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把他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告诉我,我们学校附属医院每年都有医疗援助,我可以帮他报个名,有机会的话,接他到北京做面部整容。”喵子热心地说。
冉非原本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喵子趴在桌上认认真真记下那个被火烧伤的村民详细资料,还不时向村长询问情况,嘴角微挑。
“走吧,天不早了,村长一家也要休息。”冉非站起来,催促喵子一起离开。喵子应了一声,跟村长告辞。
回房间之前,喵子忽然问冉非,“你带了多少现金?”“没多少,两三千吧。”冉非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现在网上支付方式那么多,谁还随身携带大量现金。
“都借给我行吗?”喵子问。
“你要做什么?”冉非问。
喵子顿了顿才说,“刚才村长说,那个被烧伤的村民就是在楼下卖刺绣的老婆婆的儿子,因为儿子不能出去工作,她每天靠着卖给游客刺绣贴补家用,我想走的时候把她手里的刺绣全买了。”
“行啊。”冉非很痛快地说。这丫头娇气归娇气,心眼儿倒不坏。
看喵子要进屋,冉非心头一热,对她说:“我就住在你隔壁,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行。”喵子抿嘴一笑,“除了鬼,我什么都不怕。”
次日的行程很顺利,上午齐老太太在村长和二秘的陪同下去祖坟祭奠。喵子也跟着去,一个个墓碑细看,想找找有没有小阿姨的墓。
冉非发现她的古怪举动,跟过去看看。这里是公墓,埋葬着附近十里八村去世的人,所说也有几百个墓碑,她这样一层层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你找什么?”
“随便看看。”
真新鲜,还有人在墓地里随便看看的,明明她昨天晚上还说怕鬼,这会子到了墓地倒不怕了?冉非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既然她不愿说,也就不多问。
春天的乡野间油菜花绽放,路边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喵子很少有机会到乡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齐老太太祭祖过后又去了宗祠,喵子没再跟着去,跑去采野花。
“冉非,你干嘛去?”冉非的同事滕佳怡看他要跟着喵子走似的,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你陪齐夫人去祠堂,我去看看那丫头,别到时候贪玩迷了路。”冉非不放心喵子。那丫头越走越远了,乡下地方,她又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坏人可麻烦。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得叫人跟着。”滕佳怡不高兴,冉非不是挺讨厌喵子的吗,还吐槽她是公主病晚期,不懂得尊重人,怎么才过了一天,他的态度就变了。
“保护好她也是我们的任务。”冉非没有理会滕佳怡的情绪,向着喵子的方向阔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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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喵子蹲在油菜花田里拍照,不留神踩到了水沟里,冉非蹚水过去把她抱到田埂上,训她:“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点,拍照就拍照,那田里有什么好看的,非要到田里去。”
“我想离近点拍,你帮我拍一张。”喵子非要跑到油菜花中间去照相。冉非拗不过她,只得拿手机帮她拍了一张发给她。
喵子很能自得其乐,在油菜花田中间的小路上跑得像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她还小心心翼翼的,不踩死农民辛苦种的油菜花。冉非站在田埂上遥望,忽然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被家里人宠惯成那样,这么娇憨可爱的性子,给谁不是捧在手心里。
拍够了景色,喵子从田里过来,看到冉非手插裤袋很潇洒地站在那里,笑问:“你不去保护齐姥姥,怎么来找我了?”
“怕你走丢了。”冉非打量她一眼,太阳下晒久了,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可爱了,她不是那种很亮眼的美女,但是很耐看,各个角度都经得起最挑剔的眼光去观察。
想起什么,冉非问喵子:“村长说镇上有银行,我想去取点钱,你去不去?”“镇上?没这里好玩吧。”喵子喜欢乡下的空气和风土人情,淳朴又自然,她一来就不想走。
“镇上有饭馆,比土楼里吃得好。”冉非故意说。看得出来,这丫头不仅是个金贵身子,还是个吃货,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好好吃饭,大概是嫌土楼里的饭食太粗砺。
果然,喵子一听这话有些动心,“那我跟你去。”住的环境差点她能忍受,吃得不好她不能忍,此时她肚子已经隐隐有了饿意。
“怎么去啊?走着去太累了吧。”喵子想,这大山里,要是徒步的话,走到中午她非累瘫了不可。(?′з(′ω`*)?棠(灬?ε?灬)芯(??????ω????)??????最(* ̄3 ̄)╭?甜?(???ε???)∫?羽(?-_-?)ε?`*)恋(*≧з)(ε≦*)整(* ̄3)(ε ̄*)理(ˊ?ˋ*)?
“我去借个自行车,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冉非吩咐喵子。
十几分钟后,他骑着自行车来了,还给喵子带了一顶当地村妇在田间劳动常戴的斗笠。喵子戴上斗笠,感觉清凉了许多,坐上自行车后座。
“想不到你还会骑自行车。”
“飞机我都开过。”
“看不出来,你还是全能。”
喵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和齐兑一样,冉非这样的干部子弟从小见多识广,会开飞机还真有可能,他的性格也和齐兑差不多,外冷内热。
乡间小路崎岖不平,一路颠簸让喵子不得不抓紧冉非衣服,冉非从没有在这样的路上骑过车,本来就不太熟练,喵子又紧抓着他衣服不放,让他难以舒展。迎面过来一个挑担子的村民,他想往边上避开却没有成功,车身一歪,把喵子摔了出去,他自己也连车一起摔倒田埂边的沟里。
好在沟里没水,两人爬起来的时候还不算太狼狈,喵子抱怨:“这比走还累。”“那你走,我骑车。”冉非一点也不让着她。
都出来半个多小时了,还怎么走回去,喵子心里嘀咕,自己怎么就上了这人的当,好好的村子里不待,非要去什么镇上,真是自己找罪受。
“上车吧,快到了,公路上应该会好一点。”
冉非把车推着,和喵子从田埂上走到公路,他说的没错,车上了公路骑起来不仅快,也不颠簸了。喵子惬意地看着路边的景色,觉得这里蓝天白云碧野,真是美不胜收。
骑了二十多分钟到镇上,喵子以为冉非要先去取钱,哪知道他带她去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饭馆。
“你不是要取钱吗,怎么先吃饭了?你也饿了吧。”喵子好奇地问。
冉非没有回答,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农家菜,又点了一瓶啤酒。等服务生走了,他才说:“回去的时候取也一样。”
看起来的确是个军人,他到哪儿都坐有坐相,和其他食客的俗气吵闹相比,他安静无比,喵子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点叶小舷的影子。叶小舷置身于热闹的场合,也是沉静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叶小舷身上的静是佛性的静,这个人嘛,姑且、勉强算个菩萨。
虽是农家菜,菜的口味比起土楼里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咸,冉非点了一盘白灼虾,挑个头儿大的剥了壳给喵子。喵子略感诧异,他不是不爱给人剥虾么?
“等等,这是几个意思?”喵子看到他一连剥了三只虾放在自己碗里,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意思,你爱吃不吃。”冉非带着点笑意说。
切,你都剥好了,我不吃白不吃。喵子把虾夹起来往嘴里送,又喝下去大半瓶啤酒,喝得小脸粉嘟嘟的。
中午时分,户外热到不行,两人从饭馆出来,在太阳底下不过走了几分钟就汗流浃背。路过一家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冉非拐进去看看,喵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但也只能跟着他进去,起码屋里能凉快点。
选了一只绣着红五星的绿色军书包,冉非付了钱,给喵子挂在脖子上。
“干嘛,这么土的包我才不要。”喵子大声表达不满。她爸爸有一张小时候背着军书包的照片,可那是什么年代,现在谁背着个。
“嚷嚷什么,给你装钱。”冉非不理会她的抗议。
两人到银行取钱,冉非拿出银行卡,要提五万块。柜员望着他,诧异:“提那么多?五万以上的大额现金没有预约当天提不了。”
“急用,麻烦您通融一下。”冉非和柜员商量。
柜员看了他俩一眼,男人汗流满面,衬衣上沾了不少灰印子,看起来刚从田里出来似的,女孩背着个斗笠,脖子上还挂着个土里吧唧的军书包,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以为他俩是农村的小俩口来取钱结婚,怕耽误他们的事,去请示经理。
经理同意过后,柜员把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交给冉非,笑着对他说:“拿好了啊,丢了可就没钱结婚了。”
喵子听到这话,鼻子里哼哼一声,“谁跟他结婚啊,他是我保镖。”冉非剜了她一眼,把钱用报纸包起来,放进她脖子上挂着的军书包里。
喵子把书包斜背着,挂在脖子上像什么样,她又不是讨饭的。
“你怎么一下子提这么多钱?”喵子实在好奇。
“你不是想做好事吗,两三千太少了,要扶贫就多给点。”冉非领着喵子过马路去骑车。
“哇,你也太有钱了吧,一出手就是五万。”喵子虽然有点猜到他提这么多钱的目的,听他自己说出来仍不免惊叹。
冉非莞尔一笑,“是你的钱,你说借了会还我。”
得,自己又着了这人的道。喵子倒也不是心疼钱,她家境优越,五万块算不上多,但是萍水相逢就这么捐出去一笔,也实在有些奢侈。
冉非见她嘟着粉嫩小嘴,笑意更深,“又怂了?你就不能好人坏人都当得彻底一点?”“好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喵子想,慷别人的慨,你倒是挺能。
“不用还了,就当是我捐的。”
喵子正碎碎念,听到他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抬眼去看他,他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去推车,身上的衬衣白亮得刺眼。
喵子汗淋淋站在银行门口等冉非,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过来,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看到喵子背着包站在那里,随手递给她一块钱。
“干嘛?”喵子不解地看着男人。
“你不是看车的吗,自行车五毛,摩托车一块。”男人说。
“谁是看车的,我等人。”喵子没好气指了指对面。冉非骑车过来看到他俩站在那里,以为男人在纠缠喵子,把车一丢,就要上前教训男人。
喵子见冉非阴沉着脸过来,要和人家干架似的,知道他误会了,忙说:“别打架啊,是个误会,他把我当成看车的了。先生,我真不是看车的,这是我要等的人。”
男人知道自己误会,笑笑也就走了。冉非一听是这种情况,又看喵子戴着斗笠背着绿军包,看起来确实很土,忍不住笑弯了腰。
回去的路悠闲许多,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滕佳怡已经在土楼外守望,看到冉非骑车带着喵子,心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喵子抱着一大捧野花跑回土楼里,冉非去还自行车,滕佳怡气鼓鼓地跟在冉非身后,醋意翻滚,她再大度也有个限度。冉非这么不清不楚去讨好喵子,到底什么意思。
“你去哪儿了?我们出勤的纪律你忘了,随时和同伴沟通行踪。”滕佳怡没好气问冉非。冉非瞥她一眼,知道她是借题发挥,无奈心情好,也不想跟她计较,随口说:“没去哪,随便逛逛。”
“冉非——”滕佳怡对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态度很是恼火,虽然他俩还没确定关系,但是在一起同事几年,她对他的心意他不可能不知道,从没出现这样的情况。
“有话回头说,我要先回去洗澡。”冉非没有看滕佳怡一眼,扬长而去。
喵子回房间找了个花瓶,把采来的野花放到花瓶里,想起来军书包里的钱,顾不上洗澡,拿着包就往村长家跑,要在第一时间把她募集到的捐款送给那个被火烧伤的村民。
村长知道和齐老太太一同来的这个小姑娘是齐家亲戚,看她的做派猜想她也是个千金小姐,没想到她这样热心又这样慷慨,连忙替那个村民一家报答感激之情。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冉少校。”喵子并不知道冉非的军衔,出来执行任务他也没穿军装,但是从二秘那里听说的冉非家世背景和学历判断,他至少得是个少校。
“那等那位领导下来,我再谢他。”村长也不知道冉非是个什么职务,但是跟着首长夫人出行的,必然是个大官,北京到处都是当官的,听说好些人年纪轻轻就当了处长。
冉非洗了澡从楼上下来,刚在长廊上站了站,村长就带着个矮小干瘦的老太太和一个用布裹着脸的男人过来,老太太一看到冉非,就让身旁裹着脸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磕头,把冉非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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