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下巴抵在她肩头笑了。“不是我的。”
宝珞松了口气,扫见一众人连瞬间红了。“快起来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不要。”叶羡又回到了大男孩的模样,撒起娇来。
“叶羡!”宝珞推他。
“让我歇歇吧,歇歇吧……”
宝珞心骤然紧缩,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含笑道:“走吧,我们回家。”
叶羡笑了,歪头在她颈间深嗅,心安宁无比。
“回家……”
☆、番外之清浥
番外(一)
这场叛乱持续了一个月也未彻底平息,抱蔓摘瓜,牵扯出的人太多了。
萧元泰被押诏狱,而直接参与者皆株连九族,仅仅一个月,被牵连之人已达数千,被砍头的朝中大臣已近百,更不用提那些朝堂之外的了。
京城之中一时大乱……
目睹了这一切的衡南王心寒,这就是他为何宁远守在孤寒的边疆也不愿回京的原因,比起战场的厮杀,政权之下的血雨腥风更悚人!
他不想再留下了。
因朝堂大乱,外族趁机侵扰,边境正需要人,他主动和皇帝请命,而皇帝也应了。
是日,衡南王去看了女儿。
清浥是武安伯府被抄前一日回来的。
虽然当时被抬进伯府的是她,和盛廷琛拜堂的也是她,但只要没人知晓,他们毫无关系。再说,她不也是以为自己要替公主嫁给叶羡,才上的花轿么!
“五日后我要回北方,你可与父亲同行?”
清浥躺在床上,静默不语,没听见似的连眼都不眨一下。
从她被接回来就一直躺在这,房间都没出去半步,平日活泼的姑娘此刻日渐憔悴,瘦得本就清晰的五官更加深邃了。
此刻的她,像极了衡南王记忆中那个的西域姑娘……
衡南王心有点酸,放下凌厉的姿态,坐在了女儿床边。
“我没有对不起你母亲。”他平静道,“不是我抛弃了她,是她不肯同我走。”
清浥还是不理他,但是眼波朝他转了一转。
衡南王摸着女儿手上隐隐的疤痕,叹了声。“你说得对,她是恨我,但不是你说的由爱生恨,而是她至始至终都恨我。”
“不可能!”清浥喊了声。
衡南王无奈笑了。
“我从来没想过继位,为何要笼络你外公?是他想要利用我才让你母亲来勾引的我。所以她根本不爱我,也爱不起来。相反,她恨我,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外公不会拆散她和她的爱人,并杀了那个男人。一个女人,但凡有点理智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听你说她如何折磨你时,我就明白她究竟有多恨我了。”衡南王看着哽声,“是我对不起你……”
“我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我劝她随我走,她不肯;我回京后几次派人去找她,她还是不肯跟我走,甚至她都不告诉我你的存在。”
“我爱过你母亲,但是看到受尽折磨的你……我真想亲手杀了她!”
清浥面上镇定,可被父亲握住的手还是下意识一颤。
“父亲……”她终于出声了。
衡南王看着女儿,眼睛有点酸。“清浥啊,过去的就都过去了,这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和父亲走吧。父亲是草原的王,你还是你自由的郡主。”
清浥摇了摇头。“我不走。”
衡南王咬紧了牙关看着女儿。“为何不走!这京城还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吗!”
清浥想想,点了点头。
衡南王无奈极了。“女儿啊,你为何就是看不开呢!你们无缘,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叶羡已经成亲了,他娶了他想娶的人……”
“不是。”清浥摇头打断了他。“我说的不是叶羡。”
“那还有谁。”
清浥垂眸沉默了须臾。“我夫君……”
衡南王愣住。“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是你夫君!”
“父亲你不要这样……”清浥干脆坐了起来。“我跟他拜过堂了,洞房也入了,他就是我夫君。”
衡南王简直像听了个笑话。“怎么可能!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他!”
清浥还是摇头。“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原本也是讨厌的,直到武安伯出事的前一天她把自己送了出来,告诉她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啊,本来就一切都没发生过,你从来没想过要嫁他!”
“想过。”清浥平静地说了句,“叶羡我太了解了,他怎么可能甘心娶公主,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被抬进魏国公府的。但萧钰儿骗我的时候我还是同意了,当时是想着逃出宫来,可坐上花轿的时候,我心动了。”
说着清浥反而握住了父亲的手。
“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我真的嫁出去了,可以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了。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如何长大的。在没回到您身边之前,我过着非人的生活,回到您身边后,依旧到处奔波。您给我了我地位、尊贵、荣耀,我以为我满足了,可我坐上花轿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一个安稳的家,要一份踏实。”
“您知道吗?拜堂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很认真的,认真到我当真的,我当真把自己嫁了,不管我嫁的是谁。”
衡南王突然明白女儿的想法了,只是……
“武安伯满门抄斩,你要嫁的这个家也没了……不过女儿,你别担心,父亲一定会给你再择佳婿,让你嫁出去的……”
清浥摇头。“我不想嫁了,我认定他了。”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父亲,你帮帮他吧。”清浥说了句。
衡南王愣住。“帮他?我如何帮?他跟着他父亲随颍王逼宫,你让我怎么帮?”
“父亲……”
清浥眼泪流下来了,憔悴的脸更加黯淡,衡南王看不下去了,起身说了句“你别后悔!”说罢,转身走了。
……
盛廷琛不明白,为何其它参与者都被灭门,而武安伯府除了武安伯被斩首,其他人都被流放边疆。
武安伯夫人在入狱的这一个月里,不堪抑郁和虐待,最终没等到刑罚公布下来就去了;父亲的几个侧室都被送进了教坊司,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妹妹,可他有弟弟,三个未成人的弟弟随他一同流放……
其实盛廷琛早就知道二皇子成不了,可他还是跟父亲入宫了,不为别的,只为最后尽一次孝,此事一过,就算二皇子侥幸成势,盛廷琛也不会再认这个父亲了。
所以武安伯被砍头,他也没那么伤心,至于自己获罪,他也不抱怨。该还的都还清了,他也可以彻底摆脱那个家了。
如果可以,他想重新做人,犹如新生一般从头开始,没有记忆没有过往。
不过这貌似已经不可能了……可,老天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流放的路上,他莫名其妙地被人带走,踏上了同方向却不是流放之路,这是衡南王前赴北方的路。
他见到了衡南王,还没待他明白过来,衡南王问了句。“流放和战场,你选一个。”
盛廷琛身形落魄,可骨子里的气魄掩不住。他镇定回问:“我这等罪人,有资格选吗?”
“没资格!”衡南王厉声道,“那就去战场把,为你所为赎罪!”
“好!”盛廷琛也应了声,“上战场杀敌,最后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总比窝囊地苟且在流放的路上要强。”
还算个男人。衡南王笑了。“杀敌是一定的,但是你不能死。”
盛廷琛微诧,没明白。衡南王抬了抬手,一身戎装的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是清浥……
☆、番外之吃醋
番外(二)
距二皇子逼宫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期间西宁侯回来了,但是由于朝内混乱,边疆也跟着屡被滋扰,他待了没几日又走了。
他走是走,起码也得把名分给了林氏再走吧。他又不像祁衡需要给妻子守一年,决定一年后迎姚兰亭入门。西宁侯娶林氏那不是立刻马上现在就能办的事。
宝珞几次谈到此事,可两人都没反应。最后西宁侯无奈解释:不是自己不提,是林夫人不肯。
宝珞惊讶,难不成林氏不喜欢父亲?或者,她还在纠结于身份问题?于是去询问。
林夫人道,她是真心倾慕西宁侯,只要西宁侯不嫌弃,她会陪他此生,但绝不会做西宁侯府的侯夫人。
因为侯夫人只有一个,就是宝络的母亲,裴樗瑜——
“那你甘心做个姨娘?”宝珞惊问。
林夫人笑了。“是夫人,是姨娘,是妾,抑或是婢,只要在西宁侯身边,有区别吗?”
宝珞恍然,还真没区别。
在这个妻妾成群的时代,西宁侯还算不错。不管林氏以什么身在留在西宁侯身边,宝珞敢保证,侯府东院绝不会在出现第二个女人。
所以比起名分,人不是更重要吗?
林夫人是聪明的,如果当初的罗姨娘能明白这些,也不至于走上不归路了。
那日宝珞一直在想这件事,直到入夜休息了她还想得睡不着,又偷偷趴在床上端详着枕边人。
真是看不够啊,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是她丈夫,而她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看够了没?”叶羡突然开口,吓了宝珞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着啊?”
叶羡睁眼,侧身撑着头对视她。“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他笑了,勾起的唇角好看的不得了。“你这着了什么魔,夜夜不睡趴在这看我,你忘了昨天差点把蜡油滴在我脸上?”
宝珞窘迫,讪笑。“昨天太暗,不是看不清么……”
叶羡无语,再她小下巴上捏了捏。
接着他恍然“啊”了一声,笑容带着邪意。“你半夜不睡,我看你还是不够累啊……”说着,他一把将妻子拉进怀里,压在了身下。
“要不再来一次?”他啄着她红唇问。
“不要!”宝珞惊叫。
晚上洗澡的时候他就偷偷溜了进去,说是和她一起洗,结果抱着她在净室里囫囵。外面都是下人,她羞得咬牙忍着,可他却使坏似的折腾,娇声啼哭都传出去了,气得她恨不能给他溺在水里。最后她连一丝力气都没了,还是被他裹着衣衫抱回寝室的。
得亏他们俩是有了自己的府邸了,这要是在西宁侯府或者魏国公府,想想都丢死人了……
她说不要,可叶羡已经开始扒.她衣服了。
宝珞拉着他求饶“叶羡叶羡,别别别……我还有话要问你!”
叶羡都已经咬上她肩头了,突然顿住,抬头看着她。“想问什么?”
宝珞把他推下去,拢了拢衣服。“我问你,你会不会纳妾啊?”
“你半夜不睡觉就是在想这件事?”
“嗯……”
叶羡笑了,抱住了她。“这才成亲一个月,你就开始吃醋了?”
宝珞又推开他。“能不吃醋么!”她小鼻尖哼了声,“你长得那么好看,又是翰林院编撰,往后可是要入内阁的。这京城倾慕你的人多得去了,我管得住你,管得住她们吗!再者了,我本来就比你大一岁,等到你像我父亲那个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而我呢……”
她突然不说了。
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怎么说着说着,自己竟当真了呢?自己还真是个好妒的女人啊?可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父亲算个君子,又和母亲那么相爱,可还不是插进个罗姨娘。问题是,即使这样,父亲还是被视为异类,别看外面人都如何夸他忠贞,其实背后每一个不嚼他舌根,说他……哎呀,总之这个环境,真无语——
看着她纠结的小脸,叶羡心里直痒痒。太暖了,没有一份嫉妒不是因为在乎的,他知道她爱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放心,我才不纳妾的。”
“哼,现在说得好听,以后呢?”她醋劲还真上来了。
“以后嘛……”他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
“以后怎么样?”她急迫追问,脸都快贴上他了。
他顺势把她抱过来,再次吻上了她,又将她圈在下面。
“以后我也不会,永远都不会……”他深情地看着她,温柔道。
“那别人要说你呢?”
“说我什么?”
宝珞抿了抿唇,小声道:“说你多个女人都不碰,是不是……不行呀?”话一出口,她没忍住笑了。
可叶羡比她笑得还恣意,渐渐贴上了她,将她压紧,随即顶了她一下——
宝珞惊住,刚要推他,却被他箍住了双手推向头顶。
“我就让看看我行不行……”
随着低哑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彻底被他封住了口……
如果起初还是睡不着,那之后根本就是不能睡。
宝珞被他按在床上,从床头撞到了床尾;最后又从床上折腾到了圈椅上,又从圈椅上辗转到了次间的罗汉床上……最后他们又回到原点——不是床上,而是净室的浴桶里。
宝珞输了,她承认他行,真的行,很行,行到她此刻累到一动不想动,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了他身上……
叶羡低头看着怀里人,她双目紧阖,白皙的脸颊透着被疼惜后的潮红,小巧的鼻尖上挂着水珠,也不知真的是谁还是她累出的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管端详她哪最后视线总是会落在她樱唇上,看着她被自己吮得微肿的红唇,欲望又来了,他真的是怎么爱她都爱不够。
为什么上一世他就没发现自己这么喜欢她呢?
对啊,这一世的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她了。
他撩了撩她黏在额角的青丝,笑了。“我啊,可是比你多活了一世呢。”
“嗯?”她听到了什么,无力地哼了声。
他亲了亲她额角。“这一世,我为你而活……”
☆、番外之生子
番外(三)
“世子爷真的走了?”宝珞给婧沅剥着荔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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