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绮桑磨磨蹭蹭地起身在他面前一跪,极其搪塞地磕了三个轻飘飘的头,末了便两手举起自己的茶杯与恭龄碰了碰,随后便不管不顾地一饮而尽。
做完这些,她又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师父,语气颓丧得像是被迫嫁人的苦命新嫁娘,端的是满腔怨恨无奈又夹带着一股子认命的自暴自弃。
拜师程序倒是没问题,恭龄对她的态度也无异议,听她改口叫了声师父后便将自己那杯茶喝了,随后便自案上取了一张写满小字的宣纸道:来,按个手印。
看见他的动作,绮桑只觉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向了她的脑门。
按手印?!
该不会还真要签合同吧!
恭龄笑道:拜师都是要结契的,不然你如何证明我是你师父?
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往坑里跳的感觉绮桑维持着跪拜的姿势,满脸愕然:这什么狗屁规矩?我看的和电视剧里可都没这么演过,你别欺负我没文化啊!
纵然听不懂她嘴里的电视剧为何物,但二字恭龄倒是明白,便回道:话本是话本,现实是现实,你头都磕了还介意按个手印?
绮桑眼皮直抽抽:你是不是糊弄我呢??
恭龄莞尔:我说过,不会强求你拜师,你若不愿,那这契约我就撕了,万枯荣的毒么,愁眠想是解不了的,倒也无妨,左右我没什么损失。
见他说完这话还真就要把那纸撕了,绮桑赶紧阻拦:哎别!我按!我按还不行吗!
她这话音一落,恭龄便飞快将那契约移到了她跟前,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异常矫健敏捷的身手绮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了手印。
药引呢?可以给我了吧!
恭龄很是爽快地自怀里掏了个小木盒子递给她,轻笑:这便是了,你将药引和竹筒一并交给愁眠,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绮桑二话不说便将那木盒的盖子扣了起来。
还没等她看清里头装的是什么,恭龄便眼疾手快地一巴掌盖了回去。
是有剧毒的活物,当心。
一听说有剧毒,绮桑当场炸毛:什么?有剧毒?!她声音拖得老长了。
恭龄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虽有剧毒,但拿来做万枯荣的药引却是无碍,放心。
绮桑难以置信:以毒攻毒啊??
恭龄温和道:你已经是我的小徒弟了,师父不会骗你,的确是以毒攻毒。
绮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他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便也不再疑神疑鬼,问道:那我现在能出关吗?不然我怎么把东西交给赵姑娘?
恭龄抬了抬眉,轻笑:能不能出关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你想去哪里,也不会有人敢拦着。
绮桑看了他两眼: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直接跑了也没事?
恭龄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绮桑思量片刻,却是摇头:还是算了,孟青已经答应我,会把紫金关主动让给越初寒,我要是走了,她肯定会改主意的。
恭龄了然,扭头唤来侍女:去取一只信鸽过来。
他说罢,执笔在面前的空白宣纸上写了一行小字,之后便将那小字撕了下来,待侍女奉上信鸽后,便又将小字条塞进了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
放了罢。
绮桑的心情有点难以言喻:你在帮我给赵姑娘传信?
恭龄应了一声: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你待会儿就可以去关外等她。
绮桑静了静:你为什么要帮我?下毒的是你,解毒的还是你,忙活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苦心经营自是为了渡海关能有今日之貌,恭龄道,下毒是为了制造混乱,可我本是医者,如此行事终是良心不安,也算是弥补过错。
绮桑没点评这话,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恭龄笑了笑:事情做完了记得去看一看惜竹。
绮桑脚步一顿,回头道:你先前说我们在岛上是初次见面?
恭龄道:怎么?
绮桑看着他,尽量淡然道:我听说我之前坠崖后,是你用回春术救的我,那在浮玉岛就不是初次见面才对,你怎么要说谎?
恭龄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当下不由一愣。
他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绮桑,叹了口气:你真想知道?
绮桑点头。
恭龄无言一阵,起身行到她身侧,屈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绮桑竖着耳朵,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表情便控制不住地变了又变。
第75章
已是六月天,阳光日渐变得火热,层层枝叶缠绕间,有斑驳光点映在地面。
树下,身穿胭脂色罗裙的少女正席地而坐。
柔软的浅色发丝微微牵动,干净清澈的眉眼低垂着,白净的小脸噙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忧虑,神情瞧来有些恍惚。
夏风轻扬,卷来一阵淡淡的熟悉药香,同时,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绮桑回了点神,侧脸朝树后看去。
明亮日光下,赵愁眠缓步而来,她今日换了身别致的素衣,虽寡淡,却另有一番韵味。
姑娘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绮桑站直身子,将手里的木盒交给她:这是万枯荣的药引。
赵愁眠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喜意:这么快就拿到了药引?她将那木盖掀开一丝细缝,看清内里之物后便恍然道,难怪我的解药始终差了些火候,竟是少了这个。
绮桑道:你回去后去一趟驿站,我房中的柜子里有个小竹筒,里头装着的就是药方。
闻言,赵愁眠诧异道:姑娘怎会有药方?之前为何没拿出来?
绮桑便将那竹筒的来由与恭龄的谈话简要告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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