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马先生:怎么可能,他是在我之前就出事了,大概一年前吧,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痛哭流涕跟我忏悔,说当年不该坑我,不该干亏心事,也不该惦记不属于他的东西。求我原谅他,求求他什么的!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自从求了那符,就开始自顾不暇,还真是好几年都顾不上给他捣乱了。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不过,将近二十年接到这个电话,我心里还是很痛快,说了好多恶毒的话发泄积压多年的邪念,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他不在了。直到那时我都没反应过来是那个符有什么问题。
直到三个月前,我自己也差不多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才明白他当时那种心情。有句古话说得真是太对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人啊没到那个份儿上的时候,是真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做过多少亏心事,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后悔,才会相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些早就被应证无数遍的真理,才会想起曾经被自己害过的人,想跟人家道歉,好像道歉了,被原谅了,就能抹去当初干那些事时心怀的那些恶意。
不过,我这辈子主动害过的人也就是他,可他却在我之前就走了。我本来以为自己肯定没救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挺了过来。经过这事我觉得活着就挺好,有多少钱什么名利都不如能踏踏实实多活几年。我把还剩下的钱给我媳妇留了一半,拿出一部分给了那兄弟的家人。后来,我就常去庙里上香,捐钱,许愿,希望神明们能看在我虔诚忏悔的份儿上帮我洗脱罪孽,让我多活几年。
小张啊,我三天前亲眼见到头天晚上梦见的小孩儿时我就知道,神明真的是存在的,这是神仙在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所以这店你拿去用吧,我只求能积点德行,下辈子千万不要再这么蠢了。
张景澄点点头,说:你既然已明了因果,那我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店呢算你入股吧,若是生意好有盈利该给你的自然不会少一分,这个等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咱们再细聊。
再说一下二十年前你被坑那个事,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但从后期来看你肯定是没处理好。
马先生:是,你说这个我认。当时我应该直接去告他,可就是反应过来被他坑了的时候,脑子发热,一门心思就想报复回去。
张景澄:狗咬人和人咬狗的问题。还有就是,最开始觉察出苗头不对,就该有防备之心,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怎么也要有啊。二十年前那个年代也比较特殊,大环境法律意识不强,多少对你也有点影响。不过法制是明路,报应是阴路,那人坑了你之后好多年也没过好就是在遵循阴路的制裁。
再说白一点,他在出手抢你的那一刻就是恶向胆边生,这恶念随着他的行动当时就转化成了他身上的业力,业力越重的人,人生越往后走会越差。要不怎么还有句话叫吃亏是福呢。你看李诚,他为什么能成首富?跟他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这人从来能挣七分只拿六分,让出那一分不是傻,而是积攒下来的善,种善因得善果。
你今天虽然跟我说了这些话,可心里腐坏了太多年,还得日行一善慢慢把福报修回来才行。
马先生不得不服,他感慨地说:小张啊,我要是年轻的时候能跟你一样活得这么明白,我得少走多少弯路啊。现在我是终于明白了,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信因果也信神明,那个,我问句不该问的,你真不是神仙派来指点我的吗?你们张家是那个张宇初大天师的遗脉吗?
张景澄:张宇初确实是我的祖先,不过,就算是他老人家也是正常凡人。你就算现在信了这些超自然力量,也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分辨能力,别到时候再走火入魔,那可就更难办了。
好的好的!马先生连忙打住,他也算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小帅哥,本事应该不小,却一点儿没有哪些江湖神棍身上故弄玄虚的劲儿。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可信靠谱,莫名的令人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浩然正气。
张景澄也没管马先生怎么看他,指着这座三层楼问:这楼以前出过事吗?我看着风水好像有点问题。
一提这个,马先生立马惭愧起来,说:唉,我刚才还是坦白的不够彻底,这楼说起来也是我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风水什么的当时找人看过,说是有点小问题不影响大局,给设了个风水阵化解。我冲着价格低一狠心就买下了,现在想想真不该占小便宜。
张景澄没说话,而是围着这楼转悠起来。同时,他觉得这马先生说话爱留一半的毛病不是很好,等阿帝师父来了,他还是得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最后觉得要不要接这个楼。
张景澄转完一圈后就发现,单从外围看,这楼的风水原本是极好的,尤其是这楼后面有一棵百年古树,楼前面和西侧都是主路,这从风水上来讲是个三合局。即主楼餐饮为火,古树为木,主路车水马龙为水,又有房西有路财神光顾之意,应为生发之地。可是,问题就出在,前两年帝都重新规划,簋街附近也有不少老建筑拆后翻新重盖,这原本是好事,古树周围还新建了个街心公园,立了一尊雕像,是个手持巨斧的冲锋将军。
这斧子正对着古树,金克木,这也是一镇,凡是古物多有精魂,这么设计是以斧子镇住古树精魂,防止其出来作乱,危害周围的居民。这是出于公共安全的考虑,无可非议。但是对于这个三层楼来说,三合局就破了,只剩水、火的话,那就是水火不容是最容易生是非、引相斗的局。
张景澄问马先生:这片拆迁之后,你是不是经常和家里人吵架?
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啦!不但我和我媳妇老吵架,来这里吃饭的客人也总动不动吵起来,出过两次比较大的事故,我这儿在派出所就挂上号了。那会儿我以为是我个人运道的问题,都没心思再找人来看风水,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唉!!今天自打见到张景澄,马先生就在连连叹气,感觉自己错过了张景澄,好似错过了十个亿,所以说这年头干什么都得找靠谱的人,天师也一样。
张景澄:这个也不难破解。不过,你之前说里面设过风水局?
马先生:是呀,那个风水局还是我托人请得据说也是什么大师,哦,姓葛,叫葛凤茹,他说到这儿,还不大好意思地偷偷看张景澄,又迟疑着说:听说,这人好像也是你们西山张家的那个,小张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误会。我虽然做了大半辈子蠢事,但看人还是挺准的,我能感觉得出你和那位葛道长不一样。
嗯,张景澄点点头没说什么,只因葛凤茹是谁,有多少本事他实在太熟悉了。这位呢,就是张景阳的妈妈,葛术云的表姐,确实是他们西山张家的儿媳妇。
只不过,葛凤茹的老公、张景阳的父亲、他的堂伯张子川为人太过沉默寡言,说得直白些就是个妻管严,在家怕媳妇,在外也不主事。而葛凤茹除了一张脸年轻时还勉强能看,那个性格真的是张景澄只能说一言难尽。
张景阳被教成的样子,就是他妈妈的翻版。
葛凤茹出身葛家旁支,山野长大,当年她看上了张子川,也是不畏人言主动追求,最终一朝嫁入张家,也算在她那一圈小姐妹里出尽风头,成了那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典范。
只可惜,到底是差了许多底蕴,导致葛凤茹嫁过来这么多年在张家依旧不免时常被人指点议论。若非掌门之子张子健年轻时闹出了白玉令那件事,后来又一直未成家,恐怕如今的张家早没有葛凤茹立足之地。
葛凤茹在外面打着张家名号接单的事,张景澄早有耳闻。族里人都说,葛凤茹多年不精进修为,在外又总打着张家旗号,早晚砸了张家招牌。为这事还曾闹到他爷爷面前,抗议过。
张景澄的爷爷和张景阳的爷爷是亲兄弟,景澄爷爷是掌门,但对亲弟弟的儿媳妇也不好多说什么,私下提点免不了,更多的时候,他也只能把事情压下来。
不压还能怎么办?他之前到是管过,但葛凤茹当时就哭着说家里收入不够,她才出去抛头露面,不但一点面子不给老公留,还当场扬言不行就离婚!可以说是尽显泼妇本色了。
为这事,张景阳爷爷和张子川还吵了一架。把那位老爷子气得直接进了医院,之后也再懒得管儿子的家事了。
后来,爷爷辈的老哥俩说起各自的儿子,那真是各有各的烦恼。他们的妻子都去世的早,儿子在自己手里养歪了,只能说张家的男人夫妻缘浅子女缘淡,好在孙子辈还有几个好苗子,尤其是张景澄,那孩子当时灵力虽低,品性却是难得可堪大任的。
张景澄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人情冷暖早已看透。大家族里每日上演的戏码可比外人眼里那风光的盛名要黑暗得多。爷爷身体不大好,能少操心还是少让他操心吧。尤其是为张景阳这家人,真得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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