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的八个舞伴》TXT全集下载_6(2 / 2)

gu903();李飞惮连连放下手里的饼干,“救命啊,她又污蔑我,我谈恋爱是真的,但是没同居!”

“噢还有一件事,雪柔也跟我说了。”

李飞惮:“什么?”

“说你十几岁训练时把命根子折了,然后跑去医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焦丞道。

李飞惮的脸一绿,“她到底造了我多少谣?!那是割包/皮!割包/皮!我要是真折了你能感受不出来吗?我的老天,她是不是故意抹黑我,求求她和两百个亿的老总赶紧私奔,我现在总怀疑她想拆散我们……”

焦丞出去收被子,李飞惮还喋喋不休地贴在他耳边,像个赶不走的扑棱蛾子,焦丞把被子扔给他灌,不住地想笑。

“不过说句正经的,柳伯茂体态和气质真的好,我都能一看出他是跳舞的料,之前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同事都有徒弟,你却后继无人嘛,太闲的话,还不如收收徒,别天天折腾我。”焦丞说。

李飞惮:“我才不收白痴当徒弟,柳小朋友现在还沉浸在初中的小阴影里呢,我退役是为了和我的丞丞相亲相爱,可不是为了养虎为患。”

焦丞听到他的比喻和肉麻的称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李飞惮把被套搞得歪歪扭扭,像个毛毛虫缠在一起,生怕焦丞说他,三下五除二地抱回了房间,转头回到客厅,电视机旁一个硕大的箱子。

“这是什么?”

第17章婚礼

焦丞套枕套的手一顿,循声看向李飞惮的方向,他正翻弄着大快递箱,好奇地盯着那一串英文。

李飞惮:“还是英国寄过来的。”

焦丞不语,眼看面前的人就要撕开封条,一手按住了他的手,“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航模。”

李飞惮讪讪地松开手,一脸疑惑:“航模?你的新爱好?之前没见你捣鼓过这东西啊。”

说罢,空气中产生了一瞬间的凝固,焦丞不知怎么开口,继续塞弄着手中的枕芯,木楞愣说:“不是我买的,别人寄的,还得给送回去。”

刚说完,焦丞自己就后悔了。

他说话很少打马虎眼,模凌两可更不是自己的风格,眼下李飞惮不可能没有发觉,可是抬头望向他时,他却没表现出一丝的异样,只是笑眯眯问:“我不认识?”

焦丞不知味地点了点头。

李飞惮没再继续过问,手机界面上的消消乐再一次输了,暴躁地点出后台,将所有的软件统统划走……

一周后,大年三十。

街上不如前几日热闹,但置办年货的店铺依旧人头攒动。

焦丞取了预定的两瓶高档白葡萄酒,在店门口等李飞惮从地下车库出来,脱离了暖气,冷空气扑面而来,扣上羽绒服的第一粒扣子,还是冷得不行。

“快上车。”李飞惮摇下车窗。

焦丞哆哆嗦嗦钻进去,将葡萄酒的礼盒小心地摆好,“是不是有点来不及?早知道我就取消上午的家政服务了。”

“没事,我跟宁依斐说过了,还有半个多小时,绰绰有余。”

李飞惮说罢加快了速度,焦丞匆匆忙忙地拿出贺卡,用他最擅长的花体字写完了祝福语。

辞旧迎新的大年三十,小两口要去参加婚礼,婚礼的主角是李飞惮的现任舞伴——宁依斐。

按照往常的打算,由于李飞惮父母今年暂住国外,年夜饭肯定是去焦丞家的,前几日早早把年货装满了后备箱,忽然就接到了宁依斐的结婚讯息。

准确来说是闪婚。

两人到了目的地,婚礼举办地是最近非常有名的一家高级酒店,中西合并,后场有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教堂。

焦丞不舍地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冬天的室外婚礼实在有点儿考验人,即便贴了好几片暖宝宝,不算厚实的西装外套还是挡不住风。

吸了吸鼻子,侧头看拿着酒盒的李飞惮。

花孔雀不愧是花孔雀,一套中式的西装,盘口的领口设计,下摆是朱雀暗纹,焦丞怀疑他提前计算好了婚礼场地才这么穿的。

进门口很干净,迎面一条金色的红毯,环形的花门前站着两个小门童,一男一女,穿着小礼服,手捧鲜花,乍是可爱。

少了常见的迎宾婚纱照,只是简简单单白底黑字的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宁依斐和陈彩。

焦丞拉了拉李飞惮的袖子:“你认识陈彩?”

李飞惮摇了摇头,微带愠怒,“我压根不知道她啥时候谈得恋爱,一两个月前她还是顽固的单身主义。”

其实关于宁依斐,焦丞并不陌生。

宁依斐是李飞惮现任的舞伴,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为人低调且谦虚,因为李飞惮退役的原因,最近正在寻找契合的新舞伴,李飞惮曾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

眼下看来并不是。

正发呆着,头顶不知洒落了什么东西,稀也稀拉拉地粘在了西装外套上,两边的小门童们“咯咯”地笑起来,焦丞捡起一看,原来是粉色的玫瑰花瓣,还带着露水的那种。

李飞惮见他凝滞的表情,凑近耳边,压低声音道:“像不像我们俩结婚。”

声音很小,像带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人很多挤来挤去,焦丞头有点昏昏的,张了张口没有反驳。

耳边奏起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带有萨克斯的伴奏,在场的人很多,小孩子们估计很少参加这种欧式的户外婚礼,各个坐不住,稍大点的女孩子愈发期待新娘子的到来。

大学毕业之后,焦丞参加过不少婚礼,也当过伴郎,似乎大多数的男性都渴望在而立之年前找一个温婉可人的妻子,然后顺顺利利地步入正常家庭的基调中,而这也曾是焦建翔对他的期许。

只是事与愿违。

“新娘子到了!”前排的小姑娘激动地喊道。

欧式的教堂婚礼普遍而言是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将她交付给另一个男人。

而此时的场景,显得有些微妙。

两个女人大大方方牵着手,从入口处大步流星地走来,她们穿着同色婚纱,手捧相似的捧花,微笑着走进人们的视野。

“妈妈!为什么有两个新娘呀?”脆生生的声音在场内响起,不合时宜又带了些尴尬,女人赶紧拉过自己的小孩,捂住他的嘴巴。

焦丞愣了愣神,他见过宁依斐不会认错,利落的齐肩短发,眉眼英气,齐胸缎光绒面婚纱。

她身侧站着另一名女性,蓬蓬裙改良式的拖地大摆婚纱,大小卷日式盘发,精致透亮的妆容,笑得很甜。

他没想到陈彩也是一名女性。

或许是现实生活中见过了太多异性的结合,即便他与李飞惮也是同性恋人,生活圈子里却少有见到同性婚礼,因此想当然的认为对方是个男人。

10.58分。

宁依斐和陈彩同时站在了教父之前,婚礼进行曲换成了萨克斯独奏,焦丞听过,在李飞惮的歌单里,这是一首浪漫的华尔兹圆舞曲。

“宁依斐女士,你是否愿意娶陈彩作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陈彩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女士结为夫妻,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她,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俗套的誓词,仅仅偷工减料地改了改,没有“新娘”和“新郎”的称谓,没有至关重要的“合法”一词,却依旧保留了男女间的固有印象,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有些可笑。

可是台上的两人并不在乎,宁依斐点了点头,陈彩也是,随后两人微笑着拥吻。

大大方方、没有一丝遮盖的。

台下多少人提前知晓不得而知,但焦丞发现李飞惮一脸错愕,正小幅度地摸索着他的指腹,脸上是少有深沉的模样。

整个仪式简单又质朴,结束之后,大家三三两两地跑进酒店内就餐,耳旁稀稀拉拉听见小声的讨论,无关祝福,无反而透露着一股猎奇的心态。

“宁依斐跟你说了?”焦丞问。

李飞惮摇摇头,“别说结婚了,我一直以为她很讨厌女人。”

很讨厌女人……

焦丞想起来了,很久以前李飞惮跟他讲过。

国标舞的男女比例是不相配的,特别在幼年时期,女孩子比例大大高于男孩,想要配对练习,必然会有部分女生牺牲了去跳男步。

如果说只是跳着玩玩,根本没什么所谓,可未来要是走上职业的道路,势必会带来很多不便,因为同性本身无法组队,跳男步的女生再去跳女步比较难适应。

少时的宁依斐跳男步,一直跳到十七岁,莺莺燕燕的女孩子缠着她,反而造成了心理上的厌恶。

再加上她平日对于结婚的排斥,连同焦丞也以为宁依斐是坚持不婚的。

进了餐厅,内部古朴很多,装饰相较于更为古典,宁依斐和陈彩换了衣服一桌桌敬酒。

“妈妈!小彩姐姐和另一个姐姐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啊?”餐桌上有小孩问。

可能是因为小孩打开了话题,刚才还看他人脸色的众人,脸上露出些许微妙。

焦丞理解小孩的意思,他并不是问男女,而是好奇家庭身份中谁是“丈夫”、谁又担任着“妻子”的角色。

固有思想一直都存在,就连幼儿园的角色扮演中都一直强调着男女有别,强调着有一个丈夫就会有一个妻子,因此,即便是同性之间也会一较高下,与其说是区分1和0、T和P,更多人还是会下意识去固化这个形象的区别。

只不过真正的恋人,并不会在意这个。

宁依斐和陈彩流转于席坐之间,忙得晕头转向,焦丞看着都觉得疲惫,国内同性结婚暂时还不合法,他不太懂她们俩人急迫结婚的意义。

中途接到了他妈的电话,说是远方的姑姑来了,焦丞和李飞惮匆匆离席,四处找宁依斐打个招呼。

她们正好站在厅外的窗边,木质的六边小花窗配上身上的中式礼服,美人配美人,妙哉。

陈彩似乎有点疲惫,耷拉着眼皮,倚在窗檐,宁依斐站在她身旁,帮她打理着因为汗水并起的刘海。

焦丞私心不想打扰,但李飞惮已经先他一步。

陈彩看见他们,重又迅速地理了理衣物,宁依斐道:“抱歉,今天太忙了,都没好好招待你们,送的白葡萄酒我看见了,很喜欢,果然还是搭档知道我的口味。”

李飞惮:“没事没事,结婚那么忙我们都能理解的,只是没想到选在大年三十哈哈哈。”

宁依斐微笑着叹了口气:“可能是迫不及待想结婚了吧,我和小彩都等不到明年了,正好原先预定今天结婚的夫妻延期了,我们就插了个队。”说罢她轻轻依偎着陈彩,陈彩有点不好意思,笑着看他们。

司仪喊了声陈彩,陈彩打了个招呼先行去了里面,李飞惮让焦丞先去车里等他,焦丞看出他有话要说,便独自先回了车内。

回到车里,焦丞点开车载音响,播放的第一首就是方才婚礼用的华尔兹圆舞曲,因为听过很多遍,连他都不自觉地哼唱起来。

这一带大酒店很多,前面不远处好像也有人结婚,大频幕上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只是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少人都围在外面。

婚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进广场,新娘匆匆地打开车门,几乎是跳了下来,嗔怪地拍了拍西装乱糟糟的男人,埋怨着什么,焦丞摇下车窗,隐隐约约听见一些。

“让你不要钻不要钻,娶老婆又不是上战场,你就让他们闹呗,图个开心,现在好了吧,都迟到了,大伙儿都在等咱呢,别人要说你接个新娘人都接没了……”新娘嘴里念叨着,声音还带了点哭腔,却依旧边说边整理着新郎的西装。

新郎低头傻笑,后面下车的伴郎伴娘催促着他们,拉着就往酒店的方向跑,婚纱的后摆在风中肆意地飞舞着,像是飞起的白鸽……

焦丞关上车窗,脱力地往身后一倒,车顶的灯照得晃晃的。

其实,今天不是他第一次参加同性的婚礼,很多年前,学生时代也见过一次,在高二升高三那年的暑假,在后屏的小山坡上。

那块小山坡是块被荒废的地,地势较高不好开采,一直被搁置着。因为人少,焦丞常常把那块地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体能训练和测试航模都在那里进行。

有一次去天气很闷,焦丞靠近时在坡顶看见了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另一个穿着并不太精致的婚纱,因为是远远的看,并不清晰,只是觉得不协调。

他们站在土坡上,对望着不知说些什么,之后说完了对视着一直笑、一直笑……

笑声很大,听得清晰。

很久之后,焦丞回想,或许当时他们正充当着彼此的牧师,互诉情意,又互诉“我愿意”。

后来下雨了,很大的雷阵雨,瓢泼般地倾泻而下,连绵不绝。焦丞站在废弃的房檐下,拿着新测试的航模躲雨。

脚底泥土里混杂着水汽的味道,直到如今焦丞都无法清晰地描绘出那种气味,像是淡淡的腥臭味,却又夹杂着不知名甜甜的气息。

他看见远处的情侣拉着手从坡顶狂奔下来,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和头发以及手里的花簇,他们站在另一侧躲雨,没有发现焦丞。

“今天我们结婚竟然还下雨了,这也太糟糕了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算了日子今天是最适合结婚的日子。”

日常的对话,没有营养的话题,尾调都不自然地上扬。

焦丞站在原地,愣住了。

那是两个明显不同的男人的声音。

雨下了很久很久,已经不知道下了多久了,焦丞蹲得脚有点发麻,他不敢说话,不敢动作,并不是怕被发现,而是很期待地想知道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只是心愿并不如此,两个男人很快就冒着雨跑掉了,焦丞偷偷地走过去,雨中奔跑着两个影子,相似的身高,同款的短发,“新娘”的婚纱上站满了泥泞,湿漉漉又狼狈,此时他才发现,那人穿的是竟是一双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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