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gu903();你逃不了。

仿佛独立于冰天雪地中,有人狠狠泼来一盆凉水,顿时将她浇了个透湿。

方才升起的那点笑意还未来得及扩散,转眼便已僵在了唇角。

绮桑如梦初醒,四肢百骸恶寒至极。

先不说原主杀了越长风,她如今是越初寒的杀父仇人,单单和孟青发生关系这事,她就已然堕入了无可挽回的深渊。

这里不是现代社会,若是以往,绮桑根本不会顾虑自己的身体是否保留第一次,她是明明白白的现代人,不受旧观念束缚,虽然她过去没有和谁谈过恋爱,但绮桑一直都觉得,对于某些方面,她有自己的选择权。

可眼下不一样,她穿越了,此处是尤为重视贞洁礼仪的古代,或许她可以不在乎,那越初寒呢?她若是知道自己已经和孟青不清不楚,她会不介意吗?

她会不会觉得她不干净?觉得她脏?

也许能瞒得了一时,但诚如孟青所说,只要她还存在一天,她和越初寒就没有谈情说爱的可能,一旦和越初寒在一起,孟青早晚会将所有事情公之于众。

而到了那时,她还能不能做人倒是无足轻重,越初寒却是身份和名望都摆在那里,她将来又该如何立足于江湖?

如此看来,越初寒这人,她是不能再攻略了,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眼看着黑暗中忽然透进来一道明亮的曙光,却不能牢牢握住,只能任由那来之不易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真是残忍。

绮桑的脸色更白了,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越初寒,喉头微动,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更迭太过明显,越初寒很快察觉到。

绮桑?

感到眼眶逐渐被湿意占据,绮桑极力按捺住心中情绪,别过脸道:太突然了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意料之中的回答,越初寒并不觉得有异,眼神反倒愈加柔和了。

的确是我唐突,可我所言句句是真,你若是还对我有一点残念,便不要拒绝我。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内翻炸一般,绮桑一颗心被煎熬得滋滋啦啦,血肉模糊。

她只能苦涩地回应:我再想想吧

第52章

阴沉的天空乌云密集,狂风肆虐,是即将落雨的征兆。

海面上,有华美巨轮静静浮立。

岸边,黑衣少女怀抱长剑站得笔直,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巨轮之上。

身后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蓝心微微侧首,视线触及到来人,身形有一瞬的晃动。

师映容加快步伐将她扶住,神情关切:怎么了?

蓝心咳嗽一阵,摇头:无碍。

师映容冷哼一声:日子快到了,她没给你解药?

蓝心有些掩饰不住的虚弱:近段日子阁主有些不对劲,许是忘了,我也不好主动提及。

不对劲?师映容不屑道,她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蓝心露出回忆神色:十日前,阁主曾去盛安城找过越姑娘一次,回来以后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极少言语,有些可怕,弟子们都尽量躲着她。

师映容揣摩片刻她这话,冷笑道:总不能是和那丫头闹了什么不愉快,姓孟的冷血无情,难道还会在情爱一事上不得意?

会否入戏太深,蓝心道,这也难说。

即便蒙着面,也能看出她脸色不好,一贯沉着冷静的眉目有少见的柔弱之意,师映容看了看她,抬腿道:我去问她要解药。

蓝心伸手将她拦住:不急,我还能撑。

师映容咬了咬牙,语气严厉了几分:你不要命了?管她心情是好是坏,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蓝心好言劝慰:正愁没个出气的,你这时候过去,岂非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师映容颇为烦躁: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难受?

海风吹动间,勾起面纱一角,露出唇边的浅浅笑意,蓝心柔声道:也不是头一次了,放心,我撑得住。

可话音一落,她便突然狠狠咳嗽起来,很快,就见那黑色面纱忽地湿了一团。

师映容瞳孔一缩,急忙伸手去碰,见她此举,蓝心赶紧后退两步,有意躲避,却拦不住师映容动作利落,二话不说便将她面上覆着的那张面纱给揭了下来。

一张清秀而年轻的面容霎时间显露于视野之中,轮廓清晰且柔和,肤色白得有些过分,隐隐透着点久病之人的病态,紧抿的唇边沾了丝丝缕缕血迹,更将她衬得几分憔悴几分孱弱。

若是忽略掉那双漂亮的眉眼,这张脸其实只称得上中规中矩,并无美人风韵,却胜在年少青葱,别有一番少年人的意味。

高高马尾梳得干练,额前有几缕乱发被海风吹散,隐在发丝后的一双眼睛慌乱无比,蓝心第一反应便是环顾四周,见得此处并无他人,稍稍宽心间还是抬起手臂将自己的脸遮了去。

她有点气恼:你莽撞!

黑纱紧握,有血迹沾染在手心。

师映容沉着脸,抬手将蓝心的手臂挥开:都咳血了还逞能!

蓝心顿了顿,果断将面纱抢了回去。

我说了,我没事。

低垂的眼眸有光芒闪烁,眼下不远的位置,烙着一枚弯月形的烙印,晃眼看过去,像极了一滴眼泪。

看清那印记,师映容面色顿时柔和下来。

她叹了口气:倒是许久没见过你了。

蓝心将那带血的面纱塞进怀里,又取了一张干净的戴上,将那烙印给严严实实遮住了。

胡说,明明每日都能相见。

师映容瞧着她,声音轻轻的:我是说许久没见过你的脸了。

蓝心横了她一眼,眉头微蹙:揭下面纱乃是大忌,往后勿要如此。

师映容笑了笑:好看。

蓝心不语,神情却是透露出欣喜。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她说完,一个飞身朝渡海关跃去。

师映容看了看她的背影,方才还温柔的笑意一瞬便荡然无存,她回头看着那海面的巨轮,兀自低哼一声。

海风毫不留情地席卷着,天地间好似被愁云笼罩,只闻风声,不闻人语。

船内,有红衣美人正凭窗眺望,冷风自窗口袭来,耳畔流连着嘈杂声响,却掩盖不住身侧的木桌上,那几张画纸发出来的哗哗之声。

视线移动到那处,可以看清那桌上的画纸仅有两幅绘有景物,一幅人像,一幅不可名状,除此之外,全是一尘不染的白纸。

蓦然间,一道惊雷响彻云霄,勾动数道银龙般的闪电蔓延天际,狂风愈加迅猛之时,倾盆暴雨也随之而来。

人间猛然变得聒噪难忍。

有侍女匆匆忙忙自船外赶来,慌手慌脚地将几扇木窗关上。

仅剩的一扇窗前,美人纹丝不动,背影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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