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是。”傅耀年懒得抬眼,玩着手机儿,“他贼直。”
时眠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老子碰他的时候。”傅耀年磨着牙冷笑,“他躲了一下。”
时眠又忍不住笑起来。
傅耀年恼羞成怒,凶了她一下,声音硬邦邦的:“快点把汤喝了。”
在弟弟的注视下,时眠皱着一张脸,单手拿着汤勺,慢吞吞地把汤喝完了。
傅耀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冷着脸递给她,当作奖励。这才拎着饭盒,心满意足地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时眠一人。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晚上住院部很安静,走廊上空荡荡的,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
期间小护士过来一趟,把吊针拔了,又检查了伤口,进行常规护理操作。
时眠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看,盯着与许言深的聊天页面。
上面显示着“你已添加了许言深,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说是聊天,但是聊什么呢。
时眠皱着眉,陷入沉思。
许医生,晚上好啊。
许医生,我是您的病人,时眠。
许医生,今天帮我加你的那人是我弟,直男。
……
……
时眠抱着手机愁眉苦脸,无论哪一个开场白,都不够清新脱俗。
她关掉聊天页,顺手点开朋友圈。
看到朋友们发的生活,一张张漂亮的自拍,精致极了。
时眠手指滑动着屏幕,突然灵机一动。
她点开相册,翻到自己的照片,满屏幕的自拍与写真。
她算是网红,大学时候开始拍的视频,上半年毕业,还没有开始找工作,但即便不靠父母,也吃穿不愁。
职业需要,粉丝常叫她多发自拍,她的照片很多,几乎占了相册一大半。
时眠翻着照片,眼睛都快看花了,还没找到两张特别满意的照片。
她咬了咬唇,在女性朋友与弟弟之间徘徊了半分钟,最终选择了有着女生摸不透的直男品味的傅耀年。
未眠玫瑰:【弟弟,帮我挑两张照片。】
N:【?】
未眠玫瑰:【我发朋友圈。】
N:【TomSachsNikeCraftMarsYard2.0宇航员】
时眠点开链接,看到标价两万九的鞋子,一口血哽在喉咙里。
她恨,悔不当初。
如果九岁那年,她没有给傅耀年十块钱,叫他帮忙买糖果,这段明码标价的姐弟情也就不会存在。
时眠低下头,右手纤细的手指,点在屏幕上,慢吞吞地敲着字。
未眠玫瑰:【一口价,200块。】
N:【成交。】
两人爽快地达成交易,时眠发了红包,把照片发给他,叫他挑两张。
傅耀年皱着眉,在这些大同小异的照片里,找了两张让人眼前一亮的。
一张很性感,另一张更性感。
都是约拍的写真照,同一系列,同一主题。
性感也不是那种常规的丝袜诱惑,而是那种纯中带着欲,一点儿也不露骨。
照片里,少女一头黑色长发,额前的刘海被汗微微打湿。
夏日的下午,穿着简单的吊带背心与短裤,坐在空气清新的庭院里,仰着一张小脸,皮肤清透,唇红齿白。
时眠:“……”
她看着照片,突然有些不确定。
傅耀年才十七岁,喜欢的都是那些可爱温软的女生类型,而许医生是成熟男人……会喜欢这种?
但是——
在象组,时眠被称为少女神颜,长相漂亮可爱,又有辨识度,在长相同质化的圈子里,可以说是顶流。
她看了看自己,就算许医生喜欢成熟女性,她也做不到。
时眠缓缓吸了一口气,不再纠结了。
她左手不能动,手机搁在床单上,点开朋友圈,想文案想了半天,发上这两张照片,特意设置仅限许言深可见。
发完朋友圈后,像是被烫到手一样,把手机一丢,想抱头,想尖叫。
胸腔内的心脏“扑通”狂跳,明明只是发个朋友圈而已,还没有和他聊天,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也隐隐有些期待,她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又伸出上半身去捞手机,点开微信,朋友圈没有消息提示。
时眠回到通讯录页面,点开许言深的账号,右手摸着下巴,看了会儿,点开备注一栏。
思索片刻,打上“医生”两字。
又觉得不够好,她又换上备注“许医生”。然而看了会,时大小姐吹毛求疵,还是不满意,换了个好几个称呼,最后终于定下来。
看着只有她知道的,对许言深的独特绰号:一只双手捂着眼睛的小猴子。
她满意地点头。
弄完备注后,她又去看朋友圈。
朋友圈如同一潭死水,什么动静也没有。
时眠撇了撇嘴,慢慢躺了下去,把手机放一旁,蒙头睡觉,等醒来再看看。
然而,时眠躺床上大半天,脑子胡思乱想,天马行空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毫无睡意。
她看了下手机,快十二点了。
朋友圈还是很安静。
时眠又闭上眼,隐隐感觉并不会看到许医生的赞或评论。
人或许不刷朋友圈。
她迷迷糊糊地想。最后一次点开微信时,已经凌晨一点左右。
时大小姐彻底不抱希望,深夜脑子也有些不清醒,期待落空后的失望交织,大脑像是塞了浆糊,混混沌沌的。
迷迷糊糊间,打开聊天框,转账一千块,财大气粗地发了第一条消息:
“一千块,买你看我的朋友圈!”
第3章三口袋糖
时眠发完消息,手机放一旁,转眼儿就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许医生回她消息了。
在虚幻的梦境里,许言深也没有崩人设,一如既往的高冷。
回的消息也很简短,只两个字:“好看。”
这两个字顷刻间点燃了时眠的热情之火,刚想要噼里啪啦地敲字,在梦里激动坏了,竟一下从梦境里挣脱出来。
她睁开眼,看着干净洁白的天花板,周边消毒水气味萦绕。
大脑像是短路了一样,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梦。
沮丧顿时涌上心头,还没两秒,突然想起昨晚的朋友圈,她连忙去摸手机。
手机显示八点钟。
时钟下面,是许言深发来的消息。
许言深:【?】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号,让时眠头皮骤然炸裂。
突然隐约想起昨晚做了什么,她颤抖着手,慢慢地点开聊天框,视线落在她发的消息上,还有一个醒目的转账,时眠心里一咯噔,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窗外太阳缓缓升起,明亮的光线洒满整个城市,比昨天多了不少暖意。
时眠格外心神不宁,不知该如何回许医生的消息,也不敢回。
夏千渺拎着妈妈牌骨头汤来到病房,时眠见到她,像是见到救星,身躯向前伸,伸出右手求救:“渺渺,救我!”
“怎么了?”
时眠把手机递给她看,垂着眼睛,小声说:“我昨晚睡懵了,给他发了这条消息,醒来看到都被吓一跳。”
“厉害呀眠眠,昨天还说加微信被拒绝了,一晚上时间就聊上了?”
夏千渺接过手机,看到他们的聊天,忍不住笑出声,问:“你朋友圈发了什么啊?”
小姑娘抿抿唇,声音更小,有些不好意思:“就两张照片。”
“应该没事儿。”夏千渺点开她的朋友圈,看了眼照片,“很漂亮啊,许医生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时眠低垂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叹了声,喃喃道:“现在许医生对我的印象,恐怕只有两个词来形容。”
夏千渺眨眨眼:“可爱,漂亮?”
时眠缓缓晃了晃手指,有气无力地说:“登徒浪子,急功近利。”
夏千渺笑个不停,时眠深深看了她一眼,皱了皱脸,侧身把柜子上的水递给她,“别笑了。”
夏千渺停住笑的时候,病房外的脚步声清晰传来,伴有低低的交谈声。
夏千渺喝了口水,也注意到动静,探了探头,朝时眠挤眉弄眼:“你的许医生要来了?”
许言深是时眠的主刀医生,上周末回家路上,时眠边下楼梯边打电话,没留意脚下,脚步一崴,直接踩空滑了下去,手臂重重地磕在水泥台阶上,身体又压着,直接骨折了。
拍了片子,许言深给她做的手术。
还没上局麻,她疼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视线模模糊糊间,看见医生戴着口罩,冷峻的双眼,长睫低垂,眼神专注认真。
她疼到极点,还忍不住想,这个医生长得可真好看啊。
从手术室出来,麻药没散,她终于看到许医生摘下口罩,鼻梁高挺,唇线利落,就连下颌线也是优美流畅。
说话时,性感的喉结滚动,嗓音低沉寡淡。
时眠看着他,心脏悄悄漏跳了一拍。
在医院住了两天,时眠没忍住,在许言深来病房的时候,问了他的微信号。
毫无意外,时眠被婉拒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行人出现在病房门口,人群中,许言深最是出众,身躯修长挺拔,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只是简单的查房,主任医师走在最前面,许言深和另一名医生紧随其后,带着几名实习医师。
看到许医生的模样,夏千渺眼睛亮了亮。
时眠看到许言深,一想到她发的消息就很想遁地,没脸见人了。
她挪动着身体,慢吞吞地缩进被窝里。
许言深信步走过来,身上的白大褂分外干净,有着和医院消毒水截然不同的气息,清淡干净,很好闻。
“家属麻烦让一下。”他拿来病历本,低着眼,没看夏千渺一眼,嗓音低沉入耳。
夏千渺猛然回过神,咻地一下让了地方,乖乖站在一旁。
主任医师年过六旬,面容看着很是和蔼,看到病床上人躲起来,笑呵呵地问:“这是咋了?”
许言深旁边的医生叫段星路,笑着说:“好像是言深的病人。”
病床上的人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小缕弯弯的头毛,在漂浮的光线里,微微晃了下。
许言深终于掀起眼帘,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团,嗓音毫无情绪起伏:“时眠。”
时眠听到许言深的声音,硬着头皮从被窝里冒出来,脸有点红,右手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挤出一丝小小的笑:“许医生。”
“嗯。”许言深淡淡应了声,神情寡淡,和往常一样询问情况,“今天感觉如何,还很疼?”
许言深个子高,挡住了视线,背着光,俊朗的面容有些模糊。
时眠轻轻摇头,抿了抿唇,双眼看着许言深,干净的黑瞳仁清晰地倒映着他的面容,“还行,不怎么疼了……”
问完情况后便是查体,许言深直起身体,目光看向时眠,“恢复挺好的,下周可以出院了。”
时眠脸上丝毫不掩饰失落之情,低着声音“啊”了声,不自觉喃喃:“……这么快吗?”
主任医师一听便乐了,大笑道:“这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医院吗?”
段星路前两天听麻醉科的人八卦,说又有小姑娘看上许言深了,这次还是挺漂亮一女生,白白净净的,长得像明星。
闻言他也来凑热闹,朝许言深挤眉弄眼,“怕是舍不得我们院草哦。”
时眠:“……”
不是,我没有。
有也不敢承认。
院草自然指的许言深。主任医师转头看向许言深,笑眯眯地问:“我没记错的话,言深还没女朋友吧?”
时眠:“……”
她绷直了身体。
这是传说中的贵人,神助攻,要出手相助吗?
注意到床上的人原本害羞的神情,突然变得期待起来。许言深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嗓音清淡,“没有。”
“也差不多时间该谈了。”主任医师转头看向时眠,看着她笑,就像是在逗自己孙女一样,开玩笑道:“我看这小姑娘就挺好。”
段星路和他一唱一和,扬长了声音:“可不是,郎才女貌啊。”
病房气氛轻快,在一片笑声中,时眠恨不得又钻进被子里,心想这骨科的人咋这么爱调侃。
她悄悄揉了揉脸,再抬起眼时,在半空中和许言深投来的目光撞上。
时眠愣了愣。
在许医生的目光下,即使这视线平常,但时眠还是不可抑制的,热度蔓延到脸颊,白皙的耳廓烫红了。细嫩的皮肤泛着点点绯红,像是涂了水蜜桃的腮红。
她咬了咬唇,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怕被发现,默默抓着被子盖住半张脸,眼神闪躲,有几分害羞。
许言深视线一顿,从她的脸颊上移开,转头对旁边的医生说:“差不多了。”
一行人离开病房,夏千渺从旁边几步跨过来,坐在一旁椅子上,眼睛亮着光,激动道:“我算是明白了!”
时眠用手背贴着脸颊,企图降低脸上的温度,一边问:“明白什么?”
“明白他为啥拒绝你啊!”
夏千渺兴致勃勃地说:“许医生这张脸,一看就很熟悉拒绝别人的流程。”
时眠,无话可说。
夏千渺朝她竖大拇指,称赞道:“不得不说,眠眠你眼光真的高。奶糖看到估计会气死。”
时眠换了一边脸颊贴上手,终于脸上热度降下来。
“对了,你还不知道奶糖这两天的骚操作吧。”夏千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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