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四个病娇大佬后》TXT全集下载_22(1 / 2)

顾闻景随口说了几件宴会上听到的趣事,勾得许攸更加想出去玩。

他见时机差不多成熟,趁机问道:“明日想要出去逛逛么?”

“可以吗?”许攸各自矮,两人相对而立,她得微抬着头看他,显得一双眼又大又圆,亮晶晶充满了期待。

顾闻景对上这双明亮而透彻的眼,一时居然有一些犹豫,这么算计她,如果被发现……

但他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只要脑海中闪过她用这样一双眼看着别的男人的画面,只是想想而已,顾闻景就觉得怒气就要暴起了。

只要能将她留下,龌蹉也好,卑鄙也罢,反正能夺回江山的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正人君子。

他要这一双眼啊,永远只看着他。

顾闻景内心思绪纷飞,面上却不动波澜。他勾勾唇,温和道:“有何不可?不过姑娘这般出行,多少有些不便。”

许攸倒没觉得有多少不便,不过她对乔装成男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并不排斥,毕竟当初她也办成男人随着顾闻景南征北战长达半年。

得到许攸倒许可后,顾闻景运了些灵气在手中,缓缓施入许攸面门,许攸的面貌如晕开了墨的水渍一般,一点点变得模糊,片刻后,又一点点变得清晰,不过呈现出来的面貌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她如今看起来,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稚嫩青葱。

许攸对着铜镜,捏捏自己的鼻子,又扯扯自己的脸颊,手感真实,完全不像假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顾闻景,调皮地笑了笑,故意压粗了嗓子,模仿着顾闻景身边的小厮,“主上,小的这就去为您备浴水。”

顾闻景也看着镜子里的许攸笑,清冷的眸里浮出一些些满意和纵容,以及隐晦的疯狂。

铜镜太模糊,许攸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眼色的变化。

许攸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居然还有喉结!

她伸手摸了摸,一个劲嘻嘻地笑,“顾闻景,你太厉害了吧!”

顾闻景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模样,微抿下唇,眸色暗了暗。

相处这么久,她或俏皮,或妩媚,或飒爽,但都是在跟他虚与委蛇,很少真情实感。这一次,这一句随意的话,却是本能而出,毫无掩饰。

她很少叫他顾闻景,原来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出来,这么欢快动听。

顾闻景深深看着她,却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后,掏出一粒紫色药丸,长手一伸,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淡淡一个字,“给。”

许攸看着躺在顾闻景宽厚掌心中的紫色药丸,疑惑道:“这是什么?”

“可以帮你掩盖气息。”

许攸扬了扬眉,无所谓道:“这么严格的么?当初跟着你征战,也没让我改变容貌和气息。”

她虽这么说着,但也捻起了那粒药丸,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并不抗拒。

顾闻景站在她身后,缓缓垂下眸,解释:“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仅谨慎些好。”他说着,淡笑了一下,“现在你扮成小厮跟着我,我遇上危险,你还可以恢复原本的面貌和气息,装作与我不相识。”

许攸侧过身,两人离得近,她此时几乎半靠在他怀里了,她笑了起来,一字字道:“说得对,如果有一天你遇险了,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抛弃你。”

她说着,抬起头,直勾勾看他,然后扬起下巴,吞掉了那枚药丸。

顾闻景自然知道她在玩闹,但却深深看着她,低低叹口气,“记住今天的话,不要为我犯险。”

沈寂接近晌午到了西泽都城大洲,前去迎接的还是闻陶。

沈寂的辇车一如既往的张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飞来,像一条七色彩虹。他本人也还是那么高调,红衣银发,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闻陶还是察觉了他神色稍有不对,虽还是像往常一样,眉眼微带着慵懒的笑,看起来轻佻不羁,但这“懒”的成分比以往多了一些,透着点对身外所有事物都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孟屿呢?怎么不出来亲自接我?”沈寂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辇车外恭迎他的一众人马。

西泽的官员臣子们,对南岭少主沈寂可谓十分熟悉了,他与主上关系非常特殊,时常在大洲城出没,就连主上的宫殿,他也是可以任意出入的。但若说关系好,却又不太像,主上与沈寂少主,三不五时就要打得鸡飞狗跳,整个宫殿的人都已经对他们时不时打一架的作风十分习惯,只要一感受到强劲气势迸发而出,就很自觉自主地寻找躲避的地方去了。

一众人陪着笑,闻陶解释:“主上在大殿候着少主呢,其他使臣过来,主上也未曾亲自迎接,若对少主太过特殊,只怕叫其他使臣不满。”

“啊,”沈寂懒懒应了一声,靠在辇车边,支着下颏往外看,自言自语,“臭妖怪还摆上破架子了。”

无论是西泽还是南岭,两方人马都习惯了沈寂和孟屿的相互诋毁,都只当没听见。

沈寂看着城墙处,随意指了指,“谢牧深还被冻在那儿呢?”

闻陶应了一声。

沈寂十分不屑地啧了一声,“论神经病,还真是没人比得过孟屿。这谢牧深被冻在这儿好几个月了吧,真可怕。”

沈寂感叹了一番,倒也没为难下人,跟着一众迎接队伍去了孟屿的宫殿。

进了兴武殿,孟屿身边的一众谋士就忙着去与沈寂的人马客套寒暄,一众下人忙得人仰马翻,倒是身为首领的孟屿和沈寂,闲得非要从对方身上找点茬不行。

孟屿端坐在主位之上,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沈寂沉稳不少。

沈寂对孟屿的宫殿十分熟悉,像在自己家一般自在。当初他上天入地寻找许攸,被他爹沈牧骂得狗血淋头,要把他关起来,他偷偷跑掉,就是藏在了孟屿的宫里。沈牧知道他在这里,但也不敢跟孟屿做对,只好由着他了。

沈寂本就不是个注意个人素质的妖,到了孟屿这里,更是如此,他没骨头似得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挑着眉看主位上的孟屿。

“喂,你这破命还是我救的,居然不去接我?”

孟屿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瞥他一眼,“你的破狐狸尾巴,也是我帮着分化出来的。”

沈寂:……这该死的老妖怪,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孟屿又轻蔑地哼了一声,“弄得我身上的骚狐狸味儿,三个月都没散干净,你倒是有脸说。”

“那也是你应当做的,谁叫你欠了本少主一条命?”沈寂笑嘻嘻,没有什么正形。

孟屿骤然想起什么,一瞬间,目光变得又狠又凌厉,心绪只稍有不稳,整个大厅立刻气流飞旋,温度骤降,汉白玉地面瞬间结了一层冰。

在场修为较低之人,只觉耳鸣头疼,忍不住痛呼。

“你疯了?!”

沈寂率先反应过来,一掌拍向孟屿,同时另一掌拍向空中,冰雪逐渐消融,空气的震荡也逐渐平息。

孟屿回过神,敛住了心思,看着自己造成的混乱,毫无愧疚,他对各种情感的反应迟钝而麻木。他目光虽已平静,但仍是寒气逼人,眼风如刀地看了沈寂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拂袖离去。

沈寂看着一袭黑衣的男人离开,忍不住低声嘟囔:“神经病。”

他泄愤般骂了一句,但随即垂下了眼帘,整个人也陷入了失落之中。

他当然知道孟屿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孟屿生来孤独,已经不知道感情是个什么东西,无论亲情、友情、爱情,对他来说,都是莫须有的东西,对所有正常情感都表现的十分麻木,人世间的人情往来,礼义廉耻,悲欢喜怒,对他来说恍若不存在。但惟独对那个人,他的情绪变得极其敏感而细腻,他肯定是想起她了。

孟屿出了宫门,没多时,一只黑鸦飞了过来,落地成人形。

“主上,您要的东西拿到了,您猜得没错,确实在南岭少主房内。”

孟屿没说话,他怎么会猜错?那死狐狸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这幅画。

他接过了黑鸦人递来的画轴,宽大的手掌接触到画轴,有些不受控制地捏了捏,却又努力克制着,怕毁了画,修长的手指因而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状态。

他极度渴望占有,却又极度害怕失去。

他的手一直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像无比珍爱又控制不住占有,他有些不自然地抓住画,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57章

沈寂回到自己屋中,一眼就发现床头上原本挂着画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闲闲地踱了过去,停在那面空墙前,盯着原本挂画的位置,扬了扬眉,倒是一点也不急。

就知道孟屿这个老妖怪不安好心,对他手里这张肖像画可从来没死心过。

从他凭着记忆画下了这张肖像画后,孟屿就费尽心思想要看一眼,但他怎么可能让那个老妖怪如愿?

沈寂靠坐在桌上,仰面笑了起来,风情万千,却让人望而生寒。

他脑海里回想起在兴武殿的那一幕,老妖怪啊,动怒了呢。

这老妖怪一见他就生气,偏偏他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可真有趣。

孟屿,一直怪他弄丢了小茉莉,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吃下去。

小茉莉。

如果孟屿发现,她就在东方域,并且很快会成为东方域主夫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想谢牧深的结果,国毁人亡,不对,不是人亡,而是受尽无穷折磨,无止境活在地狱里。

孟屿这家伙,发起疯来,可真吓人。

沈寂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孟屿动作僵硬地抓住那副画卷回了寝宫,然后将卷轴挂在了墙上,但他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转身去了衣橱边,

衣橱非常大,然而打开后,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衣物——

滚着暗金色边的薄棉长袍、交领大袖衫、带帽斗篷、绣花腰带、带暗纹长靴,全都是黑色的。除此而外,还有一张金色面具,做工精美,却没有留出眼的位置,显得有些怪异。

孟屿看着柜子里的东西,微出神,片刻后,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将这些衣物换上了。

当最后带上了金色面具后,他像是完成了某种神秘而隐晦的仪式,微微喟叹了一声,这才放出神识,像在雪荒境时一般,用神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雪荒境……

那是他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时光,也是一生中最为温暖的时光。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似乎还能夜夜闻到茉莉花的气味,就好像从前那样,小茉莉还睡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呼吸平稳柔软,带着让他心颤的香气。

那段时间,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心颤啊。他活了千千万万年,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心颤了,可是那一缕茉莉香气,却让他完全不一样了。

他以为他今后的岁月会拥有温暖和平和,会拥有阳光和欢笑,会拥有世界上美好的一切……

但是该死的狐狸,他居然弄丢了小茉莉!他以为的光明和温暖都随之而去,只剩下黑暗肮脏的地狱。他愤怒的几乎失控,疯狂杀戮,攻占西平,让整个世界都变成炼狱,发泄怒火。

还有该死的谢牧深,他居然杀了小茉莉!谢牧深必须为之付出无穷无尽的代价,只要他一天还活在地狱里,谢牧深就必须永远留在这里陪他。

面具下的孟屿微眯了眯眼,目光冷得叫人发颤。

但这世上,还有一件值得他温柔以待的事,那就是小茉莉的肖像画。

这太讽刺了,他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却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长什么样。

小茉莉离开时,他的眼睛还未恢复,能靠神识感知到她,知道大致轮廓,却不知道具体样貌。待小茉莉失去音讯后,这就成了他彻彻底底的心病,同时也成了支撑他的力量。

他知道沈寂见过小茉莉,并在小茉莉失踪后,凭着记忆画了肖像画,所以他挖空心思要抢过来。如果沈寂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一掌拍死他,然后抢画。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画卷就在眼前了。

他凭着神识感知着,伸手拽掉了绑住画卷的绸绳。

画卷哗啦一下垂了下来,露出了纸上的画面。

孟屿无法用神识清楚看见画面,但他却坚持戴着面具,穿着曾经的衣裳见“小茉莉”第一面。

他记得的,她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在灵石场,她让他保证,不要再滥杀无辜。

可是他攻打西平,手里多了无数的无辜亡魂。

他答应了不再滥杀无辜,但她的死讯带给他的愤怒让他无处宣泄,只有战争,只有杀戮才能将他从无边的愤怒情绪中解脱出来。

他没有遵守跟小茉莉的约定,但没关系,那是孟屿。现在他是半山妖,还不曾滥杀无辜的半山妖,这身衣衫,这张面具,没有沾染一滴无辜的鲜血。

小茉莉不会怪他的。

孟屿在画前站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却有些怯懦似得停在了半空,好半天,才微颤抖着伸了过去,轻轻抚了抚那幅画卷。

然而他指尖刚触上去,却猛地怔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过了很久,面具下那双狭长凤眼才危险地眯了眯,随即他一把扯掉面具,同时一掌拍出,墙上的画应声碎成粉末,在整个房间里翩跹飞舞。

“该死的沈寂!我要扒了你的狐狸皮!”

孟屿怒吼一声,一脚顿地,地面应声裂成数片,眨眼间,整个房间都被寒冰冻住。

这幅画哪儿都伪装的挺好,但唯独沈寂的狐狸骚气少了点。

他一天到晚带着画,怎么可能只沾染上这么点气味?

沈寂挺悠闲,没骨头似地趴在桌子上,一手捻着茶杯把玩,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他看着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识却外放,时刻注意着兴武宫那边的动静。

等他感知到孟屿骤然爆发出来的威势和瞬间降下的温度,忍不住伏在桌面上疯笑了起来。

这孟屿向来无心,所以不受任何情感羁绊,最是理智,但偏偏遇上小茉莉的事,就跟傻了一样,什么都信,完全失控。

沈寂想着孟屿抓狂愤怒的模样,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笑,但笑着笑着,却忽的沉下了脸。

不过是半斤八两,他有什么资格笑孟屿?自己在东方域丢的脸还不够么?遇上许攸,他也是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