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艰辛路[科举]》TXT全集下载_65(2 / 2)

gu903();这是打两巴掌给他一个甜枣吃?

木庄忽略掉谢行俭露出的不相信,继续道,“允之想将你调去都察院却无从下手,这事刚跟你提过。”

“除了允之,还有一人为你的事奔波过。”

谢行俭愣住。

还有人?

木庄百无聊赖的叹息,“要么说你是香饽饽呢,你能去吏部,多亏宋通宋大人,是宋大人非要安排你去吏部。”

谢行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宋宋宋宋大人?”

木庄微微点头,“宋大人没跟你说过?”

谢行俭猛摇头。

木庄掩耳盗铃般的捂住嘴,轻飘飘道,“哎呀,这下坏了,宋大人不与你说,就意味着这事是秘密不能说,坏了坏了……”

毫无忏悔之意的木庄捂着脸,又说了一堆对不起宋通的话。

然并卵,宋通已经被他出卖了。

谢行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言归正传,木庄复又道,“之所以答应允之让你呆在大理寺,是因为大理寺有一事需要你来做,也只有你能做。”

谢行俭顿时来了兴致,大理寺竟然还有事非他不可?

嘿嘿,这帽子给他戴的有点高,不过,他喜欢!

“最近京城读书人之间盛传的考集,是出自你之手吧?”木庄笃定的问。

谢行俭点点头,不知道木庄突然提起这个是为什么?

“本官看了,文采和逻辑俱在,不愧允之和宋大人赏识你。”

木庄笑,“刚才说你不适合大理寺,也是因为你的学识原因,你在同年龄段的书生中,算是样样出色的,唯独有一点,还欠缺点火候。”

谢行俭呼吸一顿,眼睛直直的看着木庄,似乎在无声的问——他到底哪点不好。

木庄轻声道,“你心不狠。”

“书本框的你太紧,人容易偏感性,然而,大理寺不需要心太善良柔软的人。”

“听说宗亲王被斩杀后,你当场就吓的病倒了?”木庄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谢行俭急道,“大人莫是误会了,小人并非吓倒,小人是……”

他是没见过杀人场面,所以才……

谢行俭狡辩过后是麻木的恍惚,说到底,他就是怕,这种怕不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而是对于古代动辄杀人得行为畏惧。

“是什么不重要。”木庄结束这个话题,道,“如今你已经调到大理寺,自然是有你存在的理由。”

“你写书的本领不错,书中内容条理清晰,言简意赅,你这项长处,在大理寺还真的有用武之地。”

谢行俭平复心情,问道,“不知大人让小人做什么?”

“大理寺有一百零八式刑罚,自然对应着一百零八种罪名。”木庄侧开身,将马车暗箱打开,取出里面厚厚的一叠书交给谢行俭。

谢行俭忙伸双手去接,厚重的书压着他胳膊一弯,木庄拍拍书,书页上的灰尘上下飞舞,谢行俭被刺的眼睛一闭,咳嗽起来。

“这些是有关大理寺一百零八式刑罚的书籍,你且回去将它整理整理。”

谢行俭惊讶的张大嘴,无奈车厢里灰尘太多,他只有捂着嘴道,“大人急得用吗?学生不日就要回雁平,怕来不及给大人。”

谢行俭欲哭无泪的看着手中一捧厚厚的书,考功司那薄薄的一张科举卷就要费他半天的功夫,整理手上这书,怕是没个半年时间,他如何能整理的出来。

木庄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道,“你既要回家,那便一并带回家整理吧!”

谢行俭“啊”了一声,这是给他留的暑假作业吗??

“时间上,倒也不是挺急,八月中秋后,皇上要举行祭典,这是自皇上登基以来首次祭天,朝廷各部都在整理部内的文籍,好能拿出崭新的送至祭典大殿摆着,以示各部对祭典的重视。”

谢行俭闻言呆愣。

木庄无辜的道,“你在吏部不是专门整理科举卷吗?难道宋大人没和你说整理这些是干什么的?”

谢行俭艰难的点点头,他还以为考功司让他们整理科举卷,是为了来年乡试和会试出题。

原是他想岔了,他在吏部忙活几个月,竟然只是为了下半年的祭典做准备。

六月十二,谢行俭一行人再次驱车回家,这回车上的竹床被叠了起来,换上了一张书桌,书桌上赫然放着木庄给谢行俭的那一百零八式。

为了防震,谢行俭掏出一笔银子,下血本买了狐狸毛铺在马车上。

王多麦见谢行俭手不离书,不想坐在车厢里打扰到谢行俭,便悄悄的走出车厢来到外边,和居三坐一块。

居三瞥了一眼车内,低低道,“小公子可是在皇宫受了刺激?”

王多麦摇头,“听说是接了新活,上头交代的,他要抓紧完成,表弟不是说他去了大理寺吗,嘿嘿,我觉得呆在大理寺比吏部好。”

“为啥?”居三问,“你知道啥是大理寺,啥是吏部?”

王多麦再次摇头,“三个铜板比两个铜板多,那三个字的官肯定比两个字的大。”

居三笑,“胡说八道,小心小公子骂你。”

王多麦跟着笑,“我开玩笑的,这不是坐车闲得慌嘛,不像表弟他能拿书解闷。”

居三撇撇嘴,“我瞧着小公子看那书并不开心诶。”

里头将两人窃窃私语听得清清楚楚的谢行俭:“……”

他当然不开心!

木庄让他两个月内完成半年的活就算了,竟然还压榨他,要他将一百零八式的刑罚手段细细的写清楚。

举个例子,菹醢。

一种酷刑,把人剁成肉泥,制成肉酱。

本来就一句话完事,木庄不答应。

非要谢行俭将菹醢的过程写详细写,写的越恐怖痛苦最好。

木庄说,他以后在对犯人实施一百零八式前,要先将谢行俭写的介绍读给犯人听,好叫犯人闻之色变,早早交代犯罪,省的多此一举遭受折磨。

谢行俭气的想摔笔,这种精神折磨,也就木庄这种“佛口蛇心”的人想的出来。

呵,犯人是不用遭受折磨,他这个细细写一百零八式的人就轻松了?

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睁眼是在想如何用文字描绘菹醢的实施过程,闭眼脑中就在想肉辟又该如何形容。

木庄不愧有笑面虎的称号,看着清清爽爽三好年轻人一个,怎么就忍心给他这个还未及冠的孩子,布置这么恶心的“假期作业”?

作者有话要说:肉辟:古代墨、劓、剕、宫、大辟等肉刑的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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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马车照样要经过煌盘郡,煌盘郡似乎才下过雨,路面湿湿的,来到之前那座小山腰时,谢行俭让居三将马车叫停。

他这回没有下车,只掀开窗帘朝着小山腰远远望了一眼。

小山腰上的荆棘早已被砍光,湿漉漉的空气中再也听不到那种瘆人肌骨的惨叫声,裸露出来的地表上立了一块块小墓碑。

临出京前,宋大人说煌盘郡已经更换了郡守,新上任的郡守在这紧要关头,定会为那些枉死的奴仆做些什么。

谢行俭眯着眼从墓碑上移开视线,轻声唤居三驾车离开。

途径煌盘郡城时,那个守在郡守衙门口的乞丐还在,拄着一根竹棍,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在来往的马车间打转,见到谢行俭的马车过来时,乞丐眼睛一亮,忙跑过去。

“小兄弟果真来了!”

乞丐兴奋道,“小兄弟真是神人,才几日的功夫,郡守大人就换了一个,就连刘家庄的人都被关了起来。”

谢行俭笑而不语,乞丐照样龇着大黄牙,嘿嘿道,“如今的郡守大人真真是不得了,才上任一天就带着官爷四处看。”

谢行俭看一百零八式看的心烦意乱,眼下乞丐说着新奇事,他倒是闲下功夫听了一耳朵。

乞丐见谢行俭愿意听,就跟着慢悠悠的马车后头边跑边说。

“郡守大人说朝廷划了银子,咱们煌盘郡不日要凿挖水渠。”

居三在谢行俭的示意下,将马车赶的很慢。

谢行俭倚靠在车壁窗前,神态轻松,“你们郡守大人有心了,煌盘郡三面环山,若能将山上的水路开出来,日后定不会再出现夏旱。”

乞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谢行俭的马车很快就出了城,之后一路往南都很顺畅,来到平阳郡时,已经过去十日有余了。

因着急回林水村看爹娘家人,谢行俭路过县学时没下车,让居三直接将马车赶进了林水村。

因居三是生面孔,又架着罕见的马车过来,一进村就被村口乘凉的人呼啦啦的围住,问他是哪里人,来林水村干啥,找谁等等。

居三的口音偏京腔,咬字喜欢卷舌,热情的回答了一串话后,林水村真正听懂的却没几个。

一堆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个不停,好在睡着的谢行俭和王多麦适时醒了过来。

谢行俭睁开惺忪的双眼,入耳的就是熟悉的乡土话,他立马来了精神,转身跳下马车。

谢行俭在京城呆了半年,个头拔高了不少,之前微微泛黄的肌肤经过一个寒冬的保养,如今看上去格外白皙,与这些日日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农家人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啊,这人是小宝秀才哎!”

之前去谢家喊谢长义出来搬东西的妇人怼着谢行俭的脸看了好几遍,忽而跳起脚来尖叫。

一石惊起千层浪。

刚才见谢行俭走过来还小心翼翼的村民立马将谢行俭围住,嘘寒问暖。

“小宝秀才,这大热天的,你咋回来了?京城离咱村远不远啊,坐车要几天啊?”

一提车,有人羡慕的用手摸摸马头,马儿一惊,鼻头嗤出一口粗气,吓的那人往旁边一跳。

“这马车是小宝秀才买的?”

谢行俭笑着回应,说京城离林水村得有千里之隔呢,坐马车赶的快要十来天,又说马车是他在京城买的。

“哟,县里现在一辆牛车都要花三十个银子,这马车是稀罕东西,比牛车要贵吧?”

谢行俭点点头,“不是顶贵,京城马车多,几乎家家都有。”

妇人瞪大了眼睛,还想拉着谢行俭说话,这时闻讯赶来的谢行孝一把将谢行俭从妇人堆里拉出来。

兄弟俩一见面,亲热的喊了一通,回家的路上,谢行孝激动的说个不停。

“娘生了老三,是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知道谢行俭关心娘的安危,谢行孝忙补上一句,“娘如今好的很,刚开始娘气色不太顺,好在爹请的大夫靠谱,给娘扎了几针,这几日有老母鸡吊汤喝,人都已经能下地了。”

谢行俭闻言心里舒坦,又问爹和侄子侄女的情况。

谢行孝开铺子久了,嘴皮子贼溜,三言两语就将家里的情况和谢行俭交代清楚。

见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谢行俭这才笑开。

待谢行俭进了院子,谢长义率先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父子俩才说了一会话,屋内抱着老三的王氏就坐不住了。

小孩子还未满三个月,吹不得风,杨氏便将老三接过手,让王氏出去见谢行俭。

王氏一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笑吟吟的与当家的正说话的儿子,立马双眼泛红。

谢行俭忙笑着迎上来,任由王氏前前后后的打量。

“小宝长高了,皮子也白了……”王氏看一眼说一句,手揪揪谢行俭的衣裳,忍着泪,笑道,“瞧瞧这衣裳还是我去年给你做的,如今穿着都露出一大截手臂,小了,回头你身上这件换下来,娘给你新做了好几件。”

谢行俭哎了一声,母子俩温情了一会儿后,王氏就领着谢行俭进屋去看快三个月大的老三。

老三静静的趴在杨氏怀里,见谢行俭进来,老三胖乎乎的小脸还扭着头看了一眼谢行俭,不过也就一眼,随后黑而清亮的眼珠子就转向后头的王氏身上。

王氏心知老三饿了,颠着老三去了里间喂奶。

院子里,居三将马车停靠好,几个乡亲帮着将车上的行李搬进屋内,和谢行俭说了几句话后,大家就都散开回家了。

王氏奶睡老三后,就出来问谢行俭中饭吃了没,又拉过王多麦左看右看,见王多麦个头也拔高了不少,便笑道,“你表弟来信不是说六月初就从京城过来嘛,你爹娘听到信儿,估摸着你半个月就能回家,谁知我跟你娘等了十几天,也没见你们回来,可把你娘急坏了,等会麦哥儿你在这吃了饭后,赶紧回家一趟。”

王多麦点头,王氏又看向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居三,谢行俭解释居三是他京城的朋友,因为他买的房子偏僻,加之京城地大,出行最好都要配一辆马车,居三对京城熟悉,且他赶车的技术好,因而留在他身边干活。

谢行俭没有说在京城因为有居三守在他身旁,所以那些疯狂的读书人才不会追着他跑。

但这事嘛,他不好说出口,毕竟他被一群大男人在马路上追的跑,听得就不是件光彩的事。

王氏心思停在别处,她偷偷瞥了眼居三健壮的胳膊,低声询问居三长的那般有劲怎么沦落到当车夫的。

谢行俭这点没瞒着,便将居三难民身份和他娘说了。

王氏自从生了老三后,心思格外的细腻柔软,听不得什么惨事,见居三身世凄惨,当天居三本着自己是外人的缘故,只吃了两碗饭便放下碗筷。

谁料,王氏见状忙拉着居三的碗,说要帮居三盛饭,居三被王氏的一番热情吓到了,又连着吃了三碗饭,直到居三打饱嗝摆手说吃不下了,王氏才罢休。

饭毕,一家子端着板凳围坐在院子里,听谢行俭讲京城里发生的事。

夜晚林水村气温凉爽,微风习习,谢行俭清亮的嗓子在此起彼伏的虫鸟鸣叫声里格外的清晰,他挑了几件好玩的事说了说,中间时不时穿插着谢家人好奇的问话。

“京城到处都是官么?”杨氏细声问道,“我瞧着咱们县里最大的就是县老爷,那京城呢,这样的县老爷多么?”

谢行俭笑,“大嫂,京城每隔两三家,就有一家是做官的,县令算不得什么,小官而已,去了京城给别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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