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道:正是,一早我便问过了后厨管事的,岛上的饭食向来都由专人前去渡海关采买,即便是海里的,也从不会在浮玉岛用炸、药炸,且后厨的侍女我也都看过了,并不见昨夜那名女子。
越初寒沉吟片刻:我虽打了招呼,但难保东境不会有人私自行动,此刻还不能断定是西境所为。
裴陆赞同道:所以一会儿出去,还得探探那些老头子的口风,至于那炸、药,我后来去海滩检查过,剂量不大,也就能炸点鱼,连堵墙也轰不塌,倒不知那女子究竟想做什么?背后主使又有何种目的?
越初寒道:虽不知,但一定会对浮玉岛有所威胁,她想了想,冲门口唤道,江轩!
话音一落,便见一名青年应声而入,恭敬道:小庄主有何吩咐?
将庄里此次登岛的弟子们带上,搜罗一下海岸,看看沙子里可有埋藏炸、药,若有,便尽数销毁,行事小心一点,最好不要被人看到。
江轩点头:弟子明白。说罢便退了出去。
裴陆奇道:江轩,他什么时候来的?
越初寒道:写信给庄里后,常管家派来的,有个信得过的人稳妥些。
裴陆笑了笑:好啊你,连我也瞒着?
越初寒道:并非瞒你,他能否登岛我也不知,昨夜才暗中向我报备。
裴陆伸了个懒腰:辰时公布结果,现在还早,你还没进食罢?
他说罢,拍了拍手,便有两名侍女前来,行礼道:公子。
劳烦二位姑娘取些饭菜来,多谢了。
两名侍女应下,很快又齐齐退去。
交谈这大半日,这二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匀给绮桑过,绮桑体会了一把当透明人的感觉,无聊得简直要长草,见他们终于说完,便兴高采烈冲越初寒道:你们可算说完啦!
越初寒不语,似乎有心要与她规避似的,倒是裴陆悠然道:哥哥姐姐们说话的时候你也上点心,多听听,多学学,往后才能帮着你姐姐打理庄子里的事。
说的都是人话,哪会有听不懂的?昨日蓝心偷偷报信说浮玉岛会生变故,如此看来,那形迹可疑的女子必然是孟青的手下,绮桑心中明白,但也继续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姐姐说了,我还小,等我长大再学。
裴陆大笑:你还小?有多小?乳臭未干?
绮桑懒得理他,凑近越初寒道:姐姐!
越初寒应了一声。
绮桑不介意热脸贴冷屁股,仍是无比热情道:一晚上不见,想你得很呐!
裴陆正埋头喝茶,听见她这句话便呛了一呛,诧异地看向对面两人。
越初寒静静道:隔墙而眠,无需挂念。
这怎么能不挂念呢?绮桑撑着头看她,笑,只要姐姐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都会挂念的!
越初寒沉默。
绮桑十分体贴地倒了杯茶送过去: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
越初寒接到手里:多谢妹妹。
嗨!不客气!绮桑道,你成天操心这啊那的,多辛苦啊,你放心吧,我以后啊,会好好儿照顾你的!
越初寒收了收下巴:嗯。
这副友爱的好姐妹之景在裴陆眼中别提多稀奇了,他饶有兴味道:怎么才一晚过去,你就这么亲近初寒了?
绮桑瞥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这做妹妹的,亲近姐姐那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裴陆看了看越初寒,弯唇道:可我见初寒却是不怎么想搭理你,怕是你犯了什么错事,惹初寒不高兴了?
他看得出来,绮桑自己也看得出来,经过昨夜的告白,越初寒今日明显对她有些冷淡,但自己清楚是一回事,别人当面戳破可就是另一回事,绮桑不满道:你少挑拨离间!我不亲近她,难道亲近你?
裴陆道:亲近哥哥么,也不是不可以。
绮桑撇嘴:你想得美!
斗嘴间,先前那两名侍女已将饭食送来,三人用过早膳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一齐行出房门朝昨日那广场走了去。
一夜过去,广场上的人竟然少了一大半,问起缘由,说是今日一大早,岛上便有人前来传话,将一些不合格的人提前请离回了渡海关,剩下的人中虽然也有不合格的,但念及身份地位,依旧可以留下观摩,也为做个见证。
三人在那广场站了一会儿,便见颜不淳领着一众掌门人前来问安。
文试马上就要出结果了,小庄主可有打算?
越初寒道:自然是按兵不动。
颜不淳压低声音道:听说先前小庄主派了人清理物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浮玉岛统共也就那么点大,有点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越初寒本也没打算瞒得过谁,闻言便道:一点小事,无碍。
颜不淳道:难道是西境有所举动?
越初寒道:既已登岛,分不分东境西境,其实无甚意义。
颜不淳端详她一阵:小庄主是怀疑东境有人做手脚?
越初寒斜眸看着他:颜掌教与其他掌门来往诸多,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颜不淳呵呵一笑:小庄主说笑了,您是庄主,若真有什么事,我等岂会瞒着您?
越初寒道:晚辈并无此意,颜掌教多虑了。
颜不淳叹息道:老庄主已去,这繁多担子压在你一个姑娘家的肩上,着实不容易,颜某不才,虽只是小门派出身,但也希望东境能一如往常,子民安乐,小庄主若不嫌弃,尽管信任颜某,颜某从前如何辅佐老庄主的,今后也定当尽心辅佐您。
越初寒颔首:听风门的忠心,晚辈知晓了,多谢颜掌教。
颜不淳摸了摸胡须,平和道:颜某这就去试探试探,若有发现,即刻前来禀报,还请小庄主放心。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作礼,那颜不淳便退回到一派掌门人之中站定。
他一走,裴陆便笑道:这姓颜的倒是会做人,前些日子阻挠你登位,他没少暗中撺掇,自己躲在出头鸟背后使坏,眼下又背着那些个老迂腐来讨好你,两面三刀的嘴脸也真是切换自如。
越初寒目视前方道:炸、药的事,他不知情。
裴陆道:这倒是,这老狐狸一向狡猾,断不会主动提及什么,出点事巴不得将自己撇个干干净净。
正说话间,应是辰时已到,赵愁眠应约前来,开口道:烦请诸位移步至望海台,先生稍后便会吩咐下一场比试。
一听说还有比试,余下的众人个个都颇为抱怨,但也依言跟随赵愁眠往那望海台行去。
绮桑仍是背着她的小包袱,两手捧着一个青青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她行在队伍中央,一颗脑袋左转右转,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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