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修长白皙的大手悄悄伸到她的后背,极轻极轻地或拍或抚,就像早年老人家哄小孩子那样,嘴里还低声呢喃着:
“乖,睡吧……”
那只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姜零榆半梦半醒的,感觉舒服极了,像被顺毛的猫,很惬意,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
谢汀其实早就困了,但是他不能睡,直到姜零榆好像彻底睡着了,发出极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俯身轻吻她的脸颊。
“晚安。”
第37章
谢汀是被一阵门铃声闹醒的,他看了看也同样被吵到好像有醒过来迹象的姜零榆,伸手过去拍着后背哄了两声,小姑娘咂咂嘴,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谢汀趁这会儿赶紧下床,穿着拖鞋来到玄关处,他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悦的,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谁,怪教人烦躁的。
岂料开门以后,外面站着笑意盈盈的人,竟然是他好久没见的母亲,兰瑛女士。
谢汀憋着的火瞬间就消了,他侧了侧身子,让母亲进去。
“妈,你怎么一大清早地就来了?”
谢汀给妈妈倒了杯水,语气淡淡地问道。
兰瑛打量了这房子好一会儿,这才回话:
“还不是前不久你进医院,我和你爸爸说要回国,他非说你这么大人了,生个病再正常不过,让我不要瞎操心。”
“妈都这么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怎么了?”
她撇撇嘴,想想刚才在玄关看见的那双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鞋,就总觉得儿子的表情有鬼,难道是金屋藏娇了?
兰瑛下意识看向谢汀卧室的方向,但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动静啊,她又转过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谢汀,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儿子——,”
兰瑛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
“妈妈问你,你跟我说实话,门口那双鞋,是哪个女娃娃的?”
她笑得促狭,俨然一副抓到谢汀把柄,不套出实话来不罢休的样子。
谢汀喝水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兰瑛,眸中意味不明。
“你真想知道吗?”
兰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打算招供了,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当然想啊,子女的终身大事,有哪个当妈的不关心?再说你整天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妈真怕你孤独终老了。”
她拍了拍裙子,翘着二郎腿,优雅高贵的气质瞬间彰显出来,竟和谢汀出奇一致。
谢汀低头一笑,把杯子放回桌上,
“妈,你别往主卧看了,没在那儿,”
谢汀说着,转头看向右后方,
“在客卧呢。”
兰瑛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方才的贵妇气质荡然无存,好像那屋里藏着的不是谢汀的美人儿,而是她的美人儿一样。
“哪个?哪个客房啊?”
她走过去拖拽谢汀,急得不得了,
“你还干站在这儿干嘛?带我去看看啊。”
谢汀轻轻拂开母亲的手,慢慢悠悠地,和兰瑛形成鲜明的对比。
“要带您去看也可以,您得轻点儿,她还睡着呢,我想让她多睡会儿。”
兰瑛瞬间了然,勾起一个“我懂你”的坏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未来儿媳妇”了。
母子俩轻着脚步走到客房门口,谢汀慢慢推开房门,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头发散在脑后,白皙圆润的脸蛋,鼻尖间或翕动一下,睡得正香,看着讨喜极了。
兰瑛微微张着嘴,看了好一会儿,转脸对着旁边的谢汀,声音低的快要听不见:
“这小姑娘睡着了,看着好乖啊,真可爱。”
说完了,她又扭过脸去看,脸上都是笑意,看起来很高兴。
她一直都挺遗憾自己没能有一个女儿,所以总是希望谢汀能早日安稳地找个女孩儿谈个恋爱,她一定会像对亲女儿一样去对待自己的儿媳妇,可惜却一直不能如愿,如今看儿子这么上心,这小姑娘看起来又一副十足讨喜的模样,自然是心花怒放。
她又往别处看了看,瞧见小姑娘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儿上,正戴着她给儿子的那个镯子,瞬间就明白,只怕这女孩儿在儿子心里,地位非同一般,或许她谢家好事将近,也说不定了。
真是,越看越喜欢。
兰瑛其实心里也有爱屋及乌地成分,不过说真的,她也见惯了那些一脸傲气的漂亮姑娘,对外貌家世什么的也不大看重,只消对方没有污遭缠身,家世清清白白地就好,更何况她又了解自己的儿子,兴许过于优秀凌厉的姑娘也并不适合他,就这样乖巧温顺的就很不错。
兰瑛惯还以为姜零榆是那种极温良乖顺,处处迁就她儿子的那种姑娘,殊不知两人的地位天差地别,真正卑躬屈膝的角色是谢汀。
兰瑛心安了,拉着儿子的手回到客厅。
“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姜零榆,雨令零,木俞榆;在上大三,是学画画的。”
谢汀脸上也带着喜意,颇为自豪地跟母亲细细介绍着,
“妈你别看她年纪小,画画可厉害了,您捡了个便宜,得了个儿媳妇,又得了个画家。”
兰瑛几乎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好,真好。”
“不过儿子,可千万别告诉小姑娘我见过她了,等下次在更郑重的场合,妈要好好准备一番再见我这宝贝儿媳妇。”
她低声跟谢汀叮嘱着,至于这所谓更郑重的场合,不言而喻,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
谢汀因为她这话心里有了想法,脑子里有了画面,简直不要更欢欣。
这厢姜零榆还在呼呼大睡,哪儿晓得客厅里那母子俩,都快把她的终身大事给敲定了。
送走母亲,谢汀重新回了卧室,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他心思今天周日,让她再多睡会儿,就没叫醒她。
姜零榆睡着了真的特别乖,她以前就属于可爱精怪那一类的女孩子,安静下来就格外的温软,要不是怕吵醒她,谢汀真想抱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个够。
肯定像大白馒头一样软香,不,也许像最软的蒸蛋糕一样软。
谢汀凑过去,鼻翼翕动间,嗅到了姜零榆身上的甜香,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
他看不够,也闻不够。
像个痴汉一样,盯了半个多小时,姜零榆睡够了,从周公处回来,迷蒙着眼睛,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坐的谢汀,给她吓得瞬间就清醒了。
“你,你坐在这儿干嘛呀……”
她动弹着,往后蹭了蹭,离谢汀稍稍远一些。
谢汀不许,又往前倾了倾身子:
“我在我自己家,坐在我自己的床上,难道还犯/法不成?”
姜零榆顿时语塞,突然发现谢汀现在真是牙尖嘴利的很,搁在以前,他才懒得跟你废话这么多,现在倒是逮着机会,就跟你扯皮个没完没了,而且你还说不过他你说气不气?
姜零榆懒得再跟他争辩了,支起身子准备坐起来,谢汀又往她那边凑过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儿,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面对她的时候,带了些许柔和;
“我想请问一下,我没有早安吻吗?”
谢汀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且眼神十足无辜,姜零榆却被肉麻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回事儿,以前那个一身倨傲的谢汀去哪儿了?为什么他现在能黏糊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别人的男朋友都有,就我没有?”
他丝毫没有要放过姜零榆的意思,还在不依不饶地问,姜零榆卡在半空,是躺也不是,起也不是。
“谢汀!”
姜零榆红着脸低声叱了一句,谢汀寻思她有点儿恼羞成怒那意味儿了,好家伙,他更想逗逗她了。
他侧过脸去,伸出手,食指点了点左边的脸颊。
“两个选择,要么,你亲我一下,然后你起床我们去吃好吃的;”
“要么,我亲你一下,然后你起床我们去吃好吃的。”
话音刚落,姜零榆瞬间就皱起了眉,但看着,好像也没有真正生气的意思,只是颇有些无奈。
“谢汀,你以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样子去哪儿了?你该不是被人下了降头魂儿丢了吧?”
谢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摁住姜零榆手腕儿的那只手,低低地笑了。
“没有哪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时还能不动如山,再说我就是讨个吻而已,谁还能说我伤天害理了?”
“你选不选?”
“要是让我亲,我可不保证只亲脸。”
他好像一瞬间摒弃了从前的很多淡漠,威胁她的时候语气理所应当,甚至还隐隐有僭越之意。
但是很奇怪的,她心里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看着谢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她心里竟然小小地有了一丝悸动。
再看谢汀,他显然也是料定她不会再像几个月以前那样因为心理障碍极度不适了,最起码可以接受一定距离内的亲近。
所以他这是,想再接再厉,多多刺激一下巩固治疗成果?还是说,单纯试探一下她的底线?
姜零榆忽然发现,谢汀他虽然性情和以前有些出入,但这精于盘算的样子还和从前如出一辙啊。
但想明白归想明白,她现在属实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意思,谢汀在这儿不依不饶的,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再说谢汀,等着爱人主动上钩等的花儿都谢了,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想着姜零榆还没好全,怕再节外生枝,但当时又一时心动难耐,话都说出去了,他只盼他的零榆能服个软,也好让他能开心一下。
姜零榆同谢汀僵持了许久,最后无法,眼神闪躲着,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一下。
说是亲,其实就是碰了一下而已;只见谢汀登时就愣在那里,耳根微微泛红,竟活像魂儿都没了似的。
第38章
姜零榆自那天以后就和谢汀同居了,同床异梦(并不是)而已,主要原因是有人陪着失眠,三不五时地还能哄着她早睡一会儿。
姜零榆接受治疗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觉到自己以前那种色心又开始慢慢萌芽了。
尤其是她和谢汀生活在一起,对方又整天顶着那么好看一张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三不五时地还要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撩拨她一下。
这谁顶得住啊?
更别说谢汀现在再不像以前那样放不开了,情话技能满点,成天有事没事就寻思赖在她身边儿,一口一个零榆,叫的比谁都甜,骚话更是张口就来,有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活像一头饿了几十年的饿狼。
就连许娉婷和程束都说,谢汀在姜零榆面前一个样儿,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儿,老区别对待了。
程束倒是在一旁没说什么,却忽然想起前不久叫阿汀出来喝酒的时候,他说的话。
“烟已经戒了,我得干干净净地,留着去亲我家零榆,酒也不喝了,零榆她照顾不了我,我晚上还要哄她睡觉。”
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可骄傲了,其实程束根本就不想听,就谢汀在那儿叭叭个没完,张嘴闭嘴,就俩字,零榆。
“我现在除了上班,就在家陪着零榆,你都不知道她画画有多用功,忙起来都不带理我的。”
他还一字一句地跟程束抱怨,像个深闺里的怨妇,不顾程束略带嫌弃的眼神,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姜零榆不在乎他。
程束眼瞅着,谢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回了身上所有的坏脾气和棱角,倨傲不再,只余温润。
他其实是想不太通的,他自认也算和许娉婷相爱,但和谢汀一比,就知自己和他的天差地别,他是万万比不上谢汀这入魔程度的。
但他转头看看姜零榆,看她不论何时都游刃有余的模样,就觉得有点儿遭。
是说不上来的第六感,程束倒宁愿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但他每每看见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就下意识去想以姜零榆的性子,若是以后狠心抛弃了谢汀,那个付出真心搭上一切的谢汀,不知道受过以后还有没有命。
程束心下有些惊惶,但左思右想,没有在谢汀面前提一个字。
只愿他们俩好好儿的,他真怕谢汀没了姜零榆会发疯。
治疗疗程进行到第六个月的时候,谢汀带着姜零榆又来到诊室,杨医生早就恭候多时了,看着一脸喜色的谢汀,先请姜零榆坐下,给她递了一张表格。
很奇怪哎,那个表格里面的问题依然是和感情没多大相关的,姜零榆不明所以,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填完了。
“医生,我感觉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把表格递回去,又扭头看了谢汀一眼,这才继续道:
“我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基本没有厌恶感了,也不排斥,和刚来的时候心境变化很大。”
杨医生接过表格后点了点头:
“嗯,那你有重新喜欢上你的男朋友吗?”
医生大概只是例行询问了一句,姜零榆却一瞬间红了脸,谢汀紧紧地盯着她,好像也在等着她回答。
姜零榆呐呐地,点了点头,极小声地:
“嗯,有的。”
那个杨医生瞬间就笑了,
“也是哈,谢先生这么优秀的男人,你这个心理障碍好了,很容易就会再一次喜欢上他的,这很正常。”
“姜小姐,您的病情的确好转了很多,基本上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了,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心理和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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