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表里不一》TXT全集下载_21(2 / 2)

gu903();柳婉玗没去过兰溪街,但也知道自己这种货色在江南主要图的是个新鲜劲。

“你不觉得这种样式挺少见的吗?”

大珍珠就这离自己最近的绣样打量起来,“是挺少见,像是北方的风格。”

暗示说:“对啊,买东西不就图一新鲜。”

大珍珠没反驳这话,细细的摸起布料,“我倒觉得这布料比这绣花好多了。”

凭着良好的眼神,柳婉玗看清她手里拿着的绣品了,缎面小花,没错是她绣的了。

心中受了一箭的柳婉玗不想再说话了,正好这个时候绣娘抱着东西出来了,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大珍珠奇怪的瞄了她好几眼,翻了翻绣娘抱出来的绣样,大珍珠烦躁的摆手,“我不要这些,这绣花样式不行,我看你家布料不错,你这有成布没,我拿成布。”

绣娘看着还没走出门口的东家,又看向口不遮拦的大珍珠,感觉场面尴尬的都要把她挤出去了,“这个,夫人,我们这不单卖布匹的。”

大珍珠晃了晃腕上的珍珠链子,露出深知商家套路的表情,“我出高价,拿出来吧。”

绣娘赔笑,“不是,夫人我们这真不卖…”布匹。

还扶着门框的柳婉玗心如槁木,“崔娘卖吧。”

大珍珠安静了,等门口的人走了她问:“那个是你们东家?”

绣娘难色点头,大珍珠又静了。

“夫人您还要成布吗?”

“要吧,那个其实你们这绣花还挺别致,跟其他店里的不一样。”

绣娘试图,“那夫人要带一些吗?”

大珍珠看了圈笑笑,“不了。”许是绣娘突然垮掉的脸色太明显,大珍珠补充“下次吧。”

做生意的都知道这个下次约等于无期。

还没到晌午,小厮就说小夫人回来了,还补充一句,“小夫人看着好像不大高兴。”

沈修宴觉得奇怪,就回了院子。

在床上才把人找到,“累了?”

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难受。”

“我被人嫌弃了,好多人,她们不光嫌我绣的不好看,还宁愿出高价买布都不要有绣花的。”

公开处刑啊,沈修宴尝试第一次安慰,“我看你绣得不是挺好的,应该是风格不一样?”

“根本没人喜欢我的绣品。”

第一次安慰失败。

第二次,“是不是因为绣得太急,嗯,就是功利性太强。”

“根本没人喜欢我的绣品。”

第二次安慰失败。

没等沈修宴再安慰一句,被子里捂着的一团自己翻了个身,一骨碌的爬起来,脸上红彤彤的,不想是哭的,像是被闷的。

“我决定了,我不去卖自己的绣品了,我要把我绣的都拿回来。”说着话,她就想蹿下床。

“不开店了?”

“开,但我要卖别人的绣品,我受不了她们嫌弃我!”

我就是个图一乐呵的人,你们要嫌弃就嫌弃别人的!

第67章

“郡主不再多留两日?”

“将军笑话了,我在京城可呆了十来年了。”

“那我就不留郡主了,只是郡主是不是该留下一位?”

“她留下对你没好处,不如让她和我去江南,也不会在京城碍你的眼。”

“郡主能保证她不会回京?”

“当然。”

“那郡主请便。”

上元过后的第三日,镇南王派人北上,接其女南昭郡主回江南。

路上经过一处湖泊时,众人下马暂时休整。

“南昭你过来,看湖里有鱼!”

肥嫩的鲢鱼骄傲的朝岸边的人甩了甩尾。

“咱江南哪片湖里没鱼,别整个的跟个每见识的一样。”南昭伸头瞄了眼,就转身走了。还命令岸边的安阳把脚上的鞋换掉,免得弄脏她千金贵的白狐毯。

安阳上车时,旁边的车夫正在唠嗑。

“又要下雨?”

南昭膝上放着书,正懒懒的翻着,她头也不抬:“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露宿一晚。”

她们这一路过来,雨势不断,把安阳一身娇骨头都给磨热乎了,比如,她已经学会如何在马车上休息时正确保暖。

“啧,咱们这走的还轻松,那留京的人不得愁死,日日下雨,这登基大典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安阳是前朝皇室,虽然她两个皇弟一个比一个混蛋,但平心而论她对起义之人也没好感。

“下月十三是大节,应该也没雨。”

安阳郁闷的揣着袖子,“反正我不会随礼。”

南昭把书合上,一本正经的:“我就怕那个时候,薛家下旨称你在战乱中已死。”

“他敢!”

“他怎么不敢?说你死了,你还能上京和他理论去?”

安阳蔫了,“那我岂不是还要去办新身份?”

“唔,备一个准备着吧,不过也不急。”

“你还缺姐姐吗?”

“不缺。”

“你父王还缺女儿吗?”

“不缺!”

安阳小声嘟囔,“不缺怎么会把你养得如此娇纵。”

暮色之时,雨声淅淅沥沥,安阳从里面掀了条缝,“这一路走得真艰难。”

“怎么艰难了?让你走一步路了?”

“你别说话,我正伤心呢。”

“伤心你马上就要成‘已死’的亡国公主?”

“你闭嘴!”

“夜半了,快睡。”

“南昭,我睡不着。”

“那你别出声,让我睡。”

“不行,我难受,我一想到马上就没人称我为公主了,我就难受。”

“这简单,你现在卷铺盖滚回京城,跪到大理寺门口求薛怀义收你为女儿。”

黑暗里安阳睁着大大的眼睛说出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我要跪到大理寺门口?”

“方便薛怀义能以最快的速度送你进牢房。”

“……”

马车里总是安静不下来,这会安阳不说话了,反而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南昭忍不住了!南昭不忍了!!

一掀被子,手脚并用的扑上去,“骂你你还笑,安阳你有病吧!”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安阳眨了眨眼,困倦的说:“我没笑啊。”

车里静了一瞬。

南昭脸色难看,“你真没笑?”

一股寒意袭来,“我没笑,不会是…”

南昭瞪着她,又想到现在黑灯瞎火的安阳又看不见,于是伸手拍了她一下,“别瞎猜。”

安阳这几天一直睡得不踏实,毕竟是头一回亡国,没经验。

她还总说有东西跟着她,且一口咬定是大梁的先祖,并以此为借口和南昭一同睡觉。

此时她哭哭啼啼的,“我就说不要下毒不要下毒,你非要害死他,他现在一定是来找你索命了。”

南昭气得掐她脸,“他要找,也一定是先找你!”

安阳信誓旦旦的摇头,因为被掐着脸,她含糊不清的说:“补回,是腻害死他的。”

南昭恶狠狠的说:“你是他皇姐,知道我要下毒,你可没拦着,你说他恨不恨你?”

安阳愣了。

许是安阳的表情太有趣,南昭找着乐趣不停的逗她,“你见死不救,他一定恨毒了你,凭什么他就要命丧黄泉,你就能平安无事,你说他怎么会放过你。”

如她所想,安阳害怕极了。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寒气顺着她手臂爬上脖子,安阳慌不择路的扯着南昭的单衣就想躲进她怀里。

“你给我下来!”

“我不,有鬼。”双臂紧紧的抱住南昭的腰。

“有什么鬼!你下来!”

“我不。”

“你把格子里的夜明珠拿出来。”

安阳疯狂摇头,“我不敢。”

南昭一手撑床,一手抚额,“我在里面够不着,你帮我拿一下。”

话落半晌,身下的人毫无反应。

南昭气成河豚。

南昭想把她丢出去。

南昭在把她丢出去前灯先亮了。

南昭愣了,安阳哭了。

“两位,还好吗?”

安阳掐着南昭的腰扯嗓子大叫:“鬼啊!!!”

躲在外面的人解释道:“我不是鬼,是人。”

车里的安阳捂着耳朵摇头,不听不听。

南昭夹在中间,吵得脑袋疼。不顾安阳反抗,一把将她撸下去。

“你闭嘴!”

推开窗户,外面一白裳男子,带着漆黑的獠牙面具,黑夜里很有做鬼的潜质。南昭揉了揉头,把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

她高声喊:“王叔?”

男子粗犷的嗓音说:“他好像睡着了。”见南昭面色不好,他补充,“他们都睡着了。”

话及此南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的人马每个时辰都是有人守夜的,现在都睡着了,显然是这人下药。

安阳偷摸的从后面伸出头,也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南昭你父王派来的人不行啊。”

南昭横了她一眼,对鬼,哦不,白衣男子说:“你对我家丁下手,想干什么?”

若是要杀人,还不会大费周章的与她们说话,思考到这南昭心中有了底。

“就是借您这宝地一用,这马上就要天亮,您的家丁很快就醒来。”

“若是借地方躲雨,公子还不用下药吧。”

虽然看不见男子的脸,听声音还是很愧疚,只是搭着粗犷嗓音有些不伦不类,“一时手抖掏错了东西。”

南昭一手把安阳的头摁下去,一手合上窗户,“那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安阳是真的愧疚,“你睡吧。”

不明所以:“你呢?”

“我守夜,免得外面的…”

一道粗犷的男声突然插入,“你们放心我绝无歹心。”

……忘记马车不隔音了。

“不指望你干这个,睡吧。”

天微亮时,管家醒来后,察觉到不对劲,很惶恐的向郡主告罪。

“昨天晚上啊,好像有声音,王叔怎么了?”

“昨夜是我等松懈,让郡主受惊了。”

南昭精神气不是很好,她撑在窗柩上,懒散的说:“这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次你们自己向父王谢罪吧。”

“多谢郡主宽恕。”

等南昭合上窗,管家才敢直起身子,寒天里豆大的汗珠还在往下淌。

他却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在京城十几年里,让郡主收了不少性子。

隔以前要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主一定会罚不少人。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管家打起千万倍的精神,生怕再出一个幺蛾子。

可能由于这份精神气,直到东云城都安安稳稳的。

进城后,安阳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给我安排府邸了没?”

“谁给你安排?自己买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我和你住。”

“你想得美。”

安阳笑嘻嘻的说:“反正你又不会住在镇南王府里受人白眼,我就把府邸买在你旁边。”

同为贵女南昭却少了安阳身上的某种气质。

很悲催,未嫁人前南昭没发现。

不然也不会和安阳有这么深的交情。

她们是在先帝南游时相识的。

南昭对京城来的千金公主很好奇。

安阳对铜臭味的郡主同样很好奇。

然后千金是真的千金,南昭学了不少没用的规矩。

当然铜臭味也是真的,安阳见南昭出门乘的马车是紫檀木时直了眼,嘴里直呼铜臭。

但两人都觉得对方有点用处,便在先帝逗留江南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也是因为这个,南昭能不顾薛怀义的疑心,把安阳讨过来。

又过半月,安阳逛够了江南水意,决定定居了。

柳婉玗早起去店里的时候,看隔壁一家正忙进忙出的搬东西,规模之大令人咋舌。

晌午回来吃饭时,隔壁那家还在搬。

傍晚用完膳食,在府里消食时,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隔壁在搬家。”

拉她出来的沈修宴嗯了一声。

“看样子也是个富商,能从早上搬到晚上。”

沈修宴点了点头,“好像还是熟人。”

“嗯?谁?”她在江南可没认识的人。

“好像是安阳公主还有原靖王妃。”

柳婉玗惊诧的说:“咦!没听说过她们有来往啊。”

沈修宴懒得动脑筋想阴谋论,“不清楚,反正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是没关系,那我们能回去了吗?”

“再走一会吧,”不知死活的踩雷,“我看你都胖了。”

“我怎么胖了,我为绣店有多操劳你知道吗,虽然是赔了,但至少…”

“至少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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