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女配的丫鬟怎么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2 / 2)

gu903();“朝廷官员失踪,应有下从上报地方官府,相信谢大人不日便可逃出。”

谢郁离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白栀不明所以,“我说得不对?”

“对。”所以他才有点不舍。

夕阳的余晖从及人高的窗户斜斜地洒在女子的脸上,一直到她站起身,谢郁离目测半年不见她长高了,心内寥落。

白栀趴在窗户,外面只有零散的几个人,猜到山匪肯定又去打劫了。

两人静默地等待时间流逝。

窗外闪过火把,随之还有一辆辆车马上山的拉动响,探头望去,熟悉的徽记表明正是白栀的车马。

谢郁离看她神色焦急,随后也起来看着窗外,他劝解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没有看见车夫,白栀为难道:“聘请的车夫没有跟他们一同上山,不知情况如何。”

要是逃跑了自然万幸,就怕劫匪认为他们没有价值赶尽杀绝。

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谢郁离亦沉默,他顿时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

一夜无好眠。

第二天直到正午都没有人送饭菜,饥肠辘辘的二人知道恐怕连续的几天也没人送饭食,于是用零食果腹。

第三天还是一样的情况,没有人理他们,仿佛想让他们自生自灭。

一件坐了两天,白栀站起来活动筋骨,绕绕酸涩的脑袋,眼角余光瞥见外面,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谢郁离问:“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已经吞了货物,为何还要扣留人质,直接杀了岂不省事?”

听到“杀了”那两个字,谢郁离不自觉地反驳:“不用担心,他们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白栀说出自己的推测,又把连日来的观察与之结合来得出结论,“除了那日,他们并没有再打劫别的车队,而且也无劫持的人员进来,甚至连哭声都没有,像是专门抓了我们两人。”

经她提醒,谢郁离也发现了一丝异常,“这里的地形并不像山匪藏匿之地,山顶虽高,但山路平坦,阳穿云雾。”

“我们的共同点是什么?”白栀问。

“谢暮白。”谢郁离简短地回答了三个字。

想到先前担忧的事情,白栀此时翘起嘴角,有些欣慰。

“看来他们还活着。”因为把她关起来的这些人需要别人通风报信。

“打劫为假,人质为真。”谢郁离沉声。

天边月牙光华淡如不见,趁夜色昏暗之际,两人破坏门锁逃出山顶,白栀的快马在乌垒城饲养许久早已认主,她拍拍马匹的头颅,马儿乖巧地没有嘶鸣,白栀在马上伸出手,谢郁离犹豫片刻,一同与她上马远行。

一刻钟后,山顶亮起火光,一行人举起火把骑马下山,山路火光蔓延。

关外快马可以日行千里,“劫匪”看出此乃难得一见的宝马,索性把它养在马厩,每日精细饲料伺候,此时倒是便宜了白栀,快马飞快地把所有人甩在身后,没有火把追踪,他们的身影隐入深林。

霜寒露重,层林白茫茫的一片,为了躲避追捕来不及辨认周遭路线,待得发觉已经围绕一颗参天大树转了三圈,宝马已经精疲力尽,只好停下休息。

恐火光乍现泄露踪迹,故而没有生火,秋风寒凉,白栀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谢郁离见状,除却外衣披在白栀身上,猝不及防有人靠近,白栀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开,还没盖上肩头的衣服瞬时落下。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静默几瞬后,白栀捡起掉落的外衣,拍去灰尘还给谢郁离。

“我不冷。”

“何必撒谎。”谢郁离淡然一笑。

白栀默言。

谢郁离又把外衣送了过来劝解,“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就算你刻意保持距离,外界只要知道了照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恶意揣测。”

坐在树根下,白栀靠着大树与谢郁离一人坐了一个方向,她笑着摇头,“我不担心这个。”

意想之中的回答,谢郁离又换了个问题:“那他呢?”

就算谢郁离不说,白栀猜到了他说谁,油然散发出信任感,“对他来说,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算历经千辛万苦我也会回到他身边。”

“他一向没有安全感。”谢郁离突如其来道了一句。

“我知道。”白栀跟着点头,情不自禁一笑,“就是这样自己的安全感不足的人,偏偏给足了我安全感。”

白栀抬头,弯月一弦乌云笼罩,星光黯淡,明明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却看的津津有味,心中有感而发。

“人的一生就如同经商,一边支付报酬,一边获得收益。他就像被劫匪掳掠财物的落难商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吝啬小气,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他最先付出不顾代价,不明真相的旁人批他冷酷无情,可只有被他在乎的人明白,谢暮白已经把自己的热情与执着都投资在他们身上,不论输赢。”

一幕幕回忆上心头,谢暮白做局让白栀与自己交换身份,他早就知道白氏这趟混水深不可测,并不像口中所说是为了补偿白栀做奴婢的辛苦。假如没有齐榭出现,谢暮白的计划完美进行,她还在侯府当着二姑娘,那么他将会以白氏子弟的身份接近白榆,独自一人面对豺狼虎豹。

还有一点,谢暮白肯定是想在边境找到白夫人下落的,为此可以舍下京中繁华选择外任。

“就算月暗星稀,它们依然在夜晚散发光芒,望不到不代表不存在。若是黑夜真的无光,应当漆黑一片伸不见指。我能看到老树垂下的枝叶,自己的手指,还有天上的星星。”

不知何时,星星冲破层云,星光洒在细碎的秋叶,树叶离开树枝落在白栀的衣裙,裙角亦染上微光。

谢郁离侧身,看得到白栀淡淡的轮廓,树叶细细密密落在她身边,白栀以树根为枕,树叶安静地为她作一床被褥。

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谢郁离有些失神,他轻声对闭目的人说藏在心里的想法。

“我从不曾把你当成二妹。”

为你赶走居心叵测的追求者不是怜惜幼妹,与你结盟不是为了三叔的人脉关系。

他看穿了侯府真假千金根本就是谢暮白的一场局,明明没有身份阻碍,可想要的开场已经有他人上演,谢郁离很想告诉白栀,只要她再往前看看,那些情感不是亲情,谢暮白没有替她做到的,他替她做到了。

落叶如飞花,纷纷扬扬,谢郁离坐回原地,双目闭合,只剩听觉感受到上方有轻飘飘的东西飘洒,恍恍惚惚之中,他听到了雪子洒落的声音。

置身于亭台之上,谢郁离见天地一片洁白不见其他颜色,随口让贴身的人采来梅花。不出一会,假山之下出现了一个小姑娘,那位小姑娘垫脚,认认真真地收集梅上雪花,又连跳几步想要攀折一簇开得极别致的梅花,居然大胆地爬到假山之上,随着她脚下一滑,谢郁离也微抬手想要帮她一把,后知后觉自己是在亭台。

一旁侍候的疏影有些讶异,“公子笑什么?”

谢郁离笑道:“梅花快到了,替你跑腿的姑娘怕是打湿了衣裳,去接一接吧。”

长风带来细雪,亦带来一个手执花枝的小姑娘。

第86章

谢郁离醒得很早,抬头一看,还有一人比他更早。

白栀没有与他打招呼,在重重树木间忙活着。

谢郁离想叫住她,而原本四肢跪趴的宝马猛然伸展腿脚,将马背上的谢郁离一同抬起。扭动手上缠绕的藤条,谢郁离焦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白栀把手头的东西完成,抬眼深林的浓黑换成浅白,林中的树木很高,她花了一些时间才辩清太阳在哪个方位。

意识到白栀要做什么,谢郁离几乎是不顾平时形象扬声喝止。

“我是朝廷官员,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就算要瞒天过海,那也该由我来引蛇出洞。”

“正因为谢公子是朝廷官员,我才不能把你留在这。”

白栀早已准备好一堆柴火,她点燃火堆,又在里面加了可以燃烧起来让烟雾更加浓密的枯叶。

浓烟上升穿过树林,站在山顶往下看分外显眼。

谢郁离的腿脚与宝马绑在一起,一时间难以挣脱,他望着烟火升起的刹那,双目也染上火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不肯听我一次,只这一次就好。”

与谢暮白交锋时谢郁离没有过挫败感,可谢郁离在白栀身上真切体会到不被需要是怎么样痛彻心扉的感受。

白栀只用一句话隔断了他与她的交谈,“昨夜我一直没睡,思考怎么才能脱离追捕,现下已经在林中做好一切。两个人的目标太大,我们分散开来各自逃命,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手里捧着谢郁离的外衣,白栀语意含歉:“看来还是得借谢公子的衣物一用。”

“我不许!昨夜之前,你可以拿它当枕头、被子御寒,甚至扔了都行。但现在我不许,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碰。”

白栀垂首,没有看谢郁离,谢郁离方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他控制自己激烈的情绪,几乎是柔声地询问:“你不是说想要回到他身边么?那现在算什么?”

抬起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拍在马腿,得到白栀命令,宝马瞬息飞跑过十几棵树木,主人没有上马,马驹停顿几下有灵性地回头看她,而白栀向着与它相反的方向而去,马驹居然发出了一声悲鸣,谢郁离以为它会折返,可始终不见这匹训练有素的马儿回头。

木叶萧萧,白栀按照记忆在树林间依次点燃火堆,又放出大量烟雾,迷惑“山匪”追踪视线。

她的马驹是难得一见的品种,智力极为聪明,定然可以找到出路出林子,白栀在内心计算时辰,此时谢郁离大概已经出了深林,她也可以开始自己的计划。

一个晚上没睡观察地形,白栀偶然发现一处空地,她突发奇想,既然那些人想要把自己围在其间,那自己干脆因地制宜反将一军,把围堵的人圈在其中。

白栀把一些树木的枝叶砍断,又铲除周边枯草,做了一圈防火带,又用火堆把追捕的人引入长满松柏的地方,她趴在一颗高耸的树木后,得见他们果然顺着自己的脚印找来,松柏常年苍翠,甚好隐藏,白栀又故意在林中走动留下许多方向不一的鞋印,那些人猜到定然只有一行脚印是真的,分开来从她的不同脚印寻找线索。

顺着一行浅浅的脚印,有人来到一丛松树下,脚印停在这里再没有动过,他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躲在树后,略感奇怪地叉腰,一只松果砸在他头上,那人警惕地抬头向上看,松树上有一角白色。

他招手喊来人围在树下,自己猛地上树拽住衣服,落地时被衣服里包得满满当当的松果砸了一脸,连带着树下的其他人遭殃。

白栀瞬时从一棵柏树踏到另一棵柏树,那些人立即追赶到树下,一簇燃烧的枝条落下,火势蔓延。

松柏本就容易燃烧,加上松果上沾染了柏油,一群人自顾不暇,忙着扑灭身上火苗。

趁着这个空隙,白栀飞快地跑出松林,周旋太久体力消耗大半,趴在一棵榕树喘粗气。

追捕的人不容她休息的时间,拼着满身烧伤向她发起进攻,白栀意想不到追踪地如此之快,闪身避过最致命的一招,手中抽出匕首与其对打。

两人交锋,一个身受火烧,一个食水未进,实力都大打折扣,拼得个平手。

白栀心知不能再与其耽误时间,狠下心看准时机在杀手裸露的肌肤上划上一刀,位置正中烧伤的伤口,两种痛苦交加,杀手顿时歪倒。

白栀收刀向前跑去,耳边确实没有追赶声,但身后噼啪噼啪的声响让她不自主地回头,后头的树桩一棵接一棵燃起火焰,杀手手里拿着燃烧的一段枯枝,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那诡异的微笑。

白栀设置的陷阱火势范围很小,小心翼翼地避免烧毁整片森林,如今杀手为了不让她逃脱,竟然要防火烧山。

而这样的做法,在火圈里层的杀手最先受到火势攻击,火光炸裂,将身影完全吞没。

白栀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又跑了多长的距离,只记得火焰的热度一直与她并行,隐隐有赶过来的趋势。

最后,有一棵树木燃烧之时自内芯炸裂,随着爆炸,被其中一块飞起来的炭火打中的白栀倒地不起。

她晕了几秒,想要继续前行,可身体只是向前爬了一步,滚烫的温度提醒她已在火场之中。

四周火光接天,印得白栀的脸庞与手指同样发红,她无力地抓拿地上红泥,心想,难道自己就这么潦草地死在这了?

“你不能死。”好像有人在回答她的所思所想。

白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场景下,她好笑道:“死不死的又不是我能决定。”

“你不会死的。”那人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这次的语气愈发坚决。

意识到她开口说话后,沉浸在担忧之中的谢郁离又惊又喜,“我们快走。”

谢郁离扶着白栀按照他出来时记住的路线进发。

白栀没有多少力气,只用腿脚走路,头脑垂下看不清路线,从她的视线,看到谢郁离的衣物俱是荆棘划破的痕迹,不仅仅是进入深林顾不得绕路时弄的,还有的是白栀为了防止谢郁离跳马特意捡的带刺的藤条,用力扭藤条只会扎地更深。

望着刺入血脉的那些小刺,白栀升起一股愧疚,“你带着我走不远的,趁这里还没被火海包围,你快点走。”

“我就知道你醒来会和我说这个,”谢郁离无奈一叹,“除了这句话你还有别的可以说么?”

白栀咬唇。

“那就听我说。”

谢郁离不容她拒绝,自顾自讲起来。

“在侯府时,你曾求过我两件事,我都没有做到。”说到这里,谢郁离黯然失笑。

“是我失信于你,所以这次不是你求我,而是我求你,求你撑到最后。”声线带了恳求。

白栀能听得到他话语里的颤抖。

“林子太深了,我们这样又能逃到哪里去。”

高兴于她的回应,谢郁离疾道:“马驹带我跑出山林时,曾跨过一条山溪,我们在水里避避。”

谢郁离搀扶着白栀,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他轻声低语坚定她的信念:“你曾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他身边,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

错过了两次,第三次,他不再食言。

来到溪流附近,谢郁离将白栀放入水中,他知道烫伤后泡水定然痛苦万分,可现下为权宜之法,只好让她忍耐。

白栀点点头,伸手接住下水的谢郁离,等他站稳后再放开。

水中温度受到影响,由冰冷变得温热,山河已经隐约灼烫人的皮肤,谢郁离不得已带着白栀向更陡的水流中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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