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让他们等着吧。”
魏依然:“……”
这样直抒胸臆的话,从厂公的口里吐露,在魏依然的印象中,似乎还是第一次。
殷城脱口而出一句,却发现自己这话未免显得急躁了。
不会把这天生爱乱想的丫头吓坏了吧?
他靠近自己的新娘,将她双手攥在手心儿。
那样冷的手,魏依然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忐忑,身子微微颤抖。
如此暧昧的氛围,她又开始无边无际的幻想: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她感觉到殷城渐渐的靠近,听到了他心跳的强烈。
恍惚间,额头一点温热,殷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殷城凝视魏依然娇羞神态,“我去应付外面那些人。……等着我。”
魏依然羞涩的点了点头。
殷城松开她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新房。
直到出了院门,被冷风一吹,他张了张双眼,“呵!”不想自己竟也如此磨叽。
“厂公能得陛下赐婚,真乃天大的恩典呀。”
“是啊,这场面太大了。”
往日安静如无人的厂公府,今日却是满堂喧嚣,宾客无数。朝中官员,上下远近,听说殷城被赐婚办酒宴,一窝蜂的来道贺,有的甚至早半个月就赶路来京城庆贺。
这场面,确实是空前绝后。
官员们聚在一起,各种拍马。
于贺平和其他几个官员正端杯准备去敬殷城一杯,走到半路,忽然发现了新鲜事。“诶?你们看,那不是礼部左侍郎张奎山吗?他怎么来了?他可是董万庭那边的人啊。”
旁边的官员道:“于大人,你这还看不出来吗?自从咱们厂公阳河一行之后,这朝里的风向已经转了,再加上陛下赐婚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如今更信任谁?”说着,他随手在院中划拉了一圈儿,“你看看这儿,不止张奎山,多的是以前的墙头草,借机来亲近厂公的。”
于贺平勾了勾嘴,“看来厂公提拔武扬,是提拔对了,到给了以前追随董万庭的那些人树了样子,让他们知道,咱们厂公是不计前嫌的。”
“呵呵,你说的对,厂公如此乃一举多得。真不知董万庭那帮老小子知道了他手下这么多人都跑到厂公家里来吃喜酒,会气成什么样子?”
于贺平不禁发笑,“不瞒你说,我也想知道。”
……
“恭喜殷厂公,大婚之喜呀!”
殷城正端杯接受众官员的庆贺,忽闻身后一个让人不悦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目光淡然,“乔大人。”
乔若川笑道:“乔某今日来,给厂公贺喜,顺便,也送一份大礼给你。”
乔若川笑的很奸诈,殷城隐隐有一丝怀疑:来者不善。
“来来来!诸位大人都来看看,这是我送给殷城的贺礼。”说着话,乔若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长形的锦盒,高高举过头顶,转圈高呼,“各位大人,要不要都来看看?”
官员们闻声转身向他聚了聚,都好奇,他要送殷城什么样的礼物。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的时候,乔若川嘴角一扯,当众打开锦盒,众人一看,皆变颜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和“BO〃1215”灌溉营养液,亲亲。
第58章
一见锦盒中之物,宾客们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避开眼目,假做没有看见。
这锦盒中别无旁物,竟是个精雕细琢,逼真无比的……玉势。
大婚之日,送来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太监,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殷城的脸当即沉了下来,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攥在一起。
乔若川看他的样子,终于发泄了他近日被童谣奚落的愤懑。他得意的把手里的东西塞进殷城的喜服之内,“想必此物才是今夜厂公最需要的吧。诶?说不定,它才是今夜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吧?哈哈哈哈……”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官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殷城将作何反应。
尽管没人与乔若川同乐,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带着得意的笑声离开了厂公府。
洛忠双眉倒竖,来到殷城身边,“厂公!此人欺人太甚……!”
殷城抬手止住他的话,双眼微阖,“婚宴结束之后再说。”
出了厂公府,乔若川心情大好,吩咐轿子先走,自己要走路回家。他得意哼着小调,邓亦琨旁边跟着马屁道:“大人,方才那死太监的脸,可比锅底儿都黑了。”
“哼,和我抢女人?抢走了又怎么样?他用得着吗?呵呵……”乔若川撇撇嘴,食指在鼻子上轻轻一抹,“早晚,我送他一顶绿帽子戴。嘿嘿……”
笑声未止,乔若川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跟着他便被一个大口袋整个套住。一黑衣人动作麻利到好似鬼魅,拖起乔若川直奔附近一条暗巷。
旁边管家已然傻眼,刚要大喊,忽然眼前闪过一丝极细的银光,正没入他的咽喉,管家当即毙命。
***
婚宴上,幸有于贺平这些圆滑世故的官场老油条,乔若川的风波,在这些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化解了。
宴上的尴尬是化解了,却化解不了殷城心中的结。
对于他来说,他不怕苦,不怕死,却独独最忌讳自己的身体。前次乔若玉的侮辱尚且只在长庆宫内,而这次,却是在满院朝臣的面前。
他恨不能立即离开这里,但是今天,他偏偏不能离开,不仅不能,还要强做欢颜,迎接一杯杯的敬酒。
直到酒尽人散,殷城也不知是如何走到洞房门前的。
守在门前的小宦刚要替他开门,却被他拦住了。
心里无数次的回忆方才乔若川的话。
……
魏依然独自在婚房里,先是四处探索,摸摸屋里的家具摆设,然后又吃了小宦送来的吃食。接着就坐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夫人,厂公说今夜不早了,让您先休息。”
忽然,门外传来个小宦的声音,唤醒了魏依然。
她定了定神,问道:“我自己休息吗?”
“是的夫人。”
这个厂公,脾气真是阴晴不定,刚还说让我等他,这个时候又不来了?
新婚之夜不来,有这么便宜的事?
“呃,那以前厂公的三位夫人进门的第一天,他也不与她们同房吗?”
小宦道:“回夫人的话,以前三位夫人,都是入府不久就去世了,厂公与她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入府不久就死了?
魏依然忐忑道:“她们不会都住在这间屋子里吧?”
小宦道:“回夫人的话,就是这里。”
“啊?!”魏依然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新婚之夜,居然让我住凶宅。
还死了三个?
之前那个,我……好像还知道。
天哪,怎么睡啊?
半夜不会听到女鬼哭吧……
哼哼哼。
闻听魏依然惊呼,小宦赶忙解释,“呃,夫人别误会,前三位夫人虽也住此院,但与您住的并非同一间屋子。”
“那也很吓人呀。”魏依然眉头拧成一团,左右感觉了一下气氛,反正在她眼里,到处都是一团团的,好似鬼魅般的红色雾气,之前觉得是暧昧,如今却是恐怖。“呃,府里有别的住处吗?”
小宦迟疑道:“回夫人的话,府里内院中,除了西院便是东院。不过,东院是厂公的院子,通常是不准其他人出入的。倒是还有个南院儿,但那院子太小,位置又偏,所以,一直空着,没人住。”
“那我能去那儿住吗?”魏依然迫不及待道。
小宦为难道:“呃,这个……,小人只是个传话儿的。夫人若想搬去南院儿,还是亲自去问厂公吧。”
魏依然心说:他都不来,我上哪儿问去?
她想了想,“那,她们三个是怎么死的?是病死的吗?”
老死是不可能啦,病死的……应该也算好死吧。
小宦支吾了一阵子,隔着门把腰深深弯下去,“回夫人的话,小的真的不知,您还是明日亲自问厂公吧。”
切,什么不知,分明是不想告诉我嘛。
魏依然眉头紧锁,一脸狐疑,越是不说,就越是恐怖……
人类的大脑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自己吓自己的。
在房里紧张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越待越害怕。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拿起盲杖来到门口。
不行,我得去找厂公。他不入洞房也就算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睡鬼屋吧。
房门外,有个守门的小宦,此时已经睡着了。魏依然着急去找殷城,也没发现他,就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之前殷城和她说死了三个对食,她并没当一回事,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让她住在死过人的院子里。
或许他不是故意的,因为毕竟他是个杀过很多人的人,才并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而已。
但是对于她,一个连蟑螂都没打死过的人……
真是……郁闷啊。
深夜的厂公府,寂静的让人生寒。
魏依然拄着盲杖,顺着院中挂起的红灯笼走下去。她想,只要顺着灯笼走,就算摸不到东院,至少也能到有人的地方,然后再请他们带她去见厂公。
可是,走了很久,却没见到半个人。
好冷啊。
冬夜的风特别的凌冽,她感觉像有小刀在她裸露的皮肤上不停的割。
她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地方啊?大喜的日子,居然院子里这么冷清,连人也没有?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乱走了。”
“有人吗?……”
魏依然不敢高声大叫,只压着嗓子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她又摸索了半天,忽然发现前方好像有影子在晃动,想来定是府里的人。对于这好不容易出现的活物,魏依然可不想放弃,紧走几步追了上去,结果一不留神,被脚下一块突兀的石头绊倒,一头撞上了不知是什么的硬物。
“哎呀!好痛啊……”魏依然被撞得昏头转向,感觉满眼都是星星。
她吃力的坐起来,还好身后似乎有一堵墙能让她依靠。
她抬起手轻揉额头,“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我一定要重见光明……,怎么办啊?刚才好不容易看见的那个人又不见了。唉,难不成,我这个新娘,要迷失在自家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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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厂公,不好啦!”
天光微明之时,路鲸匆匆跑来,还没入院声音已传入房中。
殷城闻声忽的从床上坐起,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婚衣。
咝……
头疼,昨晚喝了太多酒。
酒这东西,高兴的时候,喝的是养身的,可不高兴的时候喝,却是伤身的。
昨日本是大喜的日子,却被乔若川戳中了他最在意的地方,令他憋闷了一夜,竟无颜面对心上之人。就干脆窝在自己房里,喝了个酩酊大醉。想来这应该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喝得如此烂醉的一晚。
“厂公!大事不好。”
路鲸这个人一向稳重,一般不会这么急赤白脸的。殷城一听他的声音,便断定此事不小。
他当即披衣开门,“何事?”
“厂公,乔若川忽然在家暴毙身亡……”
什么?!
“乔若川死了?”殷城眉头深锁,同时脑子里嗡的一下。
这消息,听着倒是解气,但随之而来的,恐怕更多的是麻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的厂公。今早乔府下人发现乔若川的尸体,现已报给刑部调查了。”
乔若川前脚送礼来羞辱他,后脚就死在家中,这嫁祸之意昭然若揭。
“我得乔家走一趟……”
殷城说罢走出院子,却在余光一闪之间,发现一棵树后的杂草有晃动,他当即警觉,“什么人?”
路鲸赶忙过去,绕过树一看,不禁呆了,“呃,夫人?”
殷城眉头一颤,心说她怎么在这儿?
他快步跟上来,发现魏依然正靠在墙上,身上只单薄的穿着昨日的嫁衣。双眼紧闭,好像在睡觉,又好像是昏迷,额头上不太明显的地方还有红肿。
“哎哟,夫人,您怎么能在这儿睡呢?”路鲸真为这位新夫人着急呀!因为府里的规矩,是不让人随随便便在东院出入,即便在院门前晃悠也是不行的,尤其是晚上。
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魏依然张开惺忪的眼睛,眼前有淡淡的光,还有那已经脱去红衣,变回灰色的新郎官儿。
她含含糊糊的道:“厂公?依然终于找到你了?”
路鲸听这话音不对,紧张道:“厂公,夫人说的是胡话吧?”
殷城发现她面颊发白,俯身在她额头上试探,好烫。
“去找太医来。”殷城抱起她进了自己的房。
魏依然因为发烧,所以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有点儿糊涂,但她很快就清醒了。
“嗯?厂公?”她摸到身上的被子,看到眼前的殷城,还有点儿讶然。
殷城怀疑道:“你怎么在我院子外头睡着了?”
魏依然稍稍回忆昨晚的事情后,声音沙哑道:“我昨晚等了厂公很久,厂公也没来,依然就想出来找厂公,然后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大概是因为头晕,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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