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TXT全集下载_29(2 / 2)

天晟十五年 林云茶 4812 字 2023-09-06

人生在世,开心最是难得,为了一点点的开心,她愿意冒着风险暗地里搞风搞雨,并时不时的担心自己会被杀。

“你很怕我?”

她很想说不怕,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出她的心思。她面无表情的吹捧道:“少主威风凛凛,英武不凡,气势汹汹,气吞山河。属下等自是不敢仰视。”啊,她说的是什么啊!她绷着脸,面无表情的在心底哀嚎。

“呵呵。”又是经典的笑声。隐在黑雾中她称为的少主物体随着笑声抖了两下,然后又是她所熟悉的抽飞感。

她没躲,一是熟悉了,儿是她见过敢躲的人,啊,不,是妖的下场。老实说,见过之后,她觉得往日里少主抽她都是温柔的了。

她没动,任由被抽飞,临了前,还将手中拎着的人给扔到结界的边角处,任由自己撞上结界引起一阵动荡后再脸朝下的摔到弱水三千冰冷的水里。

早知有今日我引了温泉多好。她悔不当初,也不顾及这合不合适。

“你怕我是对的。”少主说,然后她就看见一点黑雾出现在她故友的上空,摇摇不定的上下晃荡。

少主,稳些好吗?她胆战心惊的看着,却选择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的状态,只是懒懒的趴在水面上,无聊的拨动着水面。

最终,她所担心的没有发生,少主收回了可腐蚀一切的黑雾,同时也收敛了占据了半面结界的身形,化作一朵徐徐飘洒花瓣的黑色莲花。

凌玉仙她看着黑色的花瓣飘到水面后,又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烟飘回到半空中的莲花中,心里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少主会不会是莲花妖?但据她收集到的消息来看,妖界就没出过出色的花妖,或者说出色的植物系妖修。

但如果少主不是莲花妖,那他为何常以莲花形态显形,显得威风吗?但明明狰狞的兽形更显威风。

想不通,想不通!她从水面上站起来,一边问道:“少主找属下何事?”一边还临水照影,对着水面拿出梳子梳起她先前因为打架而显得凌乱的三千青丝。

唉,故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的怜香惜玉,怪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还是独身一人。

“善后。”轻飘飘的二个字后,半空中的黑莲就如同他来时一样,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善后?善谁的后?她一头雾水的撤掉结界,将故友给送到自己的院子里,神识下意识的一扫后,她立马脸色铁青的咬牙切齿的抹掉了事发院子的妖族残留物。然后神情相当不爽的吩咐底下人该通知的通知,该戒严的戒严,然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静等自己的故友醒来了。

鸟语花香,春风因着落日的余晖而变凉。凌玉仙坐在院子的花园里,看着满园的花朵先后的入睡,心里的躁动渐渐的平息下来。

几个不懂事的小妖而已,何须理会,只要不牵扯到她身上,她才不管外面是不是血海滔天。只要少主不把她的身世向他人说出来,她就能保证一定的忠诚。

她所求不多,只是想保存现有的一切。而随着了解的越多,她也越来越怀疑到了日后,人界真的会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周查,周浮西,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所深爱的世界,真的不想。

凌玉仙折花点灯,在朦胧的灯光下回首对扶着门扉的故友道:“醒了,感觉如何?”

故友千微君摸了摸酸疼的后脖颈,道:“疼。”又瞪了一眼凌玉仙,不满的道:“切磋就切磋,你打晕我干嘛?”

凌玉仙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久未与人切磋,生疏了,生疏了。”说中,手中光华一闪,一朵盛放的白色胜春便从她手中飞到了千微君的面前。

千微君冷冷一笑,道:“没诚意。”然后手一挥,就把花送回到凌玉仙的面前的石桌上。

凌玉仙神色微苦,她轻声道:“小杉公子还是如此不留情面。”故友未变,她却已变的的不再是她了。

千微君则毫不留情的道:“你不值得本君留。”她已不是过去的凌玉仙,就如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一般。

凌玉仙轻叹一口气,道:“小杉公子当真要不给本君留情面了。”她手指轻轻点上石桌上的白色胜春,带着无限的惆怅道:“本来还想请你吃顿饭再走,看样子是不行了。”

千微君道:“我与你没有一同用膳的交情。”他抬眼看了看已华灯初上的天空,拱手告辞。

凌玉仙笑脸盈盈的站起身,道:“我送送你。”

“不用。”一甩衣袖,离开了这间院子。

千微君虽说不用,但凌玉仙还是坚持的跟在他身后,然后在树影叠叠间看着他走远。

裙摆微动,她想也不想的抬脚踹开,然后回过神似得的看向她踹的方向。“刚刚我好像踹了什么?”莲步轻移,往那个方向走去。

一阵窸窸窣窣后,从树干后钻出一支活蹦乱跳的小树人来。她蹲下来,拿手指戳一个劲的想往她裙摆上窜的小树人,笑道:“原来是你啊!小使臣,是少主遣你来给我送信吗?”小树人被她戳的前仰后伏的,肢体一阵的摇摆后,总算如愿的跳到了自己裙摆上,淡淡的绿色光华闪过她艳红的裙摆上便多了一抹清新的绿意。

凌玉仙眼中的不悦一闪而逝,她轻声笑道:“好吧,看来你是需要个栖息地。”她原地旋转一圈,自言道:“希望没人能看出不妥来。”不过一般人也不敢往她身上瞅吧,都是低着头做谦逊状。

她扬扬裙摆,对上面的一抹绿意道:“你乖乖的呆在上面吧,要下来的话记得先跟姐姐说一下。”

绿光轻轻闪动,算是对她话语的应答。

“乖孩子。”她眉目间温柔似水,唯有翘起的唇角的显露出一丝不合宜的弧度来。

这就么不放心吗?少主。她伸手拨了拨耳侧的发丝,唇边的弧度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暮色越深,灯火也就越多,行走在其间倒也与白昼无疑。千微君在水江阁的院墙外悠悠的踱步而行,眉宇间的忧愁都快凝成水滴落下来了。

“师叔祖,您在这做什么呢?”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夜色,在千微君上方的院墙上响起。

千微君看也不看的道:“下来。”

“好的。”梁非秦冲站在树下神色不安的师侄无愠点点头,然后右手一个使劲,便从院墙上翻到了院墙外。甫一站定,先拱手问安。

千微君神色稍霁,他冲梁非秦点点头,便越过了他,继续愁眉不展的绕着水江阁的院墙悠悠的踱着步子。

梁非秦也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手中拿着一枚羊脂白玉雕琢成富贵万年的玉佩,一抛一接,姿态那是说不出的潇洒。

千微君走了一会,停在了一棵深处墙头的杏花树下。他回身,疑惑道“你不陪着罗护卫养伤,怎的有闲心出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梁非秦就满肚子火。他嘴一撇,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的火气,在千微君询问的眼神中,悻悻的道:“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我陪着。

☆、第87章

“他确实不需要。”

梁非秦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千微君,他颤抖着说道:“不是吧。师叔祖,您竟不站弟子这边。”随即又哀伤的垂下眸子,语调幽怨的道:“弟子真的这么差吗?”

千微君轻轻一笑,拍了拍梁非秦的肩膀,道:“德素自然是不差的,但是和你家罗护卫一比就不行了。”

虽然罗杨只年长梁非秦十岁,但修为与天赋却生生的高了他的主人一大阶。虽说罗杨年纪轻轻便结了丹,但他竟违反常态的没有听从山中长老的劝说,反而是以惯常的姿态继续效忠在他的主人身后,就像他尚未结丹前一样。

“师叔祖说的实话不好听,但德素知道这是实话,不是吗?”千微君指了指梁非秦手中的羊脂玉佩,语带好奇的问道:“你没事拿一个玉佩玩作甚?它跟你有仇吗?”手拿着玉佩却快把它捏碎了,却好像顾忌什么,又没有真正的将它捏碎掉。

梁非却捏轻哼一声,不爽的道:“看它不顺眼而已。”一个玉佩而已,值得如此珍藏吗?他送了多少好东西,结果呢?从来只得了一句不用,连句谢谢他都没给过。这让他怎能不生气,不恼火呢?

千微君道:“既然看着不顺眼,扔了便是,拿在手里你不觉得碍眼吗?”他真是老了,孩子们的想法也看不清了。

“不行。”梁非秦想不也不想的反驳道:“不能扔,扔了他会……”伤心的吧。他苦恼万分的闭了嘴,手捏着玉佩不断摩挲,始终没下力气将之捏碎。

“他?”千微君略一思索,便明了了。他了然的道:“是罗护卫吗?难怪你如此纠结。”原来是和自家的护卫闹别扭了啊!他轻轻的一笑,以怀念的口吻道:“遥想当年,你师叔祖我也是这般。”年轻的时候面子薄,心中的暗藏的情谊通常都是不能对重要的人诉之于口。他当年是,现在他的后辈们亦是。

“师叔祖也和慎林师叔闹过别扭吗?为了什么?”好奇心起,他也就不计较千微君说他的罗杨在闹别扭的事。

谁和他闹别扭,明明是他不对,明明是他为了一个玉佩同他生气。

千微君高深莫测的道:“你猜!”同时给了后辈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

梁非秦揉揉并不痛的额头,言语不清的咕哝道:“不猜。”猜来猜去烦不烦啊!他耐心有限,实在是不爱虚度时间。

“你咕哝什么呢?”千微君眼睛扫视了一下他手中的玉佩,疑惑道:“不过,这玉佩好生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梁非秦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富贵万年,满溢四海。平安喜乐,岁岁年年。这是永安四年秀安坊所售,只有十八块,但却是常来大师晚年所雕琢的最后一批。”价值非凡,意义非凡。

“怪不得。”难怪他觉得眼熟,盖因他也有一件常来大师的玉石作品,不过不是玉佩,而是一个十二扇的四季山水屏风。其上,四时山水,栩栩如生,美轮美奂,恍如真实的山水被映入。

“这谁的?”永安四年,据现在已有两百多年的时间了。

秀安坊今安在,不见当年辉煌时。失去了常来大师的秀安坊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虽然没有倒下去,但内里已衰败的不成样子了。这几年,秀安坊的主人不甘于消逝,四处请手艺好的大师不说,还花大价钱买回了当年他们卖出的珍宝,对外则说感念自家大师的不易,想做个珍宝馆,以供缅怀。

秀安坊在花了一番大价钱下,还真的买回了几件珍宝,但真正稀奇的珍宝则无一买回。而原因在于稀奇珍宝的主人真的不在乎那些钱,那些人不是一方巨擘,便是累世大家,还有的是他们平常也难以触及的存在——仙门。

稀奇珍宝的拥有者是仙门里举足轻重的修者,他们宁肯将世人眼中价值连城的珍宝放在那里堆灰,也不会将之卖出去。一是他们不需要,而是因为面子。

面子在一无所有眼里一文不值,但在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看来,却是需要又不需要的东西。

需要是因为自身本事,而不需要则更是因为自身的本事。

秀安坊的主人也知道要想从那些人手中买回珍宝那时千难万难,他又害怕用下作的手段买回来后,那些人一怒之下劈了秀安坊。因此,秀安坊的主人只能着力于新请来的大师能出好的作品外,其他的也不能干什么了。

梁非秦随意的抛了抛手中的玉佩,回道:“罗杨的。”准备的来说,是别人送给罗杨的,然后他见了就拿了过来。

千微君不赞同的道:“玉者易碎,你不该如此把玩它。”

“多谢师叔祖教诲,弟子心里有谱。”梁非秦随意的一拱手,又将玉佩收到袖中。同时又把从傍晚压到现在的疑问问了出来,他道:“师叔祖,慎林师叔去哪了?”想起傍晚散步时在千微君院子外看到的景象,重重结界,万万困象。梁非秦想布下这重重的结界,千微君又不在,那么里面到底困着什么活着护着什么。

他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然后就遇到了同样在散步的无愠师侄,他们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便一同在水江阁漫无目的的乱转起来。直到他无意间感受到千微君的灵力在院墙外流动,心中一动之下,便攀到了院墙之上,在院墙上等了一会后,果不其然就看到了慢慢踱步而来的千微君。

叫住了千微君,又打发走了师侄,梁非秦跟在他师叔祖身后,百无聊赖的把玩起他下午从罗杨哪里拿来的玉佩。

玉佩触之温凉细腻,比岭南的最新鲜的荔枝还要润上几分。他把玩着玉佩,想起被拿走的瞬间罗杨不悦的神色,心里感到不爽的同时还带着几分愉悦。

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眼前徐徐而落的纱帐给打断了。他将玉佩随手塞到腰里,撩起帐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他轻笑一声,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肩膀,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那人不予以回应,只是一动不动的任他环着,不言不语,不动也不反抗他。就这样过了一会,医者来上药了,他只能无奈的松开他,并不满的瞪了一眼医者。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