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对Beta的心动几率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2 / 2)

“喂顾恒,借你十块买水!”

专注在篮球场上的人等球投出后才应道:“钱包里,自己拿!”

借钱的人从顾恒背包里翻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十块,合上之前被里面的透明窗勾起了好奇心,趁人不注意,偷偷把被好几张折叠单据遮住的照片抽了出来——上面是一个正在酣睡的少年,一张嘴巴菱角儿似的,眉目舒展,一看就睡得香甜。

他不动声色的把照片推回透明窗里,晚上跟人吃饭的时候,不经意似的说道:“搞不懂我老豆,一把年纪了还装模作样把我妈照片放钱包的透明窗里。”

“有什么出奇,喜欢才放钱包里。”

“哈哈,这么肉麻吗,但他又用东西遮住照片,难不成是嫌太丑了,迫于我妈淫威才放的。”

顾恒笑了笑,随口道:“可能是怕一见到就想念,可又想放在钱包里随身带着,才用东西遮住。”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谢谢大家,从这章开始是番外篇~

第四十一章

前世缘

1963年,顾恒与其他几名知青一起被派至河县,河县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他要去的是河县边上的溯村。

顾恒家族做的是港口生意,在羊城赫赫有名,他从小都与官家富家子弟打交道,按理说避过这所谓的再教育不成问题,但他生性厌恶名利场,好不容易能寻个借口脱离,当然不能放弃。

马车一路颠簸,载着生于羊城并曾留洋海外的顾恒驶入溯村,噼里啪啦,鞭炮的红末翻飞,聚在村口的村民起立鼓掌,一个个昂着头看车盖下的白面青年。

“俊俏死个人了……”他们说。

村口树上坐着好几个光着上身的男娃,他们往车盖上扔小鞭炮——啪!啪!啪!好一阵乱响。有庄稼汉连忙上前踹树:“衰崽包,快他妈滚下来!”

村尾的老人说:“就指望这俊哥儿教教这群小畜生了。”

姑娘们在一块掩着嘴儿小声说大声笑。

车上的顾恒朝路两边的村民挥手点头,一边问驾车人:“他们怎么知道我这时来?”驾车人哈哈一笑:“哪里晓得,估计是早上六点开始等。”

溯村大片大片的池塘跟番薯地,没一条路像路,或说它处处是路了,只要不怕脏,哪儿都能在上面走,人跟畜生走得是一条道。这样的地方顾恒前所未见,嫌恶不适确实有,新鲜好奇却占上风,只是他爱惜鞋,脚上的这对踩在这地上他多少舍不得。跟驾车人提及买鞋的事儿,对方笑道:“鞋你不愁,多的是姑娘家给你纳。”

“这好么?”

“你不收才不好。”

“这样么……真热情。”

溯村人的确热情,到了上边安排住的人家里,顾恒推托不下,连喝了三碗绿豆糖水。他擦着嘴巴,看对面的房主人一口不吃,心里过意不去:“你们也吃啊,别都给我。听说你们得凭票,这一下子用了你们多少绿豆票?”

房主人是一对膝下无儿女的李姓中年夫妇,听闻这城里来的青年这么说,那李姨眼角儿笑出了纹:“你来咱们高兴,多少都值得,你要不嫌弃,就当这儿是你家。”李叔也点头,一边递烟筒过来:“抽口?这烟跟老张换的,那厮最会卷烟草了。”

顾恒摆手婉拒,客气几句后背着背包回房整理东西。刚关上房门,气还没顺一口,窗口突然叩叩叩地响,他顺着声儿一看,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黑头发少年正捏着拳头捶窗。那少年五官端正,高挺鼻子,脸蛋小小的,举着的拳头能赶上他脸一半大小。少年见顾恒看向自己,嘴角翘得高高的露出了笑容,用唇语跟顾恒说:“哥哥,过来。”

一路上顾恒见到不少村民,模样都入不了心,眼前这少年虽然皮肤跟他们一般黑,模样却大有不同,恰巧窗外生着几株美人蕉,站在花前的少年被那美人蕉映衬着,眉目比花还要娇。顾恒一顿,慢慢走了过去,用力掰开生锈的窗户,问道:“你找我?”

少年点点头,抬眼看向顾恒的眸子熠熠生辉:“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顾恒心底说,他不收下,就看一眼——收下不好意思,看也不看却是没礼貌。

少年右手从窗底下举起,食指勾着一个花瓣形状的蓝色风铃,他手轻轻一晃,风铃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嘀铃声。顾恒见过不少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却被少年手里的风铃吸引了注意力,可能是少年细长的手指让它显得特别美。“我……”他犹豫了。

少年提着风铃的手从窗外伸进来,眼眸闪闪地望着他。顾恒愣了愣,把它接过勾在指尖。少年软声笑了:“哥哥把它挂在床头吧。”

顾恒看着风铃那雕刻细致的花瓣形状吊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半晌听不到回答,他抬头,窗外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他后知后觉地探头到窗外去看,黑夜下只剩歪扭栽着几株美人蕉,右边是一米高的砖墙,左边淌着一条小河。

顾恒有些失望地回到床边,想起少年的话,想将风铃挂在蚊帐杆子上,恰逢李姨敲门:“阿恒,阿姨给你拿水杯进来。”他答允了,李姨开门进来,见顾恒手上的动作顿时大惊失色:“阿恒,你在干吗?”顾恒转头:“挂风铃,怎么了?”

李姨三两步走来将风铃拿下:“可不能挂!风铃招魂的,上接天下接地的地方才能挂,魂呆不住,这卧房里,是万万不能挂风铃的。”见顾恒一脸吃惊,她好气又好笑,“这城里的习惯吗,你带个风铃来挂上作甚。”

顾恒摇头,张张嘴却没说出风铃的来历。

李姨把风铃拿下递回顾恒手里:“可能你们城里不讲究这些,但在这儿你就多听我们一句,总没坏处。”

顾恒将风铃放到桌面:“好,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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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恒用井水洗澡的时候回想着刚才李姨的话,心里感叹农村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多,连晚上睡个觉都有一箩筐要注意的。要是条条框框少些他还能逐条照做,但李姨一口气说了十来分钟,听到后头顾恒都听不耐烦了,只面上不断点头表示已听清楚。

今晚夜空无云,气温比白天低,井水凉,顾恒又觉得水不干净,一个澡洗下来很不舒服。最恼人的是他洗好澡一出来就是泥沙地,走回房里脚又脏了,不得已又要再清洁一遍。

他在房里用毛巾擦脚,心里正打算等会儿看看书,李叔就在外头喊他早些睡了。他看看怀表,时针才刚指向八,顿觉无奈,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先熄了煤油灯,想等李叔李姨睡熟了再起来。

拉开窗帘,顾恒坐在有些发黑的凉席上,望着窗外投进房间墙壁的明亮白月光,竟然有些思念家乡。养尊处优惯的人,终于是有些难以接受与他以往生活截然不同的溯村。他动动身子,桌上有什么反光进他的眼睛,他定睛一看,是那个蓝色风铃。

顾恒下床,长身立于桌边,忍不住把风铃拿了起来,旋转着指尖将它举在眼前看,风铃一动,发出了细碎的叮铃铃的声响,静谧黑夜里那声音十分清晰,竟然还有极轻微的回音。月光穿过透明的蓝色花瓣吊坠,折射进顾恒的眼里,他一恍惚,听见有人轻声叫唤:“哥哥,哥哥,过来呀。”

顾恒猛一抬头,只见给自己送风铃的男孩儿站在窗外,头发湿湿的,冲着自己笑。他不自觉的有些惊喜,三两步走过去,一阵香味钻入鼻孔。他用力嗅了嗅,问道:“你用了什么皂?”出口了才觉不妥,改口道,“你怎么在这,你们村的人不都早睡么?”

少年笑道:“我比较不听话。哥哥不也没睡?”

顾恒摇头:“我从未试过这么早睡,睡不着。既然你也不睡,进来陪哥哥聊聊天?”他承认他爱慕这少年的美貌,想让人多留一会儿,别又一眨眼就跑了。

少年笑意盈盈:“好啊,哥哥把窗开大点儿,我好进来。”顾恒赶紧照做,废了大力气把窗推开了些,少年看宽度够了,傍着身后的美人蕉脚一踩,利落地翻身进来。他拍拍手上的灰,露齿笑道:“哥哥,你真好。”

方才少年翻进来时,腰上的衣服飞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的细腰,顾恒看得心猿意马,尚未回过神来,被少年一说面颊发烫:“没……”

少年四周环顾,把刚才顾恒放回桌面的风铃拿了起来,表情有点受伤地问:“哥哥不喜欢这个吗,为什么不挂起来?”

顾恒解释道:“当然喜欢,但是屋主人不让挂,他主我客,我得听他们的。”

少年哦了声,撇撇嘴,大喇喇地躺倒在床上。顾恒平常不喜欢没打过多少交道的人碰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床铺,但这个少年不知是年幼貌美还是其他,他并不排斥,只是坐在床边问道:“就想睡了?”

少年翻个身,声音闷在枕头里:“好久没睡床了,有点想念。”

顾恒知道有的村里人是直接铺了席子在地上睡的,有的还睡在草垛上,越看越觉得少年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怜,便由得少年在床上滚来滚去,头发沾湿他的枕头。

月光下少年的皮肤看起来比白天要莹白,朦朦胧胧下五官更是好看,顾恒忍不住摸摸少年的脑袋:“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是哪家孩子?”

少年的声音软绵绵懒洋洋:“乐乐,你叫我乐乐好啦。”

顾恒的手顺着乐乐的头发往下,手背蹭了蹭乐乐的耳朵:“乐乐,你晚上出来家里人不担心么?”

乐乐摇头,皱起眉心望向顾恒:“哥哥要赶我走了?”

“不……你来哥哥房里,哥哥很高兴。”

“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乐乐可爱。”顾恒看着乐乐翘翘的嘴角,暗恨自己表里不一,也恨乐乐处处让他钟意,小小年纪竟能挑起他的……

“真的吗?那哥哥跟乐乐一块儿睡吧。”

顾恒心脏狂跳:“你不回家?我……”

乐乐摆手:“没人管我的。”

“好,那哥哥先下蚊帐。”

“唔……”

顾恒下好蚊帐转头一看,乐乐已经侧着身睡着了,小小的嘴唇微张着吐息。他推了推乐乐缩起的肩膀:“乐乐,睡着了?”

乐乐的呼吸绵长。

顾恒在乐乐身边躺下,面对着乐乐的脸蛋,借着月光细细地看。

“乐乐……”

他小声叫了几声,确定乐乐睡沉了,慢慢凑近乐乐的脸,含住了乐乐的嘴唇。风凉凉,天边吹来一朵云,悄悄遮了溯村的月光,李家西边的房里响着低沉的喘息,久久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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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不足,天边泛鱼肚白,溯村醒了。

“阿恒,阿恒,起来了。”

顾恒朦朦胧胧中听到李姨的声音,虽困极也逼自己清醒了,他按着酸痛的腰背慢慢坐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桌子前,手里攥着风铃的一朵花瓣坠子,摊开手,蓝光莹莹的,花瓣的棱角在手心里印出了印子。

“阿恒?醒了没?”

顾恒回过神来,想起前一晚的事儿,连忙回头往床铺一看,床铺空空如也,蚊帐没有下,被褥枕头都好好地叠在床头。应该是早早走了罢?

他拍拍隐隐作痛的头,应声道:“我起来了。”

溯村番薯种得多,夏天是收获季,更一日三餐都吃番薯。顾恒吃着少米的番薯粥,听李姨问:“昨儿晚上下雨了么?”李叔说:“我睡死了,咋知道。”顾恒回想了下:“没有吧。”月光还很亮。

“那奇怪,今早起来,我看见从门口那儿开始,一道水渍爬得到处都是,我还以为外头下雨,水从门缝进来了,出门一看地板干干的,门槛又高。你们说那水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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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顾恒跟着大队去割番薯,太阳很大,晒得人皮肤生疼生疼的,他不一会儿便汗如雨下。他从未做过农活,加上前一晚上没睡好,10点多的时候身形一晃,就着弯腰的姿势侧着倒到田里。

几个庄稼汉正笑城里人身娇体贵,尚未走近顾恒,几个树底下干活儿的姑娘已经冲来将他扶到树干边靠着坐下,还手忙脚乱递来了水跟毛巾。顾恒被一群姑娘围着有点不好意思,想起来继续干活,却被按住了:“你先多歇一会儿嘛,等下才更有精力。”“对呀对呀,太阳那么大,别晒伤了。”“你要是嫌闷,咱给你说说溯村的事儿呗。”

顾恒本想拒绝,听到这话想起乐乐来,于是问道:“你们能给我说说李家的房子吗?”溯村的男娃几乎都会攀爬,他能断定乐乐是爬砖墙进来的——总不会是游过来的吧?虽然昨晚乐乐头发是湿的,身体可没湿——但他不知道那墙的另一头是个什么模样,通向什么地方。

姑娘们七嘴八舌,讲李家夫妇的事儿,讲那屋子的历史,最后一个姑娘讲到了屋子西边那河:“对了,你千万别下那河。”

“为什么?”顾恒问。

姑娘被顾恒看红了脸,低着头摇了摇:“我也不知道,但我爹妈从小就不让我到那河里去玩。”

“河流水流比较急,怕你们姑娘家淹着吧?”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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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农活对于顾恒来说是极累的,开头那在溯村干出一番事儿来的热情渐渐消磨,就剩每晚晚上悄悄来的乐乐是他的安慰。他觉得溯村有多让人难耐,便觉得乐乐有多让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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