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2 / 2)

失格 时绪 4803 字 2023-09-05

gu903();任昀移开视线,盯着床尾隆起的被子沉默了几秒,说道:“现在不行。”

谢然垂下了眼,视线落在他撑在自己腰前的手上。

“我也没说要现在啊。”他小声地说道,摸了摸自己鼻子上的痣。

任昀的手臂僵**一下,扯回自己的视线看着谢然。他的唇角下压,像是在尽力克制着什么,从谢然的这个视角看去,正好能瞧见他耳垂上的一抹红。几根头发正好绕在他的耳朵上,这一对比那点红晕就越发明显起来。

或许是恼的,又或许是羞的。

“我很久没来敦煌了。”任昀突然就转移了话题,“我和曾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想去哪?”

“都可以。”谢然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也撑着床铺坐了起来,与任昀对视着。他的手缓缓地抬起,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任昀的脖颈,然后慢慢攀上他的下颚,摸上了他的脸。

任昀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做什么?”

谢然摇了摇头,偏过头在任昀的手指上贴了一下。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流过了无数条电流,直直蹿进了任昀的心里,一下一下地击打在他的肌肉上。他的心脏仿佛是想摆脱他的控制似的,毫不在意他的想法,自顾自地怦怦乱跳,跳动感传到了他的指尖上,像是有意在向谢然暴露自己的丑态。

任昀松开了手,翻身下床。

“任哥。”谢然叫了他一声。

任昀回过头,谢然挪到了床边,两手撑在身侧对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我想骑骆驼。”

·

汽车一路开到景区门口,那一大片的黄沙像是凭空产生的蜃景似的,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出现在了公路尽头。谢然和任昀的脸上都是全副武装,估摸着此刻就是他们的经纪人站在眼前,也不一定能认出他们来。

来往的游客都是差不多的打扮,也不用担心被人当作异类而被过分关注。

鸣沙山上的沙子细腻,轻轻踩上一脚都觉得自己要陷进其中。天是干净的蓝色,没有一片云,放眼向山顶看去,整个视野里只剩下了两种色彩。

骆驼刚上班,体力还算不错,走起路来像是在蹦跶,一颠一颠的。还没几分钟,谢然就觉得自己腰背的肌肉都在叫嚣抱怨着,酸痛的感觉比那会儿骑冰岛马时的还要强烈。

任昀骑着骆驼走在前面,他时不时地就要回过头看谢然一眼。最开始谢然还以为是他有话要同自己说,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对方开口,也就渐渐把注意力移到了别的地方。

远近都是黄沙,人在山上就显得格外渺小。太阳像是就在头顶,刺眼的光在谢然的眼角闪着。这里的景是荒凉的壮丽,他从东南沿海而来,眼见绿树茂林渐渐退去,黄沙大漠重叠连绵万里,茫茫烟海望不到头。

骆驼的系绳上挂着铃铛,丁零当啷地响着,声音清亮如同民谣小调。

骆驼队的人帮他们拍了照,还惋惜他们错过了最佳的旅游时段。鸣沙山有露营项目,在沙漠的夜里看星星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体验,然而十月之后,这里的昼夜温差大,在野外露营并不是什么好选择,一些露营营地也不再营业。

骆驼走得慢,一小时后才上了鸣沙山的山顶,月牙泉就在黄沙环抱之中。泉中的水干净清澈,远望就像是一块翡翠似的,日光下澈,碧波荡漾,涟漪萦回。泉边有庙宇,绿树簇拥在侧,一条小道通向远方。

从鸣沙山山顶滑沙而下,轰鸣的巨响回荡在耳边,如同雷鸣。风掠过耳畔,谢然压下了自己的帽檐,偏过头隔着墨镜与任昀对上了眼。

谢然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在这种刺激下飙升的缘故,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体内也涌出一股燥热,他从任昀的眼中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生出了一种冲动,想要对方拥抱自己,比以往的欲望来得都要热烈。任昀的目光温柔得就像是不远处的泉水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欣赏,又忍不住被吸引得沉溺其中。

浑黄的太阳悬在山顶,宛若紧贴着那条边线一样,大地被照得阴沉沉的,拍出来的照片也带着模糊苍凉的感觉。

谢然走到了泉边,静静地望着水面,泉中映着沙山、映着楼宇,它在这片苍茫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却和谐地嵌落、沉睡在这里数千年,像是梦中的仙景,不似人间的所有物。

这种不真实感难免让人想起一些事。

谢然的眼皮渐渐垂落,缓缓地叹了一声气。

他又想起了谢梁安。

很多事其实都是过不去的。他有时候会恍惚地认为谢梁安还在,他正坐在那张价格高昂的轮椅上等着自己捧着一束花去看望他,但下一秒,他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有爸爸了。

他们家还没天各一方的时候,也曾经一起坐在饭桌前谈论着某个假期的计划。那时谢然还在上小学,刚学完了《莫高窟》,被语文老师口中的千年兴衰历史吸引,脱口就问谢梁安能不能带他去敦煌玩玩。

那个时候他还不怎么知道天地之大,不明白万里究竟有多远。

亦不知聚散离合、世事变幻。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像这里的泉水,任凭千年的烈风簌簌而过,百年的流沙纠缠不休,群山环抱,戈壁为邻,也依然不改风貌。

任昀的脚步落在沙上,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我爸很早就和我说过这个地方。”谢然懒散地撩起眼皮,瞥过对岸稀疏立着的树,语气平淡地说,“他说莫高窟前有白杨、鸣沙山上有打太极的人……这片土地上大部分都是黄沙,风起时看不到前路成群的骆驼被系在一起,你可以听到绳子上驼铃摇晃的声音。这里的日落可能要等到十点,当夕阳来临时能染红半片天,太阳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抓到它。露营的团队会升起篝火,游人在鸣沙山的后山处冲天际喊叫,天南海北的人像是找到知音,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手电筒,于是整一片沙漠都是星星点点的光,成了夜空下另一道星河。”

“我早该带他来的。”谢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人总是会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后悔,想着从前要是再多做一些事、陪伴久些就好了。然而往事不可追,过去的终归都是过去了。

任昀伸手去抱他,圈着他的腰把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才几天,谢然就瘦了许多,风撞着他的棉袄,毛衣遮盖下的身体很是单薄。或许是日光太过强烈,把他照得苍白,像是随时都能消失一样。

“他一次都没有来过我的梦里……”谢然的声音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突然就没了踪迹。

阳光在湖面上铺开一条光路,岸上的沙金灿灿的。

他从前听人说,人死去的第七天,灵魂会回到世间,探望自己最爱的人。

可谢梁安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他是不是在恨我,所以不愿意见我?

谢然突然这么想道。

任昀没有说话,他抓着谢然的肩让他转过身来,轻柔地在他背上拍了拍。

“也许他来过。”任昀说道,“只是怕吵醒你……”

谢然嗤笑了一声,把额头贴在任昀的肩上。

“我还没带你见过他。”他说。

任昀陪着谢然坐在沙地里,安静地度过了半天。

风从很远的地方赶路过来,夹杂着沙粒,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时打得人生疼,眼前的景象都模糊在了风里。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难免会生出一些异样的想法,就如同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似的,世界初开鸿蒙未定,只有一片山和一片海,他们两个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知晓。

世俗的是非对错,别人的看法在这里通通消失,身份、地位、经历……也都不重要了。

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安静得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谢然就想幕天席地地抱着这个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汲取他身上所有的温暖,解开所有束缚在自己身上的枷锁。

“任哥。”谢然靠在他的肩上,小声地叫着。

任昀疑惑地应道:“嗯?”

“任昀……”谢然又叫了一声。

任昀低低地应着:“嗯。”

“我想跟你回家。”

第60章逆旅

晚间起了风沙。

风在荒野上咆哮着,大有遮天蔽月的意思。

谢然打电话给薄阙询问情况,他们剧组早收到了通知,现在全组都在酒店里待命。

任昀坐在沙发上翻着在茶几下放置了许久的过时的杂志,谢然走到窗边,定定地望向外边的景色。

他的视线被茫茫黄沙阻隔,无论是远处的山还是近处的树,都被笼罩在了这浑浊的黄雾里。他站在窗户边上,听见风从缝隙中钻入,呜呜咽咽的,像是在哭。

“你也在悼念什么人吗?”谢然轻声地说道。

房间里铺着地毯,掩盖了任昀的脚步声,他在几分钟前就放下了杂志,走到谢然身后不远处,恰好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恍惚想起那天夜里谢然的哭声。

任昀也经历过的——任老夫人在灵柩前哭到昏厥、他们父子三人目送着棺椁被运入火化间……上初中的任曦半夜敲开他的房门,哭丧着脸说他梦到了爷爷……

逝去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在亲人的记忆之中,活着的人会慢慢习惯这种别扭的生活,然后一如既往。或许偶尔在梦醒时分会突然想起,才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那样久,于是追忆往日种种,不禁潸然泪下。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麻木。

父母、亲人、朋友、爱人都会离去,谁都没办法陪伴谁一辈子。

“生死、聚散、离合……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愤怒也好,悲伤也罢,时间总会无情地揭过这一页。”任昀的语速很慢,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人只能继续走,看不到尽头。”

“人生如逆旅,你我都是行人。”

就如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也不过是敦煌这个地方的一个旅人罢了。等风停了,谁能知道留下来的沙子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一批?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为欢几何……

人的一生这样长又这样短,浑浑噩噩是一辈子,清闲自在也是一辈子。

谢然想,那他为什么不可以放纵一次?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在窗上哈了一口气,随手写了一个字,然后又粗暴地将它擦去。

他侧过头,问道:“任哥,你有烟吗?”

任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烟盒。

谢然捏着盒子接了过去,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他的嘴唇一抿,香烟的尾部向上翘着。任昀拿过打火机给他点火,红色的火星从打火机里蹿出,很快就撞上了烟草。包裹着的纸被烫出不规则的形状,烟草燃烧的味道充斥着谢然的鼻腔,有点呛。

他第一次抽烟,唱歌的人嗓子金贵得很,从前他都不碰这个。他像是在模仿大人的小孩一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撩起眼皮来看着任昀的脸,夹着烟把它挪出了自己的嘴,故意把吐出的烟喷在了任昀脸上。

任昀侧过脸眯着眼咳了几声,然后上前来按住了谢然的手,想把那根烟抽出来:“别抽了。”

谢然眨了眨眼,并没有顺势松手,而是抿住了烟头又吸了一口,然后凑上前吻上了任昀的唇。他把那口烟渡到对方的嘴里,微末的白烟趁乱逃出,谢然忽然退开,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

任昀空出的那一只手捧住了谢然的脸,俯身将这个吻继续下去。

谢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单纯的亲吻就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快感。他抬手揽上任昀的脖子,往前面挪了几步,把任昀逼到了一旁的墙角,困在自己的身体与墙壁之间,一条腿强势地挤入任昀的大腿内侧,不要脸地蹭着他的腿根。

他伸出舌头试探地舔弄着任昀的唇,描摹着上面每一处线条——他肖想太久了。

窗外的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室内只能听到双唇间的暧昧水声。

谢然不知道驱使他的是什么,或许是被这个地方唤醒的最原始的欲望,又或许是被任昀的话带出的及时行乐的冲动。但不论如何,他已经选择了不再压抑、不再畏缩。

任昀有了反应,炽热的性器抵在谢然的大腿上,隔着一层布料烫得他发慌。

“我想和您做爱。”谢然听见自己哑声说道。

任昀垂着眼,看着眼前眼睛泛红、唇上带着水光的谢然。他像是发了情的野猫,在任昀与他拉开距离的那一瞬间喘息着想要靠近,张合着的嘴露出一小截舌尖,像是在故意引诱任昀。

任昀忍不下去了,揽过谢然的背和他调换了位置,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墙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喘息声被无限放大,任昀撩开谢然的衣摆,顺着他的腰向上摸去。

“满足你。”他扯了扯嘴角,缓缓地说道。

谢然对自己被摔上床前的那段记忆并没有太多印象,他的胳膊后撑着,半仰起身子,注视着站在床边的任昀。他的上衣已经被自己揉皱,裤子上也带着折痕,皮带有些松了,多出的部分懒散地挂在胯前。

谢然咽了一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任昀的双手,瞧着它们压上皮带,解开了金属扣。

“床头应该……有套。”谢然断断续续地说道。空气里的热度节节攀升,如同点了一把火似的,他的皮肉也受到了影响,止不住地发烫。

任昀垂眸看了他一眼,拉开了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

他的前戏做得温柔,但又格外地漫长,谢然的下身早就在疯狂地叫嚣,根本熬不住这样漫长的折磨。

他的腿钩上任昀的大腿,脚在上面轻轻地蹭着,任昀退开了一点,问他:“这么急?”

谢然咬着唇,点了点头。

任昀闯进去的那一刻,谢然张嘴就朝他的肩膀上咬去。温热的液体溅落在任昀的皮肉上,如同羽毛一般轻轻滑过他的脊背,然后消失不见。牙齿紧咬皮肤的感觉不容忽视,谢然能感觉到他在疼痛,可他却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然然。”任昀试探地叫了一声。

他想这样叫谢然很久了。

“疼吗?”

谢然抖了一下,没有应声,只是圈紧了挂在任昀腰上的腿,肠壁也止不住地收缩起来。

下身的碰撞更加猛烈,任昀的手一寸一寸地在他背上抚过,像是在鉴赏一件工艺精致的瓷器。谢然背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绸缎一般,任昀上了瘾,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卡着他的腰,抚摸着他的脊背。

谢然低喘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任昀的胳膊:“不要……”

手下的触感让任昀发出一声喟叹,也越发没个节制地抚摸着谢然的背。他的指尖沿着谢然的脊柱下滑,描摹着每一块骨头的形状,还时不时地抓弄着上面的皮肉,留下一道道浅红色的痕迹。谢然生得白,这样的痕迹在他的背上实在太过显眼,再衬着他后腰上的那朵玫瑰,更是添了许多情色意味。

这个姿势无疑让任昀埋在谢然体内的东西进得更深,谢然再次将脸埋入任昀的颈窝,牙齿咬得更紧了些,把所有呻吟都咽回口中,他甚至感觉自己隐约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这朵玫瑰上的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任昀的手摸到了他的腰间,指甲在文身的线条上慢慢擦过,被触碰的地方蹿起了一道电流,痒意和快感瞬间散到谢然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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