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炭治郎踏着轻巧的步伐走出住了他待了整整一年的房间。
路上的教徒们向他问好,他一一轻快地回复。顺着鼻尖的味道,他径直走向气息最为浓郁的房间。
然后停驻在门口。
门内是狂热的教徒嘶吼的话:“求求您,求求您赐予我极乐!我只想要永远的快乐,让我与您融为一体吧教主,求求您带着我走向幸福吧!痛苦也必然是一种恩赐,我会永生永世铭记您的名!”
童磨笑着接话,炭治郎听见他晃折扇的声音,想象得到对方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是的。我会赐予你极乐。你将会永远地快乐下去。”
而后是血液的汩汩流动声。铁锈的味道蔓延出来。
炭治郎站在门口思量了片刻。
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正确的?
他们走向的是虚假的幸福,还是真实的幸福?
年幼的孩子内心充满了困惑。
富冈义勇紧紧握住刀把:“他该不会是想……”走进去吧?!
炭治郎,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但是很快,炭治郎笑着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说:“鬼怪吃人……这也该是自然的道理。”
这话倒像是一句自嘲。
与他相处不多时日的几位柱知道这是个怎样诚实的孩子。他不会说谎。他不对任何人撒下谎言。
他笔直地向自己的方向前行。
小小的男孩向前再踏出一步,身影在空气中消融。
童磨猛地转过头,他微动扇子,门刷的一下打开!外面的空气扬进来,细微的非人味道随之扩散。童磨怅然若失:“……炭治郎?”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空成一片。童磨明白:自己一定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珍宝。
他舍下那个教徒,飞快地向自己的住所奔去。
这是他第一次将信徒的心愿滞后处理。
。
炭治郎走在郁郁葱葱的山里。
他有些百无聊赖,不知道做什么。光脉会指引他走向该去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里。
“话说回来,我到底姓什么呢?”炭治郎撑着脸,他现在情绪很低落。
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丢掉了认识很久的人。这种事情总是令人难过的。
好想回家啊。
可是他一时之间的确不知道怎么面对童磨啊。
吃人的鬼怪。
他以前也是人类。人类肯定是有自己的家的……他有家吗?
炭治郎有些困惑。关于家的回忆记忆中只剩下童磨的两三句笑言,简单的教导,以及他所告诫的那些道理。
童磨是个会说谎的家伙,他见到童磨那一刻就闻到了对方身上谎言的气息了。
但是他身上却也带着值得信赖的感觉。
炭治郎蹲下来,半晌,他小声问道:“既然你们一直跟着我,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姓氏呢?写在地上就可以啦。”
炼狱杏寿郎挑了挑眉,他将剑作笔,想在地上运字,还没等到他写出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灶门炭治郎?!你怎么在这??”
炭治郎站起来,他扶起头上属于万世极乐教的帽子,有些迷茫地回复道:“啊?”
粉色头发的男人拨开树枝,抿着唇看他,这人咬牙切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炭治郎:???
男孩子很有礼貌地冲着他露出一个稍带困扰的笑容:“那个,请问你是?”
男人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突然泄气:“……猗窝座。”
“猗窝座先生!”炭治郎的眼睛亮晶晶,“你认识我吗?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吧!”
“……别露出和那谁一样的笑容,也别用他那副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恶心死了。”猗窝座把他拎起来,然后揣手上让男孩子坐好,“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姑且还是跟我走一趟吧。这次可不会让你跑掉了啊……等等,你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炭治郎乖巧脸:0v0?
猗窝座嫌弃地转过头:“把你放在这里你估计一会就跑了。别用这蠢样子看着我。你每次跑得比谁都快。”
“总之,”他下决定,“我手头上没有大人的血,到无限城之后我会亲自讨要再把你转换的。”
炭治郎:?
“对不起哦。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唉……”
“没听懂也没关系。”猗窝座笑着说,“一切都有重来的机会?呵,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我可从不会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啊!我真的疯狂卡文啊!捶桌
第41章
炼狱杏寿郎抱着手,问身后的两位同事:“你们追踪的鬼是他吗?”
“不是。”富冈义勇和蝴蝶忍对视一眼,富冈义勇先开的口:“是下弦一。”
“下弦一哪去了?”
“跟丢了。”
“……”情况更加错综复杂,炼狱杏寿郎心烦意乱,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烦扰,说:“也就只能先跟着那个叫猗窝座的人了。”
猗窝座的速度非常快,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窜出长长一段距离。炭治郎坐在他怀中睁着眼睛好奇地向两边看。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在空中飞驰的感觉!0v0
感觉到怀中的动静,猗窝座皱着眉换了个姿势,在炭治郎不解地望向他时,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风大,你承受不了。”
炭治郎继续扶着自己的帽子:“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无限城。”
孩子握在自己的怀中刚刚好,但这帽子着实是多余的很。猗窝座嫌弃地皱了皱眉。话说回来,这不是童磨那家伙的帽子吗?!迎着猛烈的风,他一个挽手将帽子抓住,而后往后面一甩,那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
“为什么要丢掉它呢?”孩童抬起头去看他,用柔软的双手触碰他的衣服。他的眸子清澈,里面的情绪能一眼见底。
从眼睛上就能看出来……他一定是个单纯的孩子。
单纯的人心无旁骛,能够更加专心致志地追寻什么。
他为什么不去追回那帽子?他身上萦绕着都是童磨的气息啊,他必然是跟童磨相处了很久。可炭治郎为什么给人一种不在乎的感觉?
“炭治郎。”猗窝座困扰地皱起眉,“我仍然对你感到好奇。你到底在乎什么呢?”
炭治郎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等我找到答案后我会告诉你的,但至少此时此刻,我是在乎你的呀。”
他的态度总是如此认真。你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真诚以外的字眼。
这样热忱的人……心却是凉的。
年少心性薄凉。长大之后为什么会变成那幅截然不同的模样?
此时此刻,猗窝座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恍然大悟:难怪童磨会那么执着地找他。
童磨一定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但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够了。
。
在赶路的第三天,猗窝座终于带着炭治郎来到了一个小镇里。他将怀中的炭治郎放下,然后不由分说地牵起孩童的手,带着他走向一个小小的房子中。
房子里坐着联系无限城的人——鸣女。
三位透明的柱对视一眼,记下这个女人。
联络的地点会变……但面前的这个鬼必然是关键点。
鸣女:“你要把……这个玩具带进去?”
猗窝座:“嗯。”
鸣女:“这可是换位血战!在这样关键的时候——”
猗窝座:“我有我的打算。”
鸣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让他进去了。
猗窝座是上弦之中靠谱程度仅次于上弦一的鬼。
他的信誉还是很有保障的。
失重感瞬间传来。降落的地点是一如既往的半空。身为鬼的猗窝座可以平安落地,但小小的炭治郎就不一定了。本来这不算什么的,但更要命的事情发生了——在转换的刹那,他与猗窝座被分开了。
猗窝座察觉到手心的重量落空后猛地转头,出色的动态视力令他一下子就找到炭治郎的所在,他在落地的一瞬纵身一跃,借着反冲力直接冲向炭治郎的方位!
但是下一秒,另一双手接住了炭治郎。
那是一双白皙,纤细,却分外有力量感的一只手。
炭治郎感受到老茧厚实的触感,而随着被接住的感觉,冷冷的声音传来。
“……孩童?”六只眼的鬼怪将目光慢吞吞地投向孩子,他皱了皱眉,“……这个耳饰……?”
孩童脸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个冰雪都消融,宛如太阳一般的笑。那笑竟然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应和着特殊条纹的耳饰,鬼都感受到被灼伤的感觉。在失神的那一刻,鬼下意识松了手。
被从半空中摔下的孩童也不恼,他不在意地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抬起头看男人:“你好啊!我是炭治郎。”
眸子里印着上弦一的鬼怪还没有说话,孩童继续道:“你长得好熟悉啊。眉上为什么有和我一样的伤疤呢?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孩童澄澈的目光倒映着他的存在。黑死牟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他无法对着眼下孩子说出什么。
于是黑死牟转过头,他的目光凌厉如刀,毫不犹豫对准猗窝座!“为什么……要带上人类?!”
猗窝座抿了抿唇,他解释道:“他是个好苗子。而我手上没有多余的血了。”
“那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猗窝座:“但是!”
“……鸣女!将他送至我在无限城的住处!”黑死牟当机立断,“眼下……是百年一次的换位血战!不要让他打扰……无惨大人的雅兴。”
“唉?”孩童炸了眨眼,下一秒无限城的地形飞速转换,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猗窝座有些惊讶,黑死牟正直稳重,是大家崇敬的存在。他为何会包庇下炭治郎?
黑死牟端正地坐下,他淡淡地闭上眼睛:“……先迎接无惨大人。其他之后再说。”
猗窝座本想向他借用手头的无惨之血。但实际上,每个上弦自己手中的数量也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分享力量交予有天赋的普通人类的。既然黑死牟没有主动提及——猗窝座想,还是自己事后找无惨大人说吧。
指尖掐进手指,渗透出一两滴血来。猗窝座不在意地拂去。
炭治郎这样的存在。
必须成为鬼。
像他这样心无旁骛,而且极有天赋的孩子……
如果这样温柔的微笑都会死去,那上天都必定会感到惋惜。
。
两人等候无多时,其他几位上弦就陆续来到了。
但人还是没齐。
“童磨……他人呢?”黑死牟闭目养神,他的手握在刀柄之上,那是剑士的本能,“他怎么还没到?”
话尾甚至带上了几分愠怒。
猗窝座有些诧异,他很少看见黑死牟情绪起伏得如此大。
黑发的青年总是冷静自持的。他身上带着一种万事都无法惊扰他的气韵……所以,他今天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不冷静?是因为炭治郎吗?
他摇头甩去自己的想法。猗窝座,别让感性扰乱理性啊。
玉壶在原地打了个滚,他嘟嘟囔囔:“在家里带小孩吧。”
几位上弦将目光投向他。
玉壶清了清嗓子,道:“他啊,养了个继承人。叫什么……炭治郎来着。宝贝得紧。连碰都不让我碰。”
黑死牟:……
好像就是刚刚猗窝座带来的孩子。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猗窝座,猗窝座低声‘切’了一句。
玉壶又接着絮絮叨叨:“那小孩真的挺不错的,既然有人类能够赞赏我的艺术——嗯,他的骨骼也不错。头颅取下来应该呈在壶子上,做上好的装饰品。我的艺术品一定能为此更上一层楼!对,下次去找找有没有这样的孩子……”
猗窝座打断他的恶趣味发言:“说重点。”
猗窝座其实也不太清楚炭治郎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是玉壶将炭治郎带到无限城的。
然后玉壶转手就把炭治郎交回童磨手里了。再之后炭治郎不知道怎么地就一直留在无限城中。猗窝座后来找黑死牟商量事情的时候看见了这个孩子,觉得是个好苗子,然后就干脆留下来在无限城一起教导他。
猗窝座一开始并不在乎炭治郎。
毕竟他那时候只是个弱小的孩童。是他坚毅地站起来,不顾双手的酸软胀痛重新拾起刀剑挥舞的样子打动了猗窝座,这才令猗窝座留下来欣赏这孩子带来的奇迹。
玉壶“啊”了一声,因为猗窝座地位比他高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解释着:“我听到些风声,好像那孩子自己跑了?真是想不明白,童磨就是玩心太重了。他就应该直接把那小孩转化成鬼,要么干脆吃掉也行啊。要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琵琶声响起。三位柱警觉地环顾四周,他们握住刀柄守在炭治郎面前,生怕人类的孩子在此出现意外。
而令他们惊异的是,几位上弦鬼竟然也同时安静下来,他们不再杂谈,而是恭敬地低下头,道:“无惨大人。”
无惨?!富冈义勇轻轻吐气,他从没想过竟然能在这见到无惨。
旁边的炼狱杏寿郎与蝴蝶忍都进入了紧张状态,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鬼王,眼眸里印着刻骨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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