涛被人按住不能动弹,只剩下一张嘴还在不停地或叫骂或乞求,大约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其中一名安保人员厌恶地看他一眼,然后毕恭毕敬地问云漠:“云先生,您看,需要报警吗?”
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已不知崩去了哪里,从脖颈到前胸露出一线结实的肌肉。
但云漠依然笑的从容自若:“不用,谢谢。”
衬衣被扯皱了,头发也散乱地垂在额前,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云漠,试探着问:“先生,要回家吗?”
云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和袖口,眉眼冷凝深邃:“回公司。”
他到公司可以直接由车库坐专梯上楼,办公室里有衣帽间,常服正装应有尽有,衣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来这场婚宴就是为了看看苏涛落魄恐惧的样子,因为这样的恐惧和绝望,谢家和云家都曾经历过。
甚至于,他们当时要比苏涛现在还要严重的多。
他微微抬头,棱角分明的下颌拉出冷酷的线条,眉眼间带着些残忍的讽意:难关?呵……
夏夜燥热,谢省嘴里含着颗糖,光着脚蜷在沙发上念念有词地看剧本。
有些晦涩的情感,他反复琢磨,却总也琢磨不透。
他看的投入,连云漠进门都没注意,知直到对方来到他面前,伸手捏起他鼓着糖的腮。
“哥,”谢省抬了抬眼:“吃饭了吗?给你留了冬瓜排骨汤。”
他说完又重新垂下眼去,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两行字,眉心微微蹙起来。
“等下喝,”被公然忽略后,云漠有种孩子气的别扭:“你最近是不是花太多时间在剧本上了?”
“嗯,太难了。”谢省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抬起眼睛,对上云漠的目光后,乌黑的眼睛转了转,然后他不确定地问:“哥,你说什么?”
云漠不想再说第二遍,拿拇指摩挲他柔软红润的唇,一下又一下。
“诶,哥,”谢省忍不住笑起来,将他的拇指浅浅含了下,又轻轻咬了一口:“好酸啊,是有人在吃醋吗?”
云漠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可疑的薄红,但他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哥,你真的在吃醋啊?”谢省有点新奇地把剧本一扔,转而抱住了他的腰,笑着逗他:“从来没见你吃过醋啊,原来你还有这功能啊?”
“说什么呢?”云漠敲了敲他的额头。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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