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gu903();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握住了小皇帝的手,在对方诧异的眸光之中,许临用自己的温度竭力的去温暖着他。

带着满目的复杂之色,许临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根本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良久后,他才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轻笑着道了一句:微臣不过一个从四品官员,与陛下同桌而食,于礼不合。

谁料,小皇帝抖了抖自己的手,笑盈盈的回了一句:那先生这样握着朕的手,就合乎礼制了吗?

垂眸看向两人相握的手,许临的眸底已经回归平静,只余下了清凉如水光泽。

不,这是臣的私心。

语罢,竟是直接改变姿势,插进了殷闻歌的指缝之中,强硬的与他十指紧扣了起来。

小皇帝一僵,再也不复先前的玩味,惊恐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笑意沉沉的深邃眼眸,殷闻歌有心想要质问他,却是讷讷半晌,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陛下即已吃过早食,也该好好的跟着微臣读书认字了。

随着许临话音的落下,小皇帝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渡过了。

本以为接到她的通知,许临会诚惶诚恐的赶紧赶来[凤仪宫],没成想,王太后换了盛装,施了粉黛,却是左等右等,都没能将人等来。

越想越觉得这人没把她放在眼里,王太后憋着一腔的怒火,再次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去传唤许临。

等到对方姗姗来迟时,竟是过了一上午的时间。

甫一进门,他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罪臣给娘娘请安。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即使卑躬屈膝,也自带一身的傲骨与风流。

见他如此有自觉,王太后的怒火消了几分,冷着脸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了许临的面前。

伸手将这年轻臣子的下巴抬起,近距离的看到这样一张谪仙般的面容时,尽管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王太后仍是无可避免的恍了神。

说说,你何罪之有?

微臣罪有其三,一为无才,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教会陛下几个字。二则无礼,竟让娘娘两次传唤,才姗姗来迟。而这第三

见他吞吞吐吐,面带犹豫,王太后不耐的眯了眯双眸,冷冷的道了一句:这第三罪是什么?

话音落下,便见这年轻人忽然匍匐在地,行起了大礼。

这第三罪,昨日微臣答应娘娘多来走动,是在撒谎!正如同娘娘见微臣面善一样,微臣见娘娘也是一见如故,可微臣身为外臣不可擅入后宫,唯恐坏了娘娘名声,这才迟迟不敢踏足凤仪宫!

一番话下来,王太后心中微动,看着眼前这位情真意切的年轻人,她脸上的冷冽早已消退,只余下了似水的柔情。

叹了口气,将许临从地面上扶起,王太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哀家,又有何罪之有?哀家到了这个年龄,已是半截入土,早已不在乎身外名,倒是忘记了顾念你的名声,是哀家有错才对。

身在高位,却能对臣子放下身段道歉,王太后也算的上个能进能退的人物。

不论许临这番话她有没有相信,但到了王太后这个年纪,谁都爱听漂亮话,至少在此刻,她早已将先前的不快挥之脑后。

对侍女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的打算带着太监退出殿外,谁料许临突然开口道:娘娘,不可!昨日我来面见娘娘的事情,已被恩师知晓,他传唤我夜里去趟相府,若是

后面的话,许临没有说完,只是眸光之中满带恳切,看的王太后心下一软,这才作罢。

见状,年轻的臣子这才笑了开来,星眸之中笑意氤氲,温柔的足以将眼前人全权溺毙。

等到王太后回过神来之时,许临已经在她面前脱了身,离开了凤仪宫。

细细回想起来,刚刚她被这年轻人哄的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干,浪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和他闲聊了些有的没有的。

什么春宵帐暖,被翻红浪,竟是只字未提。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吧,王太后从许临的话语中推测到,他和李丞相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只是碍于对方在朝堂上积威已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听从对方差遣。

也是,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青年才俊,谁不心高气傲的想要往上爬,偏偏这老匹夫一声令下,就把许临遣入了宫中,做了个废物的老师,不但断了其晋升的机会,还连个实权都没有,谁能甘心?

想到年轻臣子那张姿色顶级的脸,王太后心中的欲火越燃越盛,最后只得在心中暗暗想到,必须得加快动手,将李丞相拉下马。

只要除了那老匹夫,许临自然不会再害怕压在他头上的那做大山,皆时只要给他个一官半职,保管这年轻人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入幕之宾。

即使出了这凤仪宫,许临心下的恶心感也并未褪去,匆匆抓住一个宫人,询问了陛下现在何处,他这才朝着目的地赶去。

按理来说,小皇帝白日里是需要批改奏折的,奈何他一个傀儡,什么机密都接触不到。

再加上所有的朝政,全权被这朝堂上的三股势力包揽,殷闻歌只能每天在这皇宫里做个废物点心,吃喝玩乐外加受受气。

许临赶到之时,小皇帝正跪在殿内,被王太后身边的嬷嬷打手心。

派人通报了一声,等到嬷嬷应允了之后,许临这才踏入了殿内。

甫一进门,就看到瘦弱的少年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伸展开来的双手,掌心鲜血潺潺。

只一眼,许临的眸光瞬间便暗沉了下来。

哎呦,许大人,您这会不在太后那②,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知晓这位以后可能会成为太后身边的红人,嬷嬷放下戒尺,堆着笑簇了过来。

许临阴蛰的目光锁定在嬷嬷的脸上,直到把这张老脸,牢牢的记在心中之时,他才笑着开口道:我挂念陛下的学业,这才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到嬷嬷了。

语罢,许临从怀里掏出一包银两,塞进了嬷嬷的手中。

小小心意,嬷嬷不要推拒。

许大人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话虽这样说着,嬷嬷将银两往怀里一揣,半点推拒的打算也无。

既然许大人还要辅导陛下的学业,那老奴就不在这里杵着碍事了。

告了辞,老嬷嬷这才带着大批的侍女,笑着离去了。

人刚一走,许临便匆匆忙忙的去把小皇帝搀扶了起来。

殷闻歌的双手几乎快要被打烂,就这样伸着不敢收回,可他的面上却是半分痛都感觉不到一般,仍是神色如常的笑着道:先生是不是又要向我道歉,说你来迟了。

许临没有说话,只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床上安置好,又交代候着的侍女去取药,做完这一切,他捧着殷闻歌的手,满目心疼替他吹着伤口。

入目的是年轻臣子乌黑如棺的发,从这个角度,小皇帝能看到的只有他的侧脸。

即便如此,这张脸仍是好看的惊心动魄。

殷闻歌忽然便明白了,太后那个老妖婆,究竟是因何才对眼前人如此的上心。

看着他满面的疼惜,以及小心翼翼的动作,小皇帝心中一动,只在心中暗暗道着可惜。

可惜这人以后是太后的入幕之宾,又或者是李丞相的得力助手,但唯独跟他殷闻歌,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就算许临对他再怎么温柔,小皇帝在这吃人的宫殿之中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的,早已不再信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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