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又接着说:“梦里哪能找到像我这般好看又贴心的如意郎君?”
“你贴心?”锦绣嗤之以鼻,脸上也是气鼓鼓的,“我看你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就好了,整日就知道欺负我。”
伏修谨笑而不语,又觉得她此番模样可爱极了,便朝着那鼓起来的腮帮子伸出了手。
“啊!”锦绣拍掉他的“爪子”,佯恼道:“没个正形。”
伏修谨不死心,盯着锦绣,随时准备相机而动,却只见她一下子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脸上也尽是懊恼。
“怎么了?”
“不是要给伯父伯母敬茶?你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锦绣说着,已经起身下了塌,又直接将伏修谨往外推了出去。
“不……”伏修谨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锦绣关在了门外,动作快得让他咂舌,他目光就着四周转一圈,又回头朝着房间里边小声喊着:“不着急,时辰还早。”
但锦绣哪还顾得上听这些,赶忙梳洗,又换上了新装。
今日的锦绣一袭色极淡雅的长裙,发髻上的蝴蝶白玉钗,精致而不张扬,将她的清丽秀雅衬托得恰到好处。
伏修谨一回头,便是给看呆了,与昨日一身大红喜服竟又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但锦绣满脑子想的都是可不要错过了给长辈敬茶时辰,见他站着不动,上前轻轻推了一把,催促道:“怕是要来不及了,你快点。”
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多遍时辰还早,这丫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伏修谨摇摇头,牵起她的手往正堂走去。
到达正堂的时候,伯父伯母似乎也是刚到,见着两孩子过来,赶紧坐了下来,且身姿挺得笔直,尤其是伏家伯父,小吏出身,一身凛然正气。
伏家伯母笑着责备了一嘴,“别吓着孩子。”
随后她目光落到锦绣身上,甚是满意地点点头,招着手道:“快过来。”
锦绣与伏修谨赶紧过去,跪在蒲团上,接过小厮递来的茶盏,恭恭敬敬双手奉上:“伯父伯母,请用茶。”
伏家伯父接了茶一饮而尽,呵呵笑着:“好好好。”
伯母先是瞟了他一眼,就着茶盏抿了一小口,慈祥和煦地说了许多寄语。而后将一翡玉镯子套在了锦绣的手腕上,“配你这一身,正搭。”
“谢谢伯母。”锦绣抚着那手镯,觉得沉甸甸的。
“这是小伏他母亲留下的,也算有了着落。”伏家伯母颇为欣慰地将锦绣与伏修谨的手搭到一起,抬头望着屋外,眼眶微湿,“我们啊,早就把你当成伏家的人了,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若小伏敢欺负你,回来让你伯父削他。”
锦绣感动不已,吸吸鼻子,“嗯。”
伏家伯母拍着锦绣的肩膀,又说:“孟阳县路远迢迢的,就辛苦你了。”
“锦绣不怕辛苦。”锦绣摇摇头。
伏修谨又拉着锦绣朝着二老郑重叩首,话虽不多,但他们都明白。“伯父伯母,保重身体,得空我们就回来看您二老。”
考虑到赴任在即,敬完茶,伏修谨就了书房整理备用的书册,而锦绣则是回房收拾两人的衣物。
她将两人的衣物井然有序地叠放到箱子里,再一看着,心里就溢满了安心与温暖。起身时,见衣橱上层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且除了木盒,这一层再无其他东西。好奇心使然,她伸手拿了下来,打开后却蓦地一顿——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襕衫,带着点点浅棕色的痕迹。
“怎么了?”随着这一声明知故问,锦绣的脖颈处一阵酥痒,同时背后伸来一双长臂环着她的纤细楚腰。
没听到回答,伏修谨索性将下巴抵在锦绣的肩上,又问:“在做什么?”
锦绣撇过头,笑嗔:“你骗人。”
“我这么骗你了?”
“你不是说穿不了了吗?”
“我是说穿不了了,但不代表我不能收着呀,怎么开口就冤枉人。”伏修谨对着锦绣那近在咫尺的耳垂,张嘴咬了上去,但马上便感觉脚下一痛,他不满地嘀咕着:“不仅冤枉我,还踩我。”
“让你不正经。”锦绣又对准他另外一只脚轻踩了一下,然后趁着他吃痛时,挣脱了出来,却一直小心翼翼护着手里的木盒,如捧着珍宝一般。
伏修谨不再逗她,而是看着那装的满满当当的箱子,问道:“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都好了。”锦绣也低头再确认了一遍。“明日回去看干娘,我想先去给她购置些蜜饯。”
伏修谨握住锦绣的手,“我陪你去。”
“干娘最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的,但我舍不得她,明日怕是又要挨骂。”锦绣摇着他的手撒娇。
伏修谨趁机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那怎么办,到时候我可是站在丈母娘那边的。”
锦绣瞪着他,不说话。伏修谨随即服软,道:“快走吧,买最好的蜜饯去。”
翌日一早,伏修谨就陪着锦绣大包小包地回了小宅子。
锦绣一边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不停地说着:
“这是蜂蜜,炎夏的时候您少吃些冰果子,实在忍不住了就倒着蜂蜜冲凉水喝。”
“这些是刚做好的蜜饯,有桃子和李子,都是您爱吃的。”
“这是给您新做的呢袄子,天凉的时候多穿几件。”
“这是……”
“锦绣。”吴娘子叫了一声。
锦绣自进门开始一直呶呶不休,就是怕停下来后,自己又控制不住离别的愁思,但忽然被打断,脑子一片空白,呆愣了片刻,就“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吴娘子倒是丝毫没有面露怒色,而是心疼地将锦绣揽入怀里,再看向一旁的伏修谨,责备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欺负她了?”
伏修谨指着自己,百口莫辩,“小婿哪里敢啊。”
“谅你也不敢。”吴娘子又回过头来安抚着锦绣,“怎么当了新娘子还这么爱哭。”
“不管。”锦绣抱着吴娘子嘟囔着。
待锦绣哭完之后,又来了精神,跑着进了厨房帮吴娘子准备午饭。
临近黄昏,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起了身,跟吴娘子道别。
来的时候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但走的时候亦是如此。吴娘子依着锦绣和伏修谨的喜好,提前备好了多种口味的干娘,一一分着装好,还做了标记。
第45章心里发酸
启程。
不仅伏家伯父伯母和堂兄姐,吴娘子,夏莲也特意告了假来给锦绣送行。
伏家伯父伯母自然是宽慰伏修谨到任后按部就班,不必太过焦虑,又交代他照顾好锦绣。吴娘子则是拉着锦绣念叨着路途遥远,注意休息之类的。而夏莲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锦绣一暖心的拥抱。
与家人好友挥手告别后,锦绣与伏修谨就带着老仆与新调.教的小厮等人,乘船前往孟阳县。
朝阳初升,云雾渐散。
沿河而下,碧水微澜,犹如一面梳妆铜镜,倒映着两岸的盎然绿意,勃勃生机。
在锦绣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乘船出游,她兴致满满地倚着船栏,迎面感受着沁入心脾的湿凉气息,一扫离别的忧思。
“站好了。”伏修谨跟在身后护着她。
“你知道吗?”锦绣回过头,满脸兴奋,“以前午夜梦回,我有时候就看到自己乘船出游,不过是在晚上,星点铺满长河,波光粼粼的好看极了。”
“以前有出游过?”
“没有。”锦绣有点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脸颊,“其实这才是第一次。”
“你啊!”伏修谨甚是宠溺地揉揉她的头,“我看你就是一直想着出去玩,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才没有。”
“没有就没有,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伏修谨不忍扫了她的兴致,但大风拂面,又担心她不小心着了凉。
“好。”
回去之后,锦绣还是探着头左看右看,但她的闲情雅致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她——晕船了。
“好点了吗?”伏修谨摩挲着锦绣的后背,十分心疼。
锦绣甚至顾不上回应伏修谨,闭着眼睛,手抚着胸口,无力地轻喘着。自这船开始摇摇晃晃起来,她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了,嘴里一片酸苦,想吐又吐不出来。
没过多久,她一只手移至太阳穴,用力地敲打着。伏修谨赶紧拦下来,“头痛?”
“嗯。”
伏修谨便帮着她揉着太阳穴,又低头柔声问:“喝点水?”
锦绣摇摇头,身子猛地一颤,终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伏修谨焦急不已,但又不能由自己来替她承受这一切,只能陪在一旁,一边细心照顾一边又呢喃细语地安慰着。随后,他从小厮手里接过浸了温水的手巾,细细地帮着她擦拭干净,又以温水漱口,最后给她垫了枕头,盖上了被子。
锦绣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如此折腾,她已是精疲力竭,脸色惨白,但薄唇却被咬得通红,几乎溢出了血点来。
这一睡,一直到了日落之际。醒来后,锦绣倒是稍微舒坦了一些。她呆愣了一会儿,撇头便是一张俊雅的侧脸,秀挺的鼻梁渗着细细的汗珠,偶尔她夜里醒来,也是这般场景,他的呼吸极轻,即使是睡着了也怕搅扰到她。
锦绣抬起手,但刚贴着他的脸时,他就睁开了眼。
“你一直坐在这里?”锦绣虚弱出声。这里的一切都不同于家里,床板更是硬邦邦的,她这躺着都不舒服,更别说他这半趴在床边。
伏修谨摇摇头,伸手探着锦绣的额头,问着:“现在觉得如何?口渴不渴?可觉得饿了?”
锦绣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还是难受的很?”
锦绣却是轻揉着他脸上的红褶子,“你看你,都压成这样了。”
“不碍事的。”伏修谨满不在乎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俊脸,又问:“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些了。”
“饿不饿?”
“不饿,有些口渴。”
伏修谨赶紧转身倒了水,又扶起锦绣,“慢些喝。”
润了润嗓子,锦绣觉得整个人也精神了一点,就指着床边被伏修谨压得有些微皱的书册,问道:“在看孟阳县的资料?”
“嗯,这几日先大致做个了解,到了也好制定对策。”
伏修谨这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倒是让锦绣放心了不少。“要不你先看着,我自己再躺会儿。”
“不急。”伏修谨随手收起了书册,“我再陪你坐了一会儿。”
如果说他们启程时的河面看起来犹如一面清透翠镜,那么此刻,朦胧的暮色已将平静无澜的河面晕染成了一副浓墨淡彩的宏伟大作。
天色渐晚,伏修谨实在拗不过锦绣,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便也脱鞋上了床,一把将她揽过来枕在自己怀里,然后拿起手边的书册认真浏览了起来。
锦绣只觉得暖烘烘的,恍恍惚惚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外边已无嘈杂,一片宁静。
“现在几时?”锦绣问。
“大概亥时了吧。”伏修谨低头看着她的憔悴,忽而想到些什么,问道:“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半梦半醒时见过的星点长河?”
锦绣却是扫兴地摇摇头,“不去了。”她现在浑身乏力,只想在躺着,哪都不想去。
接下来的几日,锦绣的症状未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了。每日稍微吃下一点点干粮,船一颠簸就又恶心得全部吐了出来,再不巧碰上风起云布,更是苦不堪言。
在水上荡漾了三日,船才靠了岸。
伏修谨就近选了一家客栈,决定暂住一晚再出发。
入住后,老仆带着小厮去置办下一段行程需要的马车。而锦绣感觉有气无力,进了房间倒头就睡了,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伏修谨便趁着她熟睡时,转身去找了客栈的掌柜的商量着给她熬了一热粥。
没过多久,房门被叩响,伏修谨就接到了店小二送来的特别熬制的热粥。
“锦绣?”伏修谨坐在床榻边,轻轻按着她的手腕。
锦绣睡眼朦胧,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就问:“要走了吗?”
“还没有,起来喝点粥,好吗?”
“好。”锦绣声音沙哑。
“先喝点水。”伏修谨将茶盏递到锦绣手里,而他自己则是一手端着碗,一手舀出一小勺,放到嘴边轻轻吹着。
锦绣觉得难为情,低着头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你有力气?”伏修谨先试了一口,才送过去,“来,张嘴。”
锦绣红着脸,但吃着吃着,又红了眼眶。
“傻瓜。”伏修谨帮她轻拭着眼泪,见碗已见底,又交代了一声:“刚吃完,一会再睡。”
“我不困了。”许是睡得太久了,又或是吃完这一碗热腾腾的粥,出了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全无睡意。
伏修谨见她恢复了些元气,也松了口气,就陪着她说起了在船上见到的趣事。最后还是有些隐隐担心,“明日出发,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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