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夫妻俩死在了纪府的大门口。
宁娴雅哑着嗓子,说出了第一句话:仙长,我儿纪越,于巍山求学,未归,躲过了这灾难。求您,护佑他一程,告诉他,隐忍、蛰伏,替家人报仇。
纪覆程也恳请:求您,帮我们找到他,将实情告知于他。
他与宁娴雅对视:我知这于他而言太过悲痛,他一文弱书生,比不得元英睿和纪茹雪当今的地位。
黎白沉默地看着二人。
纪覆程眼泪不断,却笑了起来:孑然一身,何惧之有!
他们没有求黎白去杀了元英睿和纪茹雪,只求他护佑纪越一程,告知他纪家之事,让纪越去报仇。
纪覆程:我知晓,都是已死之人,无法给仙长做些什么。也不敢奢求过多,能将遗言告知吾儿,便已足够。
宁娴雅惨然一笑:是我太过自私,他现今处境危险,那两人必定会斩草除根。祈求仙长能略施援手,助我儿躲过这一阵。
两人诚恳、卑微,眼神中凄惨,却不失坚毅。
黎白看着他们,轻声道:其实我可以取了他们性命,来祭奠你们一家。
纪覆程与宁娴雅一同笑了起来:不必劳烦仙长,纪家的仇,当由纪家儿郎来报。尽了全力,也就都是成功了。
黎白的手指略动了动。
好。他说。
17、揍窃据山河者二
得了纪越之前的地址,纪覆程认为,听闻京城内有变故,纪越定会往家里赶去,说不定不在巍山了。
黎白要了他的生辰:我可以算。
纪覆程没想到,绝望之际原来真的存在希望。
黎白说得轻巧,看上去毫不费力。给了纪覆程很强烈的信心。
纪覆程不知道这年轻的仙长有几分本事,却也在黎白的淡然下镇定了不少。
告知了纪越的生辰时日,黎白轻点了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夫妻俩最后一次拜谢了黎白。
这一次,黎白坦然接受。
·
巍山。
先皇驾崩,丧钟响起,州府传递。
深夜时刻,纪越正与同窗秉烛夜谈,为几日后的考核做准备。
消息传到他们这里,其实已经很晚了,那会儿天边几近泛起鱼肚白。
此时,夜色静谧,屋外蛙鸣、鸟虫声不断,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但不知为何,望着窗外浓浓月色,纪越心脏狂跳,思绪也越来越乱,这强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无法思考。
手里的书卷被他放下,纪越站了起来,在地上踱步急走。
其他人愣了,纷纷问他:长安,你怎么了?
长安是纪越的字,纪覆程为他取的,惟愿他一生平安。
纪越蹙眉:不知为何,我突然甚是不安。
同窗:会不会是对学业的担忧?你放心,长安你的课业最是优秀,这一次定不会出问题。
纪越朝一侧望去,那是家的方向。
被墙壁遮挡的地方,似乎在叫着嚷着,让他赶紧回去。
我不知道。纪越少见这样的状态,他一向沉稳。
有人拽着他,有人去倒冷茶,几人尝试安抚纪越。
你别急,也许是突然间的烦躁,过去了就好。我们都曾有过,这一次也终于见到你有了。
他们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想要让气氛轻松一点。
纪越抿了冷茶,冰凉的温度给了他些许的安抚,让这颗躁动的心静了一静。
但下一瞬,他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于他而言是很少见的情况,纪越心里很不踏实。
不行,我还是回去看一看。纪越站了起来,去自己的床铺上,准备收拾东西。
他们是六人间,但屋子很大,巍山地方多,学舍更多。这里一点都不挤。
纪越大半夜地收拾东西,让其他人吓了一跳。
一人慌忙阻拦:别啊,两日后就是大考,你现今走了算什么?成绩不要了吗?
另一人按住纪越:长安,你不要慌,大半夜的,你能去哪里呢?山下大门都没开呢!
巍山学院建在半山腰,想出学院,便要循着阶梯往下走个半日,然后才能看见学院大门。
深夜自然是关闭的。
纪越弯着腰,抬头看了几位好友:实不相瞒,我心里感觉不对,总觉着家里出事了。
一人:你家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出事呢?
纪越的眉头愈皱愈紧:我不知道。
其他人语塞:这
他攥着被褥的手逐渐用力,心里一直慌乱,甚至在慢慢加深: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是错的,但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大考不过,便会在个人经历里留下无法消除的痕迹。
纪越也不会再是那一个全科优秀的学子。
无碍,大不了回来的时候被学官责罚。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否应该拦着纪越。
一人建议:那你不如现在小憩片刻,等天亮了跟学官告假,再借一匹好马,总比你抹黑翻山越岭走回去要好啊!
其他人也赞同:对对对!
一人见纪越犹疑了一瞬,便伸手按住他逐渐成型的包裹:不差这一时片刻,养精蓄锐,白日里赶路才能事半功倍。夜晚黑暗,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宵小。
他们都熟知纪越的性格,对方一直年少持重,未曾有过什么差错。
如今,纪越既然如此坚决,他们也就不再劝了,反而支持纪越。
纪越:我
另一人道:天亮了,我还能去厨房给你拿些吃食来,你一路也不至于饿到。
骑快马一日半可从巍山至京城,若是不休息,大半日即可。
瞧纪越如今焦急的样子,想必这人一路不停歇,早上出发,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
在几人殷切关怀的眼神下,纪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叹了口气,知道同窗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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