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方家那点儿破事儿严立阳清楚的很,说起来并没有多大问题,吃喝都不缺,打骂更说不上,要在外人看来方家父母那是没什么挑剔的。
但养孩子,不是有吃有喝就行了的,还得教养。
就是那股子冷淡,那种漠视,叫人如鲠在喉,说不出又咽不下,说起来说不定还得被外人说句矫情,但身处其中的孩子所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只有自己才清楚。
方平津的嘴角倏地落了下去,“用不着过!”
他的婚事不需要看他母亲的脸色,交通不便,说不定一辈子也回不了几次家,该管的时候没有管,不该管的时候要是敢伸手,就别怪他不给脸。
严立阳也不过是怕他想的不够周到提点一下,见方平津这副样子也就不多说了,家务事最难说。
“对了,上次的事怎么样了?”说的是他出任务前罗家出事的事情。
严立阳一听就明白了,“应该就是那个汪美玉,她还和李家庄那边一个女知青有联系,就是罗琳琅原本下乡那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勾搭上的,这段时间倒是还有写信,我也能感觉到还有人盯着这里,不过我们有防备,罗家人又不出去,盯也是白盯,你没在,我也就没管。”
说罢,严立阳又仔仔细细看了眼方平津那张过于英俊的脸,“不过,这女人也真是够狠,就我查的,这罗家和汪家没仇,十来岁的小姑娘应该也结不了什么仇吧?据说之前关系还不错,该不会又是你惹的桃花债吧?”先前他还纳闷儿了,这下自家兄弟和人家姑娘走到一起了,再看看对面这张勾人的脸,这不一下就串起来了吗?
“放屁!”方平津只回了两个字。
他连对方面都没见过两回,也没有交流过,怎么可能惹上对方?
比起这,汪家或者汪美玉心术不正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汪家现在也算是跟对了主子,还算得意,你可别硬碰硬。”严立阳看着方平津脸上闪过狠厉,不由赶紧劝到,“不过,以我的调查,汪家对于这个女儿并不太在意,有汪家人掺和的可能性不大,她男人也不过就是借势爬起来的小混混,都三十了,夫妻感情也不怎么样,那姓钱的外头也不只一个相好,小辫子一抓一堆,不过也是个识时务的,盯了这么久,是汪美玉自己主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虽然方平津出任务了,但是兄弟交待下来的事情严立阳还是一直在办的,只是这么久了确实没找到汪家和那姓钱的跟罗家这事儿的关系,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严立阳还是说了自己的推测。
“我明天去会会这个姓钱的。”方平津点了点头。
这年头男女界限分明,他不好直接找上汪美玉,不过不管姓钱的知不知道这事儿,总归是他没管好自家女人,这账算在他头上也不亏!
☆、第65章
第二天傍晚,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受了一番警告的钱进强怒火冲天地回了家。
“你回来”
汪美玉话没说完就被甩了一个大耳光,完全没来得及防备,一下就跌倒在地。
钱进强看着面前的女人倒在地上,尤不解气,上前猛地踹了一脚才大步上前在一旁地椅子上坐了下来。
汪美玉一手抚着脸,一手护着肚子,连质问都说不出口,只能疼得蜷在地上低低哀嚎。
好一阵儿汪美玉才缓过来,钱进强人也打了,在屋里连灌了几杯冷茶,心底的邪火这才稍稍压下去一点儿。
看着底下哀嚎声小了,蜷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坐了起来,眼神怨毒地盯着他,钱进强却有些意兴阑珊,连动手的兴致都没了。
上下打量一眼眼前的女人,同是从前过得不太好,说起来还算有共同境遇的,钱进强对于女人还算稍微有点儿耐心,但大约他是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底下那个是某天骤然得势,又或者人和人就是那么不同,总之,他实在是后悔娶了这么一个蠢货!
蜡黄色的皮肤却偏偏穿了一身玫红的衣服,就算衣服料子难得,但总也得讲究个合适吧?
自己娶这个,把一朝得势的暴发户嘴脸演绎到了极致!
衣服鞋子只穿难得的,不管合不合适,吃饭餐餐都是肉,工作不好好工作,只会炫耀和欺负人,好在他当初给找的是一个街道小作坊,总共没几个人,还都没什么能耐,不然就凭这个女人,他早就被人抓了不知道多少小辫子了!
当初娶她原本是为了攀上汪家,他才刚起来,还没有完全站稳跟脚,急切地想抓住点儿什么,汪美玉也是个鲜嫩的女学生,不想响应号召,两人算是各取所需,只是没想到汪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儿,用起来的时候是女儿,不用的时候那可真是连条狗的不如,钱进强也是结了婚之后才慢慢了解了真实情况,然而此刻已经晚了,只是他到底顶着汪家女婿的名头,加上自己也算稳当了些,对于汪美玉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
只是没想到,他不计较了,眼不见为净,总归识情趣的女人也不缺,这女人却在背后给他捅娄子!
“我告诉你,你每天在外头吹吹牛听听别人奉承我不管,要吃要穿也随你,但是,你要是再敢用我的人在外头干什么,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爬都爬不出去,看你还怎么我惹事儿!”钱进强迎着对方怨毒的眼神盯了回去,警告的说。
这次是人家不怕他,直接找上门给他打了一顿,下次呢?
还有,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汪美玉到底还有没有办别的事?
他一个小混混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圆滑,凡是留一线,谁知道这个蠢货居然妄图动罗家人!
罗家那是什么人?谁不知道罗家有钱,但是那又怎么样?罗家要真那么好动还伦得到他吗?
汪美玉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你敢打我!”
“钱进强你哥狗东西,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回家,我要让我爹把你抓起来,打断你的狗腿!”
“对,我要回家!”汪美玉喃喃地念叨,护着脸的那只手改成撑着地,想要爬起来。
钱进强嗤笑一声,看着汪美玉在底下艰难地挪动。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儿威胁我,谁还不知道谁?想回去?要不要我叫车送你回去?还找你爹?你但凡能在汪家受一点儿重视能嫁给我?”
钱进强话一出口,成功看着底下的人僵硬起来,脸上的讽刺更盛,站起来走过去,脚踢了踢对方僵硬的身体,“话我已经说了,你要是再敢打罗家的主意,或者敢打着我的旗号出去办蠢事,我就亲自把你送回去!”
钱进强声音不高,却字字都叫汪美玉心惊,男人擦得光可鉴人的皮鞋威胁般停在她眼前,汪美玉吓得连连摇头。
“知道就好老老实实待着,我也不缺你一口饭吃,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眼见女人被吓住,瑟缩在旁边,这两年养尊处优胖了何止两圈,像一大坨肉摊在了地上,钱进强瞥一眼,只觉眼疼摇了摇头,“丑人多作怪!”说完大步出了门。
又过了不知多久,屋里只剩下风偶尔带起门的声音,垂头蜷在地上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汪美玉撑着一边的凳子起身做了上去,肚子还隐隐作痛,搭在肚子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的攥住了衣角,跟玉米面馒头似的手上骨节隐隐可见,汪美玉死死咬住下唇,盯着门口的眼睛里布满红丝。
“啊!!!”
“贱人!都是贱人!”
“去死!”
终是忍不住,汪美玉不甘心地大吼着把屋里的东西拼命地往地下砸,碎瓷片玻璃片撒了一地,收音机的电池骨碌碌地滚到了门槛边儿上,机子躺在一堆碎片上,不知生死。
京都发生的一切远在安市的琳琅一无所知。
天气回暖,经过这几个月的传播,如今除了红事,也有寿宴愿意找他来。
今天她就是接了两个村子外的周家的宴。
周家老爷子今年79了,是附近难得的高寿人。
一般给老人过寿,60大寿就在59岁生日的时候请客,80大寿就请在79岁的生日,是图个吉利,希望老人能够平平顺顺度过下一个十年的意思。
原本一切都还算顺利,周家人肯努力,在建国后也算过得不错,又舍得,今天的宴会热闹无比,琳琅的手艺也叫老人家满意,只除了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以外。
“罗同志,你考虑的怎么样?”
眼前的男人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在这西北来说属于中等,一身笔挺的军装把本不太起眼的长相衬高了几分,肩膀上的肩章闪亮,看起来到还算人模人样,只可惜脑子不太好。
琳琅客套的笑了笑,不打算理会这个据说是周家儿子领导的男人,侧身想绕过对方。
江河山一步跨过去,再度挡在了对方面前,“罗同志,我是真心的。”
真心?
真心来添堵吗?
琳琅气笑。
“这位同志,既然你说你是几个月前在部队门口对我一见钟情,我姑且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你也应该能打听到我是去找谁的,去干什么的吧?都是同志,我不理你你就识趣一点安静走开不要逼我口出恶言行吗?好歹这也是你部下家的喜事,没有客人给主人家添堵的吧?”琳琅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硬生生挤出一丝假笑。
对于这个情况,江河山在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所以才特意挑了一个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此刻客人三三两两离开,院子里空了一片,他们这个角落还真是没几个人注意到。
“我知道,不过我也了解到了你并不是方平津的对象,他没有打过恋爱报告,也没有打结婚报告,虽然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但既然没有确定关系,我就还有竞争的机会,我虽然比方平津大几岁,但是年纪大一些也不是坏事,稳重一些会照顾人,我的级别和职务都比方平津高,再说,他也不知道去执行什么任务了,这么久也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像我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结了婚,你马上就可以随军,工作也可以解决,我的工作也没有方平津那么危险,你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我还是大学毕业,家里父母也都是革命老人,我觉得罗同志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
别的都能忍,说到危险可真是戳了琳琅的肺管子。
本来她就悬着心,结果这傻叉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这样的话,琳琅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直接拉下脸来。
“我以为我们人民子弟兵都盼着为祖国争光,时刻准备着为国家,为人民奋斗牺牲,没想到好像还有人不一样?说这种话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当然不是。”江河山猛然反应过来,连连摇头,“我当然也想为祖国做贡献,就是现在,我也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革命分工有不同,我也没有咒方平津的意思,我只是再说客观事实?”
“所以那些为了国家和人民不顾自身安危的同志就活该被人挑拣嫌弃吗?”
“你错了,我们应该为他们骄傲!哪怕他真的有个万一,我也为他骄傲绝不后悔!”
“至于你”,琳琅眼神如刀,上上下下在对面男人身上划过,仿佛要把对方最黑暗的一面给剖出来,眼尾轻轻上挑,脸上不屑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饰,“你凭什么跟他比?凭你这香肠嘴大蒜鼻?”
“大学毕业又比他大了5岁,居然只比他高一个职位而已,很光荣吗?”
嘲讽完,琳琅也懒得多待,她本来就已经结过账打算走了被人拦了下来,对着远处朝这边张望的安国扬扬手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至于这个估计被她刻薄话语震住一时没回过神来的傻逼,琳琅表示对方只能值她一个白眼儿,多了都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才说要日更昨天就断了,假装脸不疼
☆、第66章
回家的一路上琳琅的脸色都不太好。
虽然刚刚是撑住了场子,但是心底对于方平津的担忧还是与日俱增,脸色冷得跟早几个月砸下来的冰雹子似的。
“姐,那是谁啊?”方安国小心翼翼地觑着脸色问了一句。
“一个傻逼。”
“刚刚”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没等对方说完,琳琅就开口打断,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有些迁怒,缓和了口气再度开口,“没事儿。”
方安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状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默默想着刚刚那人的模样,决定回家去告状。
告状自然是没什么结果的,琳琅走了这一路,被凉风吹了一路,心底的焦灼已经渐渐调整了过来,晚上伯娘听了安国说的上门问起的时候,琳琅早已经恢复了常态。
方平津不只是她一个人担心,秀芝也无意间说过几回家里说起方平津叹气的,她自然不好再火上浇油。
安抚了上门关心的伯娘,又定好了明天去赶集的时间,这次把人送走了。
琳琅把人送走的时候,远在京都的方平津也在说着走的事情。
方家饭桌上难得齐聚一堂,可惜气氛并不太好。
鉴于方平津的不听话,方母对于二儿子说明天要走的话显然只当做没听见,没有半点儿反应。
对面的方家老大挑了挑眉,眼珠子在饭桌上转了一圈,最终挑起嘴角夹了一筷子青菜,颇有种看热闹的感觉,他旁边是方家小儿子,还在念中学的老三方援朝,对他来说,二哥并没有眼前这盘肉重要,正努力地多扒拉一些。
方父虽然本是个粗枝大叶的,此刻也知道气氛有问题了,可惜他和妻子性格不合,谁也说服不了谁,又从来一心扑在工作上,跟儿子并不亲近,此刻也只能硬邦邦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四方的桌子,其余四人两两相对,方平津独自坐在一边,没有理会这桌上的各种暗潮,对于父亲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默默扒完碗里的饭起身离开。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天气阴沉沉的,随时像是要下雨。
琳琅带着雨衣上了牛车,昨天就已经下了半夜了,这黄土铺的路上坑坑洼洼,行路慢了,等到市里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好在雨终究没下下来,反而几阵大风之后,天上的乌云散开,隐隐有放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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