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聂连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指着石桌旁的药草问他,“先吃哪个?”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偏执的人,明明有更轻松的方式进阶,你偏要选一条凶险未知的路去走。”龙泽烦躁的挠头,说什么凝虚丹没有危险,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生不如死更让人痛苦。
“水属性温柔,先用玄冰草,然后……”
药草在玉盒中保存完好,一如初摘下时,清脆碧绿,聂连卿攥了下拳头,捏起药草塞到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吞吃入腹,下一瞬彻骨的冰凉将他全身包裹,眉睫间冻出一层冰花,他颤着手指拾起余下药草。
“我以神识覆你全身,引导你体内紊乱的灵气,你千万顺着我的话照做,否则灵气逸散无法凝团,这法子也就失败了。”
“唔……”药草吃下,聂连卿的身体就像五行之力争权夺利的战场,属性不同的灵气各自为战企图吞并其余灵气,拉扯着他的经脉胡乱冲撞。
他身子摇摆不定,终是瘫倒在地,嘴里发出难耐的痛苦□□,那双清凌冷淡的眸子紧紧闭拢,额上汗如雨下。
“别失了神志,将药草分离开,顺着五行运转的规则调整,让它们顺着你的心意凝丹,五行相生相克,你只要让他们维持平衡,灵气便不会伤到你。”
说来容易,药草未经提炼,其中蕴含的灵气斑驳错杂,他一股脑吞下,操控着不属于他的灵识辨别灵气属性,身体被撕扯的痛几乎湮灭所有理智,他没就此昏过去皆是他神魂足够强大。
“噗……”喉间血气上涌,聂连卿喷出一口血,方清醒片刻,冷热钝痛又交杂上演,他手指并在身体两侧攥紧,指尖嵌入肉里血渍淋漓。
聂连卿喉咙中浅淡的闷哼听的白乔心浮气躁,她闭了闭眼,拉拢心神关注玉简上的功法,注意力却根本集中不了。
那种受刑一样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毛。
龙泽突然喊了她一声,“小阮,拿布巾塞到他嘴里,别让他咬了舌头。”
白乔连忙过去,撕了他衣服下摆团成团扼在他舌下。
丰神俊朗的脸狰狞可怖,白乔看的心中慌乱,待要离开,手腕却被聂连卿狠狠握住,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块浮木,他手上力气大的几乎扼断她手腕。
“咝……喂,你松开,我帮你找东西握。”
“他太过疼痛,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直接暴力掰开他手指就行。”白乔疼的抽冷气,她到是想,只是聂连卿那只手像是融了铁,她根本拽不开,最后还是他自己稍稍回过神时主动撒手。
白乔离他远远的,揉着手腕做个围观群众。
从日上初升到月牙隐现,天边最后一颗星星落下,黎明将至之际,一股澎湃的灵气从地下疯狂涌来。
聂连卿的身体被繁多的灵气包裹,他那张脸不知何时归于平静,唇角挂着轻松闲适的笑意。
洞外的风带着青草林木的鲜味在空气中游走。
龙泽长出一口气,提着的精神垮下,他打了个哈欠,“总算是成功了,老子八百年没有这么累过了。”
聂连卿睫毛微抖,飘散的理智回笼,他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将嘴里的布巾扔到地上,手指轻抬,无形的风在他指尖盘绕。
灵气闪过,温柔的风突然化作利刃将那块碎布割成细小的微粒,在空气中倏忽而散。
他看向白乔,淡淡的开口,“早。”
修士间相差三个小境界彼此能够察觉,聂连卿这个挂壁此番醒来竟然与她同阶,白乔沉默无言,面对他平淡至极的脸竟然想啐他一口。
“你这么快就能修炼了,真好。”
聂连卿起身,走到她身边,身高的压迫还有他带有攻击性的气息让白乔不适的后退,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只是当他真的成为一个修士,白乔竟然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龙泽瞪大双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难道这小子感受到负有修为的畅快终于决定走捷径了?他要不要更近距离的围观些,白乔腰细腿长,把弄起来肯定很有趣味……
“我……”
“躲什么,我又不会杀你。”聂连卿视线下移落在她青紫的手腕上,“我伤的?”
白乔干巴巴的说道,“只是看着吓人些,抹些药膏很快就好。”
“嗯。”他情绪不明的发出鼻音,转身面向龙泽,“还站在那做什么,等人家发现异样找上门吗。”
龙泽失望的甩甩袖子,他有点想念人间的青楼妓馆了。
白乔摸了下心口,心脏这会还在狂跳,她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搞死男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头一次在聂连卿身上感觉到男主所谓的王霸之气,她才知晓天道宠儿的威压如此凌人,潜龙入渊腾必九天。
一旦开了口,那便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拦其扶摇直上。
白乔将洞口的阵法收了才明了聂连卿何意,他先前吸收的灵气将外遭的树木都变得蔫搭搭的。
想来地下的灵脉也有了亏损。
“接下来我们去哪?”
聂连卿走在前面,袖袍被微风吹动轻摆,“入宗门学艺。”
各大门派掌握了修仙界大部分资源,步上仙途他想更快适应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拜师学艺,待他日后散修重练也有个依托。
“你是变异风灵根,可想好日后以何入道。”
“剑者,唯心,唯我,世间诸事无不可以剑破之,若修仙,自然是杀伐果断的剑修更潇洒肆意。”
风无孔不入,他要自己的剑如同这风一样驰骋九天,无人可挡。
作者有话要说:哼哈,接下来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起点文男主,王霸之气一开,天下尽在我手~
☆、青衫少年
前方群山起伏,绿植遍布,却依旧挡不住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的灼烫。
白乔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山头,慢悠悠的直起身揉着酸疼的后腰。
自聂连卿虚丹可修已过数月,他初时炼气四层的修为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跨了三个台阶,甚至近日又有进阶的预兆,而她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只能仰望某人项背。
与白乔面带潮红的模样不同,烈日下奔波行走许久的聂连卿一身白袍依旧纤尘不染,束发的金冠整洁如新,眉眼间的清冷似是阳光都融不化。
白乔用手扇了扇燥热的脸,眼梢觑视着环绕在他身边的柔风,无形之物从他手上使出到像是实体一般,能遮风避雨,隔离阳光,白乔只有看着羡慕的份。
似是察觉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聂连卿突然转身,手中的竹剑倏然从掌心滑落,剑尖噌的一声钉在她耳边的树上。
“你……”话未落音,龙泽已经飘到她身边,“有人埋伏。”
头顶毫无遮掩的光线像是被一块黑布遮掩,影影绰绰看不清周遭环境,静谧的林中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聂连卿将剑握在手中,剑光划过的地上一条被拦腰斩断的蛇扭曲着身子盘成一个圈。
白乔嫌恶的看了一眼,注意力停在脚步声趋近的方向,手中攥着一张雷符蓄势待发。
一道粗野的男声啐道,“老二,不过两个小修士,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嫌自己的灵气多了。”
“大哥,那男的一看就不好对付,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招击杀了也免得生出变故。”
挡了光线的东西明显是个法器,对方站在外面,传出声音的地方却空无一人,而他们所处的空间内窸窣声响却越来越繁杂。
这种摩擦叶子的声音……断成两截的蛇还没有死透,鲜红的血淋淋漓漓撒了一地,白乔心头微惊,若是这两人操纵蛇群来攻,她要如何应付?
聂连卿将竹剑挡在身前,抽空瞥了一眼白乔,“会上树吗?”
被阻断的有限空间内一棵染了血的树枝繁叶茂,环抱粗细,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白乔有些尴尬的摇头,下一秒她身体像是被人托着,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安稳的落在一处高大的枝杈间。
外面传来一阵嗤笑,“还真是郎情妾意,惹人羡慕。”
“那女人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不过瞧着元阴未破,留个活口做鼎炉也不错。”
“大哥说的是。”
龙泽环胸站在树下,目光不受阻隔的落在那两个男人身上,长的丑想的倒是挺美,能睡小阮的人除了他和聂连卿,别人想都别想。
短短几秒钟,地上已经爬出无数条蛇,蜿蜒着朝聂连卿攻去,那斑斓的色彩一看便知有剧毒。
咝咝声不绝于耳,白乔摸着储物袋陷入沉思。
蛇虽危险,只聂连卿剑势极快,还未近他身已被斩成几截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的群蛇越发躁动。
这些蛇不过凡俗之物,聂连卿应付起来得心应手,偏黑布外那两人时不时朝聂连卿放冷箭,他自顾不暇,手臂被一道圆环划伤,持剑的手不自觉慢了两分。
蛇性属火,水可破之,只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蛇能被淹死,而且以她现在的修为,什么法术使出来威力都不大,白乔蹙着眉梢,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那张符篆几要沁出湿意,她蓦然笑了,她怎么忘了水能导电。
“聂连卿,你觉得烤蛇肉味道怎么样。”
树下的人眉梢微挑,“可以试试。”
两人一搭话俱知对方欲要作何,白乔念动施水咒,干燥的地面立刻洇出水渍,蛇身经水浸润,沾染上污泥,看着越发恶心。
雷符被催动,白乔疾声喊道,“就是现在!”
聂连卿挥剑打落飞到半空的蛇,风随意动,他已飘然脱离地面。
惊雷骤响,伴着呲呲作响的电击,地上的泥水中仿佛能看见冒着火花的电流,空气中蔓延出一股腥香怪异的肉香,聂连卿眯着眼看向头顶的遮掩,竹剑击打在上面发出撞击重物的钝响,剑光闪烁,看的人眼花缭乱,一切攻击在黑布面前像是做了无用功。
聂连卿却不着急,心神宛如波澜不惊的死水。
“该死的,这小子是属泥鳅的不成,躲的飞快!”
风过无痕,识海附于风中将黑布查了个透彻,聂连卿不再躲外面的攻击,握住竹剑携着凌厉攻势猛地一划,黑布刺啦一声,破了个大洞,灵气外泄,法器圈禁的区域瞬间解禁。
“有几分本事,竟然能破了这困阵。”高壮的男人眼中多出几分认真对敌的谨慎。
白乔勾唇一笑,未等对方将法器收起,她手中突然弹出一束火苗,聂连卿简直如同她肚中蛔虫一般,应景的变出一股风控着火苗骤然变大,恢复原状的黑布巴掌大而已,一眨眼就成了火团。
“该死的,你们竟然偷袭!”个子稍矮的男人连忙将黑布扔开,溅起的火星子在他下摆处烫出几个洞来。
龙泽咂舌,“啧啧啧,难得碰见比我还无.耻的人,聂连卿,你可得好好跟他们玩玩。”
聂连卿稍稍抬了下手臂,白衫被氤氲的血迹染红,显眼极了,“我这人记仇的很。”伤了他的从来都要以命偿还。
白乔看不透对面之人的修为,心知自己过去只是送菜的,索性躲到一旁,准备偷偷给对方使绊子。
“大哥,他修为这么低却能抵挡那么久,肯定有好宝贝。”
男人眼神贪婪的望着聂连卿手中的竹剑,能破了他法器的物件定然不凡。
下一刻,三人战做一团,周边的草木林叶被砍的漫天乱飞,那二人手中的兵器怪模怪样,杀伤力却不小,每每划过,空气都会产生滞压,聂连卿并不与之正面相抗,径自飘飘荡荡的躲闪。
对方以为是宝贝的竹剑实则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竹子打磨而成,显出威力也是因着用它的人,剑不落空,但凡出招,剑风总能在那两人身上添一两道伤痕。
“缠绕术!”
地上藤蔓像是有了生命,滑动着攀上聂连卿的脚腕,企图将他定在原地,只是灵气控木需要时间,聂连卿躲的甚快,转身闪避之际,剑风已将藤蔓划开,瞬间功夫他已站在那矮个男人身后,手指发力,他脖颈被缚,顷刻间脸色涨成紫红。
“老二!快躲开!”
“咳咳……”地上的藤蔓倏然变高,化作长鞭打向聂连卿后背,他正以风化作绳结扼着对方的喉咙,长鞭打来他不闪不避,似要以身体接住此番攻击。
躲在树后的白乔眼神微闪,腕间飞出一道红绸,扯住藤蔓胡乱扭动,攻击落在地上,竟是抽出一道深沟,她被那股凶猛的力道带的在地上划了数米。
顾不得膝盖疼痛,白乔已经迅速爬起又躲回树后,聂连卿躲的那么轻松,她只是想要阻拦一下都能受伤,人果然最怕比较。
矮个男人已经翻起白眼,只剩出气,双手想要扯开喉间的风却找不到施力点,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脖颈传出脆响,脑袋无力的歪到一侧没了气息。
聂连卿脸色不变,抬脚将他的尸体踢到对方身上。
“老二!”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男人怒火中烧,顾不得将兄弟的尸体放平,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斧头,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符篆,符篆化作一道绳子瞬间缠绕在聂连卿腰间,他急吼吼的举斧劈来。
聂连卿险险避让,然而手臂被绳子扼在身侧无法举剑,他蹙起眉梢,当下只剩躲闪的功夫。
“我看你能撑多久。”他自诩修为高过聂连卿,对方不可能一直操纵灵气躲闪,却不知聂连卿的无垢灵体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吸收周围的灵气,想让他灵气耗竭,他还没那个本事。
此番聂连卿就像个会移动的靶子,毫无还手之力,高壮男人动作却不够快,两人一时陷入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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