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得卿卿入我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1 / 2)

撩得卿卿入我怀 澹澹 4928 字 2023-09-06

叶羡忙搀着他呵呵笑道,“不会的,我要,她什么样我都要。”说罢,含笑望了宝珞一眼。

四目对上,宝珞哼了声,老爷子却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继续研究手里的酒杯。透过二人,宝珞一眼瞧见了地上的骰子,指着叶羡道:“他都多大岁数了,你还带他掷骰子,你是怕他病得不够重啊!你就害他吧!”

“哎呀,话怎么这么多呢!随了你娘了,你再多嘴,我告诉你娘你偷偷给如晦写情诗!”裴老爷子瞪着外孙女威胁道。

宝珞真是哭笑不得,昂着下巴道:“行啊,你告去吧!”

威胁没管用,老头子急了,左右寻着,又陡地狠拍了叶羡一巴掌,嗔怒道:“你也不管管你媳妇!”

叶羡被拍得疼,却掩不住脸上的笑意,他眉眼弯眯,一扫平日的清冷,满是会心的温柔,和煦如阳。“好,我管她。”说着,他作势敛容,斥声道,“媳妇,这便是你的不对了,父亲喝点酒,玩一玩又如何!”

宝珞气得直跺脚,怨怨地唤道:“叶羡你……外祖父!”

眼见她生气了,叶羡赶紧起身来哄,一面认错一面把她也拉了过来。宝珞这才看清,地上摆着一棋盘似的东西,里面有棋子和骰子,棋盘上列二十四路,下列六路。她没看懂,叶羡笑道:“这叫双陆。”

“啊,这便是传说中的双陆啊。”宝珞叹道。

叶羡挑了挑眉梢,好奇看着她,宝珞笑笑,解释。“听说过而已,没见过。”

“我教你。”叶羡说着,讲解起来,“掷骰行马,马作槌行,白马从右至左,黑马反之,双方各十五枚,先出完者胜……”

宝珞大概是听懂了,瞧着好玩,真的操作起来还颇是费脑。她和外祖父对局,只见老爷子眉心紧拧,努力地思考着,宝珞恍然明白了什么。他这种病,就是怕大脑退化,所以常动脑有助他延缓病情。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啊,她斜睨着叶羡唇角噙笑。叶羡也看着她,纳罕道:“怎了?”

她鼻间轻哼,笑了。“没什么,你太聪明,聪明得快成精了。”

“我当表姐夸我吧!”

正说着,裴老爷子大笑一声,“我赢了!”他兴奋地喊道,说着,倒了杯酒递了过来,“愿赌服输,喝!”

宝珞接过来,抿了口,登时眉心紧拧,酸得都快掉眼泪了。这哪里是酒,分明是黄醋么!她看了看淡定的叶羡,无可奈何地笑了……

终于上道了,宝珞越玩越欢,可老爷子却嫌她新手,非要叶羡陪他玩。宝珞不高兴了,问道:“那我干嘛?”

“你们俩一伙,他输了,你喝酒!”裴老爷子指挥道。

“不行!”

“不行也得行!”老爷子喝声,却笑对叶羡,“女婿,来,接着玩。”

为了陪老头,宝珞只得认了。偏叶羡为了哄老爷子开心,屡屡放水,宝珞这“酒”是一口接着一口地抿,眼看着杯里的“酒”都下去大半了,老爷子又赢了,她不干了,放下杯子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就合伙欺负我!”

裴老爷子才不管,盯着她,一副非喝不可的架势。祖孙二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叶羡笑了,抬手接过她的杯子,斟满,接着扬首一口饮下。他倒了倒杯,空了……

“好!”裴老爷子朗笑吼道,抬手又要去拍他,这回被他躲开了。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望着宝珞道,“人家帮你都喝,你还不表示表示!”

“我表示什么?”宝珞纳罕。“他都喝没了,我还喝什么。”

“谁让你喝酒了!订婚那年,他也帮你解围,你不是在望春阁楼下偷偷那个了……”

“哪个啊?”

“亲他一下啊。”

“外祖父!您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我是你父亲!”

宝珞哭心都有了,叶羡却笑意愈浓。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他淡然点点头示意她莫急,对着老爷子道:“还是算了吧,那个时候年轻啊,现在都老夫老妻了,当着您面多不好意思啊。”

裴老爷子朗笑。“害羞了啊!也是,老夫老妻了……诶,宝珞呢?你们带宝珞来了?我刚刚在园林没找到她,我还给他带了点心呢……”说着,裴老爷子开始四处翻找,可什么都没找到,他急了,小孩子似的,带着哭腔道,“我点心呢,宝珞还等着呢!我不能让她等急了……”他越说越慌,任宝珞和叶羡如何劝都劝不住,他抹着湿润的眼角絮叨着,“不能让她一个人等,她怕打雷,怕虫子,怕他父亲不要她,怕她母亲不要他……谁都不要她了,我也要……我要找我的宝珞去……”

“外祖父!”潜意识的感伤遏不住了,她一股子酸楚上来,抱住了老爷子,放声哭了起来。

发现老爷子偷偷溜出来,宁氏一直在找他。听闻哭声便跟了过来,一见祖孙二人便明白了。一面嘱咐叶羡帮忙把宝珞送回去,她赶紧去哄老头,牵着他往回走。

宝珞情绪久久走不出来,叶羡便陪她坐在长廊里哭。

外祖父的疼爱,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也有父母,有亲人,可因为一场意外她来到了这。没有母亲疼,没有父亲爱,还要管理年少的弟弟……她思念自己的家人,她太孤单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嚎啕着,听得叶羡心疼。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般伤心,一直看到的都是个坚强开朗的宝珞,其实她也有软弱的一面,她也需要个依靠。叶羡轻轻揽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头,默默道:“你还有我……”

……

第二日一早,叶羡要离开了,外祖母对他印象极好,尤其外祖父,还真有点舍不得。

“叶小少爷若与友人无其它安排,夜里便留宿府上吧。保定您也没个亲人,与其留宿客栈酒楼,不若在府上还能有个照应不是,您是西宁侯府的亲戚,便也是我们的,休要客气。”

叶羡闻言感激,转而看向宝珞。

宝珞撇嘴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要留你。总之你别忘了还得准备明年春闱呢!”

“在这也能读书啊!”角落里,裴瑶突然道了句。大伙纷纷看向她,她赧颜,讪讪低下了头。

看到表妹,宝珞思量,昨晚因祖父的事,她忘记把裴瑶的药交给叶羡了,所以今儿早上才送去的。接到药时,他笑容粲然,道了句:“还是表姐惦记我。”可当宝珞道这是裴瑶所送时,他神情僵了一瞬,随即淡然笑笑,让她替自己向裴小姐道谢后,便把药给了萧玖。

这表情的变化,她不是品不出来。而表妹裴瑶的心意,她也清楚。这二人,哪个都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

她想到昨晚上杜嬷嬷的话“叶少爷对谁都淡淡的,除了您。”还有她靠着他痛哭时,隐隐听到的那句“你还有我……”

宝珞心里莫名有点乱,可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事要去做,只觉得此刻是浪费精力,况且这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许叶羡就是把她当姐姐呢,他对婧沅不是也一样么!

“祖母,我今儿得去易州了。”没待叶羡回应,宝珞急着道了句。

祖母知道她此次前来是为了养马的事,回保定也不过是顺路而已,她蹙眉道:“这么急么?你昨个才回来啊。”

“这事压在心里也是惦记,不若早去解决了,回来再踏实陪您不是更好。”

外孙女说得是,宁氏再舍不得也得让她去,只望这事能顺利解决,她好再回来多留几日。“你去吧,易州有裴家商行,知州也识得你外祖父,若是有何问题定要告诉我,我好遣人知会一声。”

宝珞谢过外祖母便要退下去准备了,她看看叶羡,道:“我陪不了你了,你若是想留便留下,见友人归见友人,课业别落下了,免得回去你姐姐听闻,又要怨我。”说罢,她揖礼要退,忽而想到什么,回身道,“还有,帮我照顾好花钿!”自然是那只小波斯猫。

收拾好东西,宝珞没用人送,带着下人护卫,独自出发了。

首先面对的问题便是一日的路程,马车刚一动,宝珞胃里便泛起酸水来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怀疑自己出行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她给自己备了些酸果脯,刚出了保定门便拈了一颗,还未入口,只见车帘晃动,“嗖”地窜进了个人,惊得她手里的糖霜山楂都掉了——

“叶羡,你怎么又跟来了!”宝珞颦眉问。

叶羡抿笑,佯做不悦道:“我跟着你到的保定,你把我扔下算怎个事。”

“跟我来?明明是你自己说来会同窗的!”她斥道。

他不语,随着马车晃动,眉眼间笑意潋滟。他拾起那颗掉在了她衣襟上的山楂,也不顾干净与否,直接放在了口中。任宝珞再问他也不应了,挺拔着脊背淡然地望着帘外的远方,一张绝尘的脸平静无波,唯是勾起唇角,还漾着那抹轻佻的笑……

☆、61群长

以宝珞的速度,到易州时已是傍晚,二人找了落脚的客栈便打听起附近的马户来。小二告诉他们,易州确实有个名唤杜彦良的群长很出名,他不但马养得好,人也很负责。

本朝规定,民间孳养,五户一匹。马养在马头家,而其余四户为贴户,只需贴补钱钞即刻。杜彦良做马头时,不但年年符合要求,他的裸马也产驹最多,且成活最高的,后来被大家推举为群头,再后来成为了群长。

马户以群划分,十马立群头一人,五十马立群长一位,他们不必亲自养马,只负责管理马户而已。可杜彦良不然,他这位群长,干脆把大家伙的马都聚在一起养,由他监护,和马头一起照顾。

他养出的马,不但各个身体标准,品质佳,且极少出现伤亡。不管太仆寺出巡,还是州县正官来点视,从来没说有退回来的。要知道若是伤亡或被退,马户这马不但白养了,还得赔官府银五两。一个农户全年不停不休,年终也不过就银十两,还得说是丰年,而且还是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前。

所以啊,赔一匹马就能拖死一家,所以大伙都争先恐后地把马往他那送,宁可多掏草料钱也比赔马强。可他呢,只收自己负责的马户家的马。这也能理解,毕竟都是官马,留得越多,责任越大。不过他也会把自己养马的经验分享,不吝啬。

听罢,宝珞决定明个便去会会这位杜彦良……

次日一早,宝珞便带着稼云,同叶羡兴匆匆地去了。可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屡屡让人挫败——

面对这个连表情都没有换过的杜群长,宝珞真是有心无力啊!不论她如何劝,他就是不肯帮忙,固执得亦如他那张苍白冷漠的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道:咨询,可以;代为养马,不行!

宝珞劝道,不是代为养马,是他帮自己开养马场,是雇佣关系。

“我养马不为赚钱!”

杜彦良看都不看这位小姐,他调着手里的药,只留给她一个侧容,还是带了伤疤的侧容。那条疤从耳根到下颌,锋利而齐整,瞧着便是利器所致,和他这张斯文清秀的脸极不相称。

宝珞看了他须臾,问道:“您这药是给谁调的?”

杜彦良这才看了她一眼,目光质疑。她笑道:“您不是说可以咨询么!”

“马!”他抛出一字。

“您还懂医?”

“略懂。”

有意思,每府均设兽医,他一个群长竟会医马,不怪他养得好。宝珞又接着问:“马得了什么病?”

杜彦良蹙眉,不知道这位小姐到底是何意,于是漫不经心道:“气胀。”

“那该如何治?”

他轻哼了声,“芒硝加大黄。”

“不对吧。”一旁的叶羡含笑,指了指他手里的药罐,“这里还有黄柏,金银花,连翘和防风诸多药材呢,怎么只是两种呢,而且这药方也不是治气胀的,是治幼驹喉骨胀的。”

杜彦良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气宇不凡的少年,难得浮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看来这位少爷也懂医马啊。”

叶羡淡然而笑,“略懂。”

闻言,杜群长的笑意浓了些,与他就这话题聊了起来。果然杜彦良对马的研究颇深,且也听得出他对马的喜爱和珍惜。二人不但聊了马匹的孳养,还聊了我朝战马对元蒙战马的劣势,更是聊了驯马之术。

他们聊得平静,宝珞确实热血沸腾,望着叶羡的眼睛星光闪烁,只盼着他和杜彦良能够志气相投,把这给群长拢下……

“……马匹还是在训练,我朝为易于调.教和控制战马,将公马阉割,这举措我不赞成。马是易掌控了,可也少了勇猛的气势和掠夺的冲劲,就算是同种健康的马,也抵不过人家蒙古和西番。”杜彦良叹道。

叶羡颌首,沉稳道:“是,可我们毕竟不是游牧民族,不可能如他们对马匹的有着天生的驯服力,往往是马从民间提上来,太仆寺直接发送到军队,还未待驯练成熟便要上战场了,除非是极其精锐的骑兵,然这毕竟在少数,不过是战场上的先锋或执行特殊任务者,大部分骑兵都没有这个条件。”

杜彦良失神点头。

“所以,这其中缺少了个环节。”叶羡笑道,杜彦良猛然抬头,目光好奇。“若是在马匹送往军队之前,便能够驯服,即便是少数,也是有利而无害。这便需要有这个能力的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