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主不许我自杀》TXT全集下载_21(2 / 2)

gu903();闻琦年看着奚咏如同平常一般温柔的眉眼,不知为何,眼眶再度红了。

相处这么多年,两人亲密无间,走到哪里都是并肩而行。他爱护她,她珍视他,是谁也理解不尽的情谊。

不料一朝醒来,她却发现对方在私下里性情大变,就像从未认识过的人一般,毒辣无情,做尽恶事,和以前简直是两个极端。

重返这个世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再见奚咏,再和他共赏天下美景,再看一眼他清风朗月的微笑。

因此闻琦年怎会接受如今的事实?

她拼命想忍住泪意,却仍然有些哽咽,埋下头,紧紧攥拳,揉乱了自己的衣袖。

委屈。心疼。

不愿相信。

“式玉,别哭……”

看她肩膀微微颤抖,奚咏只觉得胸中麻麻胀胀的,闷痛不已。他忍着头疼,拂衣坐在她的身旁,拿出一方素色手绢,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低声哄道:“不哭了,都是我的错。”

手绢上沁着一股他身上独有的檀木芬芳,让人莫名感到平心静气。

“从小时候到现在,每次我哭,你都在我身边,都会来安慰我,”闻琦年缓了缓情绪,抬起泪眼,转头定定地望着身旁的俊美公子,慢慢说道:“既贴心……又温暖。”

式玉从来都是害羞的,不会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露在明面上。这样说话,实属难得。

奚咏被她这般直截了当的言语说得有些困窘,饮酒后的脸颊更红了些,微微抿起了嘴。

“但这些年你都在想什么?为何成为了魔教的教主,为何变成这样?”

原来重点在后头。

她此话一落,奚咏的俊颜转瞬失去了血色。他收回了手绢,勉强一笑:“你不喜欢,对不对?”

一想到式玉以后再度看见自己时,只会余下冷眼嫌恶,他心都要碎了。

“你的隔壁住着个乖巧小孩,素爱带你东奔西跑。他长大后,成了个人人称道的君子,与你游山玩水,走到哪里都是风度有加,对不对?”他薄唇发紫,头疼欲裂,轻轻说着:“你欣赏君子。你欣赏这样的他。”

“你怎么会这样想?”闻琦年有些受伤:“难道我是因为欣赏君子才……”

“走罢。”奚咏打断了她,神情沉静。

看着闻琦年睁大的凤眸,他再次重复道:“式玉,你走罢。”

“走去哪里?”

“带上我麾下的所有精干,以免出事。离开枭域罢,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再困住你。”

闻琦年怔住了:“你赶我走?”

“我如今的样子,惹得你直哭。我知道,你讨厌这样的我,”奚咏敛下眼帘,缓缓说道:“但我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做不到。”

“为什么?”

奚咏看她步步追问,泪水盈眶,实在不忍,只好诚实讲述:“你知道,我的父亲是当今盛誉的奚大学儒,素来高洁,信奉君子言行。”

“从小,我就被教导要如何处事才有风范,要怎样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四岁那年,私塾中的城南孩子故意砸坏了我的砚台,然而父亲不许我惹是生非,而是与之和解。当时,我看着那个比我大了三岁有余的城南小公子洋洋得意的脸,心想,为何是我去和解?”

“为何我心中会如此难过?”

“原来,并非所有人都是君子做派。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尊重君子。

“但你们都希望我是君子。我也希望,可我后来发现我做不到。”

“倘若君子日行一善,之后偶有不为,便会被他人唾骂不已。相反,倘若做尽恶事之人偶有善意,便会被他人铭记于心。”

美德,有时候会成为一把枷锁,牢牢拷住迷惘的他,以致动弹不得,难以呼吸。

闻琦年渐渐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回想起来,奚咏凡事都力求完美,对自己更是要求严苛。比如练剑一事,寒冬酷暑,他就从未松懈过。

他身在举世闻名的奚家学儒的光环之下长大,压力如此之重,将自己表现得极为完美,但却并不真实。他习惯压抑自己的想法,无论是喜爱,抑或恶意,都被深藏于心底。

她思索着,懊悔于当年自己的冷漠以待。如今,真想再回去抱一抱那个小男孩,告诉他:你不必这般强迫自己,若是累了,就该歇歇。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接受,都会喜欢。

“我以为我能继续坚持下去,可并不简单。”奚咏终于能够倾诉宣泄一通,沉沉讲道:“鸿光既死,断了我心中最后一念。他的惨状时常萦绕在我之心间。式玉,君子究竟值得什么?”

“你看看许岩和沃嵩,活得好不畅快。若要等着他们的报应到来,那何时才会有报应?我欲杀之,却只能强忍。”

“本以为忍住便好,但最后却只换来了你昏迷三年……那时的我却无力相护。承诺变为一纸空谈,简直叫我欲狂。”

“式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君子。如果我是君子,我便保护不了你。”

奚咏终于侧过了脸,墨眸中闪过一丝水光,轻笑道:“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混账。但我能护住你了。怨我也好,恶我也罢,天地之大,你终于能自由自在,去往任何一地了。”

“我们就此分开罢。”

终究是道不同。

他醉意已浓,头疼不止,说罢,便沉沉闭了眼。

但手背上却忽然感到了温热。

闻琦年拉紧了奚咏冰凉的手,抽噎道:“你说够了吗?自以为是。”

奚咏愣怔地睁开了墨眸,看向闻琦年。

只见她双眼通红,咽了咽泪水,像只发狠的小兔子一般,恨恨说道:“我哪里都不去。你竟以为我嫌恶你?你这个烦人精!”

“我最愤恨的是,你心里有那么多所思所想,却从来不肯告诉我。是我不值得相信吗?你为何笃信我要离开你?”

她顿住了,轻声说道:“我来这个世上,就只为了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奚咏不甚清醒的头脑。原本以为山穷水尽,不料竟是柳暗花明。得其应答,简直要让公子欣喜若狂。

他看着眼前冷情美人被泪水洗过一通的盈盈小脸。艳丽之颜如同含香蔷薇,一抹红唇被她咬得留下了浅浅印记。

一室静谧之中,翩翩贵公子似乎重新焕发了神采,唇角有了些微的笑意,一双柔软的眼眸含着无尽星辰,又好似烟波雾霭。

他轻轻倾过身子,在闻琦年的额间印下了一吻。这是一枚真正的如同羽毛般温柔的吻,带着无穷情意。

看着愣住的少女,奚咏压制住狂喜,低声道:“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闻琦年傻在了原地。

微凉的唇瓣轻贴上了她白皙饱满的额头,成为了独有的烙印。

轻盈,但也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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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两世都没有和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闻琦年当场石化在原地。

看着奚咏含笑的俊俏眉眼,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就像是那里正在滚烫燃烧似的:“你这是做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奚咏喂她吃蜜饯时的暧昧气氛,不禁声音又低又急,带了些慌张。

“式玉,”奚咏微微拉开距离,凝视着她脸颊上的两朵绯红,闷闷笑出声,抿了抿嘴,颇为害羞地说道:“我也早已心悦你。”

闻琦年愣愣地放下捂住额头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几个字拆开来,每一个她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却让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起来,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对,他们聊的话题在同一频道吗?

奚咏见她神情恍惚,并未回应,心下忽然忐忑不安起来,刚欲开口询问,却发现美人游移了目光,紧紧咬着唇瓣,红着小脸,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飞速离开了内室,连招呼也没打一句,只能看见她飞扬的铅白云锦裙裾消失在了帘外。

这是?

尚且还坐在桌旁的奚咏有些手足无措,本想追出去问问,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时之间,头疼到想不起该做什么。

他轻叹一声,抬手扶额,倚在桌边揉了揉额角,耳尖的扉红还未褪下,墨眸中流泻出无尽暖光,又满足又窘迫,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吓着她了?”

如此,便让式玉冷静一番罢,下午再去见她。

这厢,闻琦年可并不似他那般心满意足。她疾步出了屋门,在历昔惊讶的目光中一路走远,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山的竹海间,砰砰直跳的心这才总算是稍微缓了缓。

竹林之间一片脉脉清凉。挺拔碧绿的高竹郁郁苍苍,重叠成一道绿幽幽的屏障。闻琦年走进了这一抹绿海,白裙与之相衬,格外清新,高大的竹下立着她秀美的身影,诗情画意。

片片小刀竹叶翠嫩鲜活,春风起,摇摇欲落,飘下几叶,竹海飒飒作响,摇曳出盈盈乐音,柔和而超逸。

她在林间小石上坐下,望着眼前的翡翠竹林,渐渐平静下来,陷入了思索。

“我也早已心悦你”?

奚咏,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又是哪种喜欢?

闻琦年蹙着黛眉,附身抬手撑住了自己滚烫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凤眸中闪烁不定,还有些茫然。

上辈子,她被妈妈管控得十分严格,学生时代尽管有男孩子告白,但她却从未越过雷池一步。工作后,更是日夜加班加点,压力重重,抑郁加深,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情爱之事。因此,简而言之,她就是一个恋爱小白。

想到自己历经两世都毫无经验,居然就这样被莫名告白了,一向表现得冷情沉静的闻琦年不禁呜咽一声,捂住了脸,跺了跺脚,不像是芳龄十八的艳丽美人,倒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小少女。

奚咏……

他是最重要的人没错,可她还真没想过两人之间可以产生男女之情——

若是真在一起了,岂不是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光是这样想一想,她简直都要害羞得蜷起脚趾。

闻琦年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幽幽的眸子,眺望远方墨青山影,喃喃道:“不行,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能想这么多。”

说罢,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重要问题:“不对啊,我怎么就被他带偏了?”

她明明是想好好交心一通,让他从极端的心理中挣脱出来,恢复正常心态,不要再滥杀无辜的啊!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经过这一番折腾后,闻琦年已经失去了再返回汾舟小院找奚咏的勇气。诚实来讲,目前她只想装死。

奚咏再一次被歇云院挡在了门外。

“教主,闻姑娘她真的不在屋里……”侍女只觉得自己是一块两面受煎的豆腐,弱弱地挡在自家教主面前,说话极为底气不足。

“无碍。”奚咏再度看了看安静紧闭的门窗,轻轻笑道:“既如此,那我便明日再来。”

毕竟,不能操之过急。

自于汾舟院与式玉一吐为快后,他总算是捡回了些许君子风度,微笑点头致意,举止翩翩如玉,在侍女们诧异的目光下飘逸离去。

目送教主离去,其中一名小侍女怯怯问道:“春罗姐姐,教主为何这样高兴……”

“许是他还不知道闻姑娘是何状态罢……”一旁名唤春罗的侍女眼神飘渺,明亮的眸中透出智慧的光芒,默默答道:“她定是教主的命脉。”

能让一个三年来不苟言笑,且十分肃穆阴沉的魔教教主大变模样。

心中揣揣不安的奚咏私以为闻琦年在一两日后就能恢复常态,但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整整三日,闻琦年都没有出现。要么对他避而不见,要么就由侍女出现,说是不在院内,不知所踪。

奚咏每日往返在小径上,含笑的面容也渐渐黯了下去。

第四日晨时,他便没有再去歇云院,默默去收拾了一番教中事宜,打算把堆了几日的书信文件都处理干净。

“青龙堂主是怎么惹着你了,”邬图之推开门,快步进了书房,皱眉问道:“竟让他独自一人扫尽九千山阶?”

紫檀翡玉桌上摞着一堆高高的文书,奚咏阴着俊颜,停下了写字的动作,抬眸冷冷看着邬图之,语气冰凉:“进来不知要敲门?你也去和他一起扫。”

他的眼神极不友善,又烦躁又沉怒,让邬图之简直摸不着头脑,不禁气极反笑:“你这是吃了炮仗了?”

“图之你不懂,他这是情场失意。”闲来无事的释名也逛了进来,靠墙抱手懒懒说道,嘴边勾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在教主如同利剑般的警告目光下依旧面不改色。

邬图之眉头一紧,丹凤眼中看不出情绪,低低问道:“是因为闻姑娘?”

“哼,人家不愿意见他啰,”释名走上前,为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你们两个蠢小子,难怪没有姑娘家喜欢。”

屋内另外两名走在街上都会回头率极高的俊美公子纷纷向他射来了阴森的目光。

并非自夸,若不是魔教衔头十分唬人,他们定能排进江湖之众女梦中情人的十大公子榜。

邬图之语气不善:“这么说,左护法倒是个经验丰富老道之人?”

“不才在下,只是在此方面比你们二人更为精通一些。”释名笑眯眯地放下茶盏,转向一脸不耐的奚咏,悠悠说道:“她溜出去不见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找?”

“本座怎能强迫式玉?”奚咏不悦地瞥了一眼自在不已的释名。

“她出门闲逛,你撞见她,这怎么能算强迫见面?照你这样含蓄下去,人早不在了!”

奚咏搁下了狼毫,面上淡淡:“说够没有?说够就出去。”

释名瞟着他严肃的脸,撇嘴一笑,傲然离开。

邬图之听了两人对话,心里已然明白,乌红的薄唇失了些血色,敛下了丹凤眼。半晌,才缓缓问道:“你向闻姑娘坦明心意了?”

“若不坦明,难不成再等三年?”奚咏凉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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