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的竞演方式,做出了新的改动,不但增加了导师助演环节,更增添了难度。
上一期是让他们现场表演一段节选,那种表演方式,更类似于话剧演出,需要把动作和表情做的很大,以便现场观众看到。
第二期,则更侧重于电影细腻精准的表现方式。
嘉宾跟导师的合作,将会在节目开场时,以影片形式播出。
这一部分的影片,在投票中,占比7成票数。
接着,导师不参与,只有同一组的竞演嘉宾现场演一段剧情,这一段的现场表演,投票时占3成票数。
以《帝宴》这组为例,节目组会先拍摄一段由沉郁、阮瞳、吴修明、姚丽四人共同合演的影视片段。
到节目正式录制那天,播放完这段影片后,再让阮瞳、吴修明、姚丽现场共演一个小片段。
是对那段影视作品的补充表现。
前后两段表演,因为各自占比7成和3成票数,因此,嘉宾的重点表现自然放在影视片段上。
沉郁翻着剧本——
“夜宴、寝宫,这两场戏我跟你们一起拍。太子在凤阳宫跟皇后密谋造反,公主私下劝阻这段,节目录制那天,你们三人自己表演。”
节目组提供给他们的剧本很长,因为《帝宴》本来就是比较恢弘复杂的片子。
节选哪段,也是看嘉宾和导师自己的选择眼光。
沉郁选的这三段戏,是其中冲突表现张力最强,既有爆发前的紧张,又有最后高潮时的情绪迸发。
三人都表示没问题。
阮瞳甚至不得不承认,沉郁眼光很好。
他选的这三段,跟她预想的不谋而合,的确都是最有利于发挥的地方。
沉郁抬眼瞥了阮瞳一眼,“大家都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围读剧本。”
于是,三个人围拢过去,开始赋予感情念起各自的台词。
吴修明:“这么多年来……我惶惶恐恐,唯恐哪里没有做好。可你呢,你可曾看过我一眼?”
姚丽:“太子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父皇……”
……
阮瞳面无表情:“陛下这是什么眼神?这是在怪我吗?”
沉郁语气冰冷:“是你教朕的儿子弑父篡位。”
“呵。”阮瞳轻笑,“陛下说错了,教太子弑父篡位的不是臣妾,而是陛下。是陛下逼他们,逼臣妾,逼所有人。”
“姬璇!”沉郁用深恶痛绝的声音,念出她的名字。
“你就这么贱么。因为朕不碰你,便怨毒生恨。好,朕今天就满足你——”
听着沉郁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夹杂沉怒,念出这段台词。
阮瞳:……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的集中力有点被打扰了,现在的阮瞳,并不希望在拍摄时跟沉郁有太多亲密的表现。
再下一段,转场。
帝王强行抱着姬璇回到皇后寝宫,将她狠狠扔在寝宫的床上。
而后,布帛撕裂的声音,帝王用言语侮辱着他的的皇后。
两人之间感情拉扯……
以往念这样的台词,对阮瞳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全情投入的时候甚至可以融入人物之中,每一句台词都会带着人物悲剧隐忍却含着爱恨的情感。
但今天,到了床笫之戏时,她的声音变得有点磕绊。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何要碰我?”
“陛下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我么?我是陛下的发妻,你的皇后……陛下这样……只是在羞辱你自己罢了。”
“在陛下心中,我终究不如妹妹,十九年的屈辱我都忍过来了……为什么,不让这屈辱继续……我到死,也只想当个处子皇后……”
“我不想,成为陛下的人……”
“到死……都不想……”
“停。”沉郁冷静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
阮瞳从剧本中抬眸,才发现,不止沉郁神情严肃,一旁的吴修明和姚丽脸色一样也不太好看。
“你台词有问题,留下来再练。”沉郁看着阮瞳,淡淡地说。
“其他人,第一轮台词过关,回去自己再练,明天过来直接排练。”
吴修明和姚丽同时松了口气。
“谢谢沈老师。”
“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离开,偌大的练习室里顿时就只剩阮瞳和沉郁两人。
还有跟拍的工作人员。
沉郁回头,冷淡的声音不容置喙,“跟拍老师也可以下班了。”
阮瞳:“……”
她不明就里地抬眸看他,眼底写着疑问。
把所有人都支走,只剩他们俩个,他想干什么?
她现在还不太想理他,当然就更不想独处了。
待其他人走后,沉郁重新坐回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压低的眉眼睨着一脸莫名的阮瞳,目光沉沉。
“别误会,我支开其他人是为了接下来……可以不用留情。”
阮瞳眨了眨眼。
沉郁薄唇轻掀,“你的表现,太差了。”
第21章(二更)
本来半坐在地上的阮瞳,瞬间就像炸毛的猫,坐直了起来。
“我怎么差了?”
“台词差、感情差、哪里都差。”沉郁眸色微沉,毫不留情。
阮瞳,“……”
那是因为对着念台词的对象是他,要融入感情去演对手戏的人也是他。
换个人,哪怕是换吴修明来演皇帝,她立刻就能不一样。
可是阮瞳知道,这种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她拿着剧本,声音微软,“算了,我再试一次。”
不管沉郁答不答应,阮瞳重新开始。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何要碰我?”
“陛下以为这样就可以羞辱我么?我是陛下的发妻,你的皇后……陛下这样……”
“停。”沉郁语气冰冷地打断她。
“再来一次。”
阮瞳,“……”
好,再来就再来。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何要碰我?”
“陛下以为这样就可以……”
“停,再来。”沉郁面无表情。
阮瞳磨了磨牙,“……”
她忍着不耐,又重新开始。
“陛下……既然不爱我,为何要……”
“不对,重来。”沉郁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打断机器。
“沉郁,你这样就过分了吧。”
阮瞳‘啪’一下,将剧本按在地板上。
她抬起那双明媚的杏眸,“刚才那句我才起了个头,哪里能听出没有感情了,你是不是在故意针对我?”
是,她承认,就因为跟沉郁对戏,还是感情戏。
她心里有点别扭,就……就没那么容易投入。
但她的演技基本功是在那的,台词说的字正腔圆,不黏糊不油腻,吐字清晰。
就算感情少了那么一点,但也算是中规中矩,哪怕不惊艳,也绝对是能够过关的水准。
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来说,她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不能要求她说的每句台词、每个表情,都有影后的水平吧。
“没有。”沉郁目光幽沉,直直对上阮瞳质疑的眼神,不躲不避,“我只是,对你要求高。”
阮瞳气笑了,“这还不算针对?凭什么对其他人普通,就对我要求高?”
沉郁沉默。
阮瞳,“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他黑瞳往下垂了垂,再度抬起,看着她。
“因为你在我这,不止现在这个高度。”
他上次就说过,她的上限不在这,而在更高的地方。
沉郁望着神情微愣的阮瞳,嗓音深沉,“我想带你去更高的高度,所以,我在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你。”
眼前的女人,总有跟靳铭分手的一天。
沉郁太清楚自己的表弟不靠谱,也清楚,靳家不会让阮瞳进门。
既然如此,见到她有天赋,他便想拉她一把。
至少,可以让她今后在这个圈子里,有不靠任何人都能立足的实力。
不然,像她这样娇软美好的女人,总会面对太多的捷径诱惑,很容易就会成为某个权贵的金丝雀。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心里莫名有根弦就绷紧起来。
“……”阮瞳呼吸滞了一瞬。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说过,会带她去更高的地方。
那双潋滟水润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浓密的睫毛扇动,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忽略掉那抹不该出现的怪异感觉,沉郁敛声:“如果对你来说太难,那就算了。”
阮瞳本来微微加速的心跳,倏地平缓。
她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沉郁,“难?沈先生说笑了吧。”
心底那一抹震颤后的感动,被沉郁挑起的胜负欲完全压过。
什么尴尬,什么不想跟沉郁对戏,什么不想理会对方要避开的感觉,全被抛到了脑后。
阮瞳轻撩长发,眼神明媚,“高度是不是,好啊……沈先生当心我把高度拔得太高后,你接不住。”
沉郁表情平静,“拭目以待。”
于是,抛去了内心那点桎梏的阮瞳,重新投入到角色中。
这一次,从念第一个字开始,她就已经是那位深爱帝王多年,却从不受宠的皇后。
……
第二天,现场排练时,吴修明和姚丽明显感觉到阮瞳的不同。
昨天那个表现只算中规中矩,并无任何出彩之处的女人,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从台词到神态,好像都有了明显进步,甚至有的瞬间还会表现精彩的让人移不开眼。
难道他们昨天走了以后,沉郁单独给阮瞳指点后,就能有这样明显的进步?
两人都不愿被阮瞳比下去,于是在第一天的排练结束后,吴修明和姚丽特意留下来,请教沉郁问题。
反而是阮瞳,被挤到了一边。
拿着剧本也想上去的阮瞳,“……”
行吧,既然两位前辈有需要,那她就不跟大家抢了。
阮瞳第一个收拾好东西,“沈老师、吴老师、姚老师,我练完先走了。”
吴修明和姚丽听到阮瞳要先离开,心里顿时都松了口气,高兴地跟她道别。
这种时候,三个人都是对手关系,谁也不希望看到对方比自己进步更大。
而被吴修明和姚丽围住的沉郁,只抬眸淡淡扫了眼阮瞳离去的方向,又重新垂下眼眸,看向两人递来的剧本。
……
……
沉郁指点完两人,吃过晚饭去了趟健身房,回到房间,已经晚上九点。
他随手打开电视,换到新闻频道,就进了浴室。
等沉郁穿着浴袍,带着满身水汽出来,他才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堆满了微信信息。
瞳瞳南波湾:【沈老师,我有问题不懂想请教】
信息是阮瞳发的私聊,他们这组一起演《帝宴》,便拉了个组群。
沉郁沉着脸,看着这一串微信。
瞳瞳南波湾:【是表演上的问题……可是这么晚了,沈老师应该不在练习室了吧?沈老师在房间吗,我过去找你】
瞳瞳南波湾:【???】
瞳瞳南波湾:【毕竟,我是要到达更高高度的人,沈老师总不能看着我还没达到那个高度,就摔下来吧】
瞳瞳南波湾:【沈老师不表态的话,我就当你同意咯。等着~[揉狗头.jpg]】
直到看完最后一条微信,沉郁才发现,距离阮瞳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不是竞演嘉宾,不用统一住宿,自己单独住在酒店最顶层。
阮瞳和其他嘉宾住楼下,她的卡,刷不了这一层的电梯。
十分钟了,所以,她是上不来了。
沉郁略松一口气,心底又好像有什么无法捕捉的情绪划过,来不及细究,门铃却在这时响起。
沉郁:“……”
沉郁沉着脸,拧着眉头拉开房门。
一抹娇小的身影,在门打开的间隙,便从他手臂下蹿了进来。
沉郁,……
真的是阮瞳。
“你从哪弄到的顶层房卡。”他回眸,漆黑的墨瞳里带着审视。
作为一个女明星,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前台要顶层房卡,那么,最可能的是……
想到阮瞳那些数之不尽的花边新闻,沉郁眸色微黯。
“找靳少啊。”阮瞳进门后,就自顾自地往里参观,“靳少没跟你说吗,他是这家酒店的股东,一个电话就能拿要到顶楼的房卡。”
沉郁住的是顶层总统套房,光是一个会客厅就比她楼下的卧室大,拿来练对手戏排练都挺方便。
听到阮瞳的话,沉郁不自觉绷紧脊背,脸色更沉。
“你找他,要我这层楼的房卡。”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大晚上明目张胆地来敲他的房门,居然还跟男朋友报备。
“嗯,不然呢……”阮瞳转过身来,漂亮的杏眸微微一弯,目光落在沉郁那张略显阴沉的脸上。
她霎时就笑了。
“沈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靳少说,是专程上来找你请教演技的。还是,你以为我上来找你,是要跟你发生什么……所以,才特意提前洗好澡,等我?”
她略带戏谑的狡黠目光,上下游移,心满意足地将沉郁只穿着浴袍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半干的黑发略显凌乱,那颗妖异惑人的泪痣就堙没在这样凌乱的发丝后,无形中便撩得她心痒痒的。
水滴从他黑发上淌下来,滴入微微敞开的胸膛,再顺着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滚落进去。
阮瞳清亮的眸子一下就亮了。
嗯么么么,她忽然又开始馋他身子了。
“你想多了,我刚才在洗澡,没看到你的微信。”
沉郁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加掩饰到恨不得将他身上这件浴袍扒掉……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是靳铭的女朋友。
“哦,是这样吗?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沈先生快去换衣服,我还有事想请教你呢。”
gu903();阮瞳耸了耸肩,撩过就够,并不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