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宦》TXT全集下载_13(2 / 2)

嫁宦 枫铃杳 4774 字 2023-09-05

gu903();摸够了,魏依然放下手之前还特意摸了一下殷城的袖子,面料上乘,是富贵之人。

“善士是个能文能武,亦屈亦张之人。”

殷城知道她是摸茧子猜出来的,继续追问下去,“哦?何以见得?”

魏依然道:“善士所写的这个‘人’字,写在桌上,左边有一锭银子,银属金,所谓金戈铁马,代表武,而右边是笔墨纸砚,代表文。你这一人立于文武之间,自然是文武双全了。”

殷城扫了眼桌上打手扔下的那锭银子,貌似对答案并不满意,摇了摇头,“天下富贵之人何止千万,我又是哪一种富贵之人?”

最怕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魏依然狡辩道:“一字测一事,这个‘人’字,就只能测到这些。”

殷城就喜欢为难魏依然,然后幸灾乐祸的看她着急上火想办法的样子。许久没看了,多看一会儿。

他提起笔,想了想,“方才那人以一测字,你说他是火旺,易见血。那我也测个一字,是否同他一样,也常见血?”

若是做官的,无论文官武官见血那都是很正常的。魏依然张了张口,刚要表示赞同,忽然反应过来,赶紧闭口。

殷城的“一”字并非用口说出,而是写在了纸上,与刚才那打手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矮马!这家伙太阴险了吧?居然套我话,差点儿被他阴了。

还好我反应快。

“呵呵,善士此言差矣,方才那人以口说字,善士这边是写下一字,情形完全不同。”

没上当~

殷城追问,“那我这个‘一’字当何解?”

魏依然侧头问赵勋,“善士的一字写在何处?”

赵勋以前也偶尔给魏依然打过下手,知道她什么意思,说道:“在‘人’字的上边。”

魏依然笑道:“果然,善士的‘一’字写在人上,便是人上人,手下定有当值听候差遣的。”

即是富贵之人,手下还能没人可管吗?就是管家丁也是管啊?

我真是太聪明了。

殷城再次提笔,“我再测一字,你来看看我手下究竟掌管了多少人?”

魏依然一脸黑线,还有完没完?

她佯装镇定,又问赵勋,“帮我看看,善士这次又写了一个什么字?”

不等赵勋回答,殷城道:“还是个‘一’字,不过,这次我把它写在了人字之下。”

魏依然:“……”

脑细胞要枯竭了。

赵勋一脸便秘,愁的呀。

连藏在后边儿的洛忠也郁闷了,心说厂公这是闲的?

殷城此时表面虽看不出什么,但内心愉悦。“仙人这次是否该说,我是人下人了?”

人下人?

算命的能这么说吗?那不是找揍吗?

她苦笑了一下,“非也非也。若是善士方才将‘一’字写于‘人’下,那一定是人下人,但是您方才已经在‘人’字之上写了个一字,如今又在‘人’下再写一个,那么连起来看,善士可就是一人之下。”

呃!

在场众人皆是倒提一口气,什么什么?一人之下?那不就是万人之上了吗?

众人不觉将目光移向殷城,心说这位究竟什么来头?

就连洛忠也傻眼了。

原来这魏姑娘不是骗人的!是真的会算啊。

她不会已经知道厂公的身份了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殷城是知道她的底,就是个惯于编故事的家伙。

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话,可不敢乱讲,魏依然接着反转道:“即便善士现在不是这种身份,若多积善缘,他日必成气候。”

原来说的是将来的事,周围人刚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都放下了。

殷城嘴唇一挑,看着魏依然,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大胆,狡黠。

他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然后掏出一定银子放在刚写的四个字上,转身离开了。

第38章

赵勋看着那银子眼都直了,“给了这么多。”

魏依然却没关心银子,反而紧张那人写下的字。“他临走时写了什么?”

赵勋凑上前,盯着那四个字,“能言善变……?”

魏依然:……

赞扬卦摊儿不是应该铁笔神断,能掐会算吗?

这能言善辩……,岂不是说我胡说八道?

她趁注意到的人还不多,慌张把那张纸抽出,偷摸揉了塞进袖子里,假装若无其事。

“老神仙,能给我测一个吗?”殷城走后,一个老头儿凑上来满脸恭敬的问。

没等魏依然开口,又一个老太婆一胳膊肘把老头儿戳开,“我先来的,我先问。”

“我早就在这儿等着了,您二老往后排吧。”

“我更早……”

魏依然卦摊儿前忽然间乱成了一锅粥……

“厂公这便回京了吗?”

下山后,殷城回头向山上望去,她在此生活安逸,何须与我回京犯险呢?

他刚要点头,却见一大队人朝他而来,打头的便是陵州知府,蔡允朋。

殷城一看,挑了挑唇,“看来走不了了。”

“他们怎么知道厂公来了陵州?”洛忠蹙眉道。

“本座并未刻意隐瞒,他们知道了也不奇怪。”

“哎呀呀,厂公!”蔡允朋一路碎步来到殷城近前,恨不能把头戳到土里去,深深的躬身一礼,“下官未知厂公大驾陵州,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厂公莫怪。”

殷城不以为然,“本座此来不过是途经陵州而已,蔡知府无需自责。”

“厂公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过,厂公一路劳顿,怎么着也要在陵州休息几日,也好给下官一个孝敬您的机会呀。”

“蔡知府美意,本座心领,不过……”

“厂公,您都来了,若是连我这陵州城都不入,那下官日后可要食不下咽啦。”

殷城不语,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地方小吏的阿谀之态。

蔡允朋接着道:“而且,厂公,下官已在城内最大的酒楼里设宴,为厂公接风洗尘。还望厂公能赏下官这个脸面。”

殷城向上山路的方向淡淡一瞥,“陵州风景秀丽,不知这第一酒楼的美食如何?”

一听这个,蔡允朋高兴了,“下官担保厂公满意。”

***

这一天,没把魏依然给累死,没人烧香了,人们排大队,全找她测字。

打手那个血光之灾简直就是活广告,现算现就应验了的。这简直就是活神仙啊,好不容易遇上,绝不能放“他”走。

大家伙围着魏依然测字,问长问短。把旁边摆摊儿的气的够呛,尤其是花钱□□找茬儿的那个,更是气的跳脚,他这是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未时刚过,魏依然实再太累了,便寻了个机会和赵勋溜下山,从城外回到同心客栈。

赵勋把今天赚回来的钱往桌上一撒,“丁了当啷”一通响,金银满桌,刺人眼目。

“这么多钱,依然,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呢?”

魏依然给自己灌下一口水,揪着几乎要黏在一起的嗓子,“那你是白活了。”

“依然,你太厉害了。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出七天,别说租铺面,买它一间也够了。不过,到时候,还开什么茶肆?开算命馆吧。”

魏依然摇摇头,“算命这种事,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你还敢开馆?怕别人事后找不着你是怎么着?”

赵勋一拍脑门儿,“还真是哈,差点儿忘了。”

魏依然喝完一杯水,她仍感觉喉咙里又干又痒,干咳了几声,“赵勋,你帮我去药店买些陈皮甘草什么的吧,我觉得我嗓子快哑了。”

“说了大半天的话,能不哑吗?”赵勋放下银子,“我这就去,你把银子收好了。”

赵勋说完下了楼,顺便跟客栈小二招呼了一句,“给我兄弟房里送壶水。”

“好嘞!”小二人也不知道在哪儿,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不大的功夫,魏依然听见有人敲门,想来是水送到了。

“请进。”

房门打开,随即“砰”的一声又关了。

魏依然立刻警觉,不是小二?

“谁?”

脚步声迅速靠近,接着是故意压低的声音,“臭瞎子,害我们找的你好苦啊!”

这个声音!

那两个绑匪!

“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寻你寻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拿你换点儿银子花花。”绑匪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威胁。

魏依然想喊,但后腰上一凉,感觉隐隐有刺痛的感觉。

“敢出声,你就死定了。”绑匪低声在她耳边威胁。

魏依然不敢肆意,她知道,这个人没说谎,此时戳在她后腰上的是一把匕首,一把随时可以让她再也无法出声的匕首。

“跟我们走!”

绑架犯一左一右,半架半搀的拽着魏依然走出客房门,径直往楼下走。

这个时辰,客栈楼下有些吃东西,喝茶聊天的客人,各自专注于各自的事务,很少有人注意他们,就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个生脸和自己的客人一道,便也没太在意,只当是有朋友一起出外而已,尤其是魏依然回城后还穿着男装。

一步一步的下楼,魏依然越来越紧张,她知道只要跨出这个门口,他们不定会带我去哪儿?可是,如果我现在大喊救命,恐怕,他们立刻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该怎么办?

绑匪是有经验的,他们在很适当的时间威胁道:“别耍花样,否则你必死!”

魏依然打消了大喊救命的念头,准备先出去再说,说不定能像之前一样,找机会再逃。

可出了客栈门,俩人加快了步伐。一个转弯,方才还熙攘的声音,骤然减弱了。

“你们到底要带我上哪儿?你们要干什么?!”魏依然觉得声音不对,忍不住问。

“干什么?”绑匪冷笑,“有人出钱让我们哥俩杀了你,可是吧,你长得这么水灵,我们俩……”顺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所以……”

“哟!是你们俩呀?”绑匪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尖细却高亢的女人声音由远及近,“怎么着,又给我带人来啦?”声音到了跟前,“我可跟你们俩说啊,我这可是醉芳楼,整个陵州最红的青楼,要像上回那样的货色,我可不要。”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魏依然就是再瞎,她也知道自己八成已经被人带进这什么醉芳楼的后院了。

“张妈妈,你先瞧了再说吧,这回可是一等一的货色,一准儿比你那花魁都强上百倍。”

“是吗?……”老鸨子说着掰了魏依然的下巴往上一抬,只这么一瞧,当时她就像石化了一般。

太漂亮了。

魏依然使劲儿把头扭向一边,“我是良家女,被他们绑架的,你们不能逼良为娼!”

“怎么样?这个不错吧?”绑匪完全无视魏依然的话。

老鸨子也是一样,毕竟他们见过太多入行前寻死觅活穷折腾的姑娘。她听了绑匪的话,立刻收起贪婪的眼神,撇撇嘴,“长得嘛那是不错,可惜是个瞎子。你让一个瞎子来青楼,是让她伺候客人?还是客人伺候她呢?”

绑匪勾勾嘴,随手在魏依然脸蛋上摸了一把,“像这么漂亮的姑娘,让我天天伺候着,我都乐意。再说了,你看她这眼睛,若是登台献艺,你不说,谁能看得出她眼瞎啊?”

老鸨子故作一脸嫌弃,“登台献艺?哼,我们醉芳楼里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能歌善舞。你再看看她?让她跳一支,她能跳吗?还献得什么艺呀?”

“不会跳,还可以唱啊,不会唱还可以弹琴啊,就算什么都不会,光是这小脸儿……,嘿嘿,张妈妈,你可左右都亏不了。”

老鸨子扭扭脖子,把眼角往天上一挑,“什么都不会,那这价钱可高不了。”

老鸨子精,绑匪也不傻,知道她这是故意挑毛病,卖过这么多的良家女,还看不出个高低贵贱?虽然这瞎子在青楼行里是少见,但架不住样貌是难得的出众,若不是眼瞎,八成早就被高门权贵看中,嫁人了,哪里还轮的到落入风尘呢?

绑匪不屑,“你不要,我们就卖给别的地方去,到时候,张妈妈可别怪我们没照顾你生意。走。”

“哎哎哎!”一听要走,张妈妈立刻拦了住,换了笑脸,“你们带着个瞎子还上哪儿去,也不怕被官府盯上,就搁在我这儿得了。”

绑匪早料到老鸨子会拦他们,扯了扯嘴角,直截了当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少一文不卖。”

老鸨子见他们态度坚决,又在魏依然身上上下打量,“行行行,看在还是个雏儿的份上,这数就这数。把人带楼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魏依然再怎么挣扎也无用,生生被醉芳楼的两个打手从后楼梯拖上二楼的一间小屋,随即“砰”的一声,房门关了,还被上了锁。

俩绑匪得了银子,乐呵呵的道:“张妈妈,你这钱出的可不亏,到头来,还不全花在你店里这些姑娘身上了?这叫肉烂在锅里。”

张妈妈挑着眼角,“得了吧你们俩,就会说!哎,那姑娘没什么麻烦吧?”

“就是京城里一说书的,能有什么麻烦,张妈妈只管放心。”

说书的?老鸨子这下放心了,安排了姑娘招呼俩绑匪,自己则兴高采烈的上楼去看魏依然。

魏依然此时正趴在门上拼命的喊,希望能有人听见她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老鸨子上了楼,一听这动静,嘴角一抹不屑,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来到门前,淡淡的吩咐一声,“开门。”两边打手这才将门上的锁打开。

听见开门的声音,魏依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下意识的后退自保。

老鸨子进来,朝无助的魏依然斜了一眼,尖声道:“在这个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我劝你呀,还是省省力气的好。”

“张妈妈,我可是从京城被他们绑架来的,背后可,可有靠山,你若是逼我,日后小心……,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老鸨子一顿笑,“哎呀呀,靠山?一个说书的还能有什么样的靠山?”

魏依然心里一紧,连我的底细都知道了?

老鸨子接着道:“实话告诉你吧,能在陵州城里,开这么大一座醉芳楼,那妈妈我背后的靠山,相信怎么着也不比你一个小小说书的差吧。再说了,如今你人在陵州,京城天高皇帝远,谁能知道你在这儿呢?我看你呀也是个聪明姑娘,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还免了日后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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