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上的故事》TXT全集下载_8(2 / 2)

于是二位纷纷收回长腿,回了试衣间换衣服。胡冰一进这种私密空间就老想干点坏事,他飞速的从背后抱着张焱,然后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看门,“你腿最长了,让我亲一口。”

张焱歪头躲开,“不行,等我先亲你的时候。”

胡冰挑眉松开手:“也行,反正等你睡着了,我可以偷偷亲个够。”

张焱:“……“

什么人哪这是。

两个人换好衣服后,张焱十分大度的去收银台付钱,胡冰突然觉得这身衣服值钱起来,这不就相当于张焱送给他的礼物吗?

他乐呵呵的接过服务员手里包好的衣服,转身问回来的人:“接下来去哪逛?”

“瞎逛,反正哪哪都很热闹。”

临近过年,摆摊的突然多了起来,走到哪都有摆摊聚集成群的小贩,然后在城管过来抓人之前,飞快的收拾东西狂奔,大街上每天都在上演“秒速100米”。

胡冰他们出了世纪广场恰好看到这一幕,胡冰不无遗憾的说:“本来还想买根糖葫芦填嘴的,这一出门已经飞远了。”

张焱捏着下巴眯着眼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商机。”

胡冰看这人的表情,直觉绝没好事,于是问:“你想干嘛?”

张焱:“做冰糖葫芦出来卖。”

“……”

胡冰心想你是卖东西呢还是卖脸呢?当然他要是这么说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以张焱的个性说不定会越来劲——那得招来多少小姑娘啊,还不把这个白孔雀乐坏了!

于是斟酌片刻改口道:“这么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

张焱觉得有道理,恍然大悟似的看着他,“是哈。”

“嗯”,胡冰一脸真诚的点头,“我今晚上研究研究,我保证等你下班回来就能吃上冰糖葫芦。”

张焱笑问:“你的保证值多少钱?”

胡冰:“很~多钱。”

结果等张焱下班回来,茶几上确实有好几串的糖葫芦,只是锅里多了一锅山楂罐头,也不知道得吃到何年何月。

胡冰睡得很死,张焱合眼之前,在他的额角轻轻亲了一下,这才安心睡去。合眼没多久,又觉得哪里不舒服,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干脆把一条腿加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身上。

转眼间,大年夜就到了。

年三十这天,两个人起得特别早,早的张焱都没空收拾自己的头发,于是把胡冰送给他的帽子拿出来扣在了头上。

两个人赶着最早的早市去买了五斤排骨,这还是张焱提醒他的。张焱说过年哪有不吃肉的?于是两个人为了吃肉狠心牺牲了睡眠。

逛着逛着又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蔬菜和零食。想着年三十应该贴对联,前几天净顾着买衣服买吃的了,于是又买了几幅窗花和对联,外加一卷胶带。还要包饺子,又买了一根擀面杖。

胡冰没当过家,张焱一直胡乱过日子,两个人一时手忙脚乱,更别说讲究什么规矩和风俗了。

早市上人很多,当然以老头老太太居多,胡冰突然觉得一大早起来逛早市的生活还挺居家的。他突然对毕业后的生活有了点向往,想着到时候天天来逛早市,然后晚上下班再一起去逛晚市。

啧,别提有多美了!

夏天的时候穿着大裤衩趿的人字拖逛早市……

不过,胡冰看了眼身边的人,感觉这货打死也不会趿着人字拖穿着大裤衩出门的,他连睡衣都比别人花哨:要纯棉的而不是涤纶的,要套头的而不是系扣的,裤子不能太肥,要不然老往上溜,还一定要有口袋,要不然手没地儿放。最重要的是,款式一定要好看!

还趿着人字拖逛早市,他能把早市当成T台走。

胡冰强行压下自己“趿着人字拖逛早市”的幻想,问:“咱还要买点什么?”

张焱想了想,说:“那就先回去补一觉吧,晚上还要熬夜过年呢。”

胡冰换了一下拿东西的手,“走,回家”。

于是两个人跟着一群大爷大妈挤早班公交。

人家年三十都很忙,忙着准备祭祀,准备吃食,挨家挨户给亲戚朋友送礼,胡冰和张焱只给自己爸妈打了个电话,然后躺床上补觉去了。

他们只需要准备精力,迎接晚上12点的钟声。

一直到中午时刻,才起来贴了窗花和对联,然后看着菜谱把排骨炖上。一边炖着一边想起来过年好像还要大扫除。总算给自己找了点事干,一人一块抹布看见哪儿抹哪儿。说是打扫卫生,嬉闹的成分比较多。

及至下午四五点,才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年夜饭,厨房里锅碗瓢盆乒乓乱响,好几次差点“碎碎平安”。

张焱无比赞叹的看了一眼茶几上两个人一晚上的成果:西红柿炒鸡蛋、黄瓜炒鸡蛋、西葫芦炒鸡蛋、紫菜蛋花汤、凉拌皮蛋肠……

就连好不容易包好的饺子都是韭菜鸡蛋馅儿的。

张焱感觉这么吃下去,胆固醇非飙升不可,于是挠着头问厨房里的人:“你会做除了炒鸡蛋以外的东西吗?”

胡冰一边刷锅一边说:“会,把昨天买的腊肠上锅蒸一下直接切了。”

张焱:“……”

胡冰把锅碗瓢盆放好,转过身擦干净手,凑近问:“你还想吃什么?我还会做辣椒炒白菜,辣椒炒豆芽,辣椒炒肉——但是咱没买肉,还有辣椒炒鸡蛋。我主要是怕你伤了嗓子所以都没炒。”

张焱:“……”

“干脆辣椒炒你得了。”

胡冰扑过去,“来来来,给你吃给你吃,你随便吃。”

“别闹”,张焱笑骂着推了他一下,“一会不是说要去看烟火表演?”

“嗯。”

“回来给你礼物。”

“什么礼物?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就知道了。”

“年夜饭”的意思大概可以拆解为:一夜做的饭可以吃一年。两个人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总共也没吃几口,就迫不及待的飞奔到人民广场放烟花了。没办法,楼下小孩声音太欢快,天上烟火太绚烂,而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太无聊。

张焱换上了那一身“露腰”的孔雀白,大晚上的根本不用怕找不到他,他也不怕吓着别人。还好卫城的路灯好,是人是鬼还是很容易分清楚的。

人民广场上人很多,卫城很多小区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于是带孩子的年轻夫妇、揣着压岁钱到处浪的少年少女和这些忙碌了一年出来潇洒的年轻人,全都聚齐在这里。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会在这里瞬间成为侃侃而谈的伙伴,12点以后又重新归为陌生人。

胡冰提着一袋子的烟花和张焱来到这里,嘴里嘱咐道:“别到处跑,别乱撩骚。”

张焱嗔怪道:“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他话刚落下,就有三个看着十三四岁的女生跑过来:“两位帅哥,留个电话呗!”

张焱抄着口袋彬彬有礼的说:“对不起,未成年保护法听过没?咱们等级不同,我太吃亏了。”

胡冰:“……”

不知道小姑娘听懂没,反正他听懂了。

越过小姑娘以后,胡冰阴阳怪气的说:“哟,未成年哎,可惜了哎。”

张焱:“就算成年我也有办法打发走,不管男女。”

胡冰差点接口:我信你个鬼。但是一想,张焱还真就光嘴上功夫,没真乱搞过。岂止是没乱搞过,他对感情谨慎到自己都唏嘘,要不然也不用费功夫追他了。

这么一想胡冰心里就安慰多了,至少这个人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是只有自己知道的。

初吻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即便是大年夜依然有出来赚钱的。人民广场入口处已经摆满了小贩,大年三十城管都放假回家了,也不用怕有人抓。

人民广场上到处有人放烟火,三五人很容易聚集成群,几个人围着一个空地放,互相欣赏对方的烟花,小孩子们则跳着脚争论谁的烟花更好看。

张焱插在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之间,“我的烟花最好看”,说着伸手去扯胡冰手里的大红塑料袋,拿出最大的那一个放在最中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引线。

胡冰觉得如果自己想跟他过下去,应该适应一下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他很勇敢的挤到了张焱身后充当一个人形的挂钩。

但是张焱不是吹的,他的确实是最好看的——他娘的当然是最好看的,个头都没法比,一个像小拇指,一个有海碗那么大。

小姑娘们都乐坏了,看着飞上天的花火拍手叫好,胡冰发现张焱当孩子王也挺有天分的。

烟花的款式各式各样,一簇簇的飞上天,地上也是五彩缤纷百花争艳,感觉比12点的烟火表演热闹好看多了。

上百块钱的东西经不起一顿造,没多久沉甸甸的手就空了。

十一点左右,人群开始涌动,叫嚷着现场正在布置烟花,散成一堆的人群开始聚集在广场中央。偌大的广场瞬间变得摩肩擦踵,胡冰下意识的勾着张焱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越是接近十二点,越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来,不少摄影爱好者来凑热闹,时不时就被闪光灯晃一下眼。

终于,钟塔大楼敲响了跨年的钟声,人群开始尖叫着欢呼,胡冰把张焱环在身前,凑在他耳边悄声说:“宝贝,希望以后的每个新年都能和你一起度过。”

张焱回头深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吻了一下勾在自己腰间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

第一簇烟花响起,整个广场的天空瞬间被照亮,花束散落而下,在将散未散之时第二簇烟花升上天空,一簇接一簇,目不暇接,站在中间的人像是被包围进另一个国度。

果然,政府才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胡冰追着张焱进了楼道,然后在掏钥匙开门时距离被拉空。

胡冰从背后抱着他说:“你不是说等你亲我的时候我就可以亲你了吗?跑什么?”

张焱抓着那双冻得冰凉的手,“能不能让我先开门?你是想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吗?”

“那又怎样?我又没伤天害理,他还能抓了我不成?”胡冰说这话是纯属下意识的,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么说才不会把人惹毛了,具体里面含了多少真心,他还真没细算过。

张焱捂了捂那双手过了一会才说:“进去就让你亲。”

胡冰赶紧拿过他手中的钥匙连开了两道门,进去后又极为理智的连锁了两道门,转身把人压在门后。

黑夜里他那浅棕色的瞳孔尤为明亮,胡冰先是试探着蹭了蹭鼻尖,然后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柔软的嘴唇,见人没有躲,这才稚拙的把双唇重新敷上去。

玻璃窗被五彩的烟花点缀成一片,四面八方传来爆竹声,小区的广场上还能听到孩童的欢呼,不时有人趴在窗户上感叹欢呼几句,而狭小的客厅里只有月色的余韵和两个热情拥吻的少年。

没一会两个人都有些缺氧,呼吸粗重不稳,腿也有点飘,手臂发软,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只有贴在一起的两颗心脏在欢快的跃动。

胡冰不得不放开他,靠在他颈窝里缓了缓,好一会才低喃呓语:“这是你今晚要给我的礼物吗?”

张焱说:“不是。”

“嗯?”

“你起来我去给你拿。”

“让我先靠一会……你好香啊。”

张焱差点习惯性调侃:汰渍洗衣粉。但是他觉得这句话实在太扫兴,太破坏气氛了,说出来胡冰可能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于是忍下去了。

当张焱从橱柜里掏出那个小木盒并且拿出一枚戒指给他戴上的时候,胡冰感觉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矜持瞬间被一场名叫“荷尔蒙”的洪水冲走了。

——那是一枚精致的黑檀木雕戒指,戒指通身漆黑被打磨的很光滑,仔细看能看出木头纹理,中间嵌了一根金线。

胡冰突然喃喃道:“我想干点坏事行不行?”没等张焱问“什么坏事”,他就自觉补充道:“我想睡你。”

张焱:“……”

胡冰抬眼认真的看着他:“可以吗?”

张焱伸出手:“你把东西还给我。”

胡冰一躲闪,“摸一下也行,就一下。”

“我信你个鬼,把东西还给我”,张焱说着就要去抢。

胡冰顺势把人抱在怀里带上床,“宝贝我爱你,么!”

胡冰亲完起身拿出木盒里的另一枚戒指,和自己手上带的一模一样,只是内圈刻的字母不一样,胡冰的内圈刻着“ZY”,“Z”的腰身上多了一个点,而张焱那枚刻了“HB”。胡冰正打算给他戴上,张焱止住了,“我平时弹吉他可能会磨损,盒底有编织绳,挂脖子上吧。”

胡冰犹豫了一会:“今晚先带上,等你开工了我再给你挂脖子上。”

一边戴他还一边叨叨:“什么时候偷偷雕刻的,我天天在家都没发现。”

“趁你睡着的时候”,张焱笑着说。

胡冰一直知道张焱是那种外在浪荡内在重情的人,可从未亲自体会过他是这么一个细致重情的人。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的打扰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份端起了就放不下,现在也不能放下的担子。

他捏着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嘴角,和刚刚那个激烈稚拙的吻不同,这个吻是无比轻柔的。

胡冰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一张俊脸,张焱真是不管是气质打扮还是身材长相,都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人。这么一个人,竟然还那么重感情,又那么巧的偏让他给遇上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拯救过佛祖。

胡冰用食指划了一下他的鼻梁,“太晚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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