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人啦!》TXT全集下载_7(1 / 2)

黛玉葬花弱柳扶风,甘棠埋头倒拔垂杨柳。

秦邵用叶子尖尖小心翼翼碰了碰自己空荡荡的脖子,疼倒不疼,就是肩膀上太轻了有点不习惯。

“母猪的产后护理是不用看了,有没有砍头的砍后护理?”秦邵脖子缓缓流下修复伤口的粘液,就像睡美人被纺锤戳伤指尖滴落的蜿蜒血迹。

场面凄美动人。(秦邵视角)

甘棠静静看完秦邵的表演,回答:“《骟猪的自我修养》倒是有,你想看吗?”

秦邵:安静如鸡。

折个花苞对植物的伤害有限,尤其是秦邵本来就是风吹日晒的小野花,是时常会被食草动物啃半口然后“呸呸呸”吐了的小零嘴,生命力特别顽强。中午秦邵还看着花茎顶端的粘液脑补自己性命垂危,下午甘棠出门的时候伤口基本干燥,晚上就快愈合了。

甘棠下午去运草的时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两天三观冲刷就不说了,亲口啃了小伙伴的头它自己压力也很大啊=_=

尤其是小伙伴真的很难吃。

什么?已经说过好几次了?甘棠觉得这种事说几次可不够,得用火箭发射到太空全宇宙广播警告所有地球人和外星人才行。

不然外星人误食然后愤怒掀起星际战争怎么办。

下午甘棠徜徉在仿佛能闻到奶香的羊羔草地里,感到久违的幸福。昨天甘棠啃了这一片的缘毛紫菀,现在这里的草基本都是美味清甜的品种,哪怕有毒的露蕊乌头也眉清目秀,起码从气味上可以基本融入这里。

整整一个下午甘棠每次都采摘比自己头还大的一团草送回地洞储藏室,弥补这几天储存进度的停滞。

在修建底下洞穴的时候甘棠考虑到了通风、储存和逃跑功能,虽然修建中碰上了一点点意外……但大体上还是符合甘棠的规划。

甘棠把洞穴大体做成了“井”字形,每个连接点都膨大成为一个储藏室,其中一个储藏室联通最中间的隐藏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每个储藏室都挺大,甘棠在里面能跑圈,一般鼠兔过冬储存满这么一个储藏室就足够舒舒服服吃了睡睡了吃到第二年春了。但屋到用时方恨小,甘棠坚信一间屋子不够用,毕竟两间不多三间不少四间刚好嘛。

对了,顺便一提,虽然“一般鼠兔一间储藏室就够了”,但几乎这里所有鼠兔都会修两个以上的房间和四个以上的出口。连上面环境相对恶劣地区的鼠兔都会努力塞满岩缝里的每一寸空间。

虽然上下的鼠兔习性相差挺大,但在收集欲这一点上,它们达到了惊人的统一。

甘棠来这里的时候,夏季刚过不到一周,正是大部分植物刚长嫩叶吐露花苞的好时节。等杂七杂八的准备工作结束,嫩叶也长成大片的绿叶了,口感上会差一点,但储存效率会高很多。

这几天甘棠运草的方式都从“叼”换成了“拖”,秦邵都不用仔细瞅,只要看到远处背后沙尘滚滚气势特别大的那个肯定就是自家鼠兔。

只能说幸好现在羊也肥兔子也多,加上雷达够灵敏,狼群狐狸都选择了更值得抓的猎物,让甘棠能安心化身拖拉机突突突。

后来看背景认鼠兔的方法就不行了,其他鼠兔学好三年学坏三天,都迅速化身拖拉机二号三号四号,一群鼠兔下班回家都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效果。

叶子都大了储备起来方便好多,储备了一周就有以前一周半到两周的效果。夏季过去了小一半,甘棠已经填满了大半个仓库,按照现在的速度等到夏季快结束填满两个绰绰有余。

看着粮仓慢慢填满,甘棠叼着草一本满足。

刚长好脖子的秦邵看甘棠心情不错,悄悄用叶子戳了戳甘棠。

甘棠眉头一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秦邵摸着脖子郑重其事:“我发现,可能还有事要麻烦你。”

甘棠目光顺着曾经的花的位置寻梭,前三圈后三圈。

秦邵经历过一次的草了,宠辱不惊,像提起裙摆那样提起两片叶子:“你看这个花苞,惊不惊喜?”

看着叶片下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少说七八根花苞预备役,甘棠眼前一黑:“我觉得这不应该用‘个’来形容。”这明明是一群一坨一片一堆,哪怕你用一咕嘟一扑拉这种形容都比一“个”准确啊!

甘棠平心静气:“你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多少花吗?”

秦邵放下叶片盖住还没长出来的花茎,思索片刻:“大概这一批开了就基本上没了……吧?”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甘棠都想帮它写个书,书名都想好了,就叫《草言草语之教你如何气死一只鼠兔》。草原上的羊羔草和绒蒿肯定首先出资购买。

当时秦邵开花还经历了一番纠结,现在特别坦然,还制止了甘棠把邪恶的果实掐灭在摇篮里的建议,非要开了花才掐。

于是甘棠被迫观看了连第一次整整九次开花过程。从最初的仔细欣赏到后来看到脑内鬼畜循环,鬼知道甘棠经历了什么。

由于秦邵非要等花开了再折,本来一株勉强算得上亭亭玉立的植物,从底下张牙舞爪的细长叶片里炸出来九根光秃秃的茎干,像个炸毛的海胆。

开花算是日常生活里的调剂,虽然说着盯着花等它开有点无聊,但这种放空脑子毫无杂念的时刻对于每天奔波在草场和洞穴的甘棠确实是种放松。

这一批的八朵花陆续开放,从初夏开到了夏末,等最后一朵花也埋骨地下时,甘棠已经能感觉到中午太阳最烈时风中带来的一丝凉爽了。

一年四季少有阴雨,这里的天大多数时候都像剔透的蓝色玻璃笼罩着所有的生物。甘棠迎着秋风往返与走了无数次的路,草场如今大多数花都败了,留着残破的花瓣和快要成熟的种子,不少品种的叶子也有了点枯黄的迹象。

甘棠为好吃的品种生命短暂难吃的品种益寿延年而扼腕叹息。秦邵不在难吃的品种之列,因为秦邵在甘棠心里是不可食用的品种。

虽然有点枯黄,但毕竟还算能吃,甘棠一直收集到所有叶片都彻底失去水分碎裂掉进土壤为止。这时候甘棠已经填满两间储藏室了,第三间储藏室也铺了个底,甘棠已经决定以后就睡在这一间了。

秋天能收集的草很少,甚至因为羊不储存草料储存脂肪的习性,秋天的猎食者格外活跃,这时候冒着危险出去不是给自己的冬天加餐而是给别的动物加餐了。这事太傻,甘棠坚决不做。

甘棠是没有“不能劳动就觉得闲得发慌”这种高尚品质的,愉快地决定基本不出门以后甘棠逗草遛鸟,过得有滋有味的。

深秋中午,甘棠趴着听着风吹过干枯的叶子哗啦啦的声音,秦邵原来顶着花的茎也在风里摇晃,甘棠突然想起来对方以前把花当做头这回事,就好奇:“花没了以后你是把这个茎当做头吗?”

秦邵纠正:“是把茎当做脖子。”头都埋在那边呢。

也差不多,甘棠接着就问:“那你现在这九个脖子把哪个当头呢?”

秦邵摇摇这个头动动那个头,觉得都是自己身上的部分,得一视同仁:“我觉得我可能是个什么九头鸟九头蛇什么的。”

甘棠想想,九头鸟这种十个脖子九个头的和秦邵倒霉的方向不太一样,还是九头蛇比较靠谱。

但是到底秦邵没接受九头蛇的封号,理由是现在秦邵已经彻底扭转思路,把最主要的茎干当做头,上面的叶子和花茎都当做头发,这样九头蛇让秦邵有种自己成了美杜莎的感觉。

也不知道美杜莎头上的蛇冬天冬眠不,如果冬眠,那冬天的美杜莎是不是就得头上顶个蛇住的小房子?

蛇如果都有小房子,那比秦邵幸福多了。

放松的季节总是过去得很快,秋天在闲聊中很快过去,转眼之间甘棠说话都能看到吐出的白雾了。秦邵打着哆嗦:“这这这……冬天天天……怎么这……这么……冷。”

甘棠一边往秦邵身上盖干草一边说:“你想想做人的时候,什么棉花羽绒蚕丝都往身上裹,你这大冬天的裸/奔能受得了吗。”

虽然有点道理吧但是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奇怪呢?秦邵不服气:“你你你……不也是……是是……”

甘棠盖完草拍拍爪子拍掉草屑,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皮毛,甚至用爪子挤了挤圆滚滚的小肚子:“双层厚毛,精致皮衣,内附天然脂肪,鼠妈独家生产,由我修缮维护,平整顺滑,保暖轻便。”

秦邵看看人家一年长的温暖的小肚子,又低头看看自己一年嘛都没做净开花了的茎干,流下两行悔不当初的冰锥。

作者有话要说:

美杜莎:一到冬天就得给头上糊上泥,让头发们好好冬眠……老有人问这是什么烦死我了,后来我就说这是发膜,保养头发的。没想到他们都信了,最后我也信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发膜贴头上一冬天的,真的是意外,我不小心拿错了,Tony你看看这还有办法吗?

Tony:你这种吧,找我不行……你得找兽医。

美杜莎:?

被发膜黏成一团的蛇: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第24章社恐的皮卡·完

甘棠做人的时候所在的城市总是留恋每一个季节,快到夏天了还要拉拉扯扯春天,快到冬天了时不时还要升温梦回盛夏。基本上是以让人徘徊在穿衣脱衣中,以累死或者热死或者冻死所有人为目标。

不过这高原就比较耿直,说入冬就入冬,一点不拖延。

因为夏季储备了足够多的粮草,甘棠自从深秋就进入随缘攒粮的状态,天气好出去转转,在外面吃饭,回去看心情往回家叼几根草,特别自在。

一放松就会彻底滑向懒惰的深渊,甘棠滑进去以后安安心心躺下,丝毫不想往出爬。

大概是早上九点多,以往这时候甘棠都运了两趟粮了,今天钮钴禄深渊·甘棠还趴在地洞靠近秦邵所在的正门里睡着。

突然一股妖风吹进来,把甘棠全身的毛从头到尾逆着吹了一通。甘棠就地滚了一圈,让自己顺着风向睡,等着风再把毛吹顺。

然后妖风特别不给面子地停了。

[在修建底下洞穴的时候甘棠考虑到了通风、储存和逃跑功能]想起来这句话,甘棠挤出来一个微笑,可真通风,还是选择性地通的。

一个凉凉的东西飘飘悠悠轻轻落在甘棠的鼻尖上,片刻就化成水,弄得鼻子痒痒的,甘棠皱了皱粉色小鼻子,仿佛能感觉到头顶的血条浮现【-99】这样的提示。

就像网游里被打出来暴击的boss,立马狂化去找仇恨值最高的目标。

甘棠睁开眼想找看谁暗算它,就被漫天飘下来的大雪遮住了眼睛。“原来是老天爷暗算亲孙女,”甘棠打了个哈欠往洞口爬:“那没办法,得尊老爱幼。”

雪连结成片,就像甘棠围观过的高三考试结束撕下来的书页那样纷纷扬扬。甘棠站在洞口伸出爪子,很快就有雪片落到小肉垫上的绒毛上,也不冻爪,还挺好玩的。

看着漫天大雪一层一层铺到地上,一片鼠兔聚居区很快只剩下数不尽的小洞。

“噗”,一个凹陷的小坑里探出来一个鼠兔小脑袋,它头顶一团晶莹的雪团从被埋住的洞口四处张望。看到甘棠也站在外面,从雪里掏出来爪子跟甘棠打招呼。

……虽然被雪掩到只剩下一点点爪尖能看到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咔哒咔哒”的声音,甘棠被这个直接传入鼓膜的声音提醒,低头往倒霉小伙伴的位置看。

就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和几个短短的轻微抖动的干枝。

咔哒咔哒应该是秦邵被冻到用意念磕碰牙齿的声音。

“你别睡过去!千万不要睡着!”甘棠条件反射喊出被困风雪里的电影里的限定经典台词。

秦邵在雪层里立马跟上思路:“在我……以后,明年的这里,我的躯体之上,必定会开出整片草原最美的花。”

“是你的崽吗?”

秦邵:这戏没法接了!接不上戏就戳草肺管子这是人干的事吗!

戏是没了,演员还在雪里埋着,甘棠站在洞穴里把头凑近秦邵露出雪面的枝干,从被秦邵抖出来的小洞往进看。

也许是洞穴会让风打转的原因,洞穴口的雪似乎比平地的厚一些,一夜之间积攒了30厘米左右。幸好秦邵在雪下起来的时候有意让地下的叶片抖落雪花垫在底下,等雪厚了也是叶片被雪夹着保持原态,不至于被上层的雪压扁。

“要把你挖出来吗?”甘棠看了看阴沉发黑的天,“不过挖出来过不久你还是会被埋住,除非换个地方。”

“现在换地方不好找,地上全是雪,而且也没有必要。”又不冷。抖主要是心理因素。

秦邵虽然说话带着颤音,但是听着倒还挺健康,就是觉得只有个脖子在雪地上心情有点不美丽。

雪太大,旁边的鼠兔都不出门了,从洞穴口探出头远程连线。有住在一个洞穴里的就挤在一起卧在洞穴口,静静盯着雪花。

甘棠也干脆抬爪往秦邵身边过去,小心翼翼比划着叶片大概范围避免压……

“呼唦——”这是从虚浮的雪中落下去的声音。

“嘎吱”这是把雪压实了发出的声音。

一没留神,雪地上就只剩了一个鼠兔的轮廓。

洞穴口是个向下的斜坡,到了真正的土层内部以后又有个坡度向上提升,类似一个斜率不等的V字。秦邵在斜坡的中上部位,甘棠起来以后以为自己是在洞穴口V字底端,实际上是在底端以上的位置,这一步恰好掉到V字最深的雪层里。

甘棠从雪层底部抬起头,仿佛身处雪花构筑的笼子,天空都是鼠兔形状的。

天空居然也能这么可爱,甘棠感慨了一秒。

“你没事吧?”秦邵的声音从雪里传来,有点闷闷的质感。

甘棠抬头让下巴离开雪,不至于一开口就吃一嘴:“没事,我看看怎么回去。”

甘棠向着洞口的方向刨雪,把刨下来的在脚底下踩实,幸好就垂直距离一步路,哪怕斜边大于直角边也没折腾多久。

“呼——”甘棠终于爬回洞穴,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再看那些安静卧在洞口的鼠兔,甘棠才发现本地人老实外表下的狡诈。甘棠决定明年下雪它也要早早起床等新独立的鼠兔摔成驴打滚。

这么大的雪对于狼和羊还能有行走的可能,对于鼠兔和兔狲这种四条腿加一块都没人家腿长的小朋友来说,这种天气得踩高跷才能出门。

这两种名字里有“兔”又都不是兔的,比起真·踩高跷的北极兔还是差一点腿长。

家养雷达倒是不怕,雪雀都呼啦啦飞起来去树叶间找小昆虫去了,鼠兔们侧身让了让雪雀然后两两组合打招呼结束,不少就滚回了洞穴中心,剩下的眯着眼睛把自己团成栗子大福的样子任由雪花浮在毛发上。

这是甘棠见过最大的雪,甘棠也像其他鼠兔一样缩起四个爪子,把耳朵贴紧后背,眯着眼睛看远方山羊在悬崖峭壁上啃苔藓。

太惨了,这就是储蓄的重要性。甘棠摸出一根有点干但植物清香更突出的叶子,嚼嚼嚼。

“雪盖住了居然比刚刚感觉还暖和?”看了半天羊的吃播甘棠发现凉意少了很多。

秦邵感觉了一下,似乎真的比早上暖和不少,正要回答,又想到什么:“应该是会暖和点,但我只是一颗没有神经的草,感觉不到具体温度。”

甘棠:?那你以前用叶子挥来挥去难道用的是风系异能吗?还是你的神经系统就能只管控制不管感受?

还是后来俩人从贫瘠的种植知识里想起来冬天小麦过冬被结结实实压在雪地还安然无恙的农业智慧,秦邵这才放心被雪淹没,到最后心理作用都觉得雪就像羽绒被压在身上,真有点暖意融融的样子。

gu903();来之前秦邵和甘棠一样,听到纪录片的关键词心神触动,都迫于某些不美好的猜测认真看了全片,恨不得自己写个800字观后感记录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