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无惨垂下眼帘让月牙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没什么。”
无惨的表现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真要说有什么变动,无非就是无惨好像变得格外喜欢和月牙呆在一起。
不过这一点和以前相较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
月牙内心存疑,不过看到黑死牟他却想起来前几日和黑死牟约好切磋一场的话。
“正好,这次遇到了黑死牟。”
月牙向黑死牟发出邀请,“要比一比吗?”
“我想看看,你的剑术有多么高超。”
难得拿出了尘封已久的日轮刀,似乎遇到无惨开始,月牙的这把日轮刀就很少再出现了。
最开始是不希望无惨看到生气,日子一久,脑子里的记忆也就逐渐忘记了,可是脑子忘记了,但是身体却从没有忘记。
当拿起那吧日轮刀的时候,雕刻在血液骨髓中的感觉油然而生。
拿着日轮刀的月牙和没有拿着日轮刀的月牙,完全是两个人。
选定的场地也并非什么平地,恰恰是鸣女的无限城之中。
毕竟现在不同往日,就算到了深夜外出的人依然不少,若是一不小心被瞧见就不好了。
没有人喊什么开始,也不知是谁先动作,仅仅在眨眼之间,两个剑刃相交响起清脆的嗡鸣之声。
月牙银色的剑刃泛着月华的流光,而黑死牟的日轮刀在他选择成为恶鬼之后便已经被他舍弃,他用自己的血肉重新铸造了新的剑刃,只是再也不像过去的那把剑一样漂亮。
现在黑死牟的刀刃上,遍布着狰狞而丑陋的血眸。
瞬息之间,两人便已经过了十几招。
无限城的空间和房间是扭曲的,也是因为这样独特的条件,作为战场也格外的适合。
“嗡——”
剑刃再次相交,相互反弹的巨大力道让黑死牟和月牙都往后退了一步,但也只是一步,两人的剑刃又碰撞在了一起,擦起了金色的火花。
黑死牟的剑术毫无疑问是高超的,单单是作为鬼的这些年来积累的经验对于平常人来说都是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
可是同样的,他遇上的是有数百年积累的月牙。
而仅仅是在这几张交战之中,黑死牟却越打越为惊讶。
因为月牙的剑技太过熟悉了,让黑死牟不得不想起了另一个早已经消失在这世上的人——继国缘一。
“为什么…”
黑死牟攥紧了手中的刀,三对血红的瞳孔紧紧盯着月牙:“为什么,你和他的剑术如此相像。”
月牙明明心知肚明,却装作一概不知的模样看着黑死牟。
“你在说什么。”
月牙轻轻一笑,“你说的他,是谁?”
还能有谁呢?
——即使是成了鬼也无法战胜的,继国缘一。
黑死牟沉默不语,再次挥着剑刃超月牙冲去。
将剑刃打开,月牙轻而易举地将黑死牟的刀剑斩断,黑死牟的刀剑是用自己的血肉生成的,恢复原状也像呼吸一样轻易。
被黑死牟用力挥开,月牙落到翻倒的房梁之上,脚下使力就带着如飓风一般的速度朝着黑死牟挥去。
刀剑再一次被斩断,月牙将手中的剑抬起,狠狠地扎向了黑死牟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板上。并没有因为无惨的缘故而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虽然心里很想,但是月牙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你是缘一的亲生兄长,我不杀你。”
月牙收回了剑,银色的剑壁上有血缓缓流下。
被洞穿的伤口在强大的自愈力下开始飞速愈合,这就是身为鬼的优势。
不管受了多么严重的,对人类来说足以致命的伤,对于恶鬼来说却转瞬就可以恢复。
月牙低头看着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黑死牟继续说,也不管黑死牟究竟想不想听:“缘一并不怨恨你,但是我不可以。”
“黑死牟,我问你。”
月牙蹲下身轻声询问,“你后悔过吗?”
后悔?
不。
不会后悔。
抛妻弃子的时候他没有后悔,选择背叛鬼杀队的时候他没有后悔,在缘一临死之前再次相见之时他也没有后悔。
就算到了现在,他自然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多不公平,继国缘一天生就有他梦寐以求的剑术天赋却一点也不珍惜。
所以他变成鬼,也是为了超越自己记忆中那剑术登峰造极好像高不可攀的弟弟。
“不…”
黑死牟喘息着说:“我…不后悔。”
“是吗?”
月牙看着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黑死牟却错觉一般从其中看到了怜悯。
“既然是这样的回答,你又为什么带着这个笛子呢?”
月牙松开手,被手绢所包裹的竹笛从半空坠下,掉在了黑死牟的怀里。
那是一个粗糙的竹笛,只能吹出不成调的难听的曲子,它曾经的主人继国缘一像珍宝一般对待他,现在回到黑死牟手中依然被保护的完好无损。
月牙收回日轮刀,转身离开了这里。
*
无惨将黑死牟带来的匣子打开,里面并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而是一只银色的手镯。
看上去似乎是平凡无奇的,但是无惨心里清楚这个手镯有什么效用。
障子门被拉开又合拢,无惨听得到月牙靠近时的脚步声。
“结束了?”
无惨询问。
“嗯。”
无惨:“结果怎么样?”
无惨对黑死牟的实力是非常肯定的,说起这话还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傲。
月牙似笑非笑地看了无惨一眼。
“我难道会输吗?”
当然是不会的,无惨比谁都清楚月牙所拥有的实力。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绝不容许月牙有丝毫背叛他的可能。
“那很好。”
无惨低笑两声,将那只银色的手镯从袖中拿了出来。
“月牙。”
无惨语气带着劝诱,“带上吧,这是我特意为你找来的镯子。”
“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目光落在那只平凡的银镯上,月牙并没有立刻同意。
“这是你希望的吗?”
无惨看着他,嘴角的弧度逐渐消失,那双玫红色的眼睛变得有些阴沉。
无惨也知道了月牙已经明白了什么。
月牙毫不畏惧的看着无惨的眼睛,曾经他会因为害怕丢了性命而讨好无惨,但是现在他并没有这种担忧。
但是很快,他又败下阵来。
“既然是你希望的,那我满足你。”
月牙接过那只镯子,缓缓地将自己的手套进了里面。
男人戴上首饰应该是很奇怪的,但是这只银镯对月牙来说却好像量身定制一样丝毫不晓得突兀。
那银镯在戴上去那一刻就显示出它本来的面目出来。原本光滑宛如镜面一般的表面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符咒,符咒泛起一丝丝金光,将月牙本身的妖力压制的几近于无。
月牙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泛白起来。
无惨在月牙戴上之前手臂抬了抬,他忽然后悔了,但是理智阻止了他的动作。
“只要几天就好。”
无惨伸出手握紧了月牙的手低语。
“只要找到祢豆子吃掉她,我就给你摘下来。”
无惨像是怕月牙生气,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月牙。”
无惨将月牙披散在身后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轻声安抚:“我可以无视你过去的背叛。”
“只有这次——”
“你绝对不能打扰。”
“我一定要抓到祢豆子。”
无惨的神思早已经被吞噬祢豆子就能照射阳光的可能型所占据了,他坚信自己一定会赢,容不得半点差错。
月牙闭上了眼睛。
他清楚,无惨不会成功——他也不会让无惨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就是囚禁py?
无·以为能困住月牙·惨:等我回来!
月·知道屁用没有·牙:你在做梦。
第101章
没了妖力的月牙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最多也只是比常人更多了几分超绝的剑技罢了,但就算是这样依然不能打消无惨心中的疑虑。
妖力被压制的月牙整个人也变得慵懒了许多,也是为了让无惨放心,就连门也很少出,最爱做的事就是闲适的坐在阳光下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植物本就离不开阳光,月牙勉强也能说是半个彼岸花妖,所以喜欢晒太阳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月牙一个人晒得开心,对于无惨来说就是极其不快的事情了。
两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无惨阴沉着脸为了避免意外还朝屋子里的阴影处更靠近了几分。
“月牙——”
无惨先是叫了一遍月牙的名字,但也不知道是月牙故意无视还是真的没有听到,坐在缘侧躺椅上缓缓喝了一口温水发出闲适的叹气声。
“月牙——!”
无惨咬着牙,这次声音更大了几分,但也带上了些许浅薄的怒意。
月牙放下手中的杯子回头看,瞧见无惨站在昏暗处脸色难看的模样勾着嘴角轻轻笑了笑。阳光下月牙的笑容好像平白增添了一圈光晕,晃的无惨眼睛有一瞬的晕眩。他总觉得下一秒好像月牙就要离开了,但是月牙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露出手腕上那刻满符咒的银镯又让无惨将这点错觉打消了。
瞬息之间,月牙就从缘侧的靠椅上走了下来,不用无惨过多言语月牙就已经明白了无惨的意思。他走到无惨身边,就和往常一样牵上了无惨的手。
月牙刚刚才晒过太阳,现在浑身上下都带着暖融融的气息,就连月牙身上纯棉的和服似乎都带上了阳光的温度。这种温度并不炽热,但是却好像能将无惨融化。
“你的手好冷。”
月牙忍不住搓了搓无惨冰冷的手。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也知道无惨对于自己身体的微凉的温度并没有什么不适,但是月牙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让无惨变得温暖起来的念头。
“没用的。”
无惨垂眸看了一眼被月牙泛红的指尖所包裹的手指。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单纯的用体温来温暖毫无用处,一旦离开热源那点温度很快就会消散。
月牙扬起眉角,带着笑意。
“不一定。”
只是双手好像也不够,月牙转了转眼睛,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他解开最外面的一层纯棉的和服,将衣襟向无惨敞开然后笑着用和服将无惨紧紧包裹在了怀里。
月牙比起无惨要稍稍矮一些,所以做出这样将人包在怀里的姿势有些奇怪,就好像笨拙的企鹅一般。
不过,这些只是小事。
无惨毫不抗拒月牙温软的拥抱,隔着白色的襦袢,无惨好像能听到月牙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感觉到月牙身上如阳光一般的温度,还有那好像与生俱来的发间淡淡的香味。
他想。
明明是想让月牙依赖他才对,怎么现在却好像完全搞反了呢?
无惨顺水推舟,伸出手轻轻环住了月牙的腰,月牙还专门往他怀里蹭了蹭。
和服宽松,足够把两个人包在一起,两个人粘糊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胖乎乎的寿司,月牙想着无惨虽然不能晒太阳,那么享受一下晒过太阳的怀抱也是一样的吧。
被阳光晒过的怀抱,好像也像是阳光一样温暖而且令人感到安心。
“就算晒不到太阳也没什么。”
月牙拍了拍无惨的后背,手腕上的镯子也不可避免的碰到了无惨的后背。
“有我在也是一样的。”
无惨的头埋进了月牙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月牙现在太乖了,就像是想要把曾经无惨失去的东西都要一个劲的补偿给他一样,对无惨的话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百依百顺没有说过拒绝。
屋里那天烟火大会上捞起来的两条金鱼摇了摇自己的尾巴,从鱼缸里溅起来几滴水滴。
院子里飞进了几只棕褐色的麻雀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时不时低下头在地上啄两口地上的面包碎屑。
夏日的明媚的阳光,敲响石块从中潺潺流水的惊鹿,时不时从池塘上冒出头来的锦鲤还有从杯中升起的悠悠的茶香。
安静的日子最是消磨人的意志,但是真要让人做出选择,却很少有人抗拒这样的生活。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了片刻,在鸣女到来之后就不得不离开了。
鸣女离开了无限城,抱着她从不离手的琵琶跪坐在两人不远处,因为害怕无惨会因此不开心,鸣女还低下头避免看到无惨和月牙两人黏在一起的拥抱。
她做的没错,不然下一秒她的眼睛可能就要废了。
月牙看见了到来的鸣女,原本低敛着的眼皮颤了颤,轻轻拍了拍无惨的背轻声说:“鸣女来了。”
无惨拧着眉松开了环着月牙的手臂,然后转过身面对鸣女,月牙低着头重新理好和服,抬眸看向了院中的那几只麻雀。
无惨看不出来,当然很有可能是根本没有注意,听完鸣女的话皱着眉头暂时离开了广间,而月牙却挑了挑眉,瞧见了几只麻雀之中眼熟的那一个。
他记得,那好像是我妻善逸的麻雀。
月牙想了想,记得我妻善逸哭丧着脸被他的麻雀啄脑袋时喊着麻雀的名字。
“啾太郎?”
那麻雀瞬间精神了起来,挥着翅膀带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飞进了月牙伸出的手心,张开鸟喙轻脆的“啾啾”了两声。
当初分配鎹鸦时出了事故,我妻善逸的“鎹鸦”变成了一只可爱的麻雀,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飞到这座宅邸之时才不会引起无惨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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