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多远?”
王雅歌在心中合思了一番,得出结论:“我爸开车带我去,不堵车,来回也得一个半小时吧。”
陆容予正把牛奶往口中送的手顿了顿。
“一个半小时?”
“对头。”
“那他岂不是五点多就起来去买了?”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整个B市只有一家芝宝斋。”王雅歌撇了撇下巴,又用手指着提袋上“芝宝斋”三个泼墨的大字。
陆容予面前忽然浮现出程淮启在蒙蒙亮的清晨伸手拦下一辆的士,风尘仆仆赶到芝宝斋打包好一份烧麦,又打上的火急火燎赶回学校的画面。
难怪他上次会迟到了。
还因为这个被卢燕收了“小杜兰特”。
面前的烧麦忽然变得有些烫手,陆容予又感动又心疼,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几下,拿着吃食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
“长得那么好看,智商又高,这就算了,还那么会疼人,我羡慕哭了。”
王雅歌的眼神水汪汪的,内里的倾慕之情毫不掩饰,看得陆容予心里发毛,可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她好像真的遇到了一个宝藏男孩。
她一个人的宝藏。
——
五一假期一过,只剩一个临近期末考、时段尴尬的端午节,粗粗算来,本学期的所有假期几乎就放完了。
高二下学期面临的各种压力接踵而来,高温也随着同学们肩上负担的压力一起提前到来。
虽说B市地理位置靠北,但这一秒入夏的能力却丝毫不输南方城市,明明昨天还需要穿外套,今天大家就纷纷换上了短袖。女孩子们把长发盘了起来,还有些男生更是把长度到胳膊肘的短袖向上卷成了坎肩,露出一整条有力的手臂。
不过这天一热,陆容予就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陆容予望着教学楼外那一大片毫无遮蔽的、铺满阳光的空地,仿佛甚至能看到地面上腾腾升起的丝丝热气,伸到半空中准备踏出教学楼的腿顿了顿,随后像是被阳光烫到了一般缩了回来。
“我们今天在食堂吃好不好,太热了,不想走出去了。”陆容予抬头,神色恹恹。
程淮启看着小姑娘大热天的为了防晒,还裹着件校服外套,小脸都被捂地红红的,无奈地点了点头。
陆容予躲在程淮启的阴影里,一路拉着他的袖口飞快地走到餐厅,一反常态地飞快吃了几口饭,又飞快地拉着他回了教学楼。
那躲太阳的模样,让人以为太阳是一具下一秒就会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猛兽似的。
这场由陆容予单方面吹响号角的和太阳的战役持续了几天。
小姑娘因为没好好吃饭,本就小的脸又瘦了一圈,下巴尖地都能戳人。
程淮启见她这幅样子,眉头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出口的语气也像淬了层冰。
“你夏天都这样儿?”
陆容予见他凶神恶煞地讨伐自己,当下小嘴一撅,委委屈屈道:“也不全是,就是这几天突然热起来了,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嘛,等习惯了就会好了。”
程淮启只好给她买了一大袋子饮料、甜品,还有很多梅子和山楂糕一类开胃的东西放在教室里,哄着她没事就拿着吃。
谁知程淮启昨天刚买了零食,今天B市忽然就来了一场降温。
虽然降温的幅度不算大,但这六月天的温来得奇怪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陆容予抵抗力下降,这下天气忽冷忽热,就断断续续地发起了低烧。
低烧总是最折磨人的,她整个人昏昏沉沉,走路时脚步虚浮,脑袋像有千斤重,又像是埋了根针在里面,时不时就刺痛几下。强力的退烧药不能吃,普通的感冒药消炎药吃了效果又不明显,但低烧对身体状态的影响实在不算太大,多少还在能克服的范围内,陆容予不愿意因为这个请假、落下课程,天天靠着一股子意志力硬撑着上课,效率不可避免地低了很多。
虽然生病这几天,陆容予在吃饭这方面乖巧地很,即使再没胃口也会塞一些胃里,但她连着烧了整整两天还没好,愣是为了几节课犟着不肯请假回家休息,怎么说都不听。
昨天程淮启好言好语地劝着,让她今天不舒服就别来学校,陆容予满口胡乱地答应着。
结果今天一大早,程淮启就听说陆容予今天又来了学校,气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大课间出操的时候忍不住让陈飞临时帮自己请了假,直接跑到12班门口堵人。
陆容予和卢燕请了假出操时在教室休息,这时正欲出门接水,就看见程淮启阴沉着一张脸等在门口,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两道剑眉像是盖了层霜一般,带着刺骨的冷意。
陆容予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来,吓得手里的水杯都“哐当”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程淮启还是第一次对她摆出这种脸色。
本来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就已经怕怕的,现在这幅地狱修罗上门索命的架势更是招架不住,陆容予腿都不自觉地软了半截,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教室。
程淮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拉着她下楼。
陆容予被他拉地身体猛然向前一倾,头又钝钝地疼了起来。
“去干吗呀?你慢一点……”
程淮启面色不变,脚下的动作却放缓了些,冷着声开口道:“请假。”
陆容予偷偷瞄了一眼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拒绝的话压进了心底。
“你别生气……”
程淮启绷着脸,没说话。
“反正今天也周五了,我回家休息就是了嘛……”
……
她说的小声,程淮启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话简直是在他中烧的怒火上哗啦啦地一股脑儿倒下一盆热油。
她的意思是,反正周五了,落下的课不多,可以回家休息,万一是周四,她还得跟自己的身体犟着。
行。
程淮启觉得自己这无比健康的体魄瞬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握着陆容予手腕的五指也不自觉地多用了几分力,疼得陆容予倒吸了一口冷气。
卢燕此时正在操场监督大家出操,程淮启几乎是一路从教学楼四楼把人提到了卢燕面前。
陆容予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卢燕当然知道陆容予最近的身体情况不佳,但她自己不肯回家休息,做老师的劝过没用后也没有办法,此时看程淮启黑着一张脸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就大致猜到了两人的来意,不禁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程淮启松开陆容予的手腕,把她轻推到卢燕跟前,果然说道:“请假。”
陆容予附和着也说了一句:“卢老师,我来向您请假。”
卢燕颇为赞许地看了一眼程淮启,拿出手机给陆昱兴打电话。
“你爸爸说马上过来接你,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到校门口等他。”
听到卢燕这么说,陆容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还好陆昱兴有时间来接自己。
要是不来的话,看程淮启这架势,肯定是要直接把自己送到医院治到康复才肯罢休的。
既然陆昱兴来接,程淮启再不放心也只好先回篮球队训练,让卢燕陪陆容予在校门口等着。
陆昱兴没一会儿就到了,带着陆容予就近到医院配了些药。
其实去医院也没什么用呀。
陆容予悄悄在心里腹诽,却还是回家乖乖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陆容予:程淮启,你弄疼我了
果茶:小仙女,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七哥:滚,别带坏我小姑娘。
果茶(麻溜地滚):得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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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零点钟声敲响的瞬间,宋修揽过她纤细的腰身,带着薄茧的大手捏着她的尖尖的下巴,吻了上去。
小姑娘憋红了脸,朝他吼:“你怎么能伸舌头?!”
宋修老脸一红,抽了张纸巾贴心地给小姑娘擦了擦嘴。
难道接吻不该...伸舌头么?
☆、七哥这份心意
陆容予这三天在家睡了个昏天黑地、昼夜不分,大概是因为充足又放松地休息够了,缠缠绵绵了好几天的低烧也终于在周日的时候走地干干净净,陆容予周一回校的时候十分神清气爽。
不过今天到教室的时候桌上并没有牛奶,只有上周还没吃完的零食还堆在脚边。
直到第一节下课,陆容予才拿到每天的惯例一盒。
但今天不是奶粉也不是小房子,是一盒新品种的瓶装奶,而且送牛奶的人居然变成了胡彻。
陆容予惊讶地看着班门口握着一个玻璃瓶对自己招手的胡彻,愣愣地走出了教室。
胡彻见人出来了,乐呵呵地寒暄道:“那啥,你病好了?”
……
这话听着好像是没什么毛病,但总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陆容予尴尬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程淮启呢?生病了吗?”
不会她好不容易好了,他却病了吧!
胡彻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七哥那体格,哪儿那么容易生病啊!刘峰带着他们篮球队儿比赛去了,国赛,昨儿个刚走的。”
“你不是没手机嘛,七哥就没跟你说,让我们告诉你来着。”胡彻又补充道。
陆容予略显失落地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生病,功课落下了好多,本来还想让他这两天赶快给自己补补呢,没想到他就出去比赛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应该三四天吧。这次比完这学期就结束了。”
“噢。”
“对了,今天凌晨五点多七哥就发消息给我,让我督促你长高来了。”胡彻笑眯眯地把装着牛奶的玻璃瓶塞进陆容予手里,“我不知道你平时喝的是哪个,来的路上随便买的。”
“不过七哥这份心意……啧啧啧,你不长点个儿都对不起他老人家一片苦心啊!”
陆容予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接过牛奶,轻轻留下一句“谢谢”后,飞快地小跑回了教室。
在胡彻和张子鑫轮番给她送了几天花里胡哨的牛奶后,程淮启终于回来了。
陆容予午饭时在二楼大厅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欢快地迈着小步子跑到他跟前,一张瓷白的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像极了这盛春时学校里开得正俏的花儿。
程淮启亲眼见到她面色红润,恢复了之前活泼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好心情地勾了勾唇:“想我了?”
陆容予一双鹿眸弯起,眼珠一转,嘴硬道:“没有。”
小姑娘明明把“想了”两个字在脸上写得一清二楚。
程淮启只是轻笑,并不说话。
“你比赛怎么样啦?”
“赢了,”程淮启说话时语气罕见的轻快,显然是因为B市五中篮球队蝉联全国冠军而心情十分好,边下楼梯边问道,“今天想吃什么?”
前几天陆容予跟着王雅歌一起吃了几天重口味的,这下只想吃些清淡的,于是道:“茶餐厅!”
“好。”
“嗯……今天晚自习下课你还来给我讲题好不好?我最近连物理都跟不上了。”
程淮启闻言剑眉一挑,有些惊讶地反问:“物理都跟不上了?”
如果她连最擅长的物理都跟不上的话……
陆容予闻言,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垂头丧气道:“对……好像上周的课都没怎么听懂,好多大题不看答案就写不出来,选择题错误率也很高……”
“没事儿。”程淮启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安慰道,“把不会的题整理一下,晚上给你讲。”
“嗯嗯!”
陆容予对程淮启的能力丝毫不质疑,晚自习下课时把早就整理好的题目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桌上,等程淮启过来。
生病期间落下的课程确实很多,虽然程淮启讲题的水平没变,但陆容予听着却没有上次期中考前那么轻松,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并不充裕,程淮启连着给她讲了整整一周才勉强补了个七七八八,还没来得及强化记忆,就又迎来了三天端午假期。
端午节当天,陆容予问陆昱兴要了两个小时的手机使用权问了程淮启几道题目。
顺便刷到了高仪的朋友圈。
文案只有一个婴儿和一颗红色爱心的emoji,配图是一张产检单。
陆容予正欲点赞的手指一顿,心里忽然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般五味杂陈。
高仪怀孕了。
这意味着即将有一个和她同母异父、或许还长得和自己有点像的小生命即将降临。
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和感动伴洪水般猛然冲破闸门,涌进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胀胀地发酸。
血浓于水,即使只是一半的血脉亲情都能有这样的奇异力量。
而排山倒海的喜悦过后,陆容予又清晰地听到脑中的某一根弦“啪嗒”地一声断了,发出一声狰狞刺耳的声响,像卡带的录音机退休前的最后一声悲嚎。
没有可能了。
虽然她很喜欢王瑞达,但内心里好像始终还是希望高仪能和陆昱兴复合的。
可是高仪有了王瑞达的孩子,说明她和陆昱兴再也没有可能了。
眼前的屏幕忽然像蒙上一层纱般模糊起来,她长长的睫毛缓缓地扑闪,在反应过来之前,一串冰凉的泪珠已顺着脸颊滚了出来,饱满沉重的一滴笨拙地砸在手机屏幕上,绽开成一小滩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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