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她小小声的说,抹了泪珠子笑着看他。
宇文允依旧冷着脸不理她。
嘉诺知道宇文允是生气了,还吃醋了,也的确是自己的错,便耐着性子哄他,一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抱着,鼻子蹭他的鼻子。
“二哥哥,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不会和别人走的。”
之后,她又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地给宇文允说了一遍,说她去香舍也是为了讨教如何招男人喜欢,还又说了好多甜言蜜语。
嗓子都说得哑了,宇文允还是不理她,只一双情绪不明的幽深黑眸凝着她看。
嘉诺没办法,贴着他耳边轻轻说:“二哥哥,诺儿让你欺负一下,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反正她以后也是要嫁给他的,疼一回她就忍着。
宇文允心里一阵悸动,可还是没比过气愤,他冷冷丢给她三个字:“不需要。”
然后便出了车厢,驾马去了。
他找了她一下午,害怕她出事,害怕失去她,是此生从未有过的紧张惧意,没有人知道他这一下午的心路历程。
看到她和李知尧抱在一起,他更是嫉妒得发狂。他怕她不要自己,真的选择跟李知尧走。
只有方才亲她吻她的时候,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还在自己身边,可依然不够填补心里的空缺,想要真的占有她欺负她,可看她被亲的疼哭了,就又不忍心,舍不得了。
他也不敢再呆在马车里,怕真的会控制不住要了她,吓到她。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到了骊山别院。
嘉诺从马车里下来,宇文允已经走在前面很远了,没有等她,她抬步小跑追上去。“二哥哥,你等等我呀。”
进了房间,宇文允将房门关上,拽着嘉诺的手腕将她抵在门板上。
“二哥哥。”她眸子水盈盈的闪烁着望他,胸口起伏喘着气,宇文允气息渐沉,俯身下去又重重地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被抱上了桌子。
夜半,外面下起雨来,窗外的竹林滴滴答答作响,晶莹的水滴顺着竹叶滑落,唯留一阵轻颤。
第二日。
嘉诺下午才悠悠转醒,浴阁里放好了热水,阿寺在一边往水里倒香芬精油,还有花瓣。看见嘉诺满身的痕迹,她心疼极了。“郡主,疼不疼啊?”
阿寺以为昨晚郡主交出了自己,否则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青青紫紫。
自然是疼的,轻轻碰着都难受。昨夜宇文允发了狠的亲她,才弄得身上这样,可是他并没有欺负她,只叫她并拢腿。
然后便一次又一次,直到天明。
情到浓时,他还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爱语,说只爱二哥哥一个,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
最后她嗓子都哑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之后的两日宇文允没生气了,倒是越发的粘人,整日将嘉诺抱着,时时刻刻都要亲她。
下午的时候,宇文允牵着她去小溪边抓鱼。
嘉诺拎着一个竹篓,站在岸边指挥,宇文允拿着削尖了的竹叉站在清澈的溪水里。
“二哥哥,你后边有一条。”少女放轻了声音,生怕把鱼儿吓跑,小手指着一个方向。
宇文允转身,竹叉有力地刺进水里,再拿起来的时候,果然叉住了那鱼儿。
嘉诺兴奋不已,拿着竹篓递过去装,她一身水粉色绫鸾纱裙,走动间身姿轻盈,重叠的裙摆像是漾出一圈圈涟漪似的。
“二哥哥,你真厉害。”她笑眯眯地夸赞宇文允,清澈的眸子犹如一弯新月。
那日,她看清影在水里呆了一下午也没抓上来一条鱼。所以,还是她二哥哥厉害。
约莫半个时辰,小小的竹篓里已经装满了,宇文允从水里走到岸边来,宫女拿着鱼儿清理去了。
草坪上的火堆也早就架好,宇文允说晚上烤鱼给嘉诺吃。
今日天气极好,傍晚的夕阳光暖暖的,嘉诺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脱了鞋子,雪白的小脚丫放入水里,一下一下地拍打出晶莹的水花。
见宇文允过来,她一脚掀起水花,全洒落在了宇文允身上。
宇文允也不恼,过来抓住她的脚,握在掌心里紧密摩挲着,水温有些凉,他问她:“冷不冷?”
嘉诺笑意盈盈地摇头,脆生生的声音说道:“不冷,舒服着呢。”
“你放开,我还要玩。”她娇嗔。
宇文允放开她,洗干净手脚起来,然后穿好鞋子去生火了。火苗儿燃起,宫女正好将处理好的鱼儿送过来。
带头的大宫女蹲下身子,拿起铁网穿鱼。
宇文允清冷的声音道:“你们下去吧。”
“是。”大宫女起身,领着两个小宫女退下去。
“陛下这是要亲手烤鱼给小郡主吃?”走远了,一个宫女多嘴问道。
另一个宫女答:“当然了,你觉得小郡主娇生惯养,柔柔弱弱的会烤鱼吗?”
“陛下对郡主可真好,真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小郡主这么美,这么好,也值得陛下如此恩宠厚待的。”
大宫女冷声打断两人对话:“别说了。”其实她心里也羡慕郡主得很,只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命。
天色渐黑,宇文允走到嘉诺面前,大手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别玩了,小心受凉感染风寒。”
“哦。”嘉诺转过身,看他,调子绵软的撒娇,“擦脚。”又把小脚伸到他面前。
宇文允蹲下身子,拿过绢帕给她擦脚,两只擦好,他又给她穿鞋。嘉诺调皮,伸着脚尖儿轻轻碰了碰宇文允的脸。
她本以为宇文允会生气,没想到宇文允拿着她的脚放在唇上,轻轻地吻她脚趾。
嘉诺难为情地缩脚,可下一瞬又被捉住了,她脸红了,局促道:“臭不臭呀。”
“不臭。”宇文允重重亲她脚心一下,把人抱起,让她一双脚丫子踩在他的鞋上面。揽紧她一步步往前走,少女身上浅淡的香气萦绕鼻尖,他心里意动,嗓音变得低沉:“诺儿浑身都是香的。”
说着,他薄唇覆下去,咬着亲她。
天黑了,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三三两两的星子点缀夜空,一阵风微风吹来,草丛里飞出几只萤火虫,围绕在他们周围。
空气静谧,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嘉诺脚不沾地,被宇文允带着慢慢的走,脚下虚浮,头也晕晕的,身子很快就软了。宇文允手臂收紧几分,又吻了好一会儿,才把人放开。
皎白的月色下,少女小脸红扑扑的,长睫垂着轻轻颤动,小嘴儿更是水润潋滟,此时正微张着小口小口地喘气。
宇文允偏头又贴上去,嘉诺一双细臂攀上来揽他脖颈,轻轻地闭上眼睛等着,可想象中的唇却没有覆上来,只听宇文允沉哑的嗓音响起。
“还想要?就那么舒服么?”
嘉诺被耍了一道,羞得不行,挣着要从他身上下去。
宇文允看她羞怯的模样,嘴角沁出一丝笑,哄她:“好,别闹,二哥哥再好好亲亲你。”
“明明就是你喜欢亲我,我才不喜欢亲亲呢!”她嘟着红唇不满的说道,这几日他总是把她抱在身上,动不动就亲她,上了瘾似的。
而她每次嘴唇都发麻,发痛。
哼!嘉诺冷哼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宇文允抱着不放,还想要亲她,可嘉诺说什么也不让亲了。最后还给他立规矩:“以后三天才能亲一回。”
“好。”宇文允答应她。
可嘉诺刚把手放下来,宇文允就扣着她后脑勺吻下去。
他很喜欢亲她,她就像是一块软糖,怎么吃都吃不够。却又更像是药,令他上瘾不可自拔。
篝火燃烧,哔啵作响,嘉诺窝在宇文允怀里吃鱼,鱼肉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放了一点盐,可却比以往吃过的那些精烹细调的鱼都要好吃。
“二哥哥,以前你也经常烤鱼吃吗?”嘉诺一边吃一边问,雪腮鼓鼓的。
宇文允挑动一下柴火,火星子窜起。“嗯,在渝州的时候。”
“渝州的行宫里没有宫人做饭么?”
“有,可是下了毒的。”他垂眸看着嘉诺,爱怜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吃吗?”
嘉诺摇头,“不吃。”
二哥哥说过的,在渝州有人追杀他,也有人毒杀他,那十年死里逃生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身上还有好多伤疤呢,她都见过,也摸过。
“二哥哥,以后诺儿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她坚定的说,眼睛里映着天上星子。
“那你先给我挑个刺。”宇文允把手上烤好的鱼给她。
“好。”嘉诺接过来,真的就认认真真地给她挑刺。
想起什么来,她又问他:“这么危险,那晚上岂不是睡觉都不敢闭眼睛,还是一整晚都不睡觉?”
宇文允:“撑一排竹筏在江心,躺着一边数星星,一边睡觉。”
嘉诺眼前一亮,觉得好玩儿,说:“二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江心睡觉好不好,你数星星给我听。”
“你不怕被大鱼吃掉就去。”
“怎么会呢,就算是有大鱼二哥哥也会保护好诺儿的。”她娇嗔,嗓音绵软:“才不怕呢。”
“大鱼一张口我们两个都没了,还怎么保护你。”
“可这么多年,你不也没遇到大鱼吗,也没被吃掉呀。”她又往宇文允怀里窝一些,怯怯的“二哥哥,你别吓我。”
吃了几条鱼,嘉诺沉沉睡去。
宇文允抱着她捡了溪边的鞋子,然后才走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朝中的一名臣子快马赶来,与宇文允在书房谈了许久才离开。用过早膳后,宇文允带着嘉诺回宫。
马车上,嘉诺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宇文允告诉她青州发生了瘟疫,得赶回去处理。
前方是去往青州和回宫的分界点,清影问宇文允是否直接去青州,让青萍护送郡主回宫,宇文允不肯,虽说距离不远,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嘉诺,要亲自送她回到宫里。
嘉诺知道宇文允要去青州,抱着他:“二哥哥,你能不去吗。我不想让你去。”
其实在青州不仅有疫情发生,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宇文允非去不可。他手掌摩挲着嘉诺娇嫩的脸蛋,柔声哄她:“二哥哥很快就回来,你乖些。”
傍晚时分回到皇宫,宇文允连夜走的,留下青萍贴身保护嘉诺。
青萍虽是对嘉诺颇有成见,但是现下她也知道轻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恭恭敬敬地领了圣命。
晚上,许久不见的张妙仪来未央宫看嘉诺,两人一起用了膳,又说了好多话,嘉诺本想留着张妙仪在未央宫留宿的,张妙仪却执意要走。
出了未央宫,她强忍着的脾气瞬间爆发了,一巴掌甩在月夫的脸上,不解气,她又甩了一巴掌。
诺儿真的喜欢上了宇文允,她不想和她争的,又如何能与她争。
想到废弃宫殿里半死不活的张宁熙,她只想泄愤杀了她。
走到的时候,张宁熙已经死去多日了,宫里炎热,尸体上爬满了驱虫,散发出阵阵恶臭。
张妙仪看着那一滩脏污,呵呵笑出声来,笑完了又轻声叫长姐,可没人回应她,只有那被蛆虫啃噬完的森然白骨,空洞的一双眼睛看着她。
突然,她蹲下身子,啜泣着哭出声。
月夫走过去,也蹲下身子,抱住安慰她。“小姐,你别哭。”
阿寺躲在门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散发出来的尸臭令她难忍作呕,她捂着嘴想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干呕一声。
“谁?”月夫追出来,一下便看见猫着腰要逃的阿寺。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阿寺挣扎着,身上的绳子绑得紧,旁边便是那一滩腐尸和蠕动的蛆虫。她两句话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张妙仪盯着她,冷声问:“看见什么了?”
阿寺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张小姐你放了我吧,郡主还等着我回去呢。”
“是呀,你是诺儿的贴身宫女,自小就跟在身边的,情意深重,若是你死了,她得多伤心啊。”张妙仪说着,看向月夫:“把她放了,让她回去吧。”
第40章
一早醒来,嘉诺突然想到今日是十五,二哥哥会旧疾发作。天色尚早,阿寺不知跑哪里去了,自己慌忙换了衣裙走到外殿来。
“青萍,你知道二哥哥现在到哪里了吗?”嘉诺问,精致的眉眼带着急切。“你快带我去找他。”
青萍不知嘉诺为何这样问,思索一番颔首答道:“回郡主,陛下走时说过不让您出宫,命属下好好照看您。”
“今日是十五。”嘉诺急得抬手拉青萍的衣袖,眼神切切:“你带我去吧,有我在二哥哥不会那么难受。”
“可是……”
“可是什么呀,别耽误时间了。”
前两次宇文允水滴发作时,有郡主在他确实没有失控伤害自己。青萍想到这里,妥协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片刻后,马车侯在宫外。
嘉诺看看马车,又看看青萍独自骑着的骏马。
“青萍,我和你坐一匹马吧。”马儿单独跑可比马车快多了,她们得赶在天黑之前赶上宇文允。
地上的少女娇娇弱弱的,而马儿跑起来颠簸。
“郡主,您还是坐……”
“不。”嘉诺摇摇头,上前一步扶着马背就欲抬脚踩马镫。青萍连忙伸手拉她,少女很轻,稍一用力就拉上来坐在她身前。
嘉诺回身看青萍,嘴角漾出笑意来,说:“你快些,我不怕的。”
“好。”
路上,嘉诺想起一早上都没有出现的阿寺,她问青萍:“你看到阿寺了吗?”
青萍答:“没有。”
“那她去哪里了呢?”嘉诺小小声的念。
一路极速驾马,傍晚时分便到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