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看到自己二十多年前的照片,男人才真的明白过来,老太太说的像,是真的像。
可是为什么这个软软,跟自己这么像?不应该啊。
上次的亲子鉴定,结果明明显示软软不是他的了。
而且,他只用过温时初的身体。
“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像?你自己的儿子不跟你像难道跟我这个老太婆像?还是跟隔壁老王长得像?”
祁老太太浑浊的眼底饱经沧桑,仿佛懂了什么。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正好趁着现在,想说的就赶紧说明白,别难为我这个老人家。”
老太太坐到床边,拉拉软软的手:“软软,跟太奶奶去吃点早饭,太奶奶给你蟹子味的小笼包吃,你的爸爸们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唔……”软软哼唧着,不想离开温时初身边,可小肚子却呱呱叫了起来。
“肚子饿了?那就去吧。”温时初摸摸小家伙的脑门,他现在确实有些问题要问祁骁。
“吃完窝还能回来吗?”软软奶声奶气地问。
“当然回来了,来跟太奶奶走,我的小心肝。”太奶奶叫病房外的女佣,女佣抱走了软软。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的瞬间,整间病房,顷刻间变得寂静无声。
“祁骁。”(“温时初。”)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温时初唇色干到起皮,蝶翅般的眸子微微颤抖,不再说话,静静等着祁骁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会再带软软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换一家医院。”
温时初的目光空濛,病弱的脸色没有丝毫起伏。
“祁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之前要偷偷跟软软做亲子鉴定?你应该知道的,我是被人……,之后才有了软软。四年前,我们根本就没有Z过。”
祁骁倚在窗台边,冷眸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四年前,你在伦敦的一家低下酒吧里被人下了药,我及时把你救出来了,然后,我们发生了关系。”
男人声音磁哑:“谁知道你不自爱,回去跟人乱搞,还玩什么4p游戏。”
“咳……哈,哈哈哈哈……”
温时初双手攥着被单,虚弱的身板伴随着从胸腔深处发出的笑声,抖得厉害。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一直以为我被……”青年欲言又止,脸上张扬的笑容一瞬间化解在泪眼朦胧中。
抬头,祁骁正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
“你发什么神经?”祁骁不解。
温时初擦了擦眼泪,四年里所有的酸甜苦辣在这一瞬间被压缩成团,最后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命运玩弄了。
“没什么。”温时初摇摇头。
“你先好好养身体,一切等我跟软软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再说。”祁骁看了眼表。
现在温时初醒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守着,周宁的账,他要好好算算。
“祁骁,如果我告诉你,我回国之后没有被人轮过,你会信吗?”温时初看着门口的祁骁。
祁骁目光投向温时初,深邃冰冷的瞳孔里,浅霾微散。
“你们学校的论坛截图,我看过。”祁骁说。
尽管男人没有明说相信还是不相信,但这句话的意思,温时初懂。
意思就是:我已经看过你跟好几个男人厮混的照片了,所以你也别问我信不信,你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可是,照片可以P,论坛发帖子也只需要注册账号而已,那时候他孤身一人,又刚怀了宝宝,整天被学校领导接二连三地狂轰乱炸,根本分身乏术,无法为自己辩解。
而时隔多年,往事早已像标本一样印刻在了过去,再也无从证明。
“我知道了,你不相信我。”
“等软软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些事我可以跟你算了。”祁骁坐着轮椅,出了病房,“待会儿江冥会送早点过来。”
身后的青年没有回应,祁骁并未多想,转动轮椅消失在医院繁忙的长廊间。
温时初坐在床间,眸光看向了窗外的远方。
算了,和相信他是清白的,是不一样的两件事。
“怎么能算了呢?”温时初笑了笑,外面婆娑枝叶的影子落在眼底:“你跟那些人一样,根本不信我。”
“而且,你连软软都不信。”
明明已经看到照片了,却还是要搞什么亲子鉴定,羞辱他一次不够,还要继续践踏他的尊严。
跟那些人一样,宁愿相信他是脏的,是贱的,却不信一切都是别人造谣的。
说什么‘以前的事就算了’,好像是给了他莫大的恩赐一样。
病房里短暂的宁静,直至江冥过来时才被打破。
江冥放下东西就走了。
温时初发了片刻呆,想起什么,将江冥买的小笼包和养生粥吃了个一干二净。
软软跟祁老太太吃完蟹黄包之后就回来了。
老太太叮嘱了温时初几句,要他跟祁骁好好过日子,选个日期结婚,温时初没说话,只是勉强笑笑,目送着老太太离开。
温时初在医院呆了两天,两天里,和软软吃住在医院,偶尔祁骁也会过来。
第三天下午,温时初发现自己差不多能下床了。
“软软,我们回家好不好?”温时初拾掇好衣服下床。
“回家吗?回哪个家?窝不要看到那个大灰狼蜀黍。”软软歪着脑袋。
那栋大别墅里的家,虽然漂亮华丽,但是那个坏蜀黍很坏,又冷酷,软软很害怕,不喜欢他。
“回我们自己的家。”
“好鸭好鸭。”软软眼睛亮晶晶,点头点得想小鸡啄米。
这个点,别墅的赵阿姨还没来,温时初快速收拾好别墅里的东西,带着软软回到了旧阔别已久的小破房子。
小破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打扫了,门前结了蜘蛛网,进屋地板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因为小腹还时而刺痛,温时初简单收拾了下,把床铺好,带着抱着小家伙坐到床边。
想起那天在幼儿园听到的那首儿歌,对软软说:“软儿,爸比教你唱歌好不好?”
软软很喜欢唱歌,拍手叫好。
“早安瞄晚安瞄午安瞄,瞄,瞄……”
软软跟着哼:“早晚瞄晚安瞄,瞄瞄?瞄瞄瞄!”
温时初被逗乐了,又重复了几遍,软软跟着后面哼。小小的房子里,断断续续传来父子俩有些跑调的歌声。傍晚,温时初正在做晚饭,收到了祁骁的微信消息。
【人去哪了?】
作者有话说
蠢作者:呵,你现在才知道找老婆?你老婆已经跑了。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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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软软是您亲生的
温时初当做没看见,继续做饭。
今晚温时初熬了玉米鲜虾粥,入口即化的米粥与虾肉充分融合,口感中带着淡淡的玉米甜,软软吃着吃着,傻傻的一只崽竟然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粥太烫,烫到小嘴巴了吗?”温时初吓得捧起软软的脸,对着小家伙嘴巴吹冷气。
水晶般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软软忽然抱住温时初的胳膊:
“爸比你做的饭好好次,他们说你不要窝了,窝……窝还以为再也吃不到了,呜呜呜呜窝以后再也不挑食了。”
温时初喉咙酸涩,呼之欲出的话被堵在声腔里出不去,最后只能用自己不太宽厚的怀抱,紧紧抱住软软。
“小傻瓜,爸比不是跟你保证过吗,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的,你就是爸比的一切。”
“那,拉钩钩。”软软的鼻涕流出来了。
“好。”
温时初跟崽子吃完饭,看完电视,晚上哄完崽睡觉后,晚上十一点睡觉前,温时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祁骁的讯息。
青年看着祁骁发来的一长溜微信消息,编辑了一段文字,点击发送。
然后点开祁骁的头像,拉黑处理。
祁骁自从发现温时初在医院消失后,便隐隐发现不对劲。
祁骁处理完公司事务,急忙回到别墅。
别墅里,温时初的衣物都没有了,软软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拨打温时初的电话,对面虽然通了,却一直都没有接。
漫长的等待,桌子上赵阿姨摆好的饭菜,早已人走饭凉。
最后祁骁还是没憋住,发了微信消息询问。
可回应他,还是温时初的无视和无言。
祁骁本想去温时初以前住的小破出租屋看看,可双腿的辅助器送去检修了,他现在坐在轮椅上,根本无法驾车。
而且男人也不想叫第二个人掺和进来,包括江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墙上的巴洛克式钟表,显示已经快到午夜0点。
叮咚。
—声细微的声响倏地响了。
祁骁几乎是瞬间从浅睡中苏醒,下意识地去拿手机。
可手机拿到手里,祁骁回了神,又很嫌弃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等一个人的消息等到睡着,又因为消息声忽然惊醒,甚至想在醒来的第一秒就想看到对方回了什么,男人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这么卑微。
于是,晾了温时初足足有半个小时,祁骁才慢条斯理地解开屏锁,点开与温时初的聊天框。
【祁总,我用也被你用过三次了,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您也该换换口味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如果您觉得心有不甘,又想封杀我,那您大可以继续,我温时初,不靠演戏,也能活下去。】
房间里,原本安详的气息陡然被冰冷冻结,一股强大的气场在空间里悄然横生,任何微生物都瞬灭于无形之中。
“温时初!!!”祁骁气炸了,当即拨了微信电话回来去。
〔软软的小初爸爸〕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你什么意思?!拉黑老子??”
祁骁气红了眼,一连发了五六条质问,然而发出去后,回复男人也只有微信官方的五六个红色感叹号。
“温时初,算你有种!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退出《秦汉明月》剧组,让你跟那个闻秦一样,没有好下场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江冥打来的。
祁骁气不打一处来,正愁没人发泄,嘴角抽搐,眼底泛着阴光,接通了电话。
之前祁骁叫江冥再去做一份自己和软软的亲子鉴定,现在过去三天,鉴定结果出来了,江冥正打算告诉祁骁鉴定结果,可是他还一句话没说呢,电话那头的祁骁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
祁骁一连骂了一个钟头,停下来喝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咳……咳咳!祁总您消消气哈。”
江冥早就习惯了被祁骁炮雨连珠似地怒那么久了,所以江冥跟往常一样,把手机开扩音后,用另一个手机玩了两把吃鸡压压惊。
“你到底有什么事?”祁骁声音低沉。
“祁总,就是……那个,您三天前让属下测的亲子鉴定出来了,我这次特意换了家医院,然后结果发现,
软软是您亲生的。”
“果然。”祁骁深眉紧蹙。
“祁总,您知道什么了?”江冥一头雾水。
“江冥,你上次去上一家医院测亲子鉴定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人吗?”
“上次?就是鉴定软软不是您的孩子那次?”江冥想了想:“上次我在医院遇到了周宁。”
江冥特意省去了’少爷'二字。
这两天,祁骁用非正常手段,把周宁频繁送上热搜,都是一些不好的新闻。
有周宁插足别人婚姻的、有周宁杂志封面抄袭外国大咖的、还有周宁正在拍的剧涉嫌洗黑钱的……
尽管都是一些谣言,但网民们看得乐呵,能起到抹黑作用,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周宁本身就有周家作后盾,所以这些黑料大多出来没几天就被压了下去。但尽管如此,周宁本身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困扰。
“属下明天就去查!”江冥不敢怠慢。
虽然说上次在医院里,周宁并没有接触到他手里的毛发,但是并不能保证周宁没有做手脚。
清晨,阳光透着晨露,折射出七彩炫光,温时初做完早饭,给幼儿园的白老师打了电话。
“嗯,软软已经回来,谢谢白老师的关心。”
“你问软软什么时候能回学校?”温时初看了眼床榻上睡得正沉的软软。
昨天夜里,小家伙忽然全身发抖,抱着头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直至温时初强行把他摇醒了,小崽子还哭得一抽一抽的,吓得躲进温时初的怀里。
青年不知道小家伙丢掉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经历。
在孤儿院里,每一个孩子都会提醒他说:你是孤儿,你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再等等吧,软软现在还没恢复好,等我跟软软沟通好了,我再送软软去幼儿园。”
挂了电话,温时初一个转身的功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腿部传来一个软乎乎的力度。
软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抓着温时初的大腿裤子,打着哈欠。
“软儿,刚刚是幼儿园的白老师,她问你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窝……窝不想去上学。”软软眼里闪烁着怯懦。
“那我们晚几天再去。”
软软小嘴巴揪着,很委屈,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