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煜脸色一僵,秦思远低头又吃了一口:“一会我把地址转发给你?”
“嗯。”徐文煜不忘自己的痴情人设,但还是有些郁结,秦思远朝他微笑都提不起劲了。
秦思远吃完还打了一个饱嗝,他抽了张纸擦着嘴,见徐文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色不禁泛红:“三十二岁的大叔了,还这么贪吃真是不好意思啊。”
即使三十二岁还是那么可爱,徐文煜在心里补充着。
秦思远人长得并不阴柔或是十分英气,偶像出身的人长得自然不丑,他就是那种眉目清秀、隔壁家阳光温暖大哥哥的感觉,年纪大了气质也是温文尔雅型的。
从不会大声说话,做什么事都很温吞,面上时常都挂着笑,为人处事十分圆滑,就这么个成熟稳重的人,只要一看到甜食眼睛就忍不住发亮,一吃进嘴里更是走不动道了。
每次看到秦思远一脸幸福地吃着蛋糕,他都好奇,这甜腻腻的东西,有这么好吃?
嘛,这就是思远可爱的地方,非常容易满足的人。
徐文煜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秦思远吸引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心里已经放下了他。
对于他和周子倾的事,秦思远并没有做过多地追问,不过还是担忧地问:“你俩没问题吧?会好好相处吧?”
“我都多大的人了,会处理好私事的。”徐文煜道。
秦思远扑哧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我眼里,你们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
徐文煜愣在原地,耳朵悄悄红了。
“我先走了啊,你要照顾好自己。”秦思远像个哥哥一样叮嘱完,上车前还三步一回头,挥挥手,示意要走了。
等车开远了,徐文煜摸了摸头顶,感受秦思远余留的温暖,一旁徐长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呢?什么时候去找子倾呢?”
“能不能不说扫兴的话。”徐文煜一想起周子倾,什么甜蜜都没了,那人简直天下第一可恶!
第七章交往
相比于主动送上门被人宰,他还是喜欢先发制人,即使很讨厌周子倾,徐文煜还是打听到了他在哪里。
在后座塞了一大捧鲜花,再闷骚得喷了香水,去片场接人。
周子倾刚结束拍摄出来,就看见徐文煜戴着墨镜,好整以暇地依靠着车,在大门口等他。
周子倾身后跟着的小助理,自然认得他,吃惊到结巴:“徐、徐文煜!”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脸红脖子粗得瞪着徐文煜,这个曾经害他boss身败名裂的男人!
周子倾逆着灯光站着,光影从身后裁剪着他的轮廓,高大又帅气。
徐文煜阳光灿烂地笑着:“周大影帝给个面子吗?”
“你先回去吧。”
小助理接过周子倾递过来的车钥匙,眼睁睁地看着他家boss和对家走了。
当汽车一骑绝尘不见踪影,他还有些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周三晚上。”车里,周子倾淡淡地道。
“提前两天见面也没什么吧?我想你了。”徐文煜假笑道:“后面的花是送给你的。”
周子倾不为所动,盯着前方冷淡地道:“那天晚上我说的,你考虑清楚了?”
徐文煜嗯了声,假惺惺地笑道:“我感觉到你不信任我,是需要我努力证明一下?”
“不需要证明什么,乖乖在床上躺好就行。”
“我还是主张先有感情再上床。”
周子倾靠着车座双手交叉,说出的话不断刺激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我又不是没上过你。”
徐文煜往车道边上一靠,踩了刹车,冷笑一声,车内顿时寂静无声,徐长秀埋在花堆里不知所措。
“周子倾,你一定要说话带刺吗?”
“你还记得你当年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周子倾歪头看他,笑得明媚动人:“你说过,你恨不能杀死我,也说过不想再看见我。”
徐长秀抖了抖,他在考虑要不要飘出外边先,这两个人看起来又要吵架。
他看了看外边,这幽静的车道上来往的车辆也少,附近都是一些商家店铺,泛黄老旧的路灯正尽职的照明,他还是飘出去和路灯作伴吧。
徐文煜盯着周子倾好久,才再次开口。
“你对我做过那些事,难道一点内疚感也没有?”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发白:“你说你也喜欢思远,却跟其他人有肉体关系不觉得恶心吗?”
“思远不喜欢男人,徐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按你这么个说法,我要是一直追不到他,岂不是得当一辈子处男?”周子倾渣得理所当然:“用别人解决我的性欲,有什么问题?”
徐文煜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如今在演艺圈不景气了,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瞧,他混演艺圈不过是年轻时玩玩,招惹上周子倾这比鬼还晦气的玩意,真是算他倒霉!
徐文煜都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动用他的人脉秘密解决了周子倾,可他通过后视镜,瞧见孤零零立在路灯下的红色身影,心下不忍。
徐文煜呼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不想当别人的性欲处理器,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周子倾抬起头,还是那副笑容,只不过有些冷:“你也不喜欢我,何必来招惹我,自讨苦吃。”
“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你——也就是说,我才发现我喜欢的人不是思远,是你。”徐文煜用此生十二万分演技撒着违心的谎,为此他右手正不停地掐着大腿,疼得飚出泪花来:“你怎么就不信呢?”
周子倾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最近为了拍戏,把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显得他深邃的眼睛越发明亮,盯着人看时,让人有种被野生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诚心追求我?”周子倾古怪地笑着。
“当然,我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周子倾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他,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周子倾头微微倾斜着,半长的黑发垂在肩头,他修长的手指正摸着嘴唇,朝徐文煜勾唇笑着,大男人做这个动作不仅不娘气,还特别的诱惑,可看得徐文煜发毛,他呵呵地笑着,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你亲我一下。”周子倾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呼出的气都喷在他耳朵上。
徐文煜在内心不停地呼唤,徐长秀你快回来啊,该你上身了……
可就算他再怎么呼唤,那个说和他通了心的命运共同体,还在外面数灯下的蚊子。
周子倾哼笑一声,远离了他:“你连主动亲我都不愿意,还说是真心追求我吗?我看不出徐少爷哪里喜欢我啊?”
徐文煜气得歪过身子,捧起他的脸,亲了他额头一口,笑容满面地道:“宝贝,满意了吗?”
周子倾微微一笑,霍然伸手将徐文煜跟他的距离拉近,直接就吻上了他的唇,在徐文煜吓傻的时候,强迫他张开嘴,舔弄着他的舌头,一时间唾液纠缠……
徐文煜意识到嘴里是什么玩意后,整个人不寒而栗,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任周子倾吻着,对方许是知道他不情愿,强迫他仰起头,掐着他的下巴,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粗暴地掠夺他嘴里的甘甜,不理会他的呜咽,毫无温柔可言地搅动、吸吮,逼迫他吞下他的唾液。
恶心、恶心、恶心……
记忆里那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袭来,徐文煜闭上眼睛,忍不住发颤。
连推开人都办不到,只能被周子倾吻得手脚无力,不住呜咽着。
周子倾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咬了他嘴唇一口,又用舌尖缠绵得舔吻,说话的语气却冰冷带刺:“我一碰你,你就害怕成这样,还说喜欢我吗?”
“都是因为你……”徐文煜本来不想说的,他无助地喘着气,打开了车窗透气,等冷风吹进来,他这个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你以为你以前做的事,我真的无动于衷吗?”
“最初那几年,你以为我为什么也会在演艺圈销声匿迹。”徐文煜眼神涣散,声音低哑:“我是去治病去了,做了两年的心理治疗,才勉强在跟人交谈的时候不会露怯,不会在被人碰到的时候恶心得呕吐。”
“可我果然面对你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感觉害怕啊……周子倾。”徐文煜叫着他的名字:“如果可以,我真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周子倾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失声笑了:“所以呢?打算亲自打击报复我吗?”
他为什么要接近他……哦,是为了活下去。
是为了那只千年怨鬼不会魂飞魄散。
也是为了,以后还能见到秦思远……
还有还在支持他、喜欢他的粉丝……
他这人可贪生怕死了。
所以才要接近他,骗取他的感情,他活该。
可以的话,很想事成之后,把他剁碎了抛尸喂鱼。
算报复吗?算吧。
徐文煜想着过往的种种,苦笑着想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啊,好歹也算是一起奋斗过的伙伴,这般针锋相对真够可笑。
“你以前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徐文煜拔高了声音,不得不面对他的梦魇:“你要是没有那么对我,我还能正常的面对你,也不会害怕你的触碰。”
他不忘用服软的态度说着谎话——“即使我心里是喜欢你的,可我还是怕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周子倾,我真的喜欢你,所以想重新来过。”
周子倾哼笑一声,眼帘半阖,徐文煜才发现周子倾和以前还是有些微不一样,他变得爱笑了,以前若是生气,这人只会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却是皮笑肉不笑,却能明显让人感到他在生气。
看他笑,徐文煜都有些说不下去,谁知道周子倾心里怎么想他的,他撇开头,看着窗外沉默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交往吧。”
听到周子倾这么说,他意外地回过头,他以为他还需要死缠烂打一番,就这么轻易的同意了?
周子倾也不知真的信了,还是即使他在骗他也无所谓:“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我该赔罪才是。”
阴阳怪气的死变态,早晚有你哭得一天!
徐文煜在心里诽谤、咒骂着,面上却开心得笑道:“太好了,你能答应和我交往我好开心。”
周子倾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歪过身子,闭目养神,仿佛刚刚强迫人的不是他。
也不怕自己趁机捅他几刀!真是心大。
徐文煜按了按车喇叭,示意徐长秀该回来了,那个临阵脱逃的叛徒,真不够意思。
等徐长秀飘进来,他通过后视镜瞪了他一眼,才向前行驶。
徐文煜将周子倾送到住处,从车后座抱出大捧花,递给他道:“亲爱的,今晚好好休息。”
周子倾单手接过,面无表情地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行吧。”周子倾冷淡地抛下炸弹:“周三之前收拾好日用品搬来我这住,我想同居。”
徐文煜怔愣着,微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亲爱的,你在开玩笑吗?”
“不同居,就分手。”周子倾抱着花,潇洒转身走人。
徐长秀倒是在一旁开心得围着他转圈:“太好了,这样就能天天看见他了,我的怨气也能消散很多。”
可他的怨气,到何处发泄!
第八章蠢爆的过往
徐文煜当晚躺在床上,就半梦半醒地回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他还是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能做些曲子就自以为颇有才气,仗着嗓音独特,被华中娱乐的老板夸了几句,便起了进娱乐圈玩玩的心思。
家里的老头怎么反对也无效,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道路。
为了培养团员默契,公司要求他们五个人一起住在公司安排的套房里,一人一个房间。
他年纪最小,才十五岁,其他人都比他大,最大的是秦思远,因脾气好又勤奋乖巧,顺理成章地成了团里的队长。
队里赵舜是华中娱乐公司太子爷,也是个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主,和徐文煜倒是走得近。
剩下一个薛文山性子就很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主,属于没事就睡觉,懒到极点的家伙。
周子倾为人沉默寡言,性子沉闷,又因为得罪了徐文煜,就被徐文煜和赵舜有事没事挤兑,刚住进来没几天就被排挤,每次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徐小少爷第一次在公司宿舍住,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在外边自然吃不得苦,衣服、床单那些东西都是堆着等保姆洗,偶尔让保姆给他们打扫屋子,做晚饭吃就单单没有周子倾的份。
有一次排练完,徐文煜回来想上厕所,搁里头就看见周子倾在洗衣服,他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呀,你怎么在洗衣服,没出去吃饭吗?”
周子倾平淡地看着他:“我不像你,连内裤都扔给别人洗。”
“……”徐文煜闻言脸都涨红了,青春期的男生,内裤时常会沾点什么东西,他有时候懒得洗,都是扔着一起给保姆洗。
这话挑战了小少爷的面子,他恼怒地提高声音说话,好似这样能显得自己有理:“我就不爱洗内裤怎么着?大不了穿了就扔!不像你,一条内裤穿几年吧?”
周子倾没理他,低头专心洗衣服。
徐文煜自讨没趣,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走了。
晚上睡觉又气得睡不着,周子倾个乡下来的,凭什么总能得公司那些人赏识,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他看来歌唱也就那样,舞嘛也勉强拿的出手,哼,乐器也不会几样,怎么就被公司老总捧成团队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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