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人皇席纶是何等人物,那是上古蒙昧时代乃至中古崛起时代万万人族每时每刻无尽岁月后所求来的护佑者,那是人族心中永不磨灭的希望。
人皇席纶虽在世只有三百载,却对人族的贡献却不可估量。种植,蓄养,纺织以及其他的种种,不仅仅改变了人族的生活也影响了其他种族的生活。
天生皇者,累世福泽。他的恩惠世代难忘,他的功绩与世长存。而能被人皇所赞誉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德才兼备的圣人,无可指摘。
薄言被梁非秦的话惊到了,好一会才说道:“不,三公子,属下只想问心无愧。”
梁非秦嗤笑道:“问心无愧?你说的倒容易,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吗?”
“做到了。”
这三字听在耳里,梁非秦只觉得虚伪,他哈哈一笑,幽幽的问道:“你还记得螺壳山吗?小鲛人薇薇还有她的养父母。对了,还有苦苦哀求你放过她一命的村民们?”
当时他才十六岁,对妖族的凶残虽有耳闻,但从来没亲眼见过,因此很不能认同同行的师兄弟们见之即杀的做法。
那日,他在饭桌前听师兄说起他的大哥就在附近,于是便起了离开寻大哥的想法。他和带队的师兄一说,师兄思索一番后便允了,还反复的叮嘱他要听罗杨的话,不要和罗杨分开。
他不耐烦的应了,然后不顾当时已到用午膳的时辰,带着人急忙往他大哥所在的螺壳山行去。
螺壳山形似一个大海螺竖直朝上搁立着,越往上越陡峭,最顶端最多只能站两个人。当时正是金秋九月,霜染枫林醉的世界,天地间一片的金黄。
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无限的惬意,但很快几声咕噜声就打破了这种难得的时光。
梁非秦恼怒的回头望去,叱责道:“你们一个个是属蜗牛的吗?这么慢。”原本他打算未时就到螺壳山下,然后再找到大哥,结果他们因为走错了路,生生的耽误了两个时辰。
现在暮色已临,他们一没到螺壳山下,二没找到他大哥,这两个原因哪一个都让他暴躁。
护卫们不吭声,只是低着头,任由自家公子发火。
看到他们这样,梁非秦更加生气。他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继续骂道:“一个个的长本事了啊!好的不学光往坏的学,怎么着,他的本事不学,偏偏学他的脾气,怎的,一个个的想气死我啊!”一个罗杨就够他生气的,其余的还学他,让他怎能不生气呢。
这时,落他身后一步的罗杨开口了,他对着远方的虚无的黑暗,冷漠的道:“公子,大公子的护卫薄言过来了。”
梁非秦下意识的皱眉,他不解的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难道是师兄传信给他了。”想起出山门时还有中午分别时师兄的喋喋不休的关切话语,他不由的想扶额。
这般操心絮叨,师姐会不会烦师兄啊!
“啊,好吧,本来还打算给大哥一个惊喜,这下好了,没了。”他回去一定向师姐告师兄的状,一定要让师姐好好罚师兄。
薄言来的很快,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公子,属下薄言,是大公子的护卫。”
梁非秦点点头,问道:“我大哥呢?”
薄言回道:“近日螺壳山下妖魔横生,大公子为了追溯根源往螺壳山山去了。”
“大哥几时去的,打算什么时候回。还有,他带了多少人进山,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连几问后,他等着大哥护卫的呆滞脸。当然,结果没能如了他所愿。他听见梁非燕的护卫条理清楚,不急不缓的将他的问话一一的回了。
“回三公子,大公子是未时一刻出发的,临行前交代我等,说少则一两日,多则十天半月就回。这次出山,大公子带了二十名护卫,因为得知三公子要来,便留下属下与四位护卫供三公子差遣。大公子不放心您,便将属下留下来与罗护卫共同护卫您。”说到这里,他朝罗杨展开一个灿烂的笑颜,并道:“罗护卫,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罗杨冷淡的点点头,算是给他的回应。
这可真稀奇!梁非秦默默下巴,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
按照以往来说,别人跟罗杨打招呼,罗杨虽然会给予回应,但都是很冷漠的。不像刚才那样,很平和,很寻常,就像面对他父亲那样的相似。
他狐疑的问道:“你们认识?”
薄言笑道:“属下与罗护卫乃是同一年的。”
梁非秦意味深长的道:“原来你们是同一年的啊!”然后又在薄言的不解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抱怨开了。“这地方哪能吃饭啊?”他遥遥的一指身后的护卫们,道:“他们都饿了。”
薄言回身望向他走来的这条路,道:“沿着这条道两里地有个村子,最近这些日子我们都住在哪。吃的话都是劳烦村民做,至于住的话,三公子还得请多多见谅些。出门在外,很是不便,劳烦您受委屈了。”
话有点多啊!梁非秦在心里不得劲的撇撇嘴,意简言骇的道:“带路。”话说大哥怎么挑了这么个人,不嫌烦吗?
后来,他得空问他大哥,换来他大哥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大哥无奈的对他道:挑都挑了,只能认栽。
他感同身受的点头赞同,道:对,他们毕竟是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捡来让咱们选的,咱们怎么着都得给咱爹面子。
他大哥不赞同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年纪越发打了,规矩越发没有了,以后这话不许说,不然你就搁山里好好静静心吧。
他乖顺的点点头,心里并不以为然。
无论是呆在山里不出去,还是在静心阁思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前者是因为他还是挺喜欢呆在家的,后者则是觉得静心阁挺安静的,他也很喜欢。
林杪不可分,水步遥难辨。一片山翠边,依稀见村远。
山村茅屋,灯火点点。吃过一顿并不美味的晚膳后,薄言分了房间让他们睡觉。
梁非秦的十几个护卫再加上大公子给留的几个护卫挤三间茅屋,然后就是他们尊贵的三公子独享一人间,至于罗杨与薄言则守在屋外护卫着累了一天的公子及护卫们。
热水泡了脚,换了寝衣的梁非秦盘腿坐在炕上,对端水出去的罗杨道:“记得熄灯。”然后就别别扭扭的躺下睡觉了。
不舒服,不舒服。梁非秦躺了会,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便坐起来,盘腿打坐起来。
既然睡不着,不如修炼好了。
“罗护卫。”
屋外传来极其轻微的招呼声,然后是天地间的万籁寂静,四下无声,就好像刚刚的声音是他的幻觉似的。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他这样想着,心神便渐渐的沉浸在修炼当中去了。
☆、第90章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翌日一早,秋雨绵绵,秋思无限。梁非秦蹲在茅屋的门口,看着细细密密而落,只觉得心里满腔的热情都随着落雨而消融在大地上。
“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昨夜来得晚,竟没注意到茅屋的前面竟是一方小小荷塘。时值金秋,荷塘绿色不在,唯余枯黄的荷叶惨败的展现于客人的眼前。
都说枯荷是种意境,但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意境在哪?
或许是自己没有慧根吧。他单手支着下巴,胡思乱想道。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啊?”耳边传来糯糯的小姑娘声音。
早听到小姑娘脚步声的梁非秦懒洋洋的回道:“看荷花。”
“啊,荷花,但是现在没有荷花啊!”小姑娘疑惑的声音甜美如蜜糖般。
“有啊,一个月前当是绿叶粉花,美不胜收。”他转头看了一眼学着他一同蹲着的小姑娘,笑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脆声道:“薇薇,我叫何薇薇。”
“薇薇呀,好名字。”他笑眯眯的摸摸小姑娘梳的稀黄的包子头,用咏叹的口吻缓缓的道:“碧脑浮冰,红薇染露。薇通常都意味秀气多才,清雅伶俐,除外吉祥,然后是中年平晚隆昌。你父母对你很喜欢啊!”
薇薇捧着张小脸,赞同的点点头,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哦,对了,忘了问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来这了?吃过早膳了吗?现在你饿不饿。”
梁非秦一连的发问着实弄蒙了小姑娘,小姑娘呐呐的道:“还没,阿爹阿娘在做饭,让我出来玩。”
“哦,那你爹娘做什么好吃的了?”实在无聊,梁非秦同人家小姑娘聊起天来了。
薇薇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吸溜着口水,对梁非秦道:“粥,皮蛋瘦肉粥,还有各种小菜。阿娘说了,客人吃过了,剩下没吃的就是我们的了。”说完,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客人?这说的应该是他们吧。他们这是借宿在他家还是只是单纯的吃食交给他们家呢?
“那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也做饭给客人了?”梁非秦摸摸鼻梁,心里有点发虚。
昨天他还嫌人家做的饭不好吃,今朝就遇到疑似做饭人家的女儿,这境况,一个尴尬道尽了一切。
薇薇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并问道:“小哥哥就是来我们这的客人吧?”
梁非秦大感意外,他故意促狭的摇头道:“不是哦,我是来投奔亲友的。”来找他大哥也算投奔亲友吧。
“投奔?”薇薇疑惑的看着他,似是不解这两字做何解释。
“就是窜门的意思。”大差不差,都一样啦。
薇薇恍如大悟道:“就像我阿娘到隔壁婶婶家纳鞋底子,我到村头小虎子家去玩。”
忽悠小孩成功。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梁非秦哈哈一笑,拿手捏捏薇薇的小发包,道:“这话你可别和其他人说,知道吗?”
“为什么?”薇薇不解。
“因为这是哥哥和薇薇的秘密。”耳中传来橐橐的脚步声,他便从地上站起来,并顺手将薇薇提溜起来。
“哇,哥哥,还要,还要。”薇薇蹲下身,仰着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梁非秦。
梁非秦无语的瞅了她一会,还是伸出了手。
“哇哦,哥哥,再来一次。”笑靥如花。
快乐是能感染人的,梁非秦也不例外,他被薇薇的笑容感染。
“行。”他痛快的答应,陪着小姑娘玩起了‘长高高’的游戏。
“哟,你们在玩什么呢?”
正玩得开心呢,一道沉稳的男声突兀的出现。
薇薇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了带响的。梁非秦与来人面面相觑,下一刻就听见了尖锐的哭声。
“小薇薇,好姑娘,不哭,不哭,哭了就变丑了。”梁非秦没哄过人,绞尽脑汁只憋出这句话。然后也不出他所意料的,小姑娘何薇薇并没有止住哭泣,反而有越来越大声的趋势。
梁非秦满脸的无措的看向因为出声而吓到人的薄言,颐气指使道:“快点,你闯出的祸你来收拾。”
“不是,三公子,我”然后在梁非秦谴责的目光下,没甚底气的弱弱的说道:“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来叫人吃饭的。
梁非秦则理直气壮对薄言道:“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人家小姑娘哭了,你就不能哄哄她。”啊,为什么还在哭,她嗓子哭的不疼吗?
薄言无措的摆摆手,结结巴巴的道:“我,属下,属下不会啊!”他哪哄过人啊,这不是为难他吗?
梁非秦头疼的靠向陈旧的门板上,怏怏的道:“你不会本公子会啊!”指望他哄人那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的事。
秋月绵绵,秋思绵绵。他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一早就出门四处看看的罗杨回来了。
三个大男人站在低矮的茅屋里外,分外的局促。
罗杨看了一眼他家的公子,又扫了一眼与他同一年的薄言薄护卫,然后俯身抱起了由嚎啕大哭到轻声抽泣的小姑娘,撇下他们走了。
梁非秦直愣愣的看着他们走远,浮现心头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们没有打伞,小姑娘淋雨会感冒的。
这样想着的梁非秦二话不说的冲进雨幕里,去追他们去了,徒留没反应过来的薄言站在茅屋的门口目送他们先后离开。
与梁非秦关心小姑娘的心思不同,薄言想的是:咦,罗杨这家伙何时这般,怎么说呢?柔软,不对,温柔,也不对。总之,不会这般的难以形容。
是因为在松河沿没有必要还是因为其他啊?薄言想不明白,就是越要想。他站在秋季绵绵的雨幕里,思索着往日里印象里那个如同冰雪所筑的人是不是没有表里如一。
这边薄言在思索,那边梁非秦他们在吃早膳。
皮蛋瘦肉粥,各色的小菜,以及罗杨从山上采来的野果。
早上一向没什么胃口的梁非秦喝了两口粥,吃了一筷子菜后,就撩筷子了。他从藤篮中选了几颗山楂果,丢到嘴里,然后意外的发现竟然不是很酸。他偷偷的瞄了一眼面容冷漠的罗杨,觉得嘴里的山楂格外的甜。
很有心嘛!
他坐在简陋的桌前,慢吞吞的吃完手里的山楂果。等吃完他才发现,单吃一个是不酸,但是吃了好几个后,就很酸了。
“罗杨,水。”他头也不回的唤人,结果片刻后给他茶的却是小姑娘何薇薇。
小姑娘笑眯眯的将茶杯往梁非秦手边推,还道:“哥哥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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